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洪在床边坐下,相对于骆百齐的激动,他的反应就淡定多了。
“算了,现在米已成炊,再追究责任也于事无补,再说,我也见过那姓江的小伙子,本性不错的,小琪跟他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大哥——”
“你先听我说。”举手打断他未完的话,骆洪道。
“我知道,你是怕我会不高兴才会这么生气,但说到底,这也是我跟江国权那家伙之间的恩怨,无谓因为我们上一辈的恩怨,而连累下一代。再说,此一时彼一时,他们的婚事说不定对事情还有好的影响。”
“大哥的意思是?”骆百齐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肯定另有安排。
“你还记得,我这次回国的原因吗?”骆洪答非所问。
骆百齐点了点头。
几天前,差不多十年没回国的大哥,忽然从加拿大回来。
开始时,他还以为是因为对方知道他出事了,而回来看自己,后来才知道,这只是其一,大哥会回国的主要原因是。
“你说,之前到泰国旅游,无意间遇到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他告诉你,原来那人并没有死,而且还混得风生水起。
当时你因为太过惊讶而被那人跟朋友离开了,之后,你想再找他问清楚时,却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你认为这是预兆,你觉得那人会来找我们报仇。不过,大哥,如果那人真的还未死,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一直不出现?”
骆洪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如果他真的未死,还有能力向我们报仇的话,早就该出现了,所以,你认为是我杞人忧天吧。”
“凡事有两手准备也是好的。”骆百齐道:“不过,我觉得,大哥没必要捕风捉影自己吓自己,就算那人没死,还想要来报仇,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才行。”
虽说,因为周慧清那贱人偷走了他那么多钱,可这么多年来,他们骆家所积累的财力,物力,势力,及人际网络,岂是一个外来者可以与之为敌?
“如果,那人真的不怕死,要来太岁头上动土的话,只会自取灭亡罢了,而且,我们也不会孤军奋战,当年害过那人的不是还有江国权他们吗。”
说到这里,他忽地领悟大哥刚才说到女儿跟江苏的婚事时的意思,原来,他是想因此作为桥梁,从而跟江国权那老狐狸合作。
看到他的表情,骆洪就知道,弟弟已经领悟到自己的用意了,一抹释然的笑意挂在嘴角,却在想到那个原以为死了二十年,现在才发现还没死的男人,笑意便转为叹息。
说真的,他可没有弟弟这般乐观,想到那人的作事作风,如果他真的没事,还如那故人所言,现在还混得风生水起,如果他真的执意要报二十年前的仇,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呀。
“大哥,你放心,我会尽一切能力去查清楚,到底那人现在身在何处,只要将他揪出来的话,凭我们几人的实力,要对付他简直易如反掌。”骆百齐安抚兄长道。
骆洪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如此,你给我赶紧养好病,之后,我们兄弟合作演一场好戏。”
***
医院。
“怎么这么久,早知道还要等这么久,刚才我们就不用这么急着赶来了。”
李蔓华扫视了那几个跟她们一样,也是在轮候看医生的病人。
“到底什么时候才轮到我们呀?”
“如果你不想在这里等的话,你可以先回去,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看医生就行。”
瞅了眼一脸不耐的她,冯颖芝再次埋首手机的游戏中。
李蔓华干笑了笑,“这怎么行,如果不是我的咳嗽传染了你,你也不会病呀,我怎能这么没义气,抛下你一个人在这里等候。”
“冯颖芝,轮到你了,请跟我来。”
这时,护士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冯颖芝也顺势停下来,收好手机,站起身跟护士进去。
相信有过看病经验的人都知道,通常诊断的时间还不及排队等看病的时间,因此没多久,冯颖芝已经看完病出来,抬眸一看,却不见了原本在这里等她的李蔓华。
到底去了哪里了?
原以为李蔓华是去了厕所,谁知道等她领完药了,还不见她的人影,冯颖芝半是担心半是困惑地掏出手机,拨通对方的手机。
“你在哪里?”
“芝芝姐吗,我现在四楼,刚才遇到一个朋友,才知道他住院了,所以,就陪他回房,你等我一下,我就下来了。”
“不用了,你陪朋友吧。”闻言,冯颖芝便识趣地道:“我自己回去就好。”
挂断电话后,她才想起,按理李蔓华在这里应该没什么朋友才对,她说遇到朋友又是谁?她不会被人认出真正的身份来吧?
想到这里,冯颖芝正想打电话问清楚李蔓华,眼眸却不经意一瞥,一道熟悉的身影却掠过眼底。
迟疑了下,她快步追着那人而去。
一直跟着他身后,来到三楼,望着他走进第二间房间后,她却停下脚步,到底自己在做什么呀?
明明之前她才很坚决地跟他说了分手,说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瓜葛的,现在却偷偷地跟着他来到这里,如果让他发现的话,真是尴尬,丢脸极了。
相到这里,她掉头正想离开,却被一阵婴孩哭喊声拉住了她离开的脚步。
怎会有婴孩的喊声?她愣了愣,才听清楚声音是从房里传出来的。
她轻手轻脚地走近窗口,从打开的窗口看进去。
当看清楚里面的情景时,她顿时如五雷轰顶,呆呆地站在原地。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两耳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只有心跳声,清晰而沉重地在耳边回荡着。
一双眼瞳变得益发黝黑,似乎深不见底,她紧紧咬住唇,望着里面那一家三口的乐也融融的画面,心介被什么揪住了,紧紧地紧紧地抿住唇,才能不嚎出声来。
望着一脸慈爱地抱着女儿的杨佑宁,又瞧了瞧脸色显得有些疲倦,眉宇间却有着初为人母喜悦的唐琪,最后视线落到那刚出生几天的婴孩脸上。
冯颖芝脸上闪过分不清是羡慕还是妒嫉之情,转瞬已为某种过于深切的恨意所笼罩。
狠狠地咬牙,她握紧拳头,收回视线,然后,徐徐地转过身离开。
她才转过身,杨佑宁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抬眸望向窗外。
“怎么了?”注意到他的异样,唐琪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也望向窗边,却没看到任何人。
杨佑宁收回视线,摇了摇头,然后,再逗弄着怀中的女儿。
***
唐琪是被放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吵醒的,轻睁双眸,眨了眨眼,拿起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不经意看地看了上面的时间,原来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打电话来?
电话才接通,一阵婴孩的哭声便自电话另一头传来。
没来由地,一听到婴孩的哭声,唐琪的心顿时一揪,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喂,你是谁?”
“是我,你的女儿很可爱哟,刚才我去探望她时,她对着我笑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可爱得让我真想当她当作亲生的女儿一般,抱回家养呢。”
“冯颖芝你想怎样?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动她一根寒毛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着,唐琪立即从床上起身,一直强烈的不安感掠过心头,她连外套也顾不上披上,一支箭地冲出病房,跑到育婴室。
“不用找了,她在我这里作客,如果你想见她的话,就到......”
说完要说的话,冯颖芝便挂断了电话。
心急如焚地找了两遍,唐琪都找不到女儿的踪迹,她知道女儿果真落到冯颖芝手中了。
虽然,她很焦虑但还是记得要回房拿钱包,然后,冲出医院,拦截了辆出租车到冯颖芝指定的地方去。
二十分钟左右,她气喘吁吁地赶到被废置,被拆建到一半的工地门前。
望着前面漆黑一团的建筑工地,她迟疑了下,才举步走了进去。
“我来了,冯颖芝你出来,把女儿还给我!”
开了手机的照明灯,唐琪举着手机照着四周,高声喊道,然而四周又黑又静,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
一阵寒风自身后吹过,夹带着一种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猛地转过身,用手机一照,原来只是一只老鼠走过草丛的声音。
突然,一束强烈的光线从楼顶处射向她,然后,一阵婴孩的哭喊声划破宁静的夜空响了起来。
那哭声是如此响亮,而且令人揪心,唐琪认得这是女儿的哭声,遁着哭声,她抬起头望上去。
只见一只摇篮被一根绳子悬挂在七层高的楼顶处,寒风吹过,摇篮随风摇曳起来,婴孩也哭得益发惨厉。
望着那摇摇欲坠的摇篮,喊着女儿痛苦而无助地的哭声,唐琪的心仿佛被利刀一下一下地割着般痛。
“女儿!别怕,妈来救你了!”
她转过身,朝楼梯跑过去,拼命地向上跑着,跑着,终于来到楼顶。
推开天台的铁门,一束刺目的强光便射向她脸上,抬手挡住那强光,走进天台,眨了眨眼,令眼睛适应里面的光线后,她就看到坐在栏杆上,正用着手电筒照射着自己的冯颖芝。
“别动!否则,我一害怕,剪刀一剪下去,砰地一声,你的宝贝儿就神仙也难救了。”
原本想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拉绳子的唐琪,这才发现冯颖芝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剪刀,而且,那剪刀正对着绑着摇篮的绳头。
“不要!不要剪,我不动。”
害怕她真的一剪刀剪下去,唐琪吓得不敢再乱动,站在原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
见她真的不敢再动,冯颖芝满意一笑,收回剪刀,也从栏杆上跳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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