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刺骨,连骨髓都在疼痛,浑身抽搐的我不停的颤抖,感觉到了有双大手死死的掐住了我的喉咙,可是胃里的翻腾却让我想呕吐。猛地睁开眼睛,我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是方蕾。。。。
“林逍,你终于醒了!”方蕾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她的双眼通红。
我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和方蕾,还有林念安正站在白骨桥之前,根本还没有上桥。那些白骨也只是骨头,并没有变chéng rén体肢体。
噢~~~!我低下头,卡在我脖子上的那双手似乎消失了,胃里的东西再也没有了限制全被我吐了出来,人一旦呕吐通常很难再忍住,所以我几乎是一直吐到把胃酸都吐了出来才停止,整个人都虚脱一般的瘫坐在地上,牙齿上下不住地直打架。
“他怎么了?”方蕾回头焦急地问林念安,林念安却没有话,只是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我,嘴角微微跳起,带着一抹坏笑,她的眼睛里有着猫戏老鼠的得意,最后才缓缓地道:“忘了告诉你们,这白骨桥既然架在罪恶之河上面,它本身就有惩罚的意思。所有踏上它的人,都必须心无罪孽,不然的话,自然会受到惩罚。”
心无罪孽吗?我自嘲的笑了笑,我的罪孽又是什么?印雪的死吗?我突然有明白自己之前会忘记印雪死之前发生的这些事了,我闭上眼睛,回想起印雪死时的那张脸,还有她最后留给我的低低抽泣的声音。不该留她一个人的,我不知道我离开后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不知道她为什么选择了死亡,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已经不关心这些了,我只是觉得她的死就是因为我抛下了她,都是我的错,我的罪孽!
哈哈哈哈~~~!我突然放声狂笑,忆起自己的罪孽并没有让我痛苦,反而觉得一种轻松的自在,我本来就不应该选择忘记,太懦夫了!我要记住她,就算是如此痛如刺心,如此绝望恐惧,我都要记住她,她是我第一个爱的女孩!她不应该被遗忘,如果她是我的罪孽,就请来惩罚我吧!
“那就惩罚吧!”我努力站了起来,挣脱开方蕾的搀扶,一个箭步冲到林念安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几乎把她从地面上提了起来,冲她大吼:“惩罚哪?惩罚哪?来吧,来惩罚我吧!来啊!”
林念安没有反抗,她用淡漠的眼神看着我,任凭我把她摇晃的如秋天里的残叶。方蕾冲上前,使劲地从身后紧紧地抱住我。我顿时没有了力气,松开了抓住林念安的手。
“你以为惩罚会是什么?”林念安的声音飘渺不定,“砍你几刀还是刺你几刀?身体上的痛苦在这里早已不算什么!”
“那什么是惩罚?”我无力的问。
“你以后自会知道,”林念安往前走去,一脚踏在了白骨桥上,然后没有再向前,幽幽的道:“这个惩罚早晚会来的,它就是要让你无时不刻的想着它惦着它,在你剩下的岁月里反复煎熬。不过现在,它不会来。”
现在不会来?我握紧了拳头,沉默不语,这也许就是对我的惩罚了。。。。
良久,林念安又开口道:“你刚才一踏上这座白骨桥就昏过去了,我想,这座桥应该让你想起了你的罪孽。不过,现在你最好打起jing神来,我们必须过这座桥,要不然,我们就坐在这里等死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方蕾,她担忧的看着我,当我刚想和她什么的时候,她却摇了摇头,轻声道:“现在你不需要告诉我什么,我不在乎你的罪孽是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不管如何,你都是我最爱的人,你都是我孩子的父亲!”
是的,你是我的爱人,你是我孩子的父亲!就这么简单两句话,却比任何山盟海誓都要有力,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管过去如何,至少现在,我的爱人就在我身边,我不能退缩!我要和方蕾平安的走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踏上白骨桥,我又看到了,那些白骨又变成了一只只交叠在一起的苍白到发青的手臂,像极了一条条蚕宝宝,慢慢的蠕动着。只是这一次,我没有去碰它们,手臂的末端是女人的脸,印雪的脸,我忍住不要再去看它们,我一直在心中告诉自己这都不是真的印雪,只是白骨桥形成的幻像。脚下是不停翻腾的血红的河水,我不知道该不该一头跳下去来了解我的罪孽?可是方蕾的手握的我太紧,隐隐生疼,这样的疼痛在提醒着我保持清醒。
这白骨桥并不长,却花费了我几乎所有的心力去走完它,每走一步我都似乎像跑完了十几公里的马拉松那样jing疲力竭。刚才早已吐空的胃不知怎的又开始让我呕吐,绿sè的胆汁似乎都被吐了出来。我几乎是走几步就要吐一口,但是我没有停下,我怕一停下就再也没有办法再往前迈步。
走在我们之前的林念安似乎也并不轻松,她的身体呈奇怪的走路姿势,更像是一个提线的木偶,被一双无形的大手cāo控着。她的身体在不断抽搐着,有的时候仿佛是电影里僵尸的一般跳跃着。
当我们最后终于走过白骨桥到达对岸时,我发现我整个人都被汗水湿透了,从头发,从额头上顺势留下的汗水甚至滴进了我的眼睛里,咸得生疼。再看旁边的方蕾,她似乎只是脸sè有苍白却并没有如我这般不堪。另一旁的林念安的情况更是吓人,她的脸就像是一块被融化了的皮革一样扭曲在一起,耷拉在头骨上,手上的皮肤甚至还起了一个个泡,像是被烫伤后的伤痕。不过,就在几个呼吸之间,她的眼白慢慢变成了红sè,一双血红sè的眼睛,脸上和手上的皮肤倒时开始慢慢恢复正常,就像是做了个拉皮手术,又把皮肤拉回了肌肉上。望着她血红的双眼,我不自觉地搂紧了身旁的方蕾。
林念安闭上了双眼,等她再睁开的时候,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我总感觉她原本黑sè的瞳孔似乎变成了黑灰sè。
站起身,我和方蕾放眼望去,眼前是空旷的荒野,而在广漠无边的荒野上只有一条黑sè的路,路面上耸立着一座座巨大的牌坊一样的建筑物,像是一扇扇巨大的拱门,在拱门的尽头,居然是一个古代式样的镇,只是距离有远,我们只能看到那些黑漆漆的屋檐,里面似乎空无一人。
沿着巨大的牌坊走向镇,那些牌坊似乎都是用白玉石jing心打造的,上面居然还镶嵌了无数的玉石和珠宝,璀璨生光。这上面的任何一颗宝石如果拿到外面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而现在,它们却只是像装饰物一样被镶嵌在这些牌坊上,像极了一只只透着寒光的眼睛注视着我们的到来。
牌坊的正zhong yāng,还用宝石拼成了一幅幅画,有下半身是蛇形的女子高高在上带着王冠的图案,也有披着盔甲作战的男子的图案,那些无名的艺术家奢侈的用着无数的珠宝玉石来表达他们的所想,使得这些图案在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岁月之后仍然是栩栩如生光耀照人。在它们之下行走,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对天地的敬畏之心,可以恒古不变的,似乎只有天与地,却永远不是渺的我们。
当穿过所有的牌坊之后,我们终于到了那座镇前,一座硕大无比的门牌上只有红sè的一个大字,但是我却不认识,因为这个字似乎不是现在的汉子,倒更像是一个古老的甲骨文字或者是象形文字。我转头看了看方蕾,她微微摇了摇头,应该也不认识这个字。
林念安抬头凝望着上方的血红大字,缓缓地解释道:“这字念灵,不过不是我们的姓,而是灵魂的灵,上古时期的象形文字。”然后,她转过身对着我和方蕾露出了一个奇怪的微笑,轻声道:“欢迎来到林家真正的老宅,灵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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