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大梦

来到院子最后面的一间偏房，这间房间是用黑色的石头建的，整体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
进入房间，入眼，就是一个大炉子，用砖头和土灰砌成的，常年被火焰烧烤，坚硬程度和石块都差不了几许。
“开炉！”
老贝勒爷喊了一声，声音低沉雄厚，打造杀人的武器，不是锻造农具，这是一件郑重事。
他的两个儿子往炉膛里添煤炭，让大火烧起来，火焰映的炉壁通红。
等到火焰变成纯青色，炉火纯青，这才是温度最高的时候。
老爷子把千年寒铁扔进火炭里，这寒铁有人头大小，通体青黑色，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丝丝寒气从里面冒了出来，让空气中的温度都有些下降。
云霄也把那把镰刀放进去，周老财坐在小木凳子上，拉着风箱，让火焰更加旺盛。
寒铁一进入炉膛，里面的火焰就有些熄灭的迹象，火苗也萎靡了。
“添火！”
老爷子低喝一声，那俩儿子连忙放火炭，保持炉火温度。
三个时辰后，那寒铁的表皮终于有点发红，有些变软的迹象。那把镰刀还是原状，毕竟也是邪师千锤百炼的东西，不容易融化。
老贝勒爷又拿出一个麻布包，仔细的打开，里面是一些黑色粉末。把这些粉末用长把铁铲倒进去，立刻噼里啪啦的爆炸声，火焰旺盛了很多，温度最少提高了三百多度。炉子中心的最高温度，达到了1500多摄氏度。
“火药？”
云霄嘴角抽了抽，用火药提升温度，老爷子的胆子可真大，这东西拿进这房间里面，一不小心，碰上个火星子，就爆炸，连人带东西，都得玩完！
再半天，寒铁和镰刀终于通红。
用铁钳子把两件东西都拿出来，放在铁石上，云霄和老贝勒爷一人拿着一个大锤子，使劲的敲打。
“叮叮当当”
房间中，响起了敲锤声，两道声音中间相隔的时间，都一模一样，很有韵律。
敲打，使劲敲打，要想打造一把好的武器，需千锤百炼。
把寒铁打成一块大铁饼子，就换一个方向再次敲打，和揉面团似得，要揉的均匀。
镰刀也早已没了形状，成了一滩烂泥似的红色金属团，每打一次，里面就会有一丝红色气体溢出来，消散到空气中，金属团的颜色正在逐渐变淡，越来越精纯。
这些红色气体就是镰刀杀人产生的戾气，虽然又这些戾气，威力会强上不少，但这终究不是正道，容易引发人的魔性。
两团金属越敲打越小，越来越精纯。这时，两团都只有拳头大小。
把两个拳头大小的金属球敲成饼子，叠在一起，摞起来敲打，让它们相互混合。
大锤挥舞，汗水直流，这是一件体力活，而且甩的胳膊痛，五个人轮流替换。
到了晚上，就把融成一团的金属球放进火炉里，大火煅烧，几人就去吃饭的了。
一天的时间是不能完工的，当然，要是打造普通农器，稍微敲打几下就可以，不用浪费如此力气。
不过，这可是锻造传说中的飞剑，几人都很尽心尽力。
吃晚饭，倒头就睡，呼噜朝天，叫也叫不醒。
第二天接着干，屋子里也有一桶绿豆水，渴了拿起水瓢，灌上一肚子。
……
到了中午，送饭的来了，是李玲那个小丫头。
小姑娘看起来面色不错，老贝勒爷应该是运功替她活络血脉，把那戾气给逼了出来。
“祖爷爷，大爷，二爷，周爷爷，云叔，吃饭了！”
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如黄鹂轻鸣。
云霄摸了摸脸颊，手指戳了戳周老财，问道：“我看起来很显老吗？怎么小姑娘要叫我叔叔，而不是哥哥”。
老爷子几人哈哈大笑。小姑娘也皱着琼鼻笑了起来。
“谁让你整天老气横秋的！”周老财笑道。
云霄摸了摸小姑娘的羊角辫，笑骂道：“小丫头，真是不识好人心，要不是叔叔，你现在还不一定活着呢！”
“哼！”
小姑娘轻哼一声，道：“我只是生病而已，现在是科学时代，要反对封建迷信，像你们这一类神棍，应该拉出去狠狠批斗！”
“喝？真是……”
云霄气结，一脸苦笑。
小姑娘放下饭食，蹦蹦跳跳的走了。
填饱了肚皮，继续干活，把两块金属团融在一起，密不可分可是不容易。
它们的构成都不尽相同，分子键以及最小离子大小也不一样，要让结构里面的分子相互嵌合，除了千锤百炼，没有别的办法。就算融化成液体，两件东西也如油和水一般，不相熔……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一直响了三天。
三天后，青石台上就只有拳头大小的一团金属，呈银白色，细腻光滑。
老爷子亲自操刀，把飞剑胚胎给打了出来，三寸长短，如一把袖珍小剑。剑柄，剑刃都流畅完美，很精致。
“滴血！”
老爷子朝云霄喊了一声。
这种东西，大部分人都懂，炼制完毕时，要把鲜血滴上去，这样以后才能做到心意相通，指挥如臂。
云霄割破手心，用鲜血把小剑从头到尾都染了一遍，用鲜血淬剑……
飞剑把鲜血中的水分蒸发，留下了一层厚厚的血伽。
再放在火炉里煅烧，等到飞剑通红，进行淬水，保持刚性，那种脆劲。
把通红的飞剑放入一盆冷水中，顿时嗤嗤作响，一片白雾从盆子中飘出来。冷水竟然渐渐升温，成了温水。飞剑也成了原色，银白色，闪烁着寒光。
云霄拿起小剑，立刻有一种心神相连的念头。
掂量了掂量，对着老爷子问道：“是不是……有些……重了？”这分量，起码有上百斤，意念控制的起来吗？邪师的镰刀才半斤！
老爷子摇摇头：“不重！古代那些传说中的剑仙，炼制飞剑，材料都是万年铁精，拇指大小的一团都有几十斤，一把飞剑分量足有数百斤。这才是真正的飞剑！”
“你以前的理解错了，邪师的想法也错了，飞剑就是如此，而不是那种分量轻的假家伙，邪师的镰刀只是取巧而已！”
“修炼到陆地真仙之境，飞剑才能远走百里。而邪师的功力，在古代，不入流都算不上，他能控制着镰刀隔空八十里和你战斗，这镰刀要是真家伙，可能吗？”
“本命飞剑，就得是真家伙，靠那些轻飘飘的铁叶子，练不出真东西来。至于飞剑一飞千里，万里，那是纯属扯淡，没人有那么强的意念之力，或许王兽的意念可以，它们的实力，远超同阶中的陆地真仙，意念也庞大数十倍，上百倍！”
云霄听到老爷子的话，苦笑不已，这东西看来是一时半会飞不起来。
接着，云霄惊奇的问道：“老爷子，你怎么懂这些？”
老贝勒爷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之色，“我年轻时，那时还是民国时期，当时国术发展到巅峰，各门各派派门人下山历练，可谓是鱼龙混杂。在北平城，我遇到了当时正处于巅峰的宋唯一，武当剑九代传人，那时我八卦掌小成，就上门讨教……”
“那小子一身剑术出神入化，差点把我的手指头削下来，我输得很惨。输了之后，就向他讨教心法，当时各门派都敝帚自珍，那混蛋就拿了本小册子应付我，里面都是那张丰仙的故事典籍，心法连个毛都没有，不过这些典籍却大部分都是真的，比世俗中流传出来的要可靠许多！”
“张丰仙是近千年来，唯一一个修成神仙之境的人物，已经抱丹，寿命长达八百岁，全身毛孔闭合，精血无漏，成了活神仙，至于传说他到了一百四十岁就死了，那是无稽之谈，不过当年他确实是失踪了，不知道去哪了？”
“那些典籍中，就讲述了邋遢道人张丰仙炼制飞剑的事情，飞剑一成，分量足足有372斤，比这把重多了！”
老爷子看着云霄，郑重道：“如果你想武功大成，就去找找这些老家伙讨教，那剑仙李景林，宋唯一，都是用剑的高手。神枪李叔文，千斤神力王子平，咏春叶问，神腿杜心武，似癫非癫薛癫，这些人都被称之为民国时期的十大高手，虽然比不上杨露禅、董海川等这些一代宗师，但也是世间难得的人物，这些老东西现在还没死，只是隐居了起来罢了！”
“干倒他们，你就成了一代宗师！”
云霄双眼闪过亮光，跃跃欲试，“天下还有这等人物！他们的实力达到了哪一步？”
“小子，你现在还没有挑战这些老家伙的能力，这些人都是练出了气的存在，武功最少迈入暗劲，一身精气神收敛入体内，各种武技招式出神入化，信手拈来”。
云霄攥了攥双手，叹道：“实力还是低啊！以前是我夜郎自大了，以为天下间的高手都没了，一流高手都顶破天，但现在看来，一流也才刚刚开始！”
“不过，我有信心！”
老贝勒爷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道：“不错，年轻人，就是得有拼劲！”
“回去吧，先熟悉一下你的飞剑，虽然暂时飞不起来，但只要日复一日的温养，终有化蛇成龙，翻云覆雨的一天。还有在没成为龙之前，就要把自己的爪牙隐藏起来，避免被人干掉！”
几人抹了抹汗水，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