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寿节过后,乌雅氏一下子就病倒了。
太医院的人去瞧了几次,可到底也不敢说是郁结于心,只是开了药,说是将养些日子便好了。
乌雅氏根本就不想给自己留活路,又想着胤禵现在那般的狼狈,心中的怨念便更深了,这也避无可避的加重了她的病情。这不,几日之后,几乎连地都下不了了。
这可真是忙坏了乌拉那拉氏,虽说很早之前她就对乌雅氏心生不喜,可该尽的孝还是得尽的。
私底下她也只道不管是她和乌雅氏,还是万岁爷和乌雅氏,注定就是缘分薄的很。
母子情分,婆媳情分,早在乌雅氏那般厚此薄彼一次又一次埋下隐患之后,便再也不可能找回来了。
乌拉那拉氏几乎是亲力亲为,侍奉在乌雅氏身旁。
这不,她才刚喂乌雅氏喝了药,又拿起帕子轻轻的替她擦拭着额头细细的汗水。
等乌拉那拉氏抬眸的那一瞬,正和乌雅氏四目相对。
“额娘切勿太过忧心了,太医院的人也说过了,您好生将养着,肯定会好的。”
乌雅氏也不知道是身子虚的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也没和往常一般,撵乌拉那拉氏走。
只见她神色一滞,看着乌拉那拉氏,缓缓开口道:“哀家其实也知道,因着以前那些事情,老四和你对哀家都多有埋怨。”
“只是,你答应哀家好不好。哀家这身子哀家也清楚,拖不了几日了。哀家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胤禵,他纵然有再多的不好,可和皇帝终究是同胞兄弟。可偏偏,两人的心结最深最深。哀家知道,一切都是哀家做的孽,可现在还能怎么呢?”
“哀家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可不可以答应哀家,若是有一日皇帝想拿胤禵开刀了,你劝着点儿。”
乌雅氏说的直白,也没有丝毫的拿架子。这让多年来看惯了她冷眼的乌拉那拉氏多少觉着有些毛骨悚然。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和乌雅氏说什么。,
万岁爷的心思,她这么多年却鲜少能够读懂。更别提,如今他坐上那个位子,给人的感觉更是阴沉了。
乌拉那拉氏知道乌雅氏的意思是让她保十四弟,可她有这样的能耐吗?
后宫不得干政,十四弟又那么猖狂,根本就没有把万岁爷放在眼里。一次又一次的拂万岁爷的面子,根本就是个死局。
这种最容易生事的性子,万岁爷即便不把他发配到边疆,说不准也会把他圈禁起来的。
见乌拉那拉氏沉默的样子,乌雅氏嗤笑一声,“罢了,罢了,是哀家为难你了。”
“老四的性子,又有谁能够劝得了。”
此刻,乌雅氏也很诧异自个儿的心情,竟然出乎意料的无奈比愤怒多的多。
原本是想在临死前给胤禵弄个好前程的,可显然老四根本不可能也不愿意放下昔日的那些旧账。
老四是孤傲的,但凡得势,当然会想尽方法的把胤禵逼到窘境。
“额娘,十四弟的性子那般鲁莽,其实好多时候也不是万岁爷想为难于他。就如您所说,万岁爷和十四弟毕竟是同胞兄弟,万岁爷对八爷,九爷他们不管怎么,前朝虽然议论可到底也不会太过。所以十四弟,只要他收敛收敛,万岁爷不会轻易的走到那一步的。”
“彼此各退一步,这怎么就不可以呢?额娘总是让万岁爷妥协,可您仔细想一想,这么多年从来低头的都是万岁爷。不是吗?”
乌雅氏指尖颤了颤,仔细回味着乌拉那拉氏方才那些话,以往所有的傲气竟然顷刻间便坍塌了。
她已经是将死之人,现在只想着两个儿子能够不要那么剑拔弩张,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乌拉那拉氏想了想,看着乌雅氏眼眸深处的悲怆,她意味深长道:“额娘怎么没想过去和宁寿宫太后说说此事。”
“太后娘娘性子温和,万岁爷不时的也会去和她商妥一些事情。想来如果有了太后的允诺,万岁爷该不会为难十四弟的。”
乌拉那拉氏并非是出于好心,实则她私心是想着若是瓜尔佳氏若真的插手十四弟和万岁爷之间的事情,依着万岁爷的性子,少不得会和瓜尔佳氏生了嫌隙。
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虽说入宫以来,她一直信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尤其对方还是瓜尔佳氏。
可中宫笺表一直掌控在她手中,乌拉那拉氏不服气啊。
起初,乌雅氏还有些不解,可细细琢磨之后,觉着这似乎真的是个不错的法子。
或许这就是胤禵的一线生机也不一定呢。瓜尔佳氏的话,老四该是能够听进去一些的。
而且,又是先帝亲自册封的皇后娘娘,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老四应该不会过分的拂她的面子的。
乌雅氏想着若是真的能够借瓜尔佳氏的威严和尊荣来给胤禵留的一条后路,那她其实是愿意去求她的。
不管两人之间之前有过什么嫌隙,她已经是将死之人。瓜尔佳氏该是会卖她几分薄面的。
只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心底还是有着些微的苦涩。
承乾宫
熹妃钮祜禄氏这些日子也去过慈宁宫几次,可每次乌拉那拉氏都在。
她知道乌拉那拉氏这是在急着彰显自个儿的孝顺,所以也不会和她去抢。
只因为长春宫宁嫔有孕的事情,让她心底一直都憋得慌。
私底下她真的恨不得掐死宁嫔,她是侍奉万岁爷的老人了,开春之后又面临选秀,若是万岁爷看在多年情分上晋升她为妃位,这可是在打她的脸呢。
六宫妃嫔,谁不知道她钮祜禄氏虽为妃位,却一直都没有身孕。
现在那些人还稍微着顾及着她的荣宠,对她还算是尊敬。
可日后,保不准蠢蠢欲动,背地里玩起什么手段来。
这些日子宫里也不知道是谁烂嘴巴,竟然传出了她占个妃位,却连子嗣都没有。
根本就不配得到万岁爷的宠爱。
后宫雨露,她算是占了大半,该不会是真的不能生吧?
听听,听听这话说的,可不就是再羞辱她吗?钮祜禄氏气的背地里不知道摔了多少东西。
偏偏这个时候,身边的嬷嬷竟然出主意,让她抬举她宫里的大宫女,说什么左右都是承乾宫的荣宠,若是日后有了孩子,那她便可以抱养在她身边。
不管从那种角度来说,都是有益无害的。
因为这么多年的求而不得,让钮祜禄氏也不免有些犹豫了。
她知道她身旁的大宫女秋菊是个安分的丫头,也算是她的心腹了。可她总觉着会有些什么隐患。
有句话说的好,当你无所奢求时,便会安分守己,可若是真的让你触及到那样的可能性,人的欲/望都是无止境的。
到时候就怕她有了不该有的野心。
“主子就放心吧,即便是有了子嗣,她也是住您宫里的,难道您这点儿自信都没有,觉着自个儿会奈何不了她?”
“到时候若是秋菊真的敢有二心,那务虚主子动怒,奴婢就去收拾了她。承乾宫都是主子的人,到时候在秋菊身边安插几个眼线,看的紧一些,难道她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在主子眼皮子底下生事。”
“奴婢侍奉主子这么多年,知道主子骄傲的很。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把万岁爷的恩宠分出去。可您想想,日后一次又一次的选秀,会有多少娇滴滴的美人入宫呢。有句话说的好,花无百日红,主子该早点儿做些打算的。只要这秋菊能够一举得个阿哥,到时候养在娘娘膝下,娘娘还怕什么?还用听外面那些尖酸刻薄的言语吗?”
钮祜禄氏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自个儿的腹部,她心底真是恨极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肚子愣是这么不争气。
哪怕是个小公主,也好啊。
“主子您就是压力太大了。若是秋菊生的阿哥能够养在您身旁,您膝下有个阿哥傍身,您或许就不会这么压力大,该有的时候,就会有了。太医不也说过的吗?您身子没问题。”
钮祜禄氏默默的看了嬷嬷一眼,没有说话,可她心底是清楚的,这一步棋她势必是得出的。
只为了,能够有个筹码。
宁寿宫
梅香压低声音:“主子,密太妃来给您请安了,现在正在外面候着呢。”
“奴婢估摸着她是给李家求情的,要不奴婢回了她。”
青菀真是觉着无语了,自打她入住这宁寿宫以来,隔三差五的总有人求到她这里。
难道,在她们眼底,她就成了救世主不成?
青菀原本还想着见见吧,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可她用脚趾头想都能够想到她进来之后会上演的戏码。
这样想着,青菀摆了摆手,“让她回去吧。”
“哦,对了,顺便告诉她一句话。”
梅香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主子。
青菀一字一顿道:“就说曹家和李家牵涉甚深,依着她的聪慧,该是能够知道哀家的意思的。她真的不该搀和进去的。”
说完,青菀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哦,对了,今个儿午膳之后,胤禄便该去庄王府了吧。哀家思酌着,要不你陪胤禄走一趟吧。”
“这些年,哀家身边最信得过的也就是你了。”
可才话音刚落,青菀又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这样一来多少有点儿让老福晋难堪。你先出去打发了王氏,这事儿一会儿再说吧。”
梅香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最近为了四四和青菀之间的事情吵得很厉害,这我理解。
细细和大家说说吧,最近新闻联播闹得很厉害的那件事大家该是知道的,那本书还是她四年前写的,没想到现在栽进去了。一个女孩子,才26岁,和我一样,大学毕业没多久。根本无法想象到底会承受多大的压力和痛苦。只要留了案底,一辈子可都是毁掉了。
这也是我根本没有可能冒险的原因,有读者说让避过这段风声再写,可根本不是这个问题,留下隐患,若是上面真的查,我会死翘翘的。我家里很普通,到时候根本没可能捞我出来。现在码字的作者好多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碰触了底线。希望大家能够理解,么么哒!
ps:这文会交代清楚八爷,九爷,十爷他们的结局,也会把弘晖炮灰掉,这个月会有结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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