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位面色沉稳的爱国学生周青陵满怀激动的将秦飞扬的相邀告知抗日锄奸团新学中学组长李步东之后。
李步东凝神沉思了一阵,这才说道:“那位英雄邀我们相见,一定是有目的的,我们一定要去。”
“可不是么,这怎么能不去了。一定要去啊!”
周青陵显得少有的兴奋,早知道,秦飞扬的身手他可是亲眼所见的啊,虽然之后炸日本人军车的事情,他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在那个时间段,在那个地点,一定是秦飞扬出手的这点错不了。
“不过,这会不会是个陷阱?要知道小日本是很狡猾的。”边上,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清秀少年担忧的说道,他叫梁学智,是抗日锄奸团新学中学小组的“军师”,人称梁诸葛。年纪不大,但主意不少,向来很被组内成员佩服。
周青陵也一直很信任他,但这次不行了,梁学智声音刚落,周青陵已经直接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不可能的,大英雄是不会设陷阱的,他不是日本人更不是汉奸!”
之前跟着周青陵一起张贴海报的那个爱国青年何猛也应声答道:“是的,不会的,我们是被大英雄亲手救下的,要不然,你们现在就没法见到我们了。”
“就是,就是,如果大英雄是坏人的话,那他又何必设下什么陷阱,坐等我们俩被人抓取就行了!”周青陵也立即附和起来。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人都是不会怀疑秦飞扬,更加不会相信秦飞扬是汉奸的。
梁学智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道:“也许他是想要引出我们抗团的领袖。然后好将我们一网打尽。”
“呵,那今天就我和猛子去就行了,你们不要参加了,就当我没有跟你们说!”周青陵义愤填膺的就要摔门而去,何猛也跟着站了起来,准备跟着周青陵一起离去。
“老周、猛子!”李步东发话了,“都坐下,没听我之前说的嘛,一定要去!”
周青陵与何猛闻言,这才有些愤愤不已的坐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不过,脸色很不好看。
副组长于倩倩见到气氛不对劲便就立即微笑着打趣起来:“老周,一直以来我们都叫你老周,可不是因为你长得老,也不是你年纪最大,而是你最沉稳,你看看你刚才,都跟猛子一样了!”
何猛摊开了双手,叫屈起来:“倩姐,那啥,我那是叫热血,热血好啊!”
周青陵则有些脸红起来,于倩倩是他们的学姐,为人活泼大方,美丽高、挑,是小组里不可或缺的人物,绝大多数人都有些仰慕她,周青陵实际上也不例外。被心上人这么批评,当然有些不好意思的。
梁学智也连忙解释了起来:“诸位兄弟,我也不是恶意的揣测,只是我们抗团肩负着平津抗日锄奸的重责,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小心些,牺牲了我们个人不要紧,可要是损害了整个组织,那就万死不辞了,我也只是将事情想得更坏一些罢了。”
李步东摆了摆手:“好了,大家都是好心,不要再纠结了,哪位大英雄既然邀请我们相见,那我们就一定要去,不过,梁诸葛考虑的也很有道理,这样,学智你跟王校董的关系很不错,打听一下那英雄的来历,既然是王校董陪同的,那王校董一定是熟悉的,最起码是知晓的。”
“好咧!”梁学智立即站起身来,答应了下来。
“我估算那大英雄约了我们去国民大饭店,但未必是能跟我们一桌吃饭的,说不定需要在一些僻静的角落交流一下,或者是传递一些信件什么的,所以,我们去四个人,我、老周、倩倩还有魏芳咱们晚上一起去。”李步东继续安排起来。
被点到名的全都兴高采烈的站了一下答应下来,而何猛非常不满意的站了起来:“老大,我也要去,就带上我一个吧。”
李步东果断的拒绝道:“不行,四个人已经是很多了,再多就不合适了,如果有下次一定优先你!”
何猛听闻如此,唯有坐了下去,嘟嘟囔囔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下次一定要算我一个啊!”
“好了,大家解散吧,分批离开,不要引人注目,诸位同学,我们是中国人,是光荣的天、津的抗日锄奸团成员,让我们抗日杀奸,复仇雪耻!”说着,李步东举起手来沉声宣誓,声音不大,但却满是坚定。
其余众人也面色严肃,站立了起来,举起手来,沉声宣誓:“抗日杀奸,复仇雪耻!”
“注意安全!”李步东放下了手,使了使眼神,按照寻常的次序,新学中学抗日锄奸团小组成员慢慢离开,只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李步东这才跟着于倩倩并肩离去,每次集会也好,行动也罢,都是他们两人第一批到达,最后一批离开。
虽然军统教官们批评了这样的做法,认为这样容易出危险,而且也容易对小组造成灭顶的危险,但是他们却没有听从,在他们心中,抗日杀奸,复仇雪耻是他们的誓言,而保护同学们的安全也是他们的诺言,不会有违!
至于教官所担心的会因他们被捕而使得整个小组遭遇灭顶之灾,这更是绝对不可能的!
杀身成仁,他们所愿也,第一个人,最后一个走就是为了小组的安全,如果遇到那样的事情,他们不会犹豫,直接会付出各自的生命来保全大家。
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梁学智找到了李步东:“学长,已经查清楚了,那人叫做秦飞扬,是法租界雇佣的卫生顾问,据说是从上海共租界来的,哈佛大学的留学生。”梁学智的家境非比寻常,在学校颇为地位,跟校董们的关系很是不错,自然打探得比较透彻,更别说这并不算是多大的秘密,只要诚心还是可以调查出来的。
“上海共租界?”李步东沉吟了起来,“怎么会来天、津法租界了?如果是上海法租界还好理解。”
“不知道,我在法租界的朋友也不太清楚,但是听说工部局对他很信任。”梁学智拍了拍窗台,指向了远处的夕阳,给人一种两人正在欣赏风景的错觉。
李步东看向了那轮血红的落日,缓缓地说道:“太阳要落山了。”
“是啊,要落山了!”梁学智若有所思的回应着。
那一轮落日正缓缓下沉,向着未知的地平线降去,无可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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