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春。风一梦,周元成对白日醉酒的印象忘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然而周大奋却不是如此,他倒是希望忘却,可是周元成说的那些话,从他睁开眼睛开始,一句接着一句的蹦出来,清晰无比。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周大奋觉得周元成有些装。
这个人一向世故老成,善于伪装,就像喜欢东家这件事儿来说,若不是他喝酒,压根不会说出。
周元成一脸无辜,摇摇头,“兄弟,哥哥真不记得了,你说,我说了啥?”
周元成凝眉,拍着脑袋,还是一团混沌。
记不清也好,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周大奋笑了笑,突然道:“你说将来碰上好看的女子,要替我相看!”
啊,这事!
周元成立刻点头,一百个乐意,“好好好!兄弟你放心,哥哥一定铭记在心!”
一旁的陈氏听见这事儿,脸上笑开了花儿。
她儿子残疾,不像别的男儿那般好找媳妇儿,若是有周元成帮忙,一定容易的多。毕竟他是酒楼掌柜,来来往往的,三教九流的,无论是人还是事儿,过一段时间他门儿清。
俩人喝了醒酒汤,李氏端来饭菜,稍稍吃一些,周大奋便推着轮椅回房了。
如今,他们一家住在江湖酒楼的后院,院子比较大,一家子住的还算宽敞。
月明星稀,周大奋却怎么也说不着。
他明白周元成的好意。
实际上,他从来没敢多想过。若是他像正常人那般,或许还敢争上一争,可惜……
坐了许久,周大奋突然笑了,“有什么可惜的呢?”
他道:“就像元成哥说的,她过的好,过的幸福,便是最好。”
……
时间过的很快。一年的时间转眼而逝。
在这一年中,邱阿泰的生意遍地开花儿,遍布京城。
不知情的以为他有个有本事的姐姐、姐夫,可是知情的都明白。在这一年里,邱阿泰有多么的努力。
若说一年前,邱阿泰的身上还有青涩的味道,而现在,那些拘谨、青涩、幼稚。已经消失不见。
说话、做事稳重的,可以算上一个男人了。
悠然很欣慰。
大约从半年前,邱阿泰开始着手采办的事儿,这时还不算正式的皇商,只是与内务府的采办上有些许来往。
邱阿泰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时机不成熟,他绝对不会轻举妄动。最近的一次竞商大约在一年之后,他决定好好的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磨练自己,提高手中的砝码。先成为燕京商界的龙头,这样将来竞皇商时,也好有筹码。
对邱阿泰的计划,殷清辉很满意。
有殷清辉提点邱阿泰,悠然很放心。
在这一年中,她除了偶尔帮邱阿泰的大大小小酒楼研制几份新菜之外,就是在家抱孩子。
圆儿、满儿今日一周岁,已经能慢慢的挪着小步子走了。
老大很稳重,走的悠悠哉哉,老二一看就是个急性子。还走不稳呢,就想着跑,为此,没少吃他老爹的“棒槌”。
“圆儿!满儿!”
詹石修人还没进院子呢。便开始不顾形象的大喊,听见祖父的声音,二小子走的很快,趔趔趄趄,差点儿摔倒,到了詹石修怀里时。赶紧搂住了祖父的脖子,还很霸道的一点位置都不给哥哥剩。
秦氏与悠然笑个不停,殷清辉瞪眼,“混小子!打小就不知道谦让!”
这一说,圆儿更过分了,直接摆着小手,不让大哥靠近詹石修。
詹石修笑呵呵的亲了亲小孙子,然后抱起了大孙子,俩白白胖胖的娃子抱起来,就像年画里的小福娃。
含饴弄孙了一会儿,詹石修便把孩子们交给秦氏与奶娘,众人都知道啥意思,赶紧搬来桌子,拿来笔墨。
这么长时间,家里人早就习惯看詹石修与悠然讨论一些农田上的事儿,一开始秦氏与殷清辉都有些受不了,因为这俩人若观点不一致,会直接吵起来,互不相让,记得第一回的时候,秦氏都惊呆了,丫鬟、婆子更是惊呆,这,哪里是儿媳与公爹说话的样子!
后来时间一长,都明白,习惯怎么回事儿,任由俩人争辩。
这回,詹石修并未说太久,片刻转了话题,朝廷最新消息,“下个月辅国大将军便要归京了。”
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悠然好一会儿反应,须臾明白,是说高武要进京了。
“哦,是吗?”殷清辉平静接道:“算算日子,高将军在南疆呆了快三年了吧?”
若不是亲眼看见,悠然还以为说话的是别人,记得从前殷清辉一听到高武,不是吹胡子就是瞪眼,总没好脸。
詹石修点点头,“差不多三年了,陛下对这次迎接辅国大将军的事儿很重视,两个月前便命人把将军府修缮一遍。”
“嗯,应该的,高将军平了叛军,立了大功不说,后呆在南疆三年,一直兢兢业业的执行陛下的政策,听说这几年他把南疆事物处理的很好。”
“确实如此。”詹石修很激动,想当初,这边疆政策还是他与阿然一起商议的呢,理论是一回事儿,实践又是一回事儿。
“到时候爹和清辉都要出城相迎吗?”
悠然开口问道。
她本没打算说话的,可是秦氏莫名的看了她两眼,她又觉得自己不说话不太好。其实秦氏没什么意思,纯属条件反射。
“是呢,不仅我,清辉,就连京城的几个王爷也要代表陛下去迎。”
听詹石修这样说,秦氏忽而来了句,“这么荣耀?可别再给惯坏了……”
话说一半,秦氏突然闭嘴,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殷清辉不认可,“高武那个人,心底还算正值、纯良。不然当年在那种危机情况下,也不会揭穿穆德郎的面目。”
詹石修点点头,表示赞许。
到了晚上,高香叶、高香草得知高武要回来,姐妹俩很高兴,高香草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要送高武什么礼物。
送走兴高采烈的俩娃子,殷清辉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瞧这俩孩子高兴的。”
悠然噗嗤笑了,歪头,“不知某人心中有没有泛酸呢?”
殷清辉一怔,搂着悠然就亲,完了笑道:“酸!你这么一问,我还真酸!阿然,赶紧再给我生俩,这回要女娃儿!”
我呸!悠然啐了他一口,“还让生?还俩?有本事自己生去!”
想起生那俩臭小子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悠然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再说,她有了两个闺女,两个儿子,也够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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