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半夜,必须要把第二日,要用的药材都准备好。
如故一边给自己捶背,一边走着。一晃着,从苏府出来已经快两个月了,这会儿已是有些初秋的架势,明显的区别就是蚊虫少了,温度低了。
回到营帐,陈皮连鞋子都来不及脱,打着哈欠,和麻黄打了个招呼,倒头就睡。
如故受不了不洗脸睡觉,匆匆的打了水,也没有功夫,去在意屋里多了一个男人,卷着被子露了一撮头发,也是回周公去了。
麻黄刚刚回营帐,东西也没收拾,床板上连被子也没有,看两人先后都上了床,只好临时拆了被单,裹着将就一夜。
第二日天还没亮,号角就吹破了天,“怎么了?怎么了?”
麻黄最先反应过来,唰的一声,就坐直了身子。他昨晚打了一宿的喷嚏,也没能把两人从睡梦中打醒,根本没睡着多久,这号角又响了。
万般无奈的下床,“师弟师弟,古老弟古老弟?快醒醒,号角响了,出事了,快些起来。”
如故本就睡得浅,刚刚号角响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时辰尚早,不愿意起来就是。这会儿麻黄叫了,只能拖拖拉拉的,从被子里爬出来,一边揉眼睛,一边去摸自己的鞋子。
而陈皮,根本就是死猪一头,饶是麻黄怎么叫,都叫不醒,还将他的手打开,翻个身又继续睡去。
“这,我才这么几日不在,师弟他怎么越发难叫了?”麻黄已经收拾好,只能站在陈皮床前抓耳挠腮。
如故梳洗完回来,见着陈皮还在床上,“麻黄大哥,还是我来吧。”
走到外头,拿起刚刚没倒的洗脸水,“麻黄大哥你让让,免得弄湿了你。”说着拎起面盆,就往床上泼。
“啊!下雨了下雨,师傅师傅,快些收药材了。”陈皮刷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全身上下湿了个投,倒是,真有些像被雨淋的。
麻黄捂着嘴,想笑又怕不道德,“咳咳,师弟快起来,号角响了,怕是出事了,咱们得快些,不然你又得被师傅骂了。”
说着和如故两个先溜了出去,将他一人丢在营帐里。
这会儿天才蒙蒙亮,最多才寅时四五刻。
一路上,如故想起刚刚那场景,就想笑,嘴边的得意,藏都藏不住。麻黄,也颇有些忍俊不禁。
突地西北面,发起了火光,“不好,是敌军在发动攻势,我们快走。”
如故入军营时日尚短,又是头一回,见着这种架势,心上一惊,脚下一步也不敢停,跟在麻黄身后。
路上偶尔能遇上几个士兵,也是一脸的急色。有些衣服都没穿好,一面穿一面拿着长矛,跟着人流就往前跑,还有的连裤子都是临时穿,被绊着就索性坐在地上,也没人有时间去笑话他,人人都是争分夺秒的。
好不容易跑到了医帐,葛太医已经站在帐外张望了,见他们两个来,忙向他们招手。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麻黄上前去扶葛太医,葛太医年岁本就大了,昨夜那么晚睡,这会儿又这么早起,体力怕是跟不上的。
“敌军昨日偷袭成功,今日趁着势头,又来了一个回马枪,今日怕是有的忙活的。陈皮呢?”葛太医靠在麻黄的身上,喘着粗气。
真是狡猾,他们就是看准了,今日早上戒备一定没有这么深严,一想到昨日那么多的伤员,眼底都是不忍。战争受苦的永远都是百姓,可是不统一,又不会有真正的太平,为了后世的安稳,他们只能前赴后继。
“陈皮已经起来了,又有东西没拿,刚刚返回去拿了,师傅您别担心。”
这会儿,也没有功夫去关注,麻黄是不是说了什么谎,葛太医和如故都是拽紧了手心,就怕传来不好的消息。
过了没一会,陈皮就顶着湿漉漉的脑袋,走了进来。
“师傅,我看到那边火光四起,而且惨叫连连,甚是严峻啊。”
如故和麻黄,同时睨了他一眼,这个没有眼力见的,没看到葛太医,已经担忧成什么样了嘛?
陈皮这才误了嘴,悻悻的站在如故身旁,“你怎么能用水泼我呢?师兄也是,怎么不帮着拦拦,那床铺,今晚可是没法睡了。”
“谁让你,怎么喊都喊不醒呢?活该!”如故白了他一眼,往麻黄那边挪了挪。
四人焦虑的等了半个多时辰,才听着声音轻了些下去,“麻黄,你快去看看,这会儿如何了。”
葛太医等不住,推了麻黄出去,“师傅师傅,我去,我去,让师兄在这儿陪您。”陈皮不能葛太医回话,就先一步的跑了出去。
葛太医也是坐不住,一会儿站起来这儿摸摸,一会儿嫌弃昨晚药切的不够多,正在抱怨时,陈皮惊呼着跑了进来。
“师傅,敌军被打败了,都退出去了,世子爷让您准备准备,伤员马上运来了。”陈皮还来不及撩帘子,就在门口大嚷起来。
这会儿三人心是放下了,又开始忙碌起来,伤员要来了,那就得开始准备救治了。
果不然,陈皮进来没一会,魏熙瑞亲自带队,将伤员送了进来。
如故小心的打量着他,战甲外都是殷虹的血迹,右手还握着一柄薄如纸翼的剑,上面还滴着血滴。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出不对了,他的右手一只捂着腰间,如故皱了皱眉,一步三跳的跑了过去。
“作何?”魏熙瑞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小人。
“你还问作何?把手拿开!”见他不肯放开,就自己动手去挪,果然捂着的地方,还有血正在往外涌。
“小伤,不用管我,先给他们医治。”魏熙瑞挡开如故的手,将剑j□j剑鞘,不再看他,往医帐内走去。
哼,你不要我管,我去告状还不成嘛?
如故比魏熙瑞快些,先跑到了葛太医跟前,低低的和葛太医说了几句,葛太医眉头皱的,都快能将蚊子夹死了。
听如故说完,快步的走到了魏熙瑞跟前,“世子爷,您腰间是不是受伤了。”
魏熙瑞抬眼,向如故的方向扫一眼,如故也不怕他,冲他扮了个鬼脸,不要脸的打败不要命的。就接了刚刚葛太医的伤员,熟练的给他伤药包扎。
故而也没有看到,魏熙瑞嘴角的一抹淡笑。心中却想着,这人性子总这么倔,也不知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如故最快,将自己那边的伤员医治完,就到葛太医身边打下手。
“小古,老鹳草用完了,你认得吧,你现在手头上没有伤员,你带几个将士,去后山采点回来。”葛太医突地扭头喊住他,眼神带着些期许。
“我去,我认得老鹳草的,只要有个人给我带路就可。”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解了围裙,准备出发。
一旁躺着休息的魏熙瑞,睁开了眼睛,“你不会骑马,准备怎么去?让姜容陪你去,这几日不太平路上小心些。”说完又闭了眼。
这人还是这样,明明是要对别人好,非要做出一副不得已的样子,如故朝着魏熙瑞笑了起来,“是,多谢爷关系。”
如故整理药篓子,魏熙瑞已经让人去找姜容,等如故收拾好东西,姜容已经在帐外候着了。
“这个天,看着会下雨,我们要快些,后山离这还有些路程,莫要耽搁了。”如故点了点头,翻身坐在了姜容身后,策马而去。
果然刚离营帐不远,天空就渐渐的阴蒙蒙起来,眼瞅着山包就在眼前,却稀稀拉拉的飘落下来雨水。
“什么狗屁天气,小古啊,你抓稳了,咱们要加快些速度了。”
“恩,我不碍事,姜大哥只管放心就是。”说着一手抓着姜容,一手到药篓子里掏蓑帽,给姜容和自己戴上。
到山脚下的时候,雨已经有些下的大了,“小古,不如咱们先避避雨?这会儿上山,怕是不容易啊。”姜容勒了缰绳,马儿长叫着停了下来。
“江大哥,不行啊,还有好多伤员在等着的。”擦掉脸颊边的雨水,坚定的摇了摇头。
姜容一咬牙,“好吧,那我们从那头绕过去,你可知道,这草药长在哪儿的?”
“我知道的,姜大哥往那边的缓坡去,老鹳草喜干,都在干燥的地方生着,就往那边。”不管怎么擦,雨水还是不停的,顺着蓑帽往衣裤里滴,这会儿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既是不要上山,那你坐稳了,驾。”马鞭应声而挥,直直的划开了嘈杂的雨幕。
虽然不用上山,但是刚刚下过雨,山坡上滑的很,一点都不比上山容易。避过几处土坑,淋了一身的雨,才算是到了山坡。
“姜大哥停下,快停下。”马儿刚刚停下,如故就一溜烟的滑下了马背,也不管泥土泥泞,向一块大石奔去,“姜大哥,在这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好。”
石头旁的一小片干土,正笼着几株搭耸的老鹳草。现在正是夏秋交接,老鹳草正是采集的最好时间,如故不敢停歇,将老鹳草连根拔起,拿白布包着,才放入药篓子里。
这么一些是远远不够的,顺着这个方向,往里看去,果然都是,放下药篓子,一路采去。
正准备起身,就听到,不远处姜容大声的呼喊,“小古,小心脚下。”
作者有话要说:贴几种漂亮的草药
这是红花
这是鸡血藤
这是老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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