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得了杨牧夕口令,当天晚上就顺势接起了张云蕾打来的电话,一通电话,张云蕾便劈头盖脸的问道:“你这些天都去哪了?半个多月没你的消息,电话也打不通。()”
“出差去了。”
“那怎么手机也打不通啊?”张云蕾略有些娇嗔的说道。
“忙,天天加班,这不我一回来就准备给你打电话嘛。”
“是我打给你的好吧。”
“嘿嘿,我刚准备打给你,你就打过来了。”其实张恪根本没有存她的号码,杨牧夕找他之前,她还在黑名单里躺着呢。
“晚上有空吗?”
“嗯。”
“一起出来逛逛吧。”
“好。”张恪一听便知道这个骚女人又是想用肉体套住他了,哎,为了牧夕,他还是继续忍忍吧。
也不知道这半个月里,张云蕾又跟哪个男的勾搭上了,再见到的时候感觉换了个人似的,如果说以前是妩媚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文艺清新了,上身一件墨绿的小风衣,下身穿着直筒亚麻裤,格子花纹的围巾整整齐齐的别在领口上,黑黑的长发中分,在脑后绑成一绺斜斜的搭在左肩上。
“走森女路线了?”一上车,张恪就开口问道。
“最近流行嘛,我是搞摄影的,怎么样,适合我吧?”张云蕾捋了捋黑亮直长的头发,微微一笑。
张恪侧头看了一眼,如果不是知道她真实的一面,暮然看见这样的她说不定还真会被迷惑住,颇有些淑女格调,丰满的身子在大衣下显得有些单薄,他有些内疚了,这女孩并没有什么错,自己却在一次次的伤害她,只是因为他喜欢牧夕,而牧夕恨她,但是她又好像喜欢自己,不像是单为了钱而愿意跟他在一块。
“比以前的好看。”
“真的吗?这么说我以前不好看咯?”张云蕾欣喜的说道,只是后半句却是含嗔带怨。()
“你现在还是学生,不用化浓妆的,清新自然点就好。”说着这话,张恪心里的内疚更盛了,一想到自己帮杨牧夕拍的那些视频,根本就是在助纣为虐,幸好她打消了发布的念头。
“听你的,以后我都这样穿。”张云蕾心里甜蜜蜜的,虽然这一身衣服花了她不少钱,但是能够让他喜欢,什么都值了。
张恪没有套路似的带她去吃夜宵看电影开房,而是去了一家他偶尔会去散散心养养神的书吧。一进门,俏丽的老板娘就温婉的问候道:“来了,有段时间没看见你了。”
“嗯,出了趟远门。”
“楼上坐吧,稍等,我这边忙完就上去。”
“好。”张恪说完就往楼上走去,张云蕾连忙拉住他的手,好像要声明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眼俏丽的老板娘,后者却笑了笑,继续整理手头的事。
上得二楼,比一楼更加明亮了几分,上漆的原木做墙,又铺了同样的地板,天花板是镂空的白色,吊挂着许多的刺球似的灯,座位与座位间有的背靠背紧邻着,有的则是独成一方天地,边上栩栩如生的摆着许多花、树,宛如一个小花坛,树枝上还挂着些白色的鸟笼,布沙发是鲜绿的,又恰似春天与深秋的碰撞,看见墙壁上还有许多橱窗,上面摆放着香炉、塑像,也摆放着成排的书,楼梯口进来的地方还搁着一排葡萄酒,怀旧的古典音乐在整个空间里袅袅。
张恪带着她在窗户边上落座,街上清辉许许,远处高楼林立,玻璃上反射着室内的光倍感温馨。张云蕾不愿与他隔桌而坐,主动站起身跟他坐在一张沙发上,沙发的后背很高,听得见身后那对闺蜜的轻声细语,她看了看张恪俊俏的侧脸,心里有点小鹿乱撞的感觉,又往他身边凑近了点,身子娇软无力似的靠了过去。
张恪侧着头看了看她,心里提不起拒绝的意思,就这么让她依偎着吧,这么想着,他便抽过手边的书翻了翻,恰好翻到一首现代诗《鱼在水里哭》
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我握着你的手说,鱼在水里哭。
你笑着说别傻了,鱼并不会哭,它们是一种没有眼泪的动物。
树在雨里哭,我抬头看着你说,树在雨里哭。
你温柔的看着我说,树并不会哭,它们是没有思想情感的植物。
我突然的无助,没有眼泪的悲伤没有人清楚,只能呼吸着不被了解的孤独,一个人仅仅记得一切会结束。
我矛盾着无助,很需要你能给我一点点保护,想对你说的话却总说不出,我变成了植物。
没有人在哭,你摸着我的头说,没有人在哭。
我在哭,只是没有人在乎。
“我在哭,只是没有人在乎。”张云蕾抽了抽鼻子,心里有些酸楚的感觉。
张恪这才发现,原来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手里的书,他有片刻的不知所措,拿过纸巾想要给她擦擦泪,此间的老板娘却正好拿着菜单走到了桌前。
“今天喝点什么?”
张恪把纸巾捏在手心里,抖了抖肩膀:“蓝山。”
“这位?”老板娘稍稍用眼神示意了下,好像是在问她要点什么,又好像是在询问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是我朋友,云蕾。”张恪介绍完,又看了看她,有点担心她哭花了脸,“你饿不饿?”
“有一点点。晚饭吃得不多。”
“那就来一份商务简餐吧。”
“这是菜单。”老板娘递过菜单。
“嗯,土豆牛腩吧,辣不辣?”
“不辣的。”
“哦,帮我稍微放点辣椒吧。”张云蕾说完又看着张恪道,“你要点什么?”
“不用了,我晚饭吃得迟。”
“好的,要喝点什么?”老板娘稍微在便笺上记了记。
“豆浆还有吗?”
“抱歉,豆浆没有了,鲜榨果汁行吗?”
“那就来杯西柚汁好了。”
“好,两位稍等。”老板娘记好了东西,收起菜单,转身前又若有意味的看了张恪一眼。直把张恪看得心里发虚,他可是跟这个老板娘谈心过的,跟她说了很多对牧夕的相思之情。
“这个老板娘真有创意,这些废弃的酒瓶都拿来插花了,那些柜子好像也是些老古董啊。”老板娘一离开,张云蕾又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双手更是抓着他的胳膊不放。
“嗯,她花了很多心思打理,来这里的客人都会稍微建言,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比较简单的。”
“你也建言过?”
“嗯,厕所门上的那个红色麋鹿结就是我圣诞节的时候送的。”
“你跟她关系很好嘛。”
“谁?”
“老板娘啊。”
“你不用想多了,来这里的客人都会和老板娘浅交的。浮华之中总是需要这样一处安静的地方供灵魂休憩。”
“你那本书给我看看。”
“这是一个癌症女孩写的,哎,挺可惜的。”
“很哀伤吧。”张云蕾并没有一页页翻看,只是翻花抚柳似的让一页页纸在手里走到尽头,又看了看封面跟简介。
“先吃饭吧,你要喜欢看,等会吃完了带回去看好了,没得影响胃口。”
“你对我真好。”张云蕾突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弄得他怔怔的看着桌上的假花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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