小媳妇乖乖

第116章 真相在此

翌日傍晚,颜慕晚病倒的消息就传到了白家独子的耳朵里。
刚一回府就听闻这等变故,白九辞惊愕之余,自是赶忙脚底生风地赶到了碧仙阁。一进门便瞧见林大夫在外屋嘱咐着灵芝,他禁不住剑眉一敛。
两人见白家的少爷到了,忙不迭各自行了礼。白九辞摆手示意免礼,随后就向大夫询问颜慕晚这是怎么了。林大夫也不避讳,当即表示女子是气急攻心,这才导致旧疾复发。
“将军,你也知道的,这六七年下来,晚夫人的身子虽然慢慢调理了过来,但到底是中过剧毒,又接连喝了这么多年的药,哪儿能跟寻常姑娘比啊!所以,将军还须得多照拂着些,莫要叫晚夫人忧思过虑才是。”
林大夫煞有其事地说着,叫白九辞听着听着就皱紧了眉。他转身去了里屋,落座于床边,盯着女子苍白的面容注视了良久。
三十多岁的女大夫在一旁候着,看了看男人的脸色,再瞧瞧昏睡不醒的病人,挑了挑眉,也不说话。
过了好半天,不知是不是迟迟等不来女子苏醒的缘故,男人忽然就默默无言地站起身来,什么也没吩咐,便那样愁眉不展地走了出去。林大夫待他走远了,差使丫鬟灵芝去熬药,然后就毫不客气地在床头坐了下来。
她等了一会儿,没见床上的女子有动静,索性就用手推了推颜慕晚的胳膊,总算是叫对方睁开了眼。
“晚夫人睡得可真沉。”林大夫笑眯眯地瞧着女子的脸,一句话说得半真不假。
颜慕晚不以言语理会,只径自盯着她瞧了片刻,就不慌不忙地转移了视线,面无表情地望着上空。
“啧啧……”此情此景下,林大夫自是早已认定,女子乃是为情所困,她端量着对方面无血色的容颜,毫不避讳地叹息一声,“夫人啊,你别怪我多嘴,你看你,好不容易把身子养好了,这就又故技重施,你还想不想替白将军生孩子了?”
此言一出,颜慕晚冰冷的面容总算是显出松动之色。
呵……孩子?他根本就不愿碰她,她如何能凭一己之力生出个孩子来?所以,就算身子骨再如何健朗又如何?她还是生生被那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横刀夺爱!
“真的啊,我可没危言耸听。你七年前服下的那些药,虽没要了你的性命,可到底是把你的身子伤了个透,现在你又开始服药装病,这不是把自个儿往死路上逼嘛!”
诚然,在她这个当大夫的看来,这男人算个屁?有必要为了一个压根就不喜欢你的男人,如此大费周章、要死要活?若是换做她,被休就被休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死活都是大将军的“救命恩人”,他们白家还能不保她荣华富贵、一生无忧?
是以,每每被请来瞧这丫头为了个白九辞死去活来的样子,林大夫就觉可笑之极。
想那七年前,自己刚接手这丫头的时候,好不容易把人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竟被请求别马上把她治好。起初,自己还误以为这丫头跟自己一样,是想顶着个“恩公”的名号,多从白家人手里捞上几笔,谁料闹了半天,这丫头竟是相中了白家正妻的位置。
乍一下瞧出了她的意图,林大夫简直想要捧腹大笑——虽说你舍身救了人白小将军吧,可人家也没必要以身相许啊?
然而,令人大吃一惊的是,被连连呕血的少女边哭边笑边抓着手,那个驰骋沙场的男人,居然还一本正经地答应了。
那一刻,旁观了全过程的林大夫险些就想爆一声粗口:他娘的!早知道她就不帮这小丫头算计人了,换她亲自上阵!
不过,这也仅仅是她一时惊呆故而胡思乱想罢了。她心里很清楚,凭她这岁数、这来路,别说是当白九辞的正室了,就是当个妾,人白家长辈估摸着也是不答应的。
所以,事已至此,她便决定要好好地襄助这个颇有心机的丫头,从中狠狠地赚上一笔。
后来事实证明,她的决断是正确的。因着知晓颜慕晚的一些秘密,她被这丫头亲点为随行的大夫,一路“保驾护航”,跟着白九辞一道去了京城。白家人为她提供吃住,每月付她工钱,对她的要求却只有一个:随叫随到,尽快治好颜慕晚的病。
如此美差,她岂会拒绝?
于是,她便成了将军府的一名常客。可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女大夫,骨子里却是个见钱眼开的“帮凶”。她明知颜慕晚是故意拖着病体、不愿及早痊愈,却为牟取私利而选择了配合,与女子一起瞒天过海,在白家人面前上演了一场久病不愈的苦情戏。
期间,她以为女子治病为由,从白府里捞到了不少银两和名贵的药材——前者进了她自个儿的腰包,后者则被她倒卖出去,同样是赚得盆满锅满。
可饶是如此,她却仍不知餍足。近两年,由于颜慕晚的身体情况日渐转好,她捞金的机会自然是变少了,正思忖着如何再敲上一大笔,她的这位“老熟客”就提出,要她调配一种致人昏睡的慢性毒|药。乍一听这话,她是拒绝的,不过,女子承诺了不会出人命,且随即以重金劝诱,她考虑了一下,便点头应下了。
再之后,颜慕晚又开口问她要了一种招引毒蛇的药粉以及相应的解药。此药几乎无色无味,唯有在燃烧后才会产生特殊的气味,引人察觉。一旦将其抹在自个儿手上再去牵别人的手,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害人于无形之中。与此同时,只要在下药后替自己抹上解药,再用帕子将手擦拭干净,自己即可做到安全无虞又不被人怀疑。
因此,当四月那日,她前来讨要银钱的时候,女子闺房里的那股子味道就让她明白了,这个与她合谋七年的丫头,又拿她的药去害人了。
只是,别当真把人给弄死了就好。
林大夫觉得,她们俩都认识那么久了,颜慕晚一个深宅怨妇想要害谁,自己还能看不出来?唉,说来说去,还不是当男人的一碗水端不平,导致这丫头因爱生恨嘛。
不过,只要不出命案,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有大把的银子可拿,有这个命去享受挥霍的感觉,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是以,时隔多年,当这丫头再一次要自己助她化身病弱之际,她面上虽是好言相劝着,心里却是喜闻乐见的。
人家自个儿要作死,她这个当大夫的呢,该说的都说了,难不成还得拿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逼人家放弃吗?
反正,她有利可图,至于那看似聪明实则愚蠢的丫头,要怎么折腾都与她无关。
当然,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这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我说夫人,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眼见颜慕晚似乎压根就没听进自己的话,只兀自一动不动地瞅着床架子,林大夫继续扮演她“医者仁心”的角色,“我可没吓唬你啊,那年,你一共服下了十三种毒|药,幸亏那些毒|药都是不致死的,否则的话,你早在那会儿就……”
“那些药的毒性如何,我比你清楚。”但叫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正要滔滔不绝地装一装样子,就被无甚表情的女子突然张嘴打断了。
林大夫愣了愣,随即就重拾了笑意,不以为然地说:“晚夫人真会说笑,就算药是你吞下的,你也不可能比我这个当大夫的清楚啊……”
“软骨散,可致人四肢无力、动弹不得。逆命丸,可令人脏腑出血,真气逆行。凤鸣子,可叫人头晕眼花、双耳失聪……”孰料,女子下一刻道出的话语,竟使得她当场瞠目结舌,“林大夫,还需要我逐一报出那些毒|药的功效吗?”
听罢此言,坐于床畔的女人惊得险些就要霍然起身:“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难得磕磕巴巴地问道,目视对方面不改色地开启了双唇:“因为,那些药,都是我亲手准备的。”
话音未落,林大夫业已震惊得无法言语。
将对方目瞪口呆的神情尽收眼底,颜慕晚却只面沉如水地眸光一转,脑中浮现起当年的情景。
彼时,谁都不可能料想得到,白九辞与她先后服下的毒|药,都是仇千错命她去药房拿取的。大约是她太会演戏,那个男人只道她是个胆小如鼠、什么也不懂的寻常女子,殊不知她从小就对黄岐之术颇有研究,也因此而熟习了不少毒|药的药效。
所以,丝毫未被设防的女子简直就像是一直老鼠跌进了大米缸——她亲眼看到了可在男女之间架起羁绊的情毒,看到了可以叫她与白九辞难舍难分的奇毒,也看到了能同时拯救和拥有他的可能。
激动到双手都禁不住开始颤抖,年方十五的少女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最快的速度挑选了足够数量的毒|药及其解药,然后,在关键的几味药上作好了记号,将它们悉数端到了院子里的木桌上。
就这样,她凭借着这无人觉察的心计,成功踏进了将军府的大门。
她原以为,自己将有充足的时间去彻底占有白九辞的全部——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丫头一出现,就把她所有的计划都破坏得一干二净!?
自回忆中抽离出身,面露狰狞的女子忽而攥紧了拳头。
“林大夫。”
“啊、啊?”
“我想,你需要替我跑一趟速水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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