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旅途

我扶着队长一出门，就看到走廊里堆满了畸变体的尸体，战况异常激烈，我立马举起枪，怒吼道：“快来帮我！”
“是头！头没死！赵虎这小子把头给救回来了！”一时间士气大振，a小组竟跳出防御工事，撕开一条防线跑到我和队长身旁，作为我们的侧翼，边打边退，凶猛的火力加上b组士兵的牵制，我们很快就击退了这一波畸变体的攻势，我看到怪物们拖着奄奄一息的残躯，尖叫着逃入左右两边的房间里，这时队长忽然喊道：“都趴下，寻找掩体！”
我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人扑倒在地，紧接着我便听见直升机的旋翼声轰鸣作响，随即重型机枪把整个楼层都扫荡了一遍，我微微抬头，发现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无论是宿舍门、还是走廊白墙，都被机枪打得斑斑点点，刚刚逃入房间里的畸变体，都蜂拥着跑出来，却被士兵们全部消灭。
一轮清剿过后，几乎没有一堵墙是完整的，我们站起身，上好弹夹，士兵们又替队长包扎好伤口，道：“头，你需要治疗，要不我……”他的话被队长十分决绝的打断道：“我完全没有问题，兄弟们，都给我打起精神、上好弹药，只要我们在这里磨蹭一分钟，四小队的弟兄就会多一分钟的危险！”
我见士兵们没再说什么，而此刻楼顶枪声不间断的响起，队长道：“我们一层一层推上去，和常山汇合！”他顿了顿，接着道：“你们身上还有多少脏弹？”
我一愣，不明白‘脏弹’指的是什么，这时有几个士兵站出来道：“我这里还有一个弹夹。”
“我已把弹药都消耗在王家湾了！”
“我还剩六发。”
“他奶奶的，后勤保障部的人都是猪脑子，光吃饭不长智商，整车的弹药都被奸细偷走了，害我们在前线折损了不少兄弟，呸！”我心底一阵惊愕，果然看到士兵们各自取出一个漆黑色的弹夹，里面装填的竟全都是兵工厂制造出来的黑油弹药，我暗忖：‘原来这就是脏弹，不知道有什么用。’
队长道：“有脏弹的上脏弹，没脏弹的都上刺刀，听我的命令，随时准备肉搏战！”同时他把自己的三菱军刺抛给我，道：“第五分队不比你们四小队，你得跟紧了，千万不要拖我们的后腿！”
“对，你要敢拖后腿，我把你扔到黑瞳里去喂老鼠！哈哈……”众人都笑起来，我也跟着笑了两声，这是我第二次听到‘黑瞳’这个词，看来黑瞳果然是个地名，我忽然间想到了漩涡状的矿洞，难道黑瞳指的就是那玩意？我暗中点点头，那的确非常的相像。
“好了，都打起精神来，出发！”
在五小队的队长带领下，士兵们奋勇向前，一路上有零星的畸变体冒出来，组成了一道道虽然薄弱却十分难缠的阻挡墙，这样的情形当我们推进到第七层的楼道口时，达到了顶点，我竟见到七、八只畸变体重叠在一起进行冲锋，简直要把楼梯塞满，队长猛地推开我，喝道：“榴弹！快上榴弹！”
一枚榴弹炮从枪挂式榴弹发射器中弹射出来，以弧形的轨迹瞬间飞入畸变群中，‘嘭’的一声巨响，几个畸变体被炸得飞起来，残肢断臂粘在平顶上像一滩屎，队长立刻指挥道：“老虎，快上重火力！”
那绰号叫‘老虎’的机枪手，身材高大，扛着一挺重型机枪走到队伍前端，我见那裸露在外的子弹像一条金光灿灿的金腰带，随着他扣下扳机，我竟看到楼梯上的畸变体像稻草般倒下，就连堆叠在一起的尸体，都被打得血肉横飞，几乎成了一团烂泥，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电影中常演的中弹场景实在可笑，就算被步枪的子弹击中，恐怕也要断一条手臂，更何况是重型机枪它那大口径、大破坏力的恐怖火力。
战争真是残酷，但还是得继续，清理完了楼道，我就见士兵摊开一张图纸，抬头道：“头，七楼是一个贯通起来的健身大厅，共有三个房间，一间休息室、一间影视厅以及一间台球室。”
队长点点头，利用无线电通讯联络直升机上的飞行员，道：“铁鹰、铁鹰，替我把七层做一个清场，清除掉可能存在的畸变体。”
过了一会，我听铁鹰回答道：“无法执行请求任务，红外热像仪上显示，七层有三个人类，很有可能是第四小队的幸存者，如进行大规模的扫荡任务，恐怕会殃及到他们。”
“那你能探测到究竟有多少畸变体吗？”
“畸变体是特殊的超低温冷血生物，如果它们静止不动，就无法被热像仪探测到，我们只能给予你有限的火力支援。”
队长开始沉默，我见士兵上前说道：“头，我们杀过去！”
看来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士兵们把我和队长围在中央，以三角形的方式缓缓向前推进，老虎手提机枪，走在最前端，左右两侧则是两名冲锋手，护卫住他的侧翼，呈战斗姿态一步步到了健身厅。
大厅里的装修风格十分粗犷，除了铺设在地板上的一张暗褐色软垫之外，就只有一台台运动器材，几乎挤满整个健身房，我听见窗外有数架直升机的轰鸣声环绕不息，这时队长联络直升机道：“那三个人在什么方位？”
“你的一点钟方向，约莫五十米的距离。”
队长点点头，挥手道：“一点钟位置，注意查看四周情况，走！”处于端点的老虎，略微改变方向，朝着右前侧移动，但我们刚走了不到五米的距离，就听见前面竟响起一阵激烈开枪声，一时间划破了寂静的健身厅。
枪声一起，我就看到许多畸变体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竟以数十只为基数，组成了一波攻击潮，洪水般冲到我们的枪口上，刹那间士兵们火力全开，只有填装了脏弹的士兵静立不动，我知道他们是在等待队长的命令。
队长喝道：“老虎，推过去！”
“好，你们跟紧了！”轻机枪凶猛开道，并不需要任何的刻意瞄准，就能扫倒一大片的畸变体，很快就被这凶残的大火力撕开一条缺口，直通前边的枪声点，老虎高声喊道：“是四小队的兄弟吗？！”
“我们……支持不了多久了，快……快来救我们！”
“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老虎加快步伐，竟脱离了队形，他的行为导致两边的侧翼出现了空隙，只是眨眼之间，畸变体就已冲入队伍，从内部把整个战斗队形都瓦解得分崩离析，原本固若金汤的作战序列，此刻却被冲撞的像无头苍蝇似的各自为战，且每一个士兵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被拉开。
这一幕显然激怒了队长，我听见他怒吼道：“稳住！都聚拢起来，相互策应！”他说得当然正确，但战场的情况瞬息万变，主动权一旦丧失，恐怕再也无力扭转败局，混乱中我一路冲到老虎的身侧，道：“你掩护我，我们过去找四队的兄弟！”
“可是头……”我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你们头肯定有办法杀死这些怪物，但我们四队的弟兄却已经坚持不住了！”我见他还愣在原地，立马提起刺刀，冲上去和畸变体进行最残酷的肉搏战，我这样做，当然是为了逼迫他，果然我看到老虎怒气冲冲的追上来，喝道：“我掩护你，快！”
看来我的小心计已经达成，于是我猫着腰快速的从怪堆里冲过去，我心中暗忖老虎千万不要突然熄火，那样的话，恐怕我立刻就会被畸变体淹没，成为众多尸体中的一员，幸好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而这时候我也已冲锋至幸存者的聚集点，我看到前方弹雨横飞，活下来的四队士兵利用健身房里的铁制器材，靠着墙角搭建出了一个圆形的防御设施，他们从缺口里探出枪口，利用地形坚守阵地，活像一个防备森严的碉堡。
我害怕被不长眼的子弹射中，于是我趴在地上，匍匐着爬到壁垒脚下，道：“你们……还剩几人？”
幸存者趴在器材上，往外看着我，异常激动的说道：“你们……是第几队的？”
我愤怒的喝道：“活着的还有几个人！”
“只……只有我们两个，还有……还有一个抓到的奸细！”
我心中狂喜，道：“那个奸细……没受到什么伤害吧？”我想了想，加了一句道：“她是个非常重要的人！”
“当然没有，小心你背后！”从缝隙里探出来的枪口猛然射出一发子弹，把袭击我的畸变体当场爆头，士兵疲惫道：“我们的弹药快要没了，你……你有没有多余的子弹？”
我摇了摇头，转身背靠着铁架进行射击，所幸畸变体都被五小队的火力吸引，并没有多少朝这边攻击，我见五队的队长已重新集结起部队，正逐步逐步的向着我这一边移动，而原本掩护我的老虎，此刻却被一大群畸变体困在一台臂力器旁，无法脱困，要不是他火力强大，并且左侧靠墙，恐怕早已被数量众多的畸变体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