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晴强掩下此刻的无知所错,脑中瞬间闪过一个人,她立即转过身,看着后头的落秦风。
然而,却在转过身的一瞬间,她呼吸一窒,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清……清醒了么……”
地上那遍身灼痕,脸色苍白,虚脱无力的男人,哪是几个小时前,还喊着要杀她的冷酷汉子呢。
她低头有些怔然看着手中的激光武器,再看看对方身上那又黑又焦,甚至还渗着血的灼痕,双唇颤了颤,一句也是她做的么终究是没问出口。
看出她眼中的惊惧,看出她眸中的内疚,看出她内心深处的复杂情绪。没去看这满地的碎尸,落秦风只是看着她,神色一派清明,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有这种反应。然而,他终是没料到一点。“也许……没有我,你也一样能从他们手下全身而退。”
他知道她有秘密武器,却未料到,仅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句话却提醒了若曦晴。她神色忽的一凌,看着他的眸光添了愤怒。“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刚刚唱的到底是什么歌!我是听了你的歌之后才没了意识疯狂下手的!”
闻言,落秦风看着他,似有些看不透她一般。沉默了两秒,这才缓缓开口:“圣光师!”
圣光师?
又是圣光师?她微皱起眉,阴晴不定的眸光中闪过疑惑。她撇过头,看看那些惨死的鬼手门人,又看看那些枉死的村民们,心头像是堵了什么似的。最后,她转过头忍住有些泛红的双眼,有些倔强地看着落秦风,“圣光师可以超度死者吗?”
看出她对圣光师的茫然不解,落秦风轻咳着,虚弱地点头又摇头。“圣光师……是可以超度死者,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这……这个能力了。”
他说着,看着对方明显一黯的双眸,心底竟也有些不好受。只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该用来心软的时候。他又轻轻地压抑地咳了两声,再度开口道:“接下来,你安静听我说……”若曦晴听着双手微微一颤,这对白,怕是人临死前才会说的吧。
“首先,我交给你的东西……你帮我送到……白帝城李家总管。”落秦风想着那颗信息绿宝石,虽然最后的信息与真实情况有些出入,但之前追踪所知的事不会错的。这次与鬼手门的人撞上,他们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好大不了。反正盗王冢的人也误会了,倒不如趁这机会,一举平了鬼手门这个隐患。
“第二……”他沉默了片刻又道,“你身上……有太多‘不合理’的东西了。咳咳……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东西哪来的。但是……”他的语速很慢,却奇异的笃定,不容置疑。“等你出了个小村,绝不能再轻易拿出来了。这些东西……可以助你一时脱困,但这些东西也同样能引来更大的危险……外面的世界,可不是这儿。在你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之前,绝对……不!可!以!”
为她着想是一个理由,但倘若她早早暴露,又怎能将祸水引至鬼手门?
“第三,”似说了太多的话,落秦风重重喘了口气,“我不知道……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但……倘若你想找的那个人……叫‘楚乔’,我恰恰听过这名字……只不过,那人必定不是……你要找的人。并且,自那个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叫这个,名字了……”
一听见提到楚乔,若曦晴心头一紧,瞪大眼。只听见这世上真有这个人,心头瞬间涌过狂喜。可随之而来的否决又使得她一头雾水。什么叫一定不是!什么叫自那人之后再也没人叫这个名字!那语气中的笃定像一盆冷水,狠狠地浇了她一声,无形地叫她心头的希望之火一灭。
到底是不是,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外人又怎么搞得清楚!
她压下心头的诸多心思,执意开口,“在哪能查到?”
落秦风双眸微微闪了闪,缓缓开口:“圣光公证处!”
公证处?
这地方怎么听着像开证明的?似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落秦风再度幽幽补充了一句:“在那里,你可以找到所有你想知道的一切信息。”只要……你有那个资格!
这句没说出的话,让他缓缓撇过头看向四周,不可避及的惨状让这位始终漠然的圣光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可惜了,我已经没办法吟唱了。”他感叹着,也极好地断了她后头的可能开口的询问。
而若曦晴听见他的话,也有些茫然地转过头,看了看周围,一开始的惊惧褪去一时竟有些迷失了。她不是有意的,但对方最终因她而死。这里不是战国,她不需要为中国的历史发展负责,可这个时代呢?会不会因为她的介入,而毁了历史进程?会不会因为她,有很多很多几百年后将安乐生存的人无声无息消失?
她沉默着,脑中一片混沌。忽得,便听见落秦风扯了扯嘴角,“你,会唱歌吗?”
若曦晴一愣,唱歌?
落秦风半怀着落寞淡淡开了口:“你……代我唱一曲,就当做超度他们吧……”
作为一名圣光师,最后竟要拜托别人吟唱,也许也是极失尊严的是吧。她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那些尸体,心中不免微微触动,想起了小时候在孤儿院时,院内的阿姨教的一首歌。
“让我们敲希望的钟呀,多少祈祷在心中。让大家看不到失败,叫成功永远在。让地球忘记了转动呀,四季少了夏秋冬。让宇宙关不了天窗,叫太阳不西冲。让欢喜代替了哀愁呀,微笑不会再害羞。让时光懂得去倒流,叫青春不开溜。让贫穷开始去逃亡呀,快乐健康留四方。让世间找不到黑暗,幸福像花儿开放。”她闭着眼,专心地唱着。
曾经,她为了敷衍院内阿姨唱这首,如今,她是真的祈祷着,真心希望如此。
心中一片坦然,心中唯有真诚,心中满怀希望。
许是因为真心,冥冥中,她仿佛听见了一声叹息。那声音,不似人类所发,更比任何声音都来的空灵。
愣愣睁开眼,只见身边白光乍起,从残破的尸体上,一道道白光倏地冲破天空……
怎么回事!?
她转头,无声瞪着落秦风。
茫然间,只见他神色怪异,甚至近乎狰狞。
“圣光师——”
------题外话------
大家新年快乐~借文里的那首老歌《祈祷》,也同样送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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