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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对欧阳舞极为关心,如今夜重华不在,欧阳舞整日这般闷在宁王府便生怕将她给闷坏了。
再三思索,仍旧不放心,便将欧阳舞接到了宫中来,将她保护得无微不至。
欧阳舞每日待在宁王府总觉得处处都是夜重华的影子,对越发思念,也更是心绪不宁。
如今住在宫里,倒是能够更快地知道前线的情况,便答应了下来。
待欧阳舞到了芳华殿时,太后满迎了上去,满脸的笑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欧阳舞特别对她的味,对她很是喜欢。
只是她越发瘦了,这点她可一点也不喜欢呢。太后拉着欧阳舞的手,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脸,不由的有些心疼道:“舞儿,怎么瘦成这样了?你可要好好珍惜自个儿的身子,就算不为自己,也为腹中的孩儿想想。”
欧阳舞唇角含笑,她能看得出来,太后是真的在关心自己,便不由的点了点头,口中道:“是,舞儿谨记。”
不过这几日睡得委实不太好,每日夜里睡到半夜都会不自主的睁开眼睛,然后睁眼便是天亮,一点睡意也无。
太后微微笑着,看着欧阳舞微微隆起的腹部,眼中露出慈爱的关怀,想了想,想起了她另外一个怀着身孕的孙媳,笑道:“敏萱的孩子也快生了,她身子比较弱,不知现下身子如何了呢。”
欧阳舞想起好久不见的三皇妃赵敏萱,便微笑起来:“那等舞儿妥当了,便去看看敏萱吧。”
她很是喜欢这个曾经果敢的将门之后,之前还都有去看看她,只是如今自己事多,又见她那边有太医照料着,便也疏忽了。
两人正说笑着,贴身的杨嬷嬷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脸色并不好看,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欧阳舞一眼,顾忌着她的肚子,便附在太后的耳旁说了几句。
欧阳舞好奇地看着杨嬷嬷,却见太后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嬷嬷退到一旁之后,太后重重地叹一口气,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欧阳舞见状,忍不住道:“皇祖母,发生什么事儿了?”
太后看着欧阳舞,亦是有些顾忌,犹豫了会儿,才道:“敏萱刚才生了。”
欧阳舞心中顿时一喜,可望着太后发黑的神色,心里咯噔了一下。
“可是,生的是个死胎。”太后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三皇子至今还无子嗣,终于等到赵敏萱怀孕生子,却是出了这样的事。
欧阳舞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纵然这段时间她自顾不暇,没有时间去看赵敏萱,可之前她时常给赵敏萱诊过脉,腹中的孩儿健康的很。她又照着她的安胎方子调理,怎么可能生出死胎。
除非是有人动了手脚。
欧阳舞着急,根本放心不下,急急地站了起来:“皇祖母,舞儿想去看看敏萱。”
太后本是不肯的:“舞儿,这种事你是要避讳的。”
“舞儿身为医者,并无这种忌讳。敏萱如今身子弱,我替给她看看才好,免得她想不开。”
太后叹了一口气,便派了人跟着欧阳舞去了三皇子府,而自己便拿着念珠念起经来。三皇子府。
今日天色灰蒙蒙的,一如三皇子府的气氛,低沉而阴霾。
夜非离此时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又失落又低迷又气愤!
他的孩子本来还有一个月就要出生,可他的正妃却突然腹痛难耐,因为早产,急急地唤来稳婆还有太医,在他的紧张和期待中,却被告知,他的孩子一出生便夭折了。
当他看到襁褓中的孩子面色灰白,毫无呼吸,几乎要晕死过去!
他所期待的孩子,他期待了这么久的孩子,怎么会,怎么会就这么没了?
此时,他的脑子里不由的浮现了赵敏萱才刚生产完时,脸色苍白仍旧虚弱地喊着:“有人动了我的饮食!”
“来人,去把厨房的人都带上来!”夜非离一张清俊的脸此刻涨得通红,“并彻查此事!”
很快地,厨房里的几个下人都被带过来跪在夜非离的面前。
赵敏萱中午用过的那碗羹汤还没用完,太医检验了一番对夜非离道:“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被人加了少量的海棠花。”
“什么?”夜非离不可置信地望向太医,赵敏萱对海棠花过敏这件事鲜少有人知道,她一闻海棠花便会头晕抽搐。
海棠花无毒味道又淡,被研磨成粉,若是少量地加在饮食当中自然不会被人发现,所以这次这次敏萱早产并产下死胎,与海棠花有关?
他甚至还让敏萱多吃一些!
他的眼神闪过一抹愧疚,这么说……是谁想要害死敏萱?!
欧阳舞赶到的时候,便见到夜非离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双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他的面前跪着好几个下人,他大声呵斥着:“说,究竟是谁让你们害三皇妃的?”
跪在他面前的一番人不住地颤颤发抖,都道:“小的没有,没有要害三皇妃啊!”
夜非离道:“那碗羹汤到底是谁做的?”
“是奴婢……”为首的厨娘结结巴巴地说道,身体颤抖得厉害。
夜非离不由来气,用力地踢了她一脚:“贱婢,三皇妃是吃了你做的膳食才会这样,是不是你在里面放了海棠花,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厨娘对着三皇子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饶命啊,三皇子!奴婢怎么会害皇妃……对了,做完羹汤的时候,管事的嬷嬷叫小的出去,想必歹人就是在那个时候下了海棠花的!奴婢是被诬陷的啊!”
厨娘拼命地磕着头,额头都磕出血来。
欧阳舞的眼眸深邃得可怕,刚想问什么,却听一个女子哭泣的声音,转头一看,便见到画着精致妆容的柳氏站在夜非离的身侧,一双小鹿般单纯的眼睛哭得红红的,晶莹的眼泪一滴一滴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她指着地上的下人,声音又带着几分凄厉刺耳:“王爷啊,一定要彻查此事啊,都是这些下人的不是,竟白白连累了姐姐腹中的孩儿!”
明明是柔弱的声音,脸庞上带着一丝狰狞。
她白如瓷器的脸庞上满是泪痕,将妆容哭得一道道的,如此可怜娇弱的模样,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没了孩子的是她才是。
夜非离看到柳氏哭成这般,眼底浮现出疼惜的神色。
将差点哭得背过去的柳氏抱在怀中,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她,接着又高声道:“来人,马上彻查此事!把这些人都关起来!”
厨娘继续磕头:“饶命啊,饶命,三皇子,饶命啊!”
几个护卫马上进了来,把厨娘关押了起来。
欧阳舞双眉紧紧皱起,这事,可不仅仅只是这么简单,只是如今她不好插手别人家的家事。她眼眸凌厉,不由地望向了一眼那哭倒在夜非离怀中的柳氏。
她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的眼泪,满脸哀戚地说着:“姐姐怎么这么命苦啊,好好的孩子居然一生下来就夭折了,姐姐她可要怎么办才好啊……”
她一张柔软的脸色苍白,哭得梨花带雨的,夜非离本在怒火中,也不由的被她哭的稍稍冷静了下来,看她一副可怜的模样,便将她搂在怀里,小声地安慰着:“好了好了,别哭坏了身子。”
柳氏将头埋进夜非离的胸前,看似可怜的模样,实则掩去了唇角的一抹得逞,她记恨赵敏萱肚子里的孩子多时,却苦于没有办法除掉这个孩子。
自从知道赵氏对海棠花过敏后,便一直寻着方法对付她。不论是做香包其他,都一直没有机会。
她想了很久便买通了厨房的厨娘,将磨碎的海棠花放进去。
因着膳食的汤味很是浓郁,掩盖了海棠花原本的味道,又因为无毒,即便是顿顿小心银针也不会变色的。
这些海棠花瓣的效果很好,赵氏才吃了几次便与今日发作,腹痛不止,而生产出来的自然是个死婴。
她已承诺给她丰厚的银子,厨娘无论如何也不会供出自己的,因为很快地,她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再无第二人知晓,其他的厨子即便是再审问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
越想柳氏越是得意,终于,她除去了她最为忌惮的赵氏腹中的孩儿,今后,她便更是荣宠不断了。想的入神的柳氏,只觉一道凌厉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不由的抬头,便见欧阳舞正倚在门口,看着她的眼神冰冷。
“宁王妃,你来看姐姐来了吗?”柳氏用帕子捂了捂自己的眼泪,“姐姐真是可怜极了呢。”
夜非离这才注意到早已来了的欧阳舞,便见欧阳舞神色淡淡,一双眼眸没有任何的感情,她缓缓道:“我来看看敏萱。”
欧阳舞只觉得每次来到三皇子府都能看到这朵小白莲花唱戏,心中有几分不快,她心中有预感,只怕是这件事也与柳氏有关。
欧阳舞走进屋内,便见赵敏萱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紧闭,似是昏迷过去了,苍白的脸上却带着两行泪痕,还有一丝丝的愤恨。她的双手握拳紧紧地拽着,指甲都深深地陷入肉中,她在不甘!
欧阳舞望着赵敏萱的样子,不由十分心疼。
把这样坚强的女子逼到如今这副地步,她是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啊!
她不自主的坐在赵敏萱的床边,将她的手慢慢地展开,替她把了把脉,不由的叹了口气,身子倒是无大碍。
只是,那孩儿,她一直照看过来的,居然最后便这般没了……
欧阳舞并没有等赵敏萱醒来,便准备先行回宫,却没想到走的时候,听到厨娘已经上吊了消息!
欧阳舞刚离开没多久,赵敏萱便醒了来,一醒来,便觉腹部疼痛,全身无力,几乎起不了身!
一旁的丫头小声道:“三皇妃,白嬷嬷被打死了!”
“什么?”赵敏萱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白嬷嬷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人,是厨房的管事,照顾着她的饮食,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丫头将前后事情一说:“三皇子说因为白嬷嬷,才……”
赵敏萱此刻一想起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白嬷嬷被打死,又一想起自己那早夭的孩儿,一生下来便没有了呼吸,只觉一股怒气上涌,将她仅有的理智都烧没了!
一定是柳氏那个贱人动了手脚,害死了她的孩儿,又害死了白嬷嬷。
赵敏萱竭尽力气,挣扎着起身,下了床,抓起一旁桌子上她平日里用来做针线的剪刀,便扶着桌子门栏跌跌撞撞的出了屋去。
一出房门,便见夜非离和柳氏都在外厅,柳氏正靠在夜非离的怀中,嘤嘤的哭泣着:“姐姐好可怜,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
“老天怎么能如此对待姐姐呢……”
“呜呜呜呜,非白,你说姐姐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怎么办呢?”
夜非离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味地哄着她,看着这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又想着自己早夭的孩儿,赵敏萱只觉得那股火从她的脚底开始,将她全身每一处都给点着了,她朝着柳氏冲了过去,口中喊着:“贱人,还我孩子来!”
柳氏一抬头,看见的便是赵敏萱拿着剪子向她冲了过来,面色发白,整个人都往夜非离的怀里缩,似是吓得不得了,她哭得十分凄婉:“姐姐,姐姐您这是怎么了?”
夜非离面上亦是一惊,下意识的一把拉住赵敏萱,道:“敏萱,你怎么回事?”
赵敏萱脸色扭曲,使劲挣扎,却是身子虚弱,挣脱不开,便道:“是她,是这个贱人,害了我的孩子啊!一定是她动的手脚!还害死了白嬷嬷!”
夜非离惊讶的回头看向柳氏,却见柳氏哭的很是委屈,一张小脸上尽是泪痕:“王爷,姐姐本就是恨毒了我,认为您多爱我一些,如今思子成病,定是把一切罪都定在我的头上……”
赵敏萱最见不得的便是柳氏这般柔弱的样子,平日里还能忍了,如今却是怒气更盛,一手指着她道:“你给我闭嘴!别假惺惺的,我的孩子就是被你害的!今日我定是要让你给我的孩子偿命!”
“够了!”夜非离怒不可遏,一把将赵氏推了出去:“身体不好就好好在床上躺着,出来发什么疯?”
他怎么相信,平日里善良的柳氏会干出这种事情。
她那么脆弱,那么善良,赵氏丢了孩子,她哭成了这般模样,哭得他的心都觉得碎了。
如今他只觉得赵敏萱无理取闹,或许是疯了。
赵敏萱本就身子虚弱,刚才是靠着一股怒气强撑着,如今被夜非离大力的甩在了冰冷的地上。
外面下着凄沥沥的雨,地上湿润冰凉,赵敏萱想要爬起来,可是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庞,她四肢无力,整个人趴在地上。
柳氏尖叫着冲上去:“姐姐,是我不好吗,我不该惹您生气,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呀?”
柳氏只觉得前面这个女人好讨厌,好想杀了她,可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她只觉得好冷……
好冷……
欧阳舞回去之后,与太后说了赵敏萱的情况后,便是闷闷地不说话,心底一直觉得哪里很不舒服一般。
太后看着欧阳舞这幅模样,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不要让她去了。
欧阳舞坐下才没多久,嬷嬷便又焦急的走了进来,这回也不顾着欧阳舞了,直接道:“三皇妃出事了!”
欧阳舞不由的将身子直起,道:“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也不知,太医只说三皇子妃命在旦夕。”嬷嬷回道。
“什么?”欧阳舞又惊又怒,“怎么回事?”
心中却是想着,莫非白莲花又将主意打到了赵敏萱的头上,她便是这么亟不可待么?!待欧阳舞赶到时,赵氏正昏迷着躺在床上,看起来极为虚弱。
欧阳舞紧走两步来到床边,替赵敏萱把脉后,神色稍稍松了些,生产刚完。还在坐月子,既然又吹风又是寒气入体,才会这般,若是不及时诊治,怕真是要出事。
欧阳舞拿出泉水,给赵敏萱喝了些驱寒,这才吩咐下人去端了姜汤,喂着赵敏萱喝下后,赵敏萱这才幽幽地醒了过来。欧阳舞望着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心里担忧,又命人照着她的方子去煎药。
欧阳舞见她毫无生气,一双眸子没有半分神采,似乎对生活毫无丝毫留恋,不由的握紧她的手,道:“敏萱,你何苦这般为难自己?”
赵敏萱干干地咧了咧,眼眸之中仿佛有个漩涡将她的生命都吞噬一般,她的声音很是机械:“我只想杀了那个贱人,令她与我陪葬!我的孩子分明就是她害死的,我的孩子一直这么健康,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怎么突然说没就没了呢?”
“你知道我对这个孩子倾注了多大的心血?我不在乎它是个男孩子还是个女孩子,我只是想让它陪着我啊……可他就这样没了,舞儿,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痛苦?”
欧阳舞心里亦是明白,只是没有证据,根本就动不了这朵小百花,心下便有些无奈,只低声道:“孩子……总会有的。”
“我每次都期盼着,然后又失望,如今我是不想再想了。”赵敏萱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再想也是奢望。”
欧阳舞望着她的眼光,想要开口说什么,却突然觉得两眼一黑,一手扶住脑袋,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赵敏萱观察到欧阳舞的不对劲,纵然她再无生趣,可欧阳舞这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她还是在乎的。
“你怎么了,舞儿?”赵敏萱关切地看着她。
欧阳舞晃了晃脑子,有些疲累地闭了闭眼,觉得好了些,便挥了挥手,道:“我没事。”
望着赵敏萱眼中的关切,以及那毫无生念的眼神,心中有些害怕,不由道:“敏萱,你陪着我去皇祖母那儿住几日吧,也好让我帮你调理身子。”
如今的三皇子府,赵敏萱是厌恶至极。
欧阳舞提出的这个想法之后,赵敏萱便应了下来。
夜非离本不肯,堂堂三皇子妃刚生产完就要住到别的地方,这简直传出来就是丢他三皇子府的脸!
欧阳舞根本就不让他拒绝,只说赵敏萱身子虚弱,她要就近照顾,这也是太后的意思。
夜非离听着是太后的意思,也只能无奈答应了。
太后的芳华殿向来是不允许外人住着的,若不是欧阳舞的缘故,赵敏萱也没机会住到这里来。赵敏萱在太后这边被照顾得很好,又因为欧阳舞的调养和陪伴下,身体渐渐的好了起来,只是整日里满面愁容。
赵敏萱的孩子没了,夜非离却是有些痛心的,那也是他的孩子,这些日子来,便过得有些不是滋味,只是还未等他从丧子之痛中抽离出来,一个喜讯便冲散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痛心。
柳氏怀孕了,在太医证实了这个消息之后,高兴得无以复加。连日来的忧愁被这消息冲散的了无踪迹,脸上尽是喜悦。
他不由的想起了欧阳舞,她如今便住在芳华殿,不如去让她给柳氏把把脉,顺便将这喜讯告诉太后。
这想法才刚冒出来,夜非离便马上行动了起来,带上柳氏便往宫中行去。
下了马车,夜非离牵着柳氏走在前往芳华殿的路上,眼看着芳华殿就在眼前,柳氏却是拉了拉夜非离的袖子,夜非离回头,便见柳氏一眼的忧伤,正皱着好看的眉头。
便不由的问道:“怎么了?”
柳氏犹豫着道:“宁王妃似是对我不喜呢,若是看不起我这个侧妃,不给我诊脉怎么办?”
夜非离摸了摸她的鼻子,笑道:“她不敢!她一个东晋国过来和亲的丞相之女,凭什么看不起你,看不起那便是看不起本王!”
夜非离一脸的傲慢,顿了顿继续道:“如今你怀了身孕,她若不替你诊治,我就让皇祖母责罚她。”
柳氏听完便在他的身边娇娇地笑着,灿烂若花:“非离,你对我可真好。”
她能够叫他的名字,这可是她的殊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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