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闯荡一辈子,见过各种各样的灵植师,就没见过骂人骂得如此谦虚的。”一众势力的掌权人物一个个面色发红,让于飞翔最噎得几近说不出话来。
他们这些观众都是如此,更别提高高在上的天江豪。乍闻得于飞翔训斥飞羽鹤的言语,天江豪脸色霎时青黑一片,眉宇狂跳。要不是他还惦念着自己的二叔,此时早已直接一把掌盖过去。
“你,你好,很好。”天江豪深吸几口冷气,大喝声中,转面向了各路修仙界的英豪:“诸位道友,于师今日不但擅闯我天水宗,还肆无忌惮地杀我天水弟子,辱骂我等,还请诸位道友一起出手擒下他。”
天江豪话音一落,天云城其他三宗的老骨头,连同旗下各个子弟世家之人立时开口附和:“天宗主说得不错,我等身为仁义之士,岂能放任如此魔人猖狂?”
“我们擒下他,让他说说埋骨江的秘密,以此赎罪。”
“言师,今日您也在场,谁是谁非您自是一目了然。”
“今天之事,于师的行为确实有些过了。”从于飞翔入宗到现在,唯一没有起身的一个老头拉了拉自己的长须,起身附言。
他正是天河城灵植师协会的总执事,二级三等的灵植师,言信。其说话间带起的一身凛然正气,让于飞翔看了,都不由得生出几分羞愧。
“老家伙可真会装。”于飞翔心中暗道一声,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自己除了埋骨江的机缘,还能有什么?其实,要是有得选择,于飞翔是恨不得把这机缘扔出去分享,可现在连他自己也是热油锅上的蚂蚁,身不由己了。
心中冷笑,于飞翔眯起双眼,扫过附和的众人,嘴角扯出的弧度越来越盛。谁也不知道,于飞翔表面上是看他们,实则是把余光放在了人群的四方。
在他的眼珠中,赫然倒映着两百三十株半透明的白藕!
于飞翔从一入场就高调行事,引得无数人瞩目,为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布下这天地大阵。否则,以他如今的伤残之躯,要是被天水宗开启护宗大阵,那铁定就成了饺子馅,任人宰割。
“这下好了。”见到自己的灵植都走上自己的岗位,于飞翔拍了拍手,很是真诚地躬身一礼:“多谢诸位道友配合,于某再次先行谢过。”
于飞翔这一副谦谦君子的作态,让众人凛然的正气一滞,互相间对眼着,神情古怪不已。
“配合?”
“这卖什么药?”
“有什么阴谋?”
“管他卖什么药,擒下他再说。不过,说真的他倒还真是会装。”
于飞翔略过踊跃的发言,直起身来,扫过人群中的几人,沉声道:“天宗主,有谓是先礼后兵。于某先前出手,都是被逼无奈罢了。我是来此讨要媳妇,而不是来讨饭。我于某不喜欢麻烦,但也不怕麻烦。我先把话搁在这里,今天若敢阻我接媳妇,我杀他个天地泣血。”
于飞翔一身无害的气势陡然一变,一股骇人的威压和杀机,从他的身上弥漫而出,压向了场中众人。
“天啊,真的是练气六层。”
“传言竟然是真的,他到底…….。”
一些打着趁乱摸鱼的人瞬间倒吸口冷气,沉吟中,脚步挪动着向后退去,脱离了战场。
天地泣血,这是何等的滔天霸气。若是其他不到二十的青年说这话,没有人会把它放在耳里。可如今,说这话的人,却是散发着练气六层才有的威压。即便,这人脸色苍白,深受重创。…,
“他到底得到了何等的机缘?”本就打着主意想把于飞翔留下来人群,脑海中念头闪过,双眼里的贪婪更甚。
六层又如何,难道他们这么多人,留不下他?至于天地泣血,在他们看来,和一个笑话无疑。虽说他们先前,也同样心中狂跳,惊惧不已。
于飞翔看着退去的少数人,眉头不自觉一跳,心知事情有些不妙。如果没有发现自己灵魂深处的问题,他不介意让自己再来一次重创,可如今…….。
沉吟着,他扫过退却,却不知有没有打着心思的众人,猛地扬起手来,对着地下的地面并指划去:
“过此线者,杀。”
一个杀字回荡中,人群前方,一个立着的中年修者忽然神情剧变,一拳对前方直轰而出。
在他的拳头上,有着一不起眼的拳套。这拳套,随着一拳轰出,隐隐流转起了一层微弱的光辉。
“魂海杀决!”
“一品法器!”
这一幕,引得人群中各自回响起了数道惊呼。
此起彼落的惊呼声响起间,这中年人修者拳头,和前方一阵无形的波动碰撞到了一起。
“彭”
“彭”
伴着数道砰然声,中年人闷哼一声,一连退出了数步。待他勉强止住身形时,他抬头望向了于飞翔,双眼中满是不屑的神情:
“练气六层?魂海杀决,也不过如此。连我一四层后期练气……”中年人顿了顿,本欲再次嘲讽出声。可是,他的双眼,却是对上了一双看待死人般的眼眸。
其内,有着一股毫不遮掩的可怜之色。
葛地把这目光看在眼里,中年修者不由得一阵心悸。然而,还不等他寻出有何不妥,他的脸色便是再次一变,一种浓浓的惊惧,布满其上。
他赫然发现,自己的灵魂和身体,仿佛是要裂开一般!
“道友,你怎么了?”场中众人的视线,本就在这中年的身上。他们刚要出声赞叹,却是见到了中年冷汗淋漓的咬牙之景。这一幕,让他们疑惑下,不由得请问出声。
中年修者身旁,一个老者更是抬起手,向着他的肩膀拍去。
“不,不……..”
中年修者见到这一幕,状如绝望的野兽,布满血丝的双眼猛地瞪大,低吼出声。可惜老者拍出的手,还是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彭”
一滩血肉,在这一声巨响下,四溅开来。
在这一刻,场中所有人的呼吸一滞,双瞳渐渐放大。如同看到了万古魔鬼,陷入极端的惊惧中。
好好的一个人,就在那么一拍之下,凭空爆开,这是什么样的场面?中年修者爆碎前,那绝望的目光,那野兽般的低吼似乎还回放在他们眼前。
这是什么样的手段?就算是练气五六层的修仙者,就算是杀人如麻的修者都忍不住心中生惧。他们知道于飞翔用了秘法,可他们从没见过,如此暴力如此杀人的秘法。
他们自是不能知晓,这是两个筑基期老怪,在修养肉身时,领悟出来的秘法。
魂裂!
名如其意。引动此秘术时,会有灵魂的龟裂引起肉身的爆裂。若是修为足够,压制十数息便可。
而那个中年修者,已经压制了九息,只差一喜便能活下来。可惜,他的运气,实在是倒霉到无话可说。
“啊”
“啊”
好一会,方才几个一直希望着能见到天云海的少女,漂亮的双目一下子放大,从那樱桃小嘴中,发出了连于飞翔都吓了一跳的尖呼声。…,
待到这足以震碎一切的惊呼落下,于飞翔掏了掏耳朵,再次露出了无害的笑意:“各位道友,第一次施展这秘法,没控制好,不好意思。请问你们要不要擦一擦?”
一个劲地露出凛然杀机,那是莽夫,又或是真正的高人才会做的事情。于飞翔自认自己不是高人,离莽夫也有一小段距离。他想要震慑住这些人,那就要刚柔并济,让人猜不出自己的深浅。
宾客们见着于飞翔的笑容,浑身汗毛直竖,一下子向后退出了数十步之距。他们算是怕了。
而本就退离的少数人更是身体一个发颤,一边摇头退开,一边嘀咕着:“不行,不行,要再远些。”
众人一推,场中剩下的也只有强忍着心悸,立在那里的天江豪和众多长老。
天江豪被众多视线盯着,顾不得身上沾染的碎肉,脸颊抽搐着抬起头,心虚地厉喝出声:“于师,你无故残杀道友,要是不给个说法,今天我们就要替天行道,留下你这魔修。”
“行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放狗屁。”于飞翔咒骂一声,猛地低下头,其眼中闪烁着一股浓郁至极的杀机:“众位道友,今天我只为天水宗而来。不过,你们要是有人是天水宗的同伙,要一起放个狗屁,我也不介意。”
“不,不,于师说笑了。”月宗宗主诱人的红唇一抽,莲步轻移再次后退出数步。在于飞翔这谦虚的咒骂前,她却是连狐媚的神情,都流露不出来。
影宗宗主也同样嘴角一个抽搐,略不自然地向后退出数步:“于师来此天经地义,影宗哪敢阻挡。”
表里说着,影宗主心里嘟囔一句:“我们要是阻了,那岂不真成了你口中的放狗屁?”
其他人势力不如影宗和月宗,嘴里忌惮不敢出声,脚下的动作反倒是尤胜几分。他们也是不想被人当成忠实的老狗,那边放屁。
“诸位道友此情,于某记下。”于飞翔对着众人翩翩公子地一礼,而后扫过围着他的天水宗弟子,笑容大胜:“看来你们是期待来一场盛宴的。”
一众天水宗弟子被于飞翔扫过,不由得不安地互相挤着。他们只觉得,这样才能带给自己几分的安全感:
“真要打吗?”
“怕什么?我们有护宗大阵。”
“他现在在我们宗门里,刚好关自己?”
“这,这………….真打吗?”
“不打行不行?我还要回家去调戏邻居的女侠啊。”
一些才刚入宗不久的天水弟子吐着吐着,差点就快哭声出来。他们踏上修仙路,是想嚣张地回家里,嚣张地打人骂人地。哪曾想到,这才多久,就面临有可能被分尸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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