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就听见稀里哗啦的下雨声,这是我来北京后的第一场雨。我站在阳台前望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别墅的后面有个小花园,粉红色的玫瑰在雨中摇曳,不少花瓣都掉凋零。
霸王可能长时间没睡个安稳觉,快要十二点钟,还在睡着。他的手机铃声响了好几次,我担心有急事,就叫醒霸王,把电话递给霸王。
他瞄了一眼就直接挂断,动作粗鲁地掰开手机盖,连电池都抠出来。我心里纳闷他就不知道可以关机吗?
刚才我看到来电显示是小姑,也不知霸王和家里人怎么了,看来关系很僵。我清楚自己不该追问,就转移话题问他想吃什么,我叫中年妇女准备。
他漫不经心地说随便,我知趣地退出去,把空间让给他。临出门前,他叫我把自己的手机也关了,家里的电话线也拔了。看来他是不想见人。
我点头,下楼让中年妇女做的菜都较清淡,我嘱咐她尽量不要放酱油,不然霸王的后背就得留疤痕。
吃了中午饭,霸王也让中年妇女走人了,别墅里就剩下我和霸王。平时无肉不欢的霸王,几乎不碰碟子的菜,他埋头就扒着碗里的饭。
他的神情严肃,目光深沉,也不知在想什么。虽然霸王对文慧的态度淡漠,可人心毕竟是肉长的,相伴着长大的人,怎么可能毫无感情。他的悲伤,我可以理解。奶奶去世时,我整整哭了一个星期,每天夜晚蒙上被子就会想起奶奶对自己的好,就控制不出地哭。霸王这种人恐怕就算是想哭,也不能哭吧!
我夹着一块鱼放进他的碗里,霸王看也不看就塞进嘴巴里,我担心有些小刺就开口提醒,他才抬头看了我一眼,他说等下,你把门反锁,这几天我不想见外人。
我哦!地应着,霸王吃完饭就进了书房,从中午一直呆到晚上。期间,我给他送了晚饭,一推开门就闻着呛鼻的烟味,鬼知他抽了多少根烟。霸王就定定地坐着,手里夹着一根烟。我走近见他死死地盯着屏幕,我低声喊了他一声。
他立马把笔记本盖上,用警惕的目光地望着我。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我结巴地告诉他,中年妇女不在,我就做了晚饭,可能不太好吃。
霸王点点头,不说话,我站在原地,有些尴尬,我笑着说那我出去。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在我的身后,如芒在背。我的后背都冒冷汗。出了书房,我才缓过气。这样的霸王沉闷得让人觉得压抑。陌生得我都不认识。
十点多他才回卧室,他的身上有股浓郁的烟味,脸色依旧差劲。我非常不习惯此时的他,就跟和别人换了魂魄似的。霸王应该是肆意妄为的,嚣张张扬的。
我告诉霸王,他的伤口不可以碰水。他这个人根本就不听人劝,眼看他就要躺进浴缸里,我伸手捉住他的胳膊,用格外坚定的语气再次陈述,你的伤口不可以碰水。
他用力地挥开我的手,高高在上地睥睨着我冷嘲着,陆小温,你巴不得离得我远远的,装什么好心。
我不知他为何突然间就变成这样,昨晚还好好的。我觉得他可能心情不好,就朝着我发火。我耐着脾气笑着讲你的伤口碰水会感染的,你要是实在难受,就擦擦身子就好了。
他怒视着我,朝着我吼陆小温,你给我放手,老子就算是死了,也不关你的事,说不定你盼着我死呢?你放心,我答应给你的就会给你,我过两天就叫人把别墅转到你的名下,你不用在我的面前惺惺作态,我看着就恶心。
他的话总能成功地重伤我,真他妈比一把刀要狠。我气得转身就往外走,可走了几步,我回过头望着他坚定地说,我知道你为文慧的事,情绪不对。但我想告诉你,我要是不关心你,你伤口化脓也不关我的事。
我拉开浴室的门就要往外走,霸王快步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用力地拉着我转过身面对着他,他对我说,陆小温,你他妈一边我装出情深意重的样子,一边就偷偷摸摸办理出国留学手续。我要是说放开你,你巴不得立马就飞走。我也告诉过你,我李嬴从来不会为难女人,你要走就直说,老子最讨厌就是别人欺骗我。
我让陈桑办理出国手续时,就已经猜出霸王终有天知道,我只是料想不出,他会做出如此大的反应。他是骄傲的人,可能容忍不下任何的隐瞒。
他捉住我的胳膊很用力,疼得我手都颤抖。我仰头对视着霸王,我告诉他自己确实在办理出国手续。我望着霸王认真地说,我是怕死,也不想惹事,一直以来我都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没有强大的背景,一旦发生事情,找不到依靠的对象,我只能选择远远地躲开,有什么错吗?
我的声音拉高,气愤吗?是的,我承认自己是恼怒了。我接着说你李嬴是什么人啊!刚开始我就怕得你要死,心里念着想得就是离你远远的。可他们劝我出国时,我犹豫了。有些事情,我不希望发生,但控住不住,你知不知道?你懂得我要多大的勇气,才敢地接受你给我的店铺,如果你认为我陆小温就是个贪钱的女人,我无话可说,本来我就是那种女人。
我搞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把这些话讲出来。当我说完就已经后悔,我猛地甩开霸王的手,就要往外走。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笨蛋,干嘛要多关闲事,再等几天走人就行了。
霸王先一步把门拉上,阻止我走出去。他握住我的胳膊,用力地抵在门边,低头就要吻我。我躲闪着,拒绝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他就是个神经病,前不久嘲弄着我,鄙视我,看待我的目光就跟一堆屎,现在又来吻我。
我斗不过他,在他唇探入我的嘴里,我狠狠的咬一口,嘴里有股铜臭味,看来我是把他的舌头咬出血了,我用力推开他,我直直地望着他,我说李嬴,你他妈生气了就骂我,就当我是一只鸡,想吻我就吻我。
霸王的犟脾气上来了,扣住我的腰,空出的手拉着我的头发,舌头就钻进来,仍是固执地吻着我的牙贝,密密麻麻的勾兑,允吸。本来我打算再咬的。
我也是犯贱,坚持不了多久,身子就软了,他揽着我的腰,我没出息地搂住他的脖子,几乎整个人都吊在他的身上。
激吻后,心情平静下来,霸王抵着我的额头,眼前却向下看,避开与我目光相对,他放低语气说,近几天我脾气很燥。这已经是霸王难得的认错,我是不指望他会对我讲抱歉,亦或者对不起。
他都给我台阶下,我再不下,他肯定变成另一张脸孔。我对他说自己可以理解,笑着追问他还要不要泡澡?他的臭脾气绝对不会低头改口的,我拉着他的手,让坐在浴缸的旁边。我拿着毛巾沾热水,帮他擦胳膊,胸膛。
他闭着眼睛乖乖地坐着,难得听话,仍由我摆布,就像是一只大型的娃娃。我在我帮他擦脸时,他睁开眼对上我的眼睛,扣住我的手腕问我,你想不想听故事?
我知道他有话要说,我在旁边坐下,认真地倾听着,他要说的话。
他说你应该知道武则天特别宠爱自己小女儿—太平公主。太平公主嫁给唐高宗的嫡亲外甥薛昭,太平公主极爱薛昭,当时太平公主已经为薛昭生了两儿两女。可是武则天想自己称帝当皇,但薛家是维护李家的,于是她就给薛家冠上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亲手毁掉自己疼爱女儿的幸福,她再将太平公主嫁给武攸暨。
霸王摸着我的发笑着问权利的可怕吧!为了权利,武则天不惜毁了女儿的幸福,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杀了。
我仰头有些呆滞地说你可以跑人啊!霸王扑哧一声笑了,他骂我是傻瓜。他说大丈夫就得挑起自己要承担的责任,他问我,那你觉得太平公主会跑人吗?她自出生就是皇家人,金枝玉叶。她不用忍受饥饿,享受着高人一等的生活,被众人膜拜。她不会跑,也不能跑。
是啊!霸王不是我,他不是会躲避责任的人。他告诉我,不久,他就要和宋锦年结婚了。这个答案,我早就晓得。宋家和李家必须联姻,文慧不在,那就由霸王来继续这个任务。
我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恭喜的话,绝对讲不出口。霸王拍着我的肩膀,他用一种轻松的口气打趣,陆小温,你要是想跑,就赶紧走人吧!
我问他是不是怕了宋锦年,他耸耸肩膀挑着眉用高傲的语气反问我,我李嬴在你心目中那么窝囊废,就被一个女人踩在脚下?我喜欢他扬眉吐气的模样,倨傲不可一世,我学着他耸耸肩笑着说,那就得了。
他扑哧一声笑了,眼睛弯成月亮的形状,里面盈着亮晶晶的光,就像是水银折射出来的白光,很漂亮,也很迷人。我情不自禁仰头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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