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中

第一部分 第二回 横空出世 不败神话的开始
高大险峻的三峰山山顶上有一块平坦的花岗岩巨石，此刻那上面正站着一位身穿羊皮裘年龄十九岁的少年。这少年不高不矮、不胖也不瘦、不美更不丑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点与众不同的地方，而他身后的草地上左手边一前一后也站着两名少年。
前面一个身材高瘦，皮肤白净模样英俊，只是表情冷漠仿佛世界上的人都欠他二百两银子似的。这少年身穿一套白衣，而他后面那位则恰恰相反身着一套黑衣。这位如果从背面看倒算得上是一位“精品男人”，他人不但长得极为高大魁梧，两腮肥硕，而且体格健壮全身每一个部位似乎都充满了无穷的力量是个典型的肌肉男。要是从正面瞧他一眼的话，胆小的人估计会被活活吓死他的脸很黑，上面布满了因烧伤而留下的疤痕，一道长达两寸的刀疤竖在他的右边脸颊上虽然如此但左边脸颊却比右边更惨。他的左眼早已让人生生挖去因为没戴眼罩所以长好的伤疤看起来让人触目惊心，这是一张让人看了第一眼便不敢看第二眼的脸。这哥俩往这一站活像一对来自阴曹地府的“黑白无常”，巨石后的右边草地上还横躺着一位少年，因为是躺着所以看不清他的衣着长相。
石上少年此时正俯视着下方山谷中的金国军营，这片面积达五平方公里的山谷中驻扎着北金用于攻打南宋的十四万先锋部队由完颜宗望统率的东路集团军。正隆六年九月，金国皇帝完颜亮集结境内六十万大军南下灭宋。山谷中驻扎的这十几万军队都是攻宋的先头部队，由 前锋左翼营、前锋右翼营、健锐营、藤牌营、武胜军、武卫军、通远军、忠孝军、安化军等十几支队伍组成。其中健锐营、藤牌营、武胜军、忠孝军、通远军由以女真人为骨干，再混合少量回纥、乃蛮、吐谷浑、契丹、蒙古人组成。
这几支队伍为东路集团军主力正军，待遇高，装备好绝大多数为骑兵。后面几支人马则几乎清一色是汉人，他们绝大多数是被金国政府强行征集而来的壮丁。属于金国社会最底层的奴户，金国灭辽和北宋后，在今天的华北地区出现了不平等的社会阶级。户籍上分本、杂、正、监、官奴等户。被俘虏的汉人往往会被编成奴户，生活凄惨，女真人待之如草芥。许多人还因为被贵族官吏之家驱使，缺衣少食导致冻饿而死，除此之外金国还推行猛安、谋克之制，一来用于军事驻防，二来监视汉人。
为了发动对宋的战争，正隆五年，金帝完颜亮下令收编骡马，此令一出，汉人赖以生存的牲畜几乎被搜刮一空。由于收上来的骡马太多，没有充足的饲料，完颜亮完全不顾汉人生计竟然下令将征用来的牲口放养在尚未收割的农田中。为了进一步充盈军资，为南侵作准备，完颜亮还下令在全国范围内向汉人预征五年的赋税。北金统治阶级的强取豪夺引得汉人怨声载，因此这些汉人士兵全部都身在曹营心在汉，没有一个人肯真心为金国卖命。由于事出仓促，这些汉人士兵大多未经训练，作战能力低下所以待遇也相应较差常常会被派去干一些如烧火做饭、押运粮草、修筑防御工事之类的杂活。在攻打敌人的城池时他们还会被命令去干一些如推着撞车、饿鹘车去破坏敌人城防工事架设云梯攀城杀敌之类极为危险的事情。
侦察了半天，石上少年回头问道：“孔亮在哪里？”躺在草地上的少年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吐出口中嚼烂的草茎后道：“还能在哪里，伙房呗。”少年所说的伙房实际上是部队里专门用来给士兵做饭用的厨房。此刻才能看清那回答问话的少年大约十七八岁，身材矮胖，肥头大耳，在宋代尤其是金国境内要见到一个汉人胖子简直比在大街上看到一位绝代佳人还要困难。由于宋、金两国连年交战，民间物价飞涨，物资奇缺，为了应付越来越频繁和庞大的战争，北金汉人都需要交纳如酒税、盐税、茶税、铁税之类多达十几项的苛捐杂税。其中光丁口税也就是人头钱每人每年就需数百文之巨，由于长期缺乏由肉、鸡、蛋之类提供的蛋白质和脂肪因此北金汉人身材不论男女都十分苗条。
两人正交谈间，从山下跑上来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这少年身形矮小，就算在海拔普遍较低的汉人中他也是个矮子。要是再矮那么一丁点的话那就会变成侏儒，这小矮子长着一张任谁看了都想上前狠打一拳的脸。因为他的脸上五官比例失调，所以整个面部都呈现出一种严重无组织无纪律的不良状态。
獐头鼠目、尖嘴猴腮、贼眉鼠眼一切用在人身上的贬义词用来形容他都十分贴切，他如果穿越到今天的超市的话保安一定会把他当成扒手重点防范。像这样一张十分对不起观众的脸世界上只怕是绝无仅有，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不应该被放出笼子的怪胎。
这少年其实就是小胖子口中所说的孔亮，孔亮不但长相不合格而且打扮也显得不伦不类。一件早已辨不清本色的布衣上到处是污物和油渍活像一块大抹布，他此刻左手提着一只烧鸡右手拎着一只烤鸭左右肩膀上还各挂着四五根香肠。嘴里还咬着一根用来系白酒酒坛子的麻绳，卸下身上的食物后孔亮拿起白酒递给石头上的少年道：“老大，你的酒。”
老大微笑着接过酒品尝了一口后大赞道：“窖香浓郁，清冽甘爽，绵软醇厚，这沱牌曲酒果然好呀！”孔亮伸出手来对着老大，老大心领神会之余从身上掏出一两纹银随手丢给他，孔亮接住后道：“谢啦！老大。”孔亮又拿起烧鸡递给白衣少年，白衣少年也顺手给了他一两银子。最后孔亮将地上的烤鸭拣起来交给黑衣少年但这回却只得到五钱银子，孔亮并不介意收好了全部所得银两。
孔亮指着地上的香肠对小胖子道：“老四该你选择啦。”
小胖子问道：“就剩香肠啦，还怎么选？”
孔亮一本正经地道：“你可以选择吃还是不吃。”
小胖子无奈只得拾起香肠干嚼起来，边吃边也掏出一两纹银来递给孔亮。这回孔亮却不接只是伸出食指和中指来对着小胖子，小胖子问道：“我说孔亮，怎么他们都只收一两，我却要付二两？”。 孔亮道：“因为你长的最丑！”小胖子闻言大怒便想将孔亮拖过来痛打一顿， 但终因肚子太饿只得作罢。
付了钱又吃了两根香肠后小胖子问道：“我说孔亮，为什么每次让你小子给咱们弄点吃的，你小子总是要收我们的银子？”
孔亮理直气壮地道：“现在都是市场经济嘛，按劳取酬，多劳多得，那有让人白干活的道理。这叫什么我这就叫无利不起早，再说为了搞到这些吃的，在伙房的时候我被金狗给发现啦，当场就有两百，不，是两千人跑过来围攻我，当时我是临危不惧呀我仗着功夫好和他们血战了三百回合，当时我是左一拳，右一拳再左一拳，右一拳，一拳，一拳又一拳的将他们全部给打败才能活着回来见你们的。当时那场面那叫那个悲壮那叫那个惨烈真算得上是惊天地泣鬼神呀！现在你们清楚了吧，为了不让你们饿肚子我差点连小命也给搭上啦，你们说我容易嘛我。”
小胖子故作惊讶地道：“不是吧孔亮，你说刚才有两千敌人围攻你而且还全部被你给打败了，上次我记得你说你自己独自对付了两百敌兵，这次竟然变成了两千看起来你小子进步的够快吗！照这样看来只怕现在连老大的功夫都不知你啦！”
孔亮搔了搔头后道：“哪里，哪里，比起老大我还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啦！”
小胖子道：“不差，不差怎么会差呢我想要是老大和你一样也遇到两千人围攻的话一定会死菜而不可能像你一样活着回来，我说的对吗老大？”
老大笑而不答，小胖子又接着道：“我就纳闷了孔亮，你小子怎么就那么不受欢迎到哪里都有那么多人要打你。我说你小子怎么整天拖着个大尾巴到处爬来爬去，而且每天夜里只要子时一过你就会从洞里钻出来找东西吃，敢情你小子是只大个的过街老鼠呀！”
说完小胖子哈哈大笑起来，孔亮也大怒欲待上前将小胖子痛打一顿但自知功夫远不如人强行动武只怕会偷鸡不成反蚀米。但是孔亮却一向没有忍气吞声的习惯，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孔亮若无其事地道：“我知道老四你小子为什么老喜欢挤兑我，归根结底还不是在为我上次出任务失败的那档子事而耿耿于怀吗？可是你小子也不用脚趾头好好想想那件事能全怪我吗？人有三急嘛是不是？是那三急呢，我现在就给你们好好讲解讲解。这第一急呢它就是大便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拉屎，如果谁拉出来的屎是黄褐色并且成形的话就说明谁很健康，要是谁拉出来的屎是米汤样有恶臭气味呢就说明谁的肠道出现了问题，得赶紧请大夫诊治了延误不得；第二急是什么呢？其实第二急是小便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撒尿，如果你撒出来的尿清而长就说明你这个人现在的身体状况很良好，如果你撒出来的尿颜色发黄而且一天内撒尿的次数太多的话，那你可得注意啦这可能是你的前列腺出了毛病；这第三急是什么呢？它是……它是……对了我想起来啦是放屁，说到放屁我记得今天有一个屁我一直从早上憋到现在都没放，我现在……我现在……哎呀……”
孔亮边说边毫无顾忌的当众放了一个又响又臭的屁，放完后心满意足地道：“这下舒服多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看起来这句古话很有道理吗。”
望着滔滔不绝的孔亮老大连连摇头，老二将口中正吃着的鸡肉吐了出来，老三这时也停止了咀嚼。
老四则大怒道：“老三，你能让他马上闭嘴吗？”老三阴森森地道：“我能。”
老三阴森森地道：“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