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段誉倒飞出去,王夫人眼中刚升起的求生*,便又被浇灭的无形无迹。
吴青淡淡的看了一眼段誉,并没有多说些什么,眼中没有不屑,没有期待,什么的都没,仿佛那里,空无一物。
此时,空气中的温度,又再冷了几分。
莫名的恐怖,萦绕的王夫人的心头。
看着吴青此时的样子,谁人都能明白,王夫人此时的命运早已经注定。吴青的平静,带着果决以及容不得任何人质疑的霸道。
况且,能够阻止他的人已经与他站在一起。
吴青转过头来,依然是一脸平淡:“既然你这样想,我便不能由着你的想法来了。用我的方式吧。”
王夫人神色惊恐,因为,吴青的方式必然是不可能柔和的。
刚一说完话,吴青的右臂便自上而下一挥。
带着白光,伴着王夫人的惨叫,只见一条手臂凌空而起,复又落在地上。
空气越发的静谧了。
久久的,在不见吴青有任何动作,段誉见状,这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站立起来。
刚刚起身,脚下又是一个不稳,踉踉跄跄,险些摔倒。摸了摸已经骨折的手臂,微微的叹一口气。
要是这样的结果,我还干涉这人干嘛,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王夫人扶住左肩,点了几处大穴,止住奔涌而出的鲜血,脸色苍白的看着吴青。一脸侥幸,又是一脸不解。
对于自己所做之事,细下想来,远不止断臂这样简单。光是捥去唐光雄双眼,在这个护短的男人看来,就有可能是死罪。毕竟,能够说出那些话来的人,对于手下的重视,可不只是工具那样简单。
吴青看着王夫人此时的样子,摇了摇头:“我不杀你,其一,你是李秋水的女儿,他虽然做了对不起整个逍遥派的事情,但是你父亲无崖子没有开口,那她便还是逍遥派之人,而你,自然也是如此,我不是什么正义人士,也用不着杀你彰显我的正义,这只是一个警告。其二,你的女儿,王语嫣与我相熟,我不可能杀你。杀人者人恒杀之,但是,我不是这个取你命的人。其三,若是严格来说,我还是你叔辈,自然不会杀你。另外,你若是不服,可以去西夏皇宫,找你母亲来为你报仇,当然,若是她有那个胆子上的灵鹫宫,或是来寻我的话。当然,你也可以找慕容复王语嫣,亦或是你父亲无崖子。”
闻言,王夫人的脸上又白了几分,呆呆的恍若失神:“若是语嫣会帮我,当年也不会因为这事,随着复官一起,闹得离家出走。”
良久之后,王夫人又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无崖子,我的父亲是丁春秋。想来他的本事,还及不得母亲,既然你连母亲都不惧,又如何会畏惧他?”
话音刚落,赵叶便出现在王夫人面前。速度之快,注意骇人听闻。即使是段誉鸠摩智这种人物,也是一时难以反应。
还未带王夫人回过神来,赵叶便是直接甩了她一耳光,厉声道:“刚才削你一臂,缘由是你滥杀无辜。现在这一巴掌,缘由是你认贼作父。还不快滚。”
说完,便是一掌打在王夫人胸口,将她推了出去。
看着赵叶的样子,吴青笑了笑,道:“不用这样的,既然决定不杀她,那就不杀她。虽然心中愤怒,我又怎能下的去手。”
说完,吴青便走到唐光雄身边,低声说道:“这个主人当的太不称职,我,不能为你报仇了。”
唐光雄道:“主人不必这样的,我烂命一条,值不得主人如此。”
吴青道:“这样吧,稍后我会交给你一样差事,先休息会吧。”
唐光雄道:“可是主人,我的眼睛,若是误了主人大事,那又如何担当的起。”
吴青道:“无妨。你能够办到的。”
如此作为,不过是让这个瞎眼的男人知道,即使没有眼睛,你仍然又活着的价值。
说完,吴青便不再言语,将唐光雄背在背后,带出了石屋。
刚开始,唐光雄已在挣扎,死活不让吴青如此,毕竟,无论如何,这人都是主人。
然而,吴青却点了唐光雄的穴道,他便再无法挣扎。
出了石屋,吴青却发现王夫人在外面等着,见到吴青出来,便上前去,轻声说道:“叔叔随我来吧,我准备好了宴席。”
阿朱阿碧闻言,立时盯着吴青,不知道为何这人斩了王夫人一臂,他居然会便的如此恭敬,眼中居然没有一丝仇恨。段誉几人也同样如此,吃惊不已。特别是鸠摩智,他阅人无数,老于江湖,却依然没有看到王夫人眼中的恨意。
吴青道道:“你不恨吗?”
王夫人道:“怎能不恨,可是,若是我恨,那这些类被我杀害的人,又如何不恨我。就是语嫣,也是因为恨我才离开的。既然如此,为又有什么资格恨?我从来就没有资格谈论‘恨’这个字。”
鸠摩智道:“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吴施主这是拿起屠刀,渡人成佛,善哉善哉。”
王夫人道:“叔叔,随我来吧,此时日头当空,已然离午时不远,我为你们准备了酒宴,当然,还有大师的斋菜。”
吴青道:“若是如此,最好。”
段誉见状,长长的舒了客气,无论此时王夫人心中如何想的,只是这样,也算是好的了。
已经放下了仇恨的她,只是不知道,还放不下心中的爱恋。
王夫人引着吴青一行人来到一座小楼之前。小楼檐下一块匾额,写着“云锦楼”三个墨绿篆字,楼下前后左右种的都是茶花。茶花美丽,小楼精致,吴青看来,这倒是不错的。
看着这些茶花,王夫人脸色平静,向着段誉轻声道:“你是段郎的孩子?”
段誉道:“是的,家父正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
王夫人道:“他这些年来,还好吗。”
段誉道:“身体还是不错,三年前,与宫主有一次交手,现在,武功已不下我伯父,算得上一流高手。而上次,大师在面对的六脉剑阵,其中有一位,便是我父亲。”
鸠摩智道:“原来那位俗家弟子,便是镇南王爷,小僧倒是眼拙了,只是他武功虽深,比起其余四位本字辈高僧来说,还是要差些的。”
王夫人道:“我是问他最近过的如何,不是问他的武功怎样。”
段誉道:“自从寻到婉妹和灵妹的母亲后,父亲倒是比以前开心很多,只是,一个人时,时常发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行人说着,便上到楼上,吴青见楼上陈设富丽,一幅中堂绘的是孔雀开屏,两旁一副木联,写的是:“漆叶云差密,茶花雪妒妍”。
不久,酒筵便开,王夫人请吴青上座,自己坐在下首相陪。赵叶几人坐在吴青身边,段誉坐在下边。
这酒筵中的菜肴,与阿朱、阿碧所请者大大不同。朱碧双环的菜肴以清淡雅致见长,于寻常事物之中别具匠心。这云锦楼的酒席却注重豪华珍异,什么熊掌、鱼翅,无一不是名贵之极,斋菜也是精致奢华至极。
吴青见状,丝毫不见客气,大快朵颐起来,姿态甚是不佳。
苏玉道:“师傅,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赵叶道:“理会他干嘛,假装不认识。”
说着,也是动起手来,看那姿态,也没有丝毫的优雅之处。
最令众人惊骇的便是,他们丝毫不明白,为何吴青几人回将那只巨鹰和白虎同时放在桌上。白虎上身趴在桌上,她面前的是一只烤羊,没几下,便被她吞入腹中,而巨鹰直接站着,却也比桌子高了太多,面前放着的是几条烧鱼。
虽然与这些猛兽同食,吴青几人却没有丝毫异状,段誉知道,他们这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初时见到这只白虎,便是在剑湖宫中,离此时,已有三年。而那时,段誉便知道,这年轻宫主与白虎的关系甚好。
鸠摩智见到吴青几人的样子,一脸笑意,轻声说道:“施主能够对野兽也一视同仁,即使不休佛法,也是心有天下。”
说完,鸠摩智便吃了起来,神色同样自然。
或许,此时的他,才有了几分高僧气度。或者说,吴青的作为,对这个本该是高僧的和尚影响甚大。功夫到底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此时的他,也有些迷茫。
争强好胜?争名夺利?还是如同吴青那样,渡人‘成佛’?
而对于几人脸上便也有些不好过,虽然如此,但是也没有说出,落了吴青的面子。
看着白虎吃完,王夫人道:“叔叔,要不,我在叫下人准备些?”
闻言,吴青一巴掌拍在白虎的脑袋上,轻声说道:“斯文一点,大家都看着呢。”说完,又向着王夫人,道:“既然如此,那还是在准备一些吧。”
吴青话音刚落,一只嫩嫩的手掌便拿了块丝巾,替吴青擦拭了下嘴边的油渍,轻声说道:“还说小白呢,你也斯文一点吧,就好像我克扣我你吃的似得。”
此言一出,宴席上的气氛顿时便的欢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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