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芃凑上来的那一刻,温凉脑袋里放空了好一会儿,就觉得舌尖似乎碰上个软软香香的东西,还没咂摸过来味,又离开了。
杨芃说“别后悔了”,温凉根本反应不过来,就会胡乱跟着点头,意犹未尽的样子还想往杨芃那里靠,结果杨芃已经红着脸朝外面喊了句,“停车!”
车子应声急刹,江虎城在外面询问,“郡主?”
温凉头都快贴上杨芃耳朵了,听到江虎城那大嗓门立马坐正,不想被人看见他们的亲密样子,他看着杨芃整理裙摆要下车了,着急的拉了一下她的手指,“你什么时候还回府?”
“不回了,要等,等成亲再回去。”杨芃侧着脸答他。
“下定你不回来么?”温凉舍不得放手,“我还想……还想尝尝味……”
杨芃被他又直白又含蓄的表达羞的脸更红了,把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圣上说我江南还有个姨母,他已经派人去请姨母过来了。我,我插簪也在宫里进行,太妃帮我插簪。下定我不露面的,你快别说傻话了,我要回宫去了,你也快回去吧,别叫人看见了笑话。”
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半天,温凉难得看她那么慌张的可爱模样,更不想让他走了。
他难得的不听杨芃话了一次,朝着江虎城说:“继续走,我没说停就不用停。”
“是,王爷。”江虎城自然知道谁是自己的正经主子,闻言继续驾车。
杨芃都要掀帘子了又被温凉带回去,“你干嘛?”
温凉带着她的手直接把人揽进了怀里,头抵在她颈窝里,“抱抱。”
杨芃挣了一下,“快放开我,我要回我车上去。”
“这也是你的车,我的都是你的。”温凉闷闷的耍无赖,“我也是你的。”
杨芃被他的话说得心里甜丝丝的,比吃烤红薯还高兴,她不在挣扎,安静的坐在他腿上,犹豫着抬起手来摸着他的脖子,看到他还是短短的头发时轻轻的摸了摸,笑话他,“你头发这样要怎么举行仪式啊,宾客们会笑话你的。”
“不怕,外祖父说我头发长得快,成亲那天应该能束起来了。”温凉把脸抬起来,仰着头看她,“我不想再拖了,想早点和你成亲,等不及了。”
“噗——”杨芃戳戳他额头,“有什么好等不及的。”
“想天天看见你,见不着你太难受了,干什么都没意思。”温凉眼睛亮亮的,“我想带你去骑马,你还不会骑马吧,我也不会,我们可以一起学,我还带你去泡温泉,上次你在远阳阁不方便,以后你方便了我再带你去。你还想去哪里玩,我都可以带你去,反正钦天监也不用我经常去,我去了也看不懂他们在干嘛。”
“看不懂你要多问多学啊,圣上给你安排的事情,你总要好好做的。”杨芃不好意思回应他前头说的那些话,只好和他谈“正事”。
“你比我还笨。”温凉仰着头咬了她下巴一下,“我不造反不闹事,宣扬天下太平,就是圣上想让我做的事了,我要真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他反而要烦恼了呢。”
杨芃没想到温凉想的这么通,有些心疼他,他作为一个皇子,似乎从小就没被人寄予过什么期望,都是皇家血脉,凭什么他就连争一争的机会都没有?
温凉似乎看出来杨芃在替他不平,心情大好的在他才咬过的地方又轻轻的嘬了一下,“没关系,我志不在此。我有小花姐就够了。”
杨芃嫌弃的擦了擦有些湿润的下巴,把手背蹭在温凉衣服上,“不要用甜言蜜语唬我,我可是在红袖馆见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可没那么容易被你哄昏了头。”
温凉闭嘴了片刻,又问,“那他们都是怎么哄女人的?”
杨芃想起来温凉的“好学”,怕他又去找什么奇怪的话本学歪了,赶紧道,“你别管他们怎么哄的,他们都不是什么好男人,好男人不用说话哄人,女人最爱听的还是实话,你以后就和我说实话,别骗人。”
温凉忽闪忽闪了眼睛,睫毛似乎颤了颤,咬了下嘴唇,“说实话,我还想尝尝味……”
“……”自己说出去的话自己就得负责,杨芃就跟教导不要说谎的小朋友似的,在对方说了实话以后要给以应有的奖励。
她闭上眼睛,也没说什么,默许了温凉的话。
温凉心跳的极快,她坐在他腿上,脑袋和他的差不多高,他一俯身就能亲到她,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心里慌,不太敢碰她,就怕把人给碰坏了似的。
杨芃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动静,张开眼睛嗔怪,“你倒是亲不亲了?”
“亲,亲。”温凉急忙回答,可靠近的速度还是跟乌龟爬似的缓慢,一边靠近一边咽唾沫,唾沫咽的无比响,响到杨芃憋不住笑了,握着拳头一直捶他,“不亲了,你个怂包!”
她在红袖馆见的那些男人哪个不是对女人强硬的要命,要亲要摸的都粗鲁的很,她就没见过像温凉这种亲一下嘴都要磨蹭半天的。
“你别笑,别笑。”温凉急了,他也看出来杨芃在笑他,拉着杨芃的手使了些力道,头往前一凑就亲在了杨芃的嘴上,他睁着眼,看杨芃到底还是害羞的闭上了眼,试探着张开自己的嘴含住了杨芃的唇。
杨芃小小的颤了一下,心里涌起怪异的感觉,眼睛闭的更紧了。
温凉就一直睁着眼睛,看她近在咫尺的眼睛,含住她的嘴唇“吧唧”了一口,然后轻轻的放开了她。
杨芃也睁开眼睛,两个人都有些脸热,温凉把她放下在自己身边的座位上坐着,努力的并拢双腿离她远一些。
杨芃没注意到他的动作,揪着帕子玩,“喂,我去前头的车上了。”
温凉拿肩膀碰了她一下,“在这里坐着呗,咱们说说话。”
杨芃又拿肩膀碰回去,“一会儿到了宫门口不好说,还是先换过来吧。”
两个人你撞我我撞你的又说了几句没用的闲话,温凉这才叫江虎城停了车,让杨芃换到了自己的车上去。他不想杨芃不高兴,看着杨芃上了车,和她挥了半天的手就叫江虎城掉头回将军府了。
杨芃说的姨母是在夜里赶到京城的,因为杨芃住在宫内,温澈叫人安排了客栈,又在下定前一日宣了杨芃姨母进宫。
姨母谢氏是杨芃母亲的亲妹,在杨芃未满一岁时就随夫家外调去了江南,也因此并没有受当年翔安侯案子的影响。
杨芃看着模样酷似自己母亲的姨母,当场就哭了出来。
她很少有情绪这样激动的时候,可此刻却扑在谢氏的怀里不停的喊着“娘”,在场的柔太妃和暖阳都忍不住陪着落泪。
谢氏拍着杨芃的肩,“好孩子,别哭了,别哭了,姨母不知道你竟然还活着,姨母只当你随着你爹娘去了,让你受苦了孩子,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啊。”
杨芃说不出话来,只是真的像看见母亲的孩子一样委屈的哽咽,等姨母叫了水拿了帕子替她擦脸,这才有些害羞的止了哭。
谢氏擦了擦自己红红的眼眶,“小花要成亲了,这是好事,大喜事,不能哭的,咱们好好说明天下定的事,再商量商量你那亲事想怎么办,你是大人了,一切都随着你的喜好来办。”
杨芃听她叫自己小花,当真是又亲切又喜欢,亲热的挽着她的手臂,“姨母,你自己来的么?”
“还有你表弟表妹也一起来了,你姨夫在任上走不开,圣上派去的人着急回京,我就只带了你表弟表妹过来。”
“你们住哪里啊?是竟成表弟和萱儿表妹么?”
“住在客栈呢,圣上把客栈都给包下来了,真是太破费了……是你萱儿表妹,你还记着她呢,你竟成表弟呀刚当上爹,来不了,是你竟勤表弟,你可能不记得了,他今年才八岁。”
杨芃有一瞬的恍惚,“那就是和启儿同岁了。”
说起杨芃那个早夭的弟弟,谢氏再次沉默了,她姐姐一家甚至是受牵连的哥哥一家,死的太惨了。
柔太妃和暖阳一直安静的当旁观者,听她们二人终于冷静下来了,这才招呼着吃点心喝茶,说起来插簪的事和婚事。
“姨母,你带着表弟表妹去郡主府住吧,我叫人给你们收拾出来屋子,住什么客栈啊,咱们又不是没家。”杨芃说起来要在郡王府办事,急着让谢氏搬进去住。
“本来也不是要常住客栈的,就是先落个脚,咱们亲事还要在郡主府办呢,我得去给你张罗着。”
几个人亲热的说着喜事,一想到又能搬回小时候的家,虽然家里的人都已经变了,可杨芃还是觉得心里头暖暖的,苦日子都过去了吧,以后她又要有自己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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