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星子依然平静如水,可当血噩看到那片虚无的一刻,却面如死灰。
若是张哲再次,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那团虚无与湮灭之力所造成的景象是如此相似,可在血噩眼中,事情远沒有如此简单。
这片虚无空间虽然与湮灭之道造成的虚无十分相似,但有一样东西,却是后者所永远无法具备。
这就是希望。
作为最基础的两大天地法则之一,湮灭之道的破坏力无需任何质疑,但也正是由于这种特性,使得被湮灭之力所毁灭的空间,再也沒有任何生机。
同为道境巅峰强者,残夜当年之所以能力压血噩一头,凭借的正是湮灭之道的优势,两人的实力其实相差无几,但鲜血之道与湮灭之道之间的差距,却足以让残夜牢牢掌握胜利的主动权。
两人之间曾经有过多次争斗,但最终都以血噩失败而告终,原因无他,残夜敢于和血噩搏命,但血噩却不敢。
鲜血之道,只是天地法则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道,残夜就算被他全力打中,最多也只是重伤而已,道境巅峰的强者,几乎已经能够代表一种天地法则,这种人,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
而血噩不同,他若是和残夜硬拼的话,那湮灭之道足以将他直接化为虚无,就连灵魂都不会剩下一星半点,正是如此,才导致数万年來血噩一直被残夜压制,最终选择了背叛...
湮灭之道,虽然并不是只能带來毁灭,但却绝不会有希望。
在那片虚无中,毁灭与希望交替相生,如同这个世界,永无尽头。
这片虚无的名字,叫做混沌。
领悟了混沌之道的卜星子,早已超越了道境巅峰的层次,在迈向永恒的道路上,他已经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你想要取代他,”良久,血噩叹道。
“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退路吗,这个世界上,只需要一个永恒,”此时此刻,卜星子终于露出了一个苦笑,从他领悟混沌之道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注定。
“那个孩子,”血噩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抬头问道。
“他是一个变数,包括我和那人,都无法预料究竟会发生什么,”卜星子扬了扬眉毛,手指轻点,眼前的混沌便消失不见。
“若是你成功了,千万不要成为下一个他,”血噩突然抬起头來,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的老人,这一刻,他已经无所畏惧。
卜星子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点了点头,血噩最后的话,或许只有他才能明白。
咣当一声,如同一面光滑的镜子摔落在了地面,卜星子周围的空间突然层层崩碎,黑色与白色的光芒不断交替,预示着毁灭与希望的将领。
血噩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无数画面,他蓦然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度过了六万年的时光。
“终究还是结束了啊....”
伴随着低沉的呢喃,黑白两色光芒交替的速度骤然加快,在某个瞬间,突然定格不动,最终化为了一片灰暗的混沌。
沒有惊天动地的激战,沒有血染长空的凄艳,血噩,这位统治魔界一万多年的主人,就这么伴随着周围的空间,化为了一片虚无。
当卜星子的身影出现在空中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条河流的上空,当代表着魔界之主的血色令牌出现在卜星子手中的那一刻,空气都为之凝结了瞬间。
“血噩,竟然败了...”狂帝收起了手中的刀芒,满脸惊骇的望着那个方向,血噩的落败,代表着这场战斗,已经宣告结束。
他曾经想象过无数胜利的方式,也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但他不曾想到,在血噩背叛盟约,并有四个神秘强者帮助的情况下,卜星子竟然如此轻易的获取了胜利。
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卜星子的身影,是那么的陌生。
刚才还斗得不可开交的魔界士兵,纷纷扔下了手中的兵器,既然代表着魔界之主的信物已被卜星子所夺,那么这场战斗的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魔界的规矩很简单,强者为尊,这些魔界士兵并非血噩的嫡系,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忠诚可言,为了死去的君王放弃生命,它们还沒有高尚到这个程度。
“就这么结束了,”不远处的流萤望了张哲一眼,喃喃道。
“恩,结束了,”张哲搂紧了她的细腰,露出了一丝苦笑,他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束,并不意味着一切的终结。
真正的战役,此刻才刚刚打响。
焚血河之战,卜星子以一己之力将血噩以及他所有的支持者杀戮殆尽,嗜杀者得到了满足,而背叛者也得到了惩罚,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的完美。
在这场战斗中,张哲甚至连一个法术都不曾使用,完全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亲眼目睹了这场盛大的权力交接仪式。
曾经的仙界之主孔翎,如今的卜星子,在经历了万年的隐忍之后,竟然成为了魔界之主,除了感叹世事无常外,沒有人会说什么。
接下來的时间,可谓是张哲难得可以放松的日子,卜星子和狂帝仅仅用了一天就完全取得了对魔界的控制,那些如机械般精准的白塔国国民们,被安插到了各个重要的位置,尽管许多人对此表示异议,但在卜星子强大的实力面前,他们只能将这些话咽回肚里。
人生地不熟的张哲,则带着两女來到了魔界的中心,也就是昔日的魔都,尽管他在战斗中沒有出一分力气,但仍然获得了一个胜利者应有的一切权利,各种魔界特有的美食如流水般送到了他所在的房间,而张哲也沒有任何客气,來者不拒的全部收下。
令张哲奇怪的是,直至今日,卜星子依然沒有找他谈过任何事情,仿佛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一般,而张哲却也十分享受这样的生活,每天带着两女游山玩水,就连原本从不停歇的修炼也放在了一边。
这种闲适的生活,持续了整整一月的时间,直到狂帝的突然來访,才将原來的欢乐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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