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乌雅氏倒是住进了慈宁宫,可却还是间歇性的作死。
没几日便是乌雅氏的生辰了,这可是宫里要紧的大事儿。依着宫里的规矩,圣寿节那可是除了后宫妃嫔,外面那些皇亲贵胄都会入宫来给她请安的。
可就在这当口,乌雅氏愣是不肯接受“仁寿”这个尊号,甚至是摆起了架子,说什么她不稀罕过生辰。
雍正每日都会去慈宁宫给她请安,可每次也只是在殿外走个过场,只因为这乌雅氏太过倔强了。
尤其是老九被他派往西宁驻军,如今和他僵持着,乌雅氏总觉着若是自个儿再不强势一些,怕是她的胤禵也会沦落到这般下场。
自打老四登基之后,对于倚仗的大臣可是毫不吝啬。就说那年羹尧,如今不仅接管了西北军队,还特封他为一等公,这让乌雅氏如何能够有好心情接受这样的落差。
老四对一个外人都可以那么宽厚,可对待自个儿的亲弟弟,自打胤禵回来之后,便成了一个闲人。
文武百官,前朝后宫,哪一个不笑话他的。
这不,乌雅氏又和雍正干上了。
养心殿
雍正是又气又急。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想甩手不管了。可到底这事儿他任性不得,自个儿的亲额娘这般不给自己留面子,日后还如何治理这天下。
十三爷陪伴雍正身边已是数年,看着雍正深锁的眉头,他缓缓开口道:“要不让臣弟当一次说客,替皇兄解忧如何?”
让十三去当说客,雍正愣了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十三素来会说话,权且试试看吧。
看着十三离去的背影,雍正心底不禁的嘀咕,若不是害怕前朝后宫议论,他还真是不会这般自作多情。一切都很无奈呢。为了不让自个儿日后留骂名,为了不让人议论他无情,他也只能够退一步了。
他知道额娘对胤禵的事情心底很是不满,可这已经是他最大的退让了。难道这不是这些年她厚此薄彼的后果吗?
说来也真是悲哀的很,母子之间,从小便这般的生分,想来他就没有母子缘吧。
不由得他想到了孝懿仁皇后,这也便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佟佳氏。
皇阿玛在时,佟佳氏一族已经元气大伤,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雍正竟然私心想着抬举佟佳氏一把。一来,是感念当初孝懿仁皇后的抚育之恩,二来,也算是膈应乌雅氏一番了。
既然乌雅氏看不上他,那就让她看看,什么叫做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让她看看,她嫉恨了一辈子的佟佳氏一族,如何的荣宠。
慈宁宫
德妃当然也知道礼部已经着手准备她的生辰了。说来也真是讽刺,先帝在时,她其实私心还是奢望这样的风光的。尤其是先帝好几次给当时还是淑贵妃的瓜尔佳氏办生辰,那样的荣宠,是个女人都会羡慕的。
可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她却是没有丝毫的喜悦。
这几日,她也不是没有听到后宫的那些闲话,说她太倔强,太不识抬举。可这些闲话,伤害她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够让老四收敛收敛便好。
所以这回,她怎么不想这般轻易就低头。
这些日子她想要见胤禵,总是见不到。一个闲散之人,能有什么事儿。不用想,肯定是老四从中作梗。
这不,她便依仗着自个儿的太后之尊,使起性子来。
这厢正郁闷着呢,有宫女进来通报,说是十三爷来了。
十三爷这个当口来,乌雅氏也不傻,如何不知道他打的注意。
可到底她也没闭门不见,毕竟,她还是想借十三的嘴把她的心意说给老四听的。
只可惜,十三的话让她总觉着有那么些不中听,什么叫给老四留几分的余地,什么叫做,哪怕是为了胤禵,她也该顾及一些。
难道是她的错吗?
这样想着,乌雅氏心底憋着气,故意提及了十三爷的两个妹妹,温恪和敦恪公主。
提及两位公主被嬷嬷教导,将来抚蒙之后,定不会亏待她们,如何如何。
十三爷也不迟钝,如何不知道乌雅氏在警告他。
可这事儿他倒是不担心,四哥这几日正打算让宗亲那些格格入宫来呢,只怕是太后得到消息之后,又得懊恼一顿时间了。
对于十三阿哥的生母章佳氏,德妃其实是不喜的。只因为她的出身和她一样低。这就像是一面镜子,日日的提醒着她的身份卑微。
她着实是没有想到,章佳氏侍奉先帝时候只为庶妃,生前未得任何册封,直到死后才被追封为敏妃。这倒也罢了,没想到老四登基之后,竟然对十三那般抬举,封他为怡亲王不说,还把章佳氏一族拨出包衣,更追封章佳氏为敬敏皇贵妃,并且开了先例,附葬于景陵,开了大清皇贵妃陪葬的先例。
乌雅氏这心里如何能够平衡,该抬举的不抬举,不该抬举的他倒是大方的很。
这不,憋着口气,宁愿任由她和老四母子不和的流言传播,也不愿意低头。
十三爷落了个没趣,也只能够离开了。
兰嬷嬷思卓几许,有些忧心的开口了:“主子,这圣寿节可非同一般。可是要接受百官朝贺的。也是确定您身份地位的一个过场。您这样虽说拂了万岁爷的面子,可到底也让自个儿处于尴尬的境地。您纵然再怎么憋着气,可到底,也不该让宁寿宫那位,暗自得意,不是?”
提及宁寿宫的瓜尔佳氏,乌雅氏言语间更是带着一股子小气和刻薄:“就老四对宁寿宫那份热乎和孝顺,不知道的还以为瓜尔佳氏才是他的亲额娘呢。在他心底,瓜尔佳氏才是名正言顺,身份尊贵的太后,如何会把哀家放在眼里。”
“既然这样,哀家还怕什么?”
见乌雅氏这般置气,兰嬷嬷微微有些头痛。
可到底她还是得劝慰几句的,万岁爷这般憎恨慈宁宫,只怕是日后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宫里,主子哪里会有过错,还不就是侍奉主子的她们这些奴婢,不用心。
万岁爷又是那般狠戾的性子,兰嬷嬷可不想那般狼狈。
“主子,奴婢觉着您万不可因为赌气而让自个儿弄到尴尬的境地。您纵然不为自个儿考虑,可不还有十四爷吗?”
“您这些日子不一直嚷嚷着想见十四爷,圣寿节那日,还不就是很好的时机。难道万岁爷还能够拦着十四爷不成?”
兰嬷嬷这话终于是说到点子上了,虽说乌雅氏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可到底也抑制不住想见见自个儿的宝贝儿子。
甚至,可以私底下做一番打量。
钟粹宫
对于乌雅氏过圣寿节,青菀只感觉是笑话一场。
提及这两个水火不容的母子,青菀有些啼笑皆非。
一个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另一个,刚刚登基,根本不容许任何人忤逆他。
在他心底,根本就是对皇权的质疑。
在这紫禁城,孝不孝顺,其实都是做给天下百姓看的,说起来雍正也着实不容易,有个不断作死的额娘,恼怒可想而知了。
昨个儿晚膳的时候,雍正又来了宁寿宫。
言语间颇有些不平。
“朕知道这些日子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更甚了。可扪心自问一下,朕真的就这般薄情寡义吗?但凡效忠于朕的,朕如何能够亏待了他们。可就是有些人,蹦跶不已,自恃身份,在外面散布那些流言,真是其心可诛!”
雍正这些话算是挑明了他的惩奖制度,亲信之人便是人上人,而之前拂逆他给他使过绊子的,便是敌人。
敌我真是鲜明的很呢。
青菀别的倒是不在意,只是,年羹尧从抚远大将军又被加封一等公,真如历史上所言那般,雍正对年羹尧,真的是颇为倚重。
“皇帝大肆犒赏并不为过,只是,也该学会平衡之术。别的不说,就说如今年家。京城的府邸大肆修缮,外面早已经有人议论纷纷。”
“若是哀家没猜错的话,开春选秀之际,皇帝是不是属意让年羹尧的妹妹年氏入宫呢?”
提及这年氏,青菀是知道的,历史上记载雍正还是贝勒时,这年氏就被封为侧福晋。 雍正元年被封为贵妃。年少风华,地位仅次于皇后乌拉那拉氏。
只可惜,历史的轨道这这点上愣是偏移了。
雍正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并不否认:“年羹尧有两个妹妹,朕已经决定让胡凤翚过些日子接任苏州织造,把年家嫡女许给胡凤翚 。”
“至于庶女,便册封妃位吧。”
青菀点了点头,看得出雍正其实对年羹尧并不是无理由的信赖,还是有些防备的。
否则,为何要舍年家嫡女,而册封一个区区的庶女呢?
别说什么庶女还能入宫为妃,只要雍正想,这就根本不是回事儿。
只可惜年羹尧不知道,什么叫做月满则亏,现在他还有几分的利用价值,雍正也丝毫不吝啬的大肆犒赏他,可这又何尝不是雍正故意为之呢?
等到功高震主,时局稳定的那一日,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罪责啊。
青菀正沉思着,只听外面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还有弘昀不知道在玩什么,声音里满是欢快。
梅香笑道:“主子,这弘昀阿哥和十六爷真是有缘分。”
“哦,对了,过几日仁寿太后的圣寿节,庄亲王福晋也会入宫,到时候,定是会来给主子请安的。这说不准啊,会想带十六爷到府邸住几日呢。”
青菀听了,犹豫了一下,又道:“庄亲王福晋如何年事已高,有这个心思,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小十六已经避无可避的和庄亲王有了牵涉,哀家也不好太过自私了。”
“小十六也只是在庄亲王出殡那日,去灵堂跪拜。这之后便回宫了。哀家也知道因着这事儿,外面也有不少议论。若是哀家这次再拦着,指不定外面会传成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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