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我把自己那一户送给你们也是天经地义的事。wwwwcom你要知道,倘若本人日后依然孤家寡人没有后代的话,等我过世之后,可能还要拜托你们家佳佳来扫墓呢。”华飞扬一喝起酒来,说起话就更加百无禁忌了。
“你几年前不是捐过吗?搞不好过几年会冒出一个孩子来叫你爸爸。”江柏揶揄道。
“别提了,我如果知道捐精要先通过三次检查,还要再去做什么体检、抽血筛检检验,还要在库中存放至少半年,检验确认健康合格,最后才能捐精,我就不会被那个银行的美女职员说服去捐精了。”一提到往事,华飞扬忍不住倾身对着好友低声碎碎念道……
“更惨的是,在取之前,我要先禁欲三到五天,以确定品质。当时我正和一个性感大美女交往,差点被她怀疑我的能力……”
江柏闻言,忍不住仰头大笑出声。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那孩子像琪儿这么可爱,我是不介意当现成的爸爸啦。”华飞扬回头看著安琪儿的笑脸,对她笑了一下。
“叔叔,你看,这是我折的飞机喔!”安琪儿献宝地拿着纸飞机凑到他身边。
“琪儿折的飞机好漂亮喔。”华飞扬揽过她小小的身子,注意力再度回到她身上。
此时,任何人见到这一大一小亲热的模样,都会断定他们是一对父女。
事实上,他们也真的是一对父女。
只不过,真相只有安心一个人知道罢了。
在江柏结婚的隔天,华飞扬就要企画组做出一份“甜蜜未来”分镜大纲及宣传方向的企画,因为他打定主意要说服那个看起来很难妥协的安心。
对华飞扬来说,广告拍摄是小事,他主要是想找机会看看可爱的安琪儿。
只不过,他真的很忙。
这一年来,地价微幅下跌,加上土地增值税率减半的因素,他们家族所拥有的“华氏集团”,近来密集地在北、中、南都会区购置了几批土地,这些全都砸下了几亿经费,他怎么可能不忙?加上他前阵子看中了一批精华地段的昂贵土地,更需要花心思说服董事会支持。
于是这一忙,他足足忙了半个月,在南部新成立的集团大楼里开完会之后,他依江柏给他的住址来到了安心的家,住在同一栋房子里的孟云裳告诉他,安心和琪儿正在社区公园里。
此时,华飞扬站在社区公园的入口处,他知道自己目瞪口呆的模样很蠢,可他实在闭不上嘴巴。
眼前那个女人真的是安心吗?
细细的柳眉,璀亮的杏眼,直挺的鼻梁及优雅的薄唇,是安心没错!
可是……她怎么可能在刺绣?
没错,坐在公园木椅上的那个女人正在刺绣!华飞扬揉了揉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才有法子阖上嘴。
他早已从江柏那边得知安心是国内知名的刺绣及印染设计师,且拥有一个自创品牌“pure”。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这么女性化的针线和冷漠的安心串连在一起,他还是觉得乱别扭一把的。
“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去海洋公园?”安琪儿手里提著一个红色小浇水桶,走到母亲身边问道。
“等到佳佳和云裳阿姨去美国时,妈妈就带你去海洋公园。”安心对女儿回以一笑。
“我们要去海洋公园很多天吗?”安琪儿一边认真地在沙坑上堆着小海豚,一边问着。
“去三天,好不好?”安心完成了一处珠花刺绣,考虑了一下才回答。
“好棒喔!”
安琪儿仰起头,让妈妈帮她把掉到眼睛上的头发拨到耳后。
安心在女儿的额上印下一吻,笑意就这么淡淡地挂在唇边。此时,阳光映在她的半边侧脸上,让她的神态显得温柔无比。
站在一旁的华飞扬眉头一拧,感觉心跳有点不大规律。
怎么搞的?他居然觉得此时的安心看起来好美?
他情不自禁地移动脚步朝她们母女走去。
“嗨。”他轻声地招呼道。
“华叔叔!”安琪儿先看到他,立刻从沙堆上站起身。
安心蓦地抬头,一看到来人是华飞扬,脸色骤变。
他来这里做什么?
华飞扬站在社区公园里,尴尬地看著安心瞬间从温柔圣母变成母夜叉。
他一挑眉,向来似笑非笑的嘴唇呈半抽搐的状态,这位安心小姐果真对他很有成见啊。
“小美女,你好像又长高了呢!”华飞扬笑著迎上前,双臂大张地给了安琪儿一个拥抱。
安心冷眼看著他,一副等着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样子。
她有十成十的把握,华飞扬绝对不会知道安琪儿是他的女儿,但是,那并不代表她愿意冒险让他们父女俩接近。
“你带琪儿来公园玩啊?”华飞扬没话找话说,只觉得这句话蹩脚地连三岁小孩都会不屑。
安心瞄他一眼,没吭声,故意低头专注于缝制金色丝布上的桃红色水晶圆珠。
“华叔叔,我想坐飞机!”安琪儿眨著明亮的大眼,期待地看着华飞扬。
“没问题!”只要千年寒冰女王不要用她的眼神冻死他,他甚至愿意在公园里表演仰卧起坐。
华飞扬蹲下身,俐落地让安琪儿跨上他的肩头,她的脚在他的手工西服上印下一个脚印,可他不在乎,只想听见她的笑声。
“琪儿,你不准……”安心抬头看向女儿,斥喝声霎时全卡在喉咙里。
安琪儿正在笑,笑得嘴都阖不拢。
琪儿是个怕生的孩子,除了佳佳,她从没见琪儿主动接近过谁。但是,琪儿现在却抱着华飞扬,好像他们俩天天都腻在一起一样。
难道真的有所谓父女情深之类的牵引?
见鬼了,她才不相信那种狗屁连篇的话!安心摇头甩去脑中的疑虑,脸部肌肉一绷,命令地道:“华飞扬,你给我放琪儿下来!”她板着一张脸,只想尽快拉开女儿和华飞扬的距离。
“玩一下有什么关系?”华飞扬笑著说道,仍然扛着安琪儿,在沙堆上踩出一个个的脚印。
安琪儿虽然坐在他肩上,抱着他的头,脸上的笑容却已经消失无踪,她对着母亲无言地摇摇头。
“琪儿,下来。”一见到女儿摇头,安心脸色更沉,口气也益发严厉起来。
安琪儿扁着嘴,一看到妈妈抿紧嘴唇,一副要开始骂人的样子,她小声地说道:“华叔叔,请让我下来。”
华飞扬听见她快哭出来的哽咽声调,赶紧把她从肩膀上放下来。
果然,安琪儿扁着唇,正努力地忍着泪。
“琪儿,你知道妈妈为什么要叫你下来吗?”华飞扬拿出手帕温柔地擦去她的泪水。
“不……不知道……”她摇头,泪水一滴一滴地掉在手帕上。
“我也不知道。我们一起问妈妈,好不好?”他挑衅地看了安心一眼,眼中有着深深的不满。
“好。”安琪儿拉著叔叔的手,点点头。
华飞扬把她抱到大褪上,一屁股在沙地上坐下,摆明了准备要听安心好好解释的长期抗议姿态。
安心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们,心虚却不期然地钻上心头……这对父女简直愈看愈神似啊。
她心一凛,猛然扯开视线,目光却刚好落在华飞扬的手帕上。他居然是个会带手帕的男人,她以为那是老式男人才会做的事。
“喂,这位妈妈,在你阻止孩子的行为时,也请给孩子一个合理的解释,可以吗?”华飞扬固执地看着她,打算要和她来场争辩。
安心教养孩子的方式,他并不赞同。
“你是个陌生人,我不想让琪儿养成和陌生人太接近的习惯。”安心凛着脸,尽可能冷静地说道。
“华叔叔不是陌生人,琪儿认识华叔叔的。”安琪儿小声地说道,小手紧拉着华飞扬。
“你才跟他相处过一天,他有可能是坏人。”安心提高了音量,不敢相信女儿居然反驳她。
“华叔叔,你是坏人吗?”安琪儿抬头看著华飞扬,软声问道。
“我不是。”他温柔地抚摸了下她的头发。
“坏人不会写在脸上。琪儿,过来妈妈这边。”安心朝女儿伸出手,不允许自己在女儿心中的权威被破坏。
安琪儿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她咬着唇,慢慢地站起身,垂著头走到妈妈身边。
安琪儿委屈的模样,让华飞扬的怒火勃然而发。
“安心,我不是毒蛇猛兽,你在防我什么?怕我什么?”他站到安心面前,不客气地质问。
安心防备地看着他,肩膀不自觉地僵硬起来。
他不可能猜到琪儿和他的关系吧?
“我是江柏和云裳的朋友,如果我真的是那种罪大恶极的坏人,他们会告诉我你的住址,会让我和安琪儿在一起吗?你和云裳住在一起,你对她的信心就只有这么一点吗?”等不到她开口,华飞扬的口气于是更加咄咄逼人了。
安心眯起眼回瞪著他,不快地抿紧唇。怪了,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干嘛站在这里任由他指责?
“说实话,我认为你纯粹是因为对我个人有偏见,所以才不想让我和琪儿在一起!”华飞扬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古脑儿地把自己的想法全说了出来。
“没错,我就是对你有偏见,你有意见吗?”安心昂起下颚,不客气地回话。
“我是没资格对你有意见,但是,像你刚才那种没头没脑的命令,对一个神经很纤细的孩子来说会是一种压力。琪儿被吓到了,她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阻止她和我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影响她日后的人际关系?”他浓眉一拧,见她如此不可理喻,他的怒气也跟著上来了。
“妈咪……”安琪儿躲到母亲身后,不知道叔叔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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