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再怎么认错,以后出了事情还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明王太了解自己的长子了,听了月铭的话也不买账。
灵慧抬眸看了眼面容冷淡的明王,“父王,夫君他也是担心您的身体,月华失踪的事情我们正在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灵慧。”明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一向信任的大儿媳:“为父平日最信得过的人就是你了,现在你怎么也和月铭合起伙来瞒着我?”
灵慧惭愧地低下了头,顿时不说话了。
月延难得没有和明王同仇敌忾,而是上前拍了拍月铭的肩膀,转身对着明王道:“父王,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妹妹的行踪,说那些事情有什么用?”
“可是现在长公主那边咬紧了不松口,京城四处已经被我们找遍了,的确没有妹妹的半点踪迹。”灵慧道。
“月铭。”明王看向长子:“你和灵慧去过长公主府了?”
“是。”月铭颔首:“长公主只说见过月华,称并不知道妹妹的踪迹。”
月延连忙问道:“那许言川呢?他也在长公主府里?”
月铭:“并不在,长公主说许言川重伤未愈,现在正在明州养伤。”
明王眉头紧锁着,闻声立刻说道:“那就去明州找人。”
众人齐齐看向明王。
“月华人情极好,京中之人能有理由劫走她的寥寥无几,许言川那孩子,本王瞧着他对月华执念很深,这事情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月铭和月延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明王见两个儿子同意,便又继续道:“月铭和月延你们先在朝中告假,带些人到明州仔细找找,为父就留在京中,暗中查找月华的消息。”
月华身为女子,失踪的消息的确不宜为外人知晓,否则于其名节不利,这三父子都没有动过丝毫告诸于世人的消息,唯恐影响了月华日后的亲事,这也为寻找月华增加了难度。
…………………………
柴王府。
“明王世子下衙之后回府,不久就和世子夫人一起去了长公主府,待了大约半个时候才出来。”
听到这里,柴玉泽剪花枝的动作一顿,“去了长公主府?”
“是。”
“明王府最近可还有别的怪事发生?”
“怪事倒谈不上,不过今日午时过后不久,永安郡主一个人骑着马出了明王府,遵小王爷的意思,我们不敢在靠的太近,所以才行出半条街就把人跟丢了。”
柴玉泽沉着眸道:“她有心防着你,你自然跟不上。”他说着才想起问:“那她事后有回去吗?”
“我们的暗哨倒是没有瞧见郡主回来的身影,不过郡主她身负武功,若是她有意隐藏,我们也很难发现她。”
柴玉泽闻言却是摇头:“既然她出门时没有藏匿身影,那回来的时候也一定不会。”他眸光一厉:“看来月华是出事了。”
“永安郡主武功不俗,周遭也该有暗卫保护,这……可能吗?”
“若非如此,苏月铭也不会亲自到长公主府去。”柴玉泽紧着声音对身边的人吩咐:“马上召集所有暗卫,一定要找出许言川的踪迹,有他的地方,月华一定在。”
那人听了这话有些不敢置信:“光天白日之下,许公子如何敢劫持陛下亲封的郡主?”
柴玉泽嗤笑两声,目光去冰寒得可怕:“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他想了想还是坐不住,“不行,我要亲自去找她。”
看着小王爷走远的身影,原本站在他身畔的暗卫低低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
寂静的天际忽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紧接着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上空,转瞬之间,大雨倾盆而落。
窗外的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有些许雨滴顺着窗户落进屋内,不久又有一阵凉风袭来,吹动了床上的帷幔。
许言川小心地穿上鞋子,步履清缓地走到窗边将窗户合上,一丝浅浅的吱呀声顺着合上的窗缝传出,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惊醒了床上的人儿。
许言川回过头时便见原本安睡于床上的人儿已经坐了起来,他有些无奈地走过去:“是我吵醒你了?”
昨日夜里有夜猫从窗外经过绊倒了花盆,她被惊醒后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天蒙蒙亮时才沉沉睡去,到现在不过两个时辰。
“不是。”月华揉了揉发酸的额头:“只是有些累。”
许言川脱下鞋子走上次,代替她的手在她额际揉了起来。他的力道不大,但是落在额间的大手却意外的安稳随和,月华享受地闭上了双眼,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许言川感觉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这才松开了手,将被角往里掖了掖,小心翼翼地将她揽进怀里,也跟着闭上了双眼。
这一觉睡到午时,月华被肚子里空荡荡的饿感逼醒,睁开双眼时正对上许言川俊逸的脸孔,她微微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伸出手抚向他白皙的俊脸,手在上面轻轻摸了摸。
他的眼睫毛很长,睁开眼时那双热切的眸子每每都会让她心神俱动,可是当他闭着眼睛的时候却安顺得如同一个乖巧的孩子,连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蓦地一只大手落在自己的手上,顺势将小手握紧大掌中,男子的眼还在闭着,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却不容忽视的弧度,“睡够了?”
许是睡得太久的缘故,他的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沙哑,却意外地有些动人。
月华点了点头,将手挣脱出来点了点他的额头:“我饿了。”
月华:“想吃水晶灌汤包。”
嘴角的弧度不受控制地变大,许言川睁开双眼,将小人儿揽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好。”
声音既宠溺且温柔,身子却一动不动,月华看不上他这副懒散的样子,越过他走到床边就要下床。
她才睡醒,眉眼间还带着些许温顺柔和,脸上犹如白豆腐一般白皙娇嫩,寝衣稍稍敞开露出诱人的锁骨和嫩白的脖颈,懵懂的眸子里带着些许迷人的碎光,许言川哪里敢让她这样出门?
伸手拉住就要下床的人儿,许言川无奈地在她唇瓣上咬了一口,“等着。”
月华捂住嘴,等瞪着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抬起腿一脚就将他踹下了床。
许言川倒在地上扶了扶额,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只是出门叫人侍奉膳食,午时将至,冷面很快就带人将不能称之为早膳的早膳端了上来。
圆桌上最显眼的就是月华心心念念的水晶灌汤包。
月华心满意足地吃了两个小包就饱了,任许言川说破了嘴皮也不肯再多吃一口,许言川没法,只能让人撤了桌子。
“怎么就吃这么点?”许言川摸了摸她额头:“是不舒服?”
月华打下他的爪子:“就是不想吃啊,”她抬眼看了看寻常异常紧绷的神色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水晶又不会碎,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的脸色还带着些许红润,眼眸也甚是灵动柔和,许言川终于放下心来,拉着她走到窗边看她修剪窗前的西府海棠。
窗外暴雨初歇,敞开的窗子里飘来淡淡的水汽,凉风顺着窗户吹到二人脸上,恰是一副美不胜收的极美画卷。
许言川痴痴地看着怀中的女子,看她柳眉蹙起剪下花枝,看她莞尔笑起低眸敛眉,一举一动里,都是他这么多年爱而不得的心动和心底里数不清道不明的隐隐悲伤。
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许言川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嘴角扯起舒适的淡淡微笑。
月华将剪下的花枝放到他鼻下挠了挠:“在想什么?”
“我在想。”许言川埋头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好想这样一辈子抱着你。”
月华闻言眉目微顿,嘴角的弧度也慢慢拉了下来,“一辈子那么长,谁又说得准呢?”
“我命由我不由天。”许言川紧紧握住她的手,抬起头目光锁住她的眼睛:“月华,你信不信我,我想要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
他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似坚定的目光里却暗藏着一丝焦促,月华侧眸看着他的脸,嘴角慢慢弯起:“我信。”
许言川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走到她身侧顶住她的额头,“月华,我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唯有你。”他道:“你是我此生唯一不能失去之人。”
月华答:“我知道。”
窗外凉风习习,院子里淡淡的花香顺着微风吹了进来,温温柔柔地打在两人脸上,温暖的不像话。
…………………………
许言川将果子扔到冷面手上的篮子里,转身又跃上更高的枝丫,回眸时瞥了树下的谢云一眼:“你的意思是说,月华的身子现在没有任何问题?”
“是。”谢云躬身颔首:“这段时间膳食上属下已经坐了安排,昨日里为苏小姐诊脉,发现她的脾胃之症已经好了许多,理应没有什么不适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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