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将周昕一仗大败,也并没有率领人马继续追下去,而是立即收兵了。
将城内营中的大火扑灭了,堪堪也就天亮了。
那些城内的百姓只闻半夜里杀喊声自南门传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及至第二天,他们才隐隐知道,昨晚发生了一场大战。不过幸运的是,幸好于禁领了人马将敌军及时阻挡于城外,这才避免了城内百姓遭到战火的涂炭。
天一亮,于禁又随即带着人马,随着叛党留下的蛛丝马迹,一路追了下去。
到了海边,只见汪洋的海面上,一只船只也没有。问左近的渔民,方知这一带所有的船只,都被周昕强行没收了去。就连以世代打渔为业的渔民们,也失去了最起码的生活工具。
“他们难道已经出海了?”
“他们会去哪里呢?”..
他们还会去哪里?
往南面,有一小县名为东冶,再往南,就是交州刺史部。他们不会跑到交州去的,那么一定是朝着东冶而去了。
于禁在章安城整备了一天,也就准备于第二天发兵东冶,务必要赶到那里,将周昕这伙余孽铲除干净
可就在当晚,于禁接到了董袭从会稽城送来的紧急文书。乃是会稽边县,与豫章接壤的大末,遭受到了袁逆军队的攻击,情形十分危急,望于禁速速回来,共同商议御敌之策。
原来,就在于禁联合董袭偷袭会稽不久,王朗的死讯也随即传到了诸葛亮的耳里。
诸葛亮时在江夏一带作战,不能过来,也就将这功劳拱手让与曹cao,唆使曹cao出兵会稽边境,争夺大末县。
那曹cao也就让将军徐晃,领了五千人马。远道赶到大末县,对大末展开了攻击。
于禁接到这个紧急公文后,想到周昕等已经逃往东冶那样不毛之地了,对他会稽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了,也就没必要跟他争了。于是,他一面作书,让董袭坐镇会稽,不必乱动,至于徐晃。他自去对付。
后数日,于禁留下万二千人守章安、永宁诸县,只带了八千余人,也就迅速从章安,经乌伤,赶到了大末战场,与徐晃两军对峙。
大末虽然是个小县,没到万人,但早在此前。董袭已经接手了此地。也知道此地的重要性,于是,在这里加固了城墙,又留了两千人马驻守。所以等到徐晃来攻时。才能紧闭城门而守,一时没有丢到对方手里。
当然,早在于禁杀死王朗的时候,于禁就将会稽方面的事情。以奏牍的方式跟刘备说了。
刘备也即封于禁为镇越将军,董袭为会稽太守,共同镇守会稽之地。
而于禁跟徐晃在大末战场上。也是棋逢对手,杀得难解难分。就在这时候,那周昕跟虞翻在大海上漂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一不小心漂流到了交州,差点跟交州本土起了冲突。也幸好,自交州名义上归降仲家后,有些地方也已经渗透进了袁术的官吏。而袁术早在暗地里唆使王朗叛刘了,所以,周昕跟交州也算是有点关系了。在这种关系下,周昕和虞翻的一万多人,才能顺利回到东冶,并在东冶植下了根。
当然,对于南面的会稽太守,他们是不会承认的。于是,在袁逆的授意下,以虞翻为会稽太守,以周昕为都尉。
由此,会稽进入南北分划的阶段。
一个会稽郡,被分成了两段。虽然,南边的会稽县,说起来不过只有东冶一城而已。
################################################<,二月,冰河消冻,被阻挡在平yin津的吕蒙,已经数月不能前进一步了。
去年十一月,王邑从长安出发,经弘农到渑池,不想为山贼张晟所杀。
经查实,乃是河东郡郡掾卫固、中郎将范先,他们因反悔将郡守家眷遣走,于是,暗地里唆使贼首张晟,将其一家杀害了。<,一月,糜贞为刘备诞下一女。由于其为梦中所怀,刘备取名为刘梦。
而边境各地,皆战事不断。
马超、凌统围攻毕谌于鲁县;魏延、刀敌与诸葛亮夺城于寻阳;于禁跟徐晃战于会稽;吴求、木路围高干于平原;张辽、乐进攻袁熙于壶关;张飞、陈到拒袁尚于黎阳;董袭大败周昕于永宁……战事不断,皆互有损伤。
而刘备,眼看吕蒙数月不能渡河,怕形势继续恶化下去,跟鲁肃商议,准备调李典带兵万人,助吕蒙渡河。
消息发出前,当然刘备先跟吕蒙通知了一声。那吕蒙听到消息后,立即上表反对。
吕蒙大致意思是说:“河东郡有三万户人家,并不是全体叛乱。如果用大军征讨相逼,紧张形势已成,虽然全心向善,却无人领导,必然因为恐惧过度,而听从于卫固、范先,卫固、范先叛党势力反而趋势强大。讨伐他们如果失败了,灾难不能结束;而就算是获胜了,一郡人民都将受到疮痍。而且,卫固、范先并没有跟明公你公开翻脸,虽然动员大军,外表上却是要求旧郡守留任。在这种情况下,必不会谋杀新任郡守。我当出他们意料之外,仅带十数名士卒,乘一辆马车,直接前往郡守府赴任。卫固这个人,谋略多而缺乏果断,一定先行假装接纳。只要给我一个月时间,用计策稳定住他,也就足够了!”
刘备将吕蒙的奏牍给鲁肃看了,听听他的意见。
鲁肃看后笑道:“所谓不如虎穴焉得虎子,我倒是没有想到,吕将军居然有此胆识!”
刘备点了点头,知道鲁肃的意思了。他也就同意了吕蒙的意见,准他行事,但让他要诸事小心。
吕蒙接到回批后,当晚就召集身边的十数名甲士,跟他们说道:“我等被贼兵阻挡在平yin津已经数个月了。眼看仍是无法渡河,我思来想去,觉得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我决定继续向西走,过函谷关,到陕津渡河。”
此言一出,众甲士都不同意了。
“将军,那陕县距离此地有数百里远,中间要穿过新安、渑池诸地,听说这一带有山贼张晟出没。要是万一被他们抓了那可怎么办?”
吕蒙一听,哈哈一笑,拍着胸脯道:“我吕蒙都不知道打过多少战了,杀过多少人了,还怕一个小小的山贼不成?”
“也不是这样说的,那张晟混迹于函谷关与渑池山丛之间,部下有一万多人,要是落在他的手里,别说去河东郡了。只怕黄河也渡不过去。”
甲士们已经跟随吕蒙驻守洛阳多时了,自然听说函谷关那边山贼张晟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又传得邪乎,所以他们一提到张晟,心里面不免担惊害怕。
吕蒙听他们一说。仍是摆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你们怕什么?不还是有我在吗?诸位都不须多言,今晚先去休息,明日也就启程了。”
那些将士见劝不动将军。也就各自相继告退了。
吕蒙一行走平yin,到谷城,穿函谷关。一路到达新安,所过州县皆山川险阻,怪不得会有盗贼出没于此。那一天,吕蒙与众甲士开玩笑道:“你们看,我们都走了这么多天了,不还是没有遇到什么山贼吗?”
所谓“祸从口出”,甲士们还没开口,就见一声鼓响,从着两边跳出三四十人来,手持着刀械,将路给拦住了。
吕蒙定眼一看,只见前面有两个人颈上各吊着一面小型的鼙鼓,左右手各执着一柄鼓槌,刚才蓬蓬的鼓声,就是这两个人敲出来的。
而中间一人分明是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跟他年纪差不多大。但见他上身是绿色的短袄,下身是红色的棉裤,头上梳着爪牙髻,脸上用黑炭画着两道上撇的胡须,配合着他的那副神情,倒是有点不伦不类,滑稽的味道。而更加滑稽的是,他左手执着一面三角令旗,右边挂着一把七尺长剑。
他往那里一站,便有旁边一人跪到他的面前,向他禀道:“报!前方发现敌情,有十六个贼人身穿皮甲,手拿长矛,冒充士兵;有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腰中佩着一把宝剑,全身甲胄,头戴铁盔,冒充军官。将军,要不要对他们展开剿杀?”
吕蒙和吕蒙身后的甲士一听,尽皆一愣,搞什么,这么一点距离,鬼都看的出来,还报个鸟毛啊!
但身后的甲士眼看有了危险,也就相继走上前来,想要保护吕蒙安全。
“不用!”
吕蒙嘴角嘿嘿一笑,将那些试图上来的甲士都挡了回去。
那居中一员小将听到“探马”报说,也即鼻子一哼,说道:“立即剿杀!”
他令旗向前一挥,两边鼓手一点节奏也没有的敲响了鼙鼓,那旁边的三四十个喽啰也就呐喊一声,冲了上来。
吕蒙手扯着缰绳,心里好笑,就他们这个阵型,也能打战么?对于这种虾兵蟹将,他还真的不屑于出手。
就在他们冲过来时,吕蒙无所谓的向着身后甲士说道:“你们去陪他们玩玩!”
那些甲士也已经从这伙喽啰的走姿里看出,他们是群毫无战力的瘪三。相对于他们这些能征惯战的精锐甲士而言,简直不具备任何的杀伤力。他们听到吕蒙一声吩咐后,人人摩拳擦掌,嘿嘿坏笑着。
也没片刻的功夫,那群冲上来的喽啰,早已经嗷嗷直叫,跌倒在地。不是抱腿,就是扶臂,没有一个站起来的。
当然,除了那个挥舞令旗的少年,和他身边的两个鼓手。
“一群饭桶!”
那少年将令旗撇在了腰间,又顺手从那里抽出了一条皮鞭,刷的抖了出去,指着吕蒙喝道:“有本事你跳下马来!”
吕蒙见他皮鞭舞得倒是挺麻利的,也就嘿嘿一笑,身子向上一纵,脚尖轻点马鞍,又迅速的从马背上向前一踏,猛的从众人头顶上跃了过去。在众人一声喝彩里。吕蒙也已经飘到了那少年身前一丈处,并迅速的将腰间一把佩剑抽了出来。
这把佩剑是刘备在青州送给他的双股剑之其一,单股剑。
剑一拔出,一口寒芒如暗器一般,直she少年眼睛。
少年乍见这口寒光,不由轻啊一声,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迅速的将手中皮鞭豁然抖出,如蛇一般向前钻去。
鞭影和剑光交织在了一起,一暗一亮。各自逞强。就连那些缠斗中的甲士和喽啰们,都已经忘记了主子交代的任务,各自屏息以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斗到憨处,便也禁不住高声喝起彩来。
直到,那少年啊哟一声,皮鞭脱手,一跤跌在了地上,吕蒙一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少年脸色剧变。低下头去,很是难看。
就连那些喽啰们,都是轻呼一声,向着吕蒙讨饶。
吕蒙轻轻一哼。将剑收了回去,笑道:“我可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也没必要讨你们的性命。还不快滚!”
那些喽啰一听,如获大赦。赶紧跑到少年身边,将那少年拉了起来。有人捡了他的皮鞭,搀扶着他。也就迅速走远了。
“将军!你干嘛不将这厮杀了,还留他一命?”
甲士们走了上来,围住了吕蒙说着。
吕蒙笑道:“罪不至死,何必杀人?好了,大伙走了一阵想必也累了吧,不如先休息一下喝口水。”
“听将军的。”甲士们将水袋里的水献给吕蒙,让吕蒙喝了几口,众人也就喝了起来。在这里休息了一时,也就重新上路了。但这次,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前面打打杀杀的声音传了来。吕蒙等上前一看,却见刚才那个少年带着自己的喽啰,正与一帮人混战着。
吕蒙身后甲士道:“我说吧,这小子根本就是个好东西,刚才没杀了他,这会又跟别人打打杀杀了。”
吕蒙观察了良久,却见少年已经身负多处刀伤,身体上鲜血淋漓,就连握着皮鞭的手腕都开始斗了起来。而保护在他身后的喽啰也倒下了一半,眼看对方数倍于他们,就要将他们给围杀了起来。少年身后的喽啰眼看不敌,只得不断催促着少年速速离开。少年杀到最后,实在不行了,只得退出了战场,向着后面跑来。他身后的喽啰分一半去抵挡,另一半紧跟在他身后。
那少年刚刚跑了数步,突然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了地上。他身后跟上来的喽啰搀扶他起来,看看后面的已经抵挡不住了,只得咬着牙齿将少年拖着向后继续跑着。这时,他们之中也有人看清吕蒙等人,先是一惊,继而向着吕蒙哀求着,希望吕蒙出手援救。
吕蒙身后甲士道:“他们到底谁是恶人谁是好人我们也分辨不清楚,将军千万不要随便施以援手。”
吕蒙轻轻点着头,也不说帮,也不说不帮,只道:“你们走吧!”
那些人一听,也就不顾一切的拖着少年,向吕蒙马后面跑出。过一时,与少年相斗的一帮人,他们在解决了那些断后的喽啰后,迅速朝这边追了过来。但距离吕蒙这边两丈远的地方时,突然停住了。
他们恶狠狠的看向吕蒙,一时不敢冒然前进。
一个同先前那个少年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提着一把血刀,走上前来,喝道:“你是何人,还不把路让开?”
吕蒙嘿嘿一笑:“我又没不让你们过去,干嘛要这样大声说话?”
年轻人脸色微微一变,眼眶下肌肉连连抖动,他咬了咬牙齿,叫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杀!”
年轻人一声令下,他身后七八十个精壮的汉子全都冲了上来。吕蒙嘿然一笑,摇头道:“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看来不让我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将马一横,劈面给了那年轻人一剑。年轻人也没到到吕蒙说出手就出手,他只仓惶间将手中刀举了起来。哃的一声,那年轻人被他一剑震得虎口崩血,大刀落地。
啊!
年轻人吓得脸色苍白,两腿一抖,一蓬尿she了出来。
他哆嗦着身子,叫道:“壮……壮士,不要杀……”
吕蒙嘿嘿一笑,将剑收了回去。
吕蒙身后的甲士眼看吕蒙一出手就将对方制住了,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出手,皆是脸露得色。
见将军剑已收回,他们立即起哄着叫道:“滚吧!”
年轻人走了回鬼门关,不敢再拿小命开玩笑,立即是抹着汗珠,道了声谢,带着众人,在吕蒙甲士的轰然笑声中离去了。
吕蒙回头再看那少年时,却见他们也已经翻过山头,不知跑哪里去了。他也就继续赶着路,眼看天黑,在郊外歇了一宿。第二天,刚刚行径一座山头,忽然山上冲出一彪人马,少说也有个两三千的样子。众甲士一看,心里巨寒,看着吕蒙。
吕蒙仍是面不改色的坐立马鞍,身子端着,一动不动。
对面旗子一挥,一人跨着战马走上前来,仔细看了吕蒙一眼,高声喝问:“尔是何人,速速报上姓名!”
众甲士见那人眼白里尽是根根血丝,人如凶神恶煞,也是暗暗叫苦,看来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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