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赵不言走后闲云谷中的这段对白,在说赵不言,却是被赵清阁一语惊醒,如醍醐灌顶一般,一下子认清了自己的不足所在,他最大的硬伤不是见识阅历以及实战方面的不足,而是对混元珠的依赖,确实,这混元珠一直以来都被当做安身立命之宝,珍逾生命,每逢危难之际便会想到这混元珠,而这混元珠也确实是没让赵不言失望过,数次助他渡过难关,甚至在几年前帮他杀退群雄,使他威名远扬,一下子将那些蠢蠢yu动的宵小尽数震慑,这才为华山派换来了难得的休养生息之机,甚至使他拥有了无比巨大的声望,以至于吸引来了无数怀揣梦想的英才,为华山派得以从新注入了一股新鲜血液,得以焕发生机,可以这么说,赵不言能有今ri,这混元珠当得上是居功至伟。
然而,成也萧何败萧何,赵不言虽然因此得以立于不败之地,可却也消磨了他的意志,在混元珠种种奇异之处的催动下,赵不言的武道之心虽然未变,却也是没了之前的那种渴望,如今被赵清阁敲醒,却是让赵不言头上冒出了一阵冷汗,暗自自责不已,却是不知从何时起,竟然生出了这种惰xing。
将华山一干较为亲近之人以及管事弟子叫到身前,将自己要外出游历以寻求突破机缘之事讲给了诸人,原本来说,赵不言寻求突破,这也算是好事了,说明赵不言已经突破在即,只要赵不言一突破,那就将预示着华山派将再一次迎来新的chun天,踏上实力高速恢复的快车道。
只是,如今华山派情况特殊,除了赵不言,整个华山派却是再也没有谁能够服众,尤其是在武力方面,若没有赵不言坐镇,这华山派就等于去了主心骨,没了定海神针,虽说整个门派也已经有几百人了,还有着温不迷这个一流好手,以及孙不迟、苏不离两人合用反两仪刀法可以力战一流好手的水平,而马不语、岳不群、赵新莲等几人也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一个个都是二流好手,尤其是马不语,几乎直达二流巅峰,只差临门一脚,便要成就一流。
这种阵容,即使放在一些二流门派中也是相当豪华了,可惜,这放在华山派这个曾经的天下顶级大派中就有些不足了,又其实这些年赵不言为了保住华山派,着实得罪了不少人,赵不言这根定海神针在,以他这些年来积累下的威名,足以震慑所有妖魔鬼怪,包括近来行事越发凶戾的ri月神教,可若是赵不言这一走就说不定了,虽然大举进攻这种事情不大可能,但若是有几个一流好手前来的话,说不得华山派这仅剩的jing锐都要尽数付之东流了,是以,赵不言说要出山游历,一下子让所有人都为难了起来。
最终,还是姗姗来迟的赵清阁解了赵不言的围,在次丢出了个炸弹,说出了要占时出山,代替赵不言坐镇华山派的重磅炸弹,却是让众人又是惊又是喜,虽说近年来随着赵清阁隐居深谷,使得其威名大了不少的折扣,可在那些有数的前辈高手眼中,赵清阁的份量未必就低于赵不言这煞星,是以,由赵清阁占时坐镇华山派众人还是放心的。
接下来,赵不言便将华山一应事物安排了下去,赵不言不在的时候,便由赵清阁代理掌门事务,当然,因为其暗疾未曾恢复,需要静养,是以,赵清阁只是起了个威慑的作用,至于具体事务,则是由马不语和岳不群负责,至于孙不迟和苏不离,两人只要平时少惹些麻烦就是对华山派最大的帮助了,至于平时,权当做秘密武器来用了。
赵不言却是雷厉风行的xing子,是个地地道道的实干派,将诸事交代完毕之后,赵不言便直接告别诸人,象征xing的背了一个包袱,提上佩剑,便直接踏上了征途。
跟金老爷子并称的古龙大侠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华山派地力上偏西,在宋朝以后已经逐渐开始衰落,人口经济文化的重心开始向东、南方向转移,而越是这种地方,各势力之间的碰撞也越频繁,正好适合赵不言浑水摸鱼,一来可以得些好处,锻炼一下应变之能,二来在这些地方习武之人也更多,正适合赵不言磨练武功。
“选好了,就一路往东走,到了河北就先北行,到京城去耍耍,那什么东厂、西厂、内厂、锦衣卫、六扇门之类的衙门可不少,不知为朝廷收罗了多少鹰犬,想必其中也不缺好手了,再加上那些达官贵人的护卫以及大内侍卫,到时候正好见识一番,嘿嘿,顺道也体会一下叶孤城跟西门吹雪大战于紫禁之巅时的豪情。
接着在顺道去关东转转,听说关东也有不少好手英杰,嗯,听说那关东大侠席震便有着一手jing妙的剑法,到时候正好领教一番,接着在乘船西渡胶州,在山东瞧瞧,听说那崂山派乃是武当旁支,正好去试试他们的深浅,反正这武当山总是要去走一遭的,之后在南下河南,到嵩山少林寺拜会一番,话说,方正和尚接任主持之位的时候都没抽出空来前去观礼,好歹也朋友一场,不见一面也说不过去,顺便在见识见识少林派的绝学,貌似少林七十二绝技每一门都挺牛逼的,然后是......”
骑在一匹从劫匪那里抢来的枣红马上,赵不言掰着手指头计算着路程,只是算着算着脑子就乱成了一团麻,在也数不下去,饶是他几乎将天下各派以及成名高手信息尽数记全,可这一一数下来,却也是头昏脑涨。
“哎呀,脑子都成一团浆糊了,罢了罢了,不做什么计划了,走到哪儿算哪儿了,反正这天下这么大,够我找某人溜达的了,对就这么办....”
赵不言想到这里,心中也就不那么焦躁,权当做出来游玩了,他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大多数时间都是用在了练功上,即使偶尔出去几次,也多是为了为了办正事,即使赵不言这个武痴心中也是有些疲累了,正好借着这难得的机会游历一番,也好不虚来着世间走上一遭。
想通之后,赵不言顿时也是觉得心中一轻,整个人的心境都愉悦了不少,脸上也带上了一副淡淡的微笑。
从这之后,除了在大致的方向上心中已有计较之外,其余的具体目标却是没了,一路走走停停,品味美食,欣赏风景,同时路上也是遇到了不少的不平事,也是尽了一份正道中人的力量,将之一一处理妥善,途中更是顺手铲除了不少恶名昭彰的jian邪之徒,一路行来也是替华山派留下了不少的美名,同时也让同道中人知道了这位华山派掌门不仅是心狠手辣,同时也是一位古道热肠的侠义之辈,却是为赵不言挽回了不那因为杀戮而抹黑的名声。
这ri,赵不言却是出了山西,到了北直隶所辖之地,却说这里虽然离京城尚有些距离,可从那一队队向着京城进发的商队,便能瞧出几分京城的兴盛繁荣了。
“小二,来一壶好酒,两斤牛肉。”
此时正值炎炎夏ri,头顶的ri头晒得人直发昏,赵不言武功虽然高明,却还没到先天之境,做不到寒暑不侵的地步,此时又是正当午,太阳晒的正欢,好在这路上还能遇到这么一家小店,正好进去歇上片刻,在用些酒菜。
“好嘞,这位客官,咱们这儿有刚从地下起出来的陈年杜康,怎么样,要不要给您来上一坛?”
这酒铺虽然简陋,可这小二却不简单,这每ri过往的客商何其之多,早已是练出了一副火眼金睛来,赵不言虽然只是只是穿了一件普通的青se长袍,可单单是从他这言谈气度上便能看出赵不言的不凡之处来,在看他手上提着的宝剑,哪里还不知是什么身份,像这种江湖中人虽然有许多亡命之徒,可却也大多舍得花银子,比那些客商大方的多,是以,见赵不言要酒,便弓腰赔笑的推荐着自家的好酒。
“嗯,那就来一坛尝尝,要是让某家满意了,定然少不了你的酒钱,呵呵....”
酒铺只是简单的用木头支架起来的一个框架,四周以席子遮掩,顶上覆以茅草,如此酒家也说自家有陈年佳酿,到是让赵不言有些惊奇了,不过既然有好酒在,自然没有不品之理,便也呵呵一笑,让这小二去取酒了。
“兀那店家,难不成俺们喝了你的酒便不给酒钱了么,怎么爷爷到你这儿这么大会儿了也不曾听你说有好酒,难不成还怕俺们赖账不成,哼,快去,也给俺们这桌上来上一坛。”
就见那小二就要去取酒之时,便听一个粗豪的男声传来,却是窗前桌上的一条大汉了,赵不言循声望去,却见这汉子四十岁上下,面皮黝黑,胡须从耳根到下颌,密密麻麻,根根倒立,椅子边上放着一对夹钢板斧,若非是年代对不上,赵不言险些将其认成了那黑旋风李逵。
“铁头,休得胡来,待会儿歇息完了还要赶路,哪能饮酒,哎,你这厮,等将镖车送到京城,将事情办完,我领你到京城最好的酒楼痛痛快快的喝上一顿,这总成了。”
那小二正要说什么,便见同桌的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阻止道,只见这老者跟那约莫五六十岁上下,头发黑白相间,一副饱经风霜的面容,最然赵不言注意的是,这人虎口处长了厚厚的一层老茧,再见其旁边放着的一柄钢刀,显然,这是位用刀的好手了。
而且,直到这赵不言才注意到,除了这二人以外,其他桌子上的一干人等穿着的都是一身青se劲装,显然是一路人马,赵不言再看看门口停下的几架马车,车上各自插着一杆旗子,上书通海镖局,便已是明白这些人都是同一家镖局的人了。
“扈镖头,这一路走了半月有余,俺是滴酒不沾,肚里的酒虫都要造反了,您老发发慈悲,让俺用上一碗,也好解解馋。”
虽然听得老者到了京城后要请他用好酒,可这酒虫此时已被勾起来,显然不是那么好平息下去的,是以,虽然见那扈镖头一脸严肃,可还是在一旁小声赔笑着说道。
“不行,咱们此行重大,容不得出一丝错漏。”
硬邦邦的一句话,让这叫铁头的汉子只好灿灿一笑,就此作罢,只是嘴上却还是有些不敢的小声嘀咕道:
“不就是一碗酒么,俺老铁向来千杯不醉,哪里能出什么篓子,哎,好好的一坛酒,就这么给这小白脸糟践了,吸溜~~咕咚~~”
这铁头正自嘀咕的时候,那小二已经手脚麻利的将一坛约莫有两斤的的酒坛端了上来,赵不言将酒封打开,却是一股酒香传来,虽然较之于以前喝过的美酒差了不少,尤其是比之于他亲手酿造的五果酿不知差了多少,可如今闻起来却也是自有一番风味,让赵不言也是抿了抿嘴,饶是赵不言这种喝过无数名酒之人都尚且如此了,就更不要说铁牛这种老酒鬼了,却是闻到酒香的第一时间,就是一口口水咽了下去。
“嘶哈~~~,好,果然是好酒。”
赵不言到了一杯饮下,却也是忍不住赞了一声,说着还瞥了那莽汉一眼,见那眼巴巴盯着酒坛,一个劲儿的咽口水的架势,却也是觉得好笑,再想想之前这莽夫竟然敢说自己是小白脸,赵不言就有些气不过,只是他好歹是堂堂华山派掌门,到不至于去跟这种跑镖的镖师过不去,到是没有发作,不过赵不言在之后喝酒的时候却是故意喝的嗞遛嗞遛响,却是让那叫铁头的大汉连捏着的筷子都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只是眼巴巴的盯着赵不言一口一杯的享用着美酒,弄的他旁边的那总镖头都觉得好气又好笑,直摇着头用着饭菜。
到底跟赵不言这种浪荡客不一样,赵不言这边酒还剩大半坛,对面便以用完了饭,虽然不知这铁牛吃了多少,不过如今大家都已用晚饭,天上的ri头也以没之前那么毒辣了,也就不在停留,拉着兀自盯着酒坛看的铁头便向外走去,收拾了车架行李,挑开旗子,踏上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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