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千般智谋万般算,
一计接着还一谋,
不是神智通天辈,
如何便说龙虎斗。
风带着一丝的热气,拂过草梢,吹过平原,向远方括去。
小溪弯曲如羊肠小道,在长草之中忽隐忽现,断断续续的清澈溪水反射着阳光,仿佛一颗颗亮晶晶的珍珠被藏在了草丛之中。
远处,是那条叫做九曲的大河,这条河发源地为月岛最高的山脉莫干,弯弯曲曲的河水从山上流下,一直着向一首城流去,途经六神,天八,一首等几个大城市,直到流入大海,正好是九个弯曲,六神城的护城河正是引用九曲河里的水,宽大的护城河仿佛一条玉带般拥护着六神城,六神城后面是依靠着莫干山脉在月岛最南端的山脉,三面对着山脉之前宽阔的平原。
尤一击怀中端着龙飞的书信,快步地往大堂走去,这次出战无功,他并没有觉得有如何的惭愧,反而想到自己能为两族人民的平和出一份力而感到高兴。
“报!”外面卫兵看到是尤一击,并没有阻拦,直接便让他进去了。
大堂之上,正中坐着一位年青的将军,一双斜飞入鬓的眉毛,眉毛之下是一双丹凤眼,挺秀的鼻梁,略薄的嘴唇,显示着此人的坚忍不拔,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清秀异常。
此人正是骨刺军最高级的将领,神佑将军沈豪。
堂中还坐着两排的将军,左边是以山一君为首,下面是五狼将中的其余三人,田煜也排这队列之中,只是脸色苍白,显然伤势还未全愈痊。
右边坐着的一排竟是应该还在四海城与九洲城的木三,木文,修星山父子与宫一郎等人,只不过修星山好象老了几十岁,本为还是乌黑的头发,竟全部变成了白色,看他那一副老朽的形态,再无当时的风采气魄了。
而修必付却是一脸阴沉,仿佛可滴出水来,低下头来,只看着自己脚下的那一块地方。
查家父子却不见在此。
木三、木文,宫一郎却还是那一副神情,并没有看出有那一点的丧气懊恼。
“尤将军何事要报,是不是关于战争有好事相报啊!”青年的将军轻轻道,声音之轻柔,仿佛是亲朋好友之间在聊一些家长里短,那里象一位纵横战场叱咤风云的骨刺族神级将军,倒象一位深养闺中的害羞少女。
尤一击却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沈豪一向深藏不露,谁也不知道他武功的深浅,但尤一击自跟着他之后,便为他的计谋所折服。大大小小这么多次战役,竟是只败过有数的几次,其余无不是大胜而回,如此计谋,就算是不会武功,也会让这些桀傲不训目中无人的将军心服口服,更何况,在骨刺的军队之中,谁也不会相信沈豪不会武功,他们情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升起的,也不愿相信出身骨刺皇族并且被几个顶级武功宗师教过的人,却是一点武功也不会。
尤一击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向着沈豪磕了几个响头,才惭愧道:“末将让神将失望了,此次并没有战胜鱼人,而是被鱼人包围了。”逐将事情经过都部向沈豪说了出来,连龙飞想两族罢兵的事也说了出来,没一丝一毫的隐瞒。并将龙飞给他的书信掏了出来,双手捧上。
一个站在沈豪座位旁边的亲兵,上来接过书信,放在沈豪面前的案几之上。
沈豪挥挥手,让尤一击站起一旁,沉思了一会之后才拿起面前的书信,小心翼翼的打开,撕了开来,然后伸出白晰的手指,夹住信纸,将之抽了出来。展开信笺,一封并不很长的字信出现在沈豪面前,信上龙飞凤舞的字,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一种金戈铁马的味道,这金戈铁马之中,却又有一种很无奈的心情,仿佛写字的人在写这封信之时,是迫于无奈的,再看一会,又好象每个字都仿佛流下的泪水,只看这字体,便有一种沉重而酸辛的感觉。
心中大奇,还未看信的内容,沈豪已对这个写信的人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这是什么样的人,竟在写字中将如许的感情也写了进去,并跃现于字里行间,让读信人也感受莫深。
沈豪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下这些字,如果不是怕别人笑话,他真想拿着再仔细品味一会。然后,他读了下去。
“神将军阁下:久闻将军威名,神勇无敌,智谋无双,却无缘谋面,甚为遗憾。鱼人与骨刺同为海外之民,悬于孤岛,即不知互通,反而累世交战不休,死伤无数,不但鱼人已是日见困蹙,无隔日之粮,想来骨刺与鱼人也是五十与一百步之别,如此下去,鱼人固然会遭受灭族之祸,骨刺必也是无气大伤,非几十年可复,如有海外其他夷蛮侵入,离灭族之期想必也是不远的。如此两败俱伤之局,神将是明智人,难道还想着建一时之功劳而让两族陷于危局吗?愿将军怜悯两族之民,怜悯两族之民妻无夫,子无父,老无养。愿将军放下兵刀,还两族一个详和。如将军愿下此宏愿,此即鱼人与骨刺之民之大幸也,龙飞虽不才,却愿与将军共成此愿!龙飞顿首拜上!”
看完区区的几百字,沈豪心中却有那么一点的触动,如果自己的情报不错,这个龙飞应试是年纪与自己不尚上下的人,但看他纵横战场,为人处事,却显然比自己成熟了许多。
沈豪用手肘压在信笺上面,双手托着脸颊,神情平静柔和,这那里象一个率领着几万大军的神将,反而象一个在憧憬着未来的青春少女。转头看着木三,柔声道:“三长老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木三呵呵一笑,道:“此事只有殿下可处置,老朽岂敢妄自置喙。”
“老狐狸!”尤一击心中评击了一句。
沈豪又转身修星山,轻声道:“修长老经验丰富,想必也是有所教我的。”
修星山脸上一红,赶紧站起身来,对着沈豪施了一礼道:“神将军谬赞老朽了,老朽现在是无家无族之人,岂敢显拙。”
木三淡淡道:“修长老不必伤心,胜败只是兵家掌事而已,现在有骨刺军作你后盾,必会重新夺回月岛的,其实老朽也想不到蒙挺竟与贾家的搭上了,竟趁我们不备,将武尚强他们救了出去。以至我们输掉这盘棋。”
沈豪也安慰修星山道:“修长老不必气妥,此事只是一时大意而已,再说修长老不是还有两万兵马吗,只要我骨刺军悄微助一下力,将来月岛还是修长老的天下的”
只是山一君脸上隐隐含着冷笑,骨刺人一贯看不起鱼人,不管是坚决抵抗的鱼人还是叛变的鱼人。
修星山向着沈豪躬身,感激得眼眶红红道:“多谢神将军相助,老朽感激不尽。”
沈豪请修星山坐下,转向山一君道:“山将军是王兄派来协助我与鱼人作战的,难道也没一言可教可我吗?”
山一君不敢象木三那样托大,只坐着说话便可,站了起来,对着沈豪行了一礼,冷冷一笑道:“鱼人乃贱民,只适合驱使奴役,我族乃神之子民,岂可与这等贱民谈判,将他们消灭就是!”
沈豪脸色如常,看不出因山一君的话有什么变化。
堂中这些起人一向都看不起鱼人,视鱼人为最低等的贱民,因此听了山一君的话,并没有觉得如何刺耳,只是尤一击刚与龙飞交过手,觉得山一君的话有点不自量力。
沈豪转向宫一郎,微笑着柔声道:“宫先生多计,又是王兄请来的客聊,可否教我该如何处置?”
沈豪先对堂中的各人一个个先问过去,自己的意见却一点都不透露。
宫一郎正直直的看着沈豪,仿佛在观察一位他平生的劲敌一样,专注到沈豪的一举一动,只不过,他看着沈豪的眼光之中好象带着一种异样的感情,仿佛是看到了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而不是看到自己的敌人。听到沈豪向自己问话,脸上露出微笑,一付理所当然的神气,仿佛沈豪放着他这一位足智多谋的人不理,那是肯定不行的。
看着沈豪清秀的脸庞,宫一郎站起身来,弯身对沈豪鞠了一躬,才侃侃而谈道:“神将军明见,我赞同山将军的意见,与鱼人这等低贱之民谈判,只会让骨刺族在周围群岛的人们心目中降低地位而已,我的意见是一鼓作气,将鱼人消灭。”
“哦!”沈豪哦了一声,再着宫一郎道:“想不到先生与山将军倒是想到了一块了,既如此,先生可有何妙计将鱼人灭掉。”
宫一即自得地微微一笑,神情有点骄傲,不过,他也的解有骄傲的本钱,本人足智多谋,既得骨刺族的王子看重,派到月岛协助修星山之后,因修星山父子而认识木三,现木三与他关系又好,对他好象有拉笼的意思,不管那一方,都将他当成了得饽饽,如此几头吃香的事,又如何不骄傲。
“神将军明鉴,其实此封书信便是鱼人的催命纸!”宫一郎故作高深道。
山一君眼睛一亮,看着宫一郎道:“宫先生请明说!”山一君与宫一郎同为骨刺王子的人,只不过一个部下,一个却是客聊,地位不同,平常也没什么交流,但山一君却也是多少知道宫一郎的本事的,听到宫一郎如此信心十足的说出来,便也知道他最少也是有了九份的把握。山一君由于是骨刺王子的人,虽是属于沈豪管辖,但却比其他将要随意一点,在沈豪面前也敢随便说话。
宫一郎摸摸这段时间长出来的胡子,弹弹衣衫,在堂中走了两步,才道:“我们不妨用这封书信当一个诱饵,让鱼人自动投入我们的陷阱。”
山一君高兴得笑起来,道:“听宫先生如此说,我所有点明白,就是说我们与鱼人约好谈判之地,然后再埋伏兵,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是,我们如此,就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会如此。”
宫一郎神秘一笑道:“我正盼着他们也是如此想呢!”
堂内众人除沈豪之外,都是一怔,显是不明白宫一郎为何如此说。而沈豪却自开始至现在,脸上始终是挂着微微如春风的笑容,并没丝毫改变。
木三抚着胡须,看着宫一郎,微微一笑道:“我等愚钝,请宫先生明示!”
宫一郎微微一笑道:“袭营!”
山一君与木文同时叫好,高兴道:“此计奇妙,宫先生真乃天人也!”
木三也抚须笑道:“有宫先生此计,此次鱼人将一败涂地矣!”
修星山父子虽不说话,刚才深愁的脸色也略略露出了一点笑意,抬起头来看着宫一郎,眼中是一种企盼的神色。
宫一郎矜持地傲然一笑,对于这些夸奖,他虽然听了很多,但还是每次都觉得飘飘然,他喜欢这种感觉,特别是在沈豪面前,他更渴望着人们的称赞,如果沈毫也赞许上两句,他可能会高兴得昏过去,只可惜沈豪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微笑的表情,不管是对着哭丧着脸的修星子父子,还是对着傲然自得的宫一郎。
微微躬身,宫一郎以最好的姿势向着沈豪行了一礼,微笑道:“神将军认为敝人这个此计如何?”
沈豪也是暗自赞赏,这个宫一郎看起来油头滑脑,双眼乱转,眼光闪烁,随时都在审时度势,进行取舍,诡计却真的不少。脸上还是挂着微微的笑意,并无任何其他表情,沈豪淡淡道:“宫先生此计甚好,就不知如何安排才会让鱼人陷入陷入瓮中?”
看着沈豪竟对自己不耻下问,宫一郎隐忍不住的笑意露出了嘴边,如得到一只雌孔雀认可的雄孔雀,胸膛挺了挺,声音也大了那么一点,道:“以和谈为诱饵,将鱼人引出营地之后,我们就将他包围起来,却不斩杀,等他救兵来之后,便可半路伏击鱼人救兵,并趁机袭击鱼人大营,我就不信,在首尾不能两顾之下,他们还能坚持得住!”
木三拍掌赞道:“宫先生此计大妙,鱼人必灭!”
沈豪也是为宫一郎这条计谋震惊,如此诡诈之人,不管是谁对上,都是头痛得很,脸上却还是那一如既往的微笑道:“既如此,山将军与宫先生全盘指挥这场战争吧,本神将只负责守城即可!”
山一君呵呵一笑,抱拳向着沈豪施礼,大声道:“遵命!”
宫一郎也优雅在地向着沈豪躬身,顺便看下下沈豪的双眼,却还是那样的冷冷,并不因宫一郎这计谋而有一丝的欣赏及惊讶。
“龙飞啊龙飞!”沈豪暗暗道:“这一次你如果还是取胜,我便排除一切与你和谈,如此你被击败,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鱼人军大营,龙飞大模大样的坐于帅之上,下面是各位将军,不过,这次与不同的是,帐中多了几个人,那是贾鹤与苟志通。
原来苟志通与伤势恢复之后的蒙挺暗中活动,召集不少勇士,趁着修星山忙于应付九洲城的内乱之时,一举发动,将武尚强、武尚香,直勇等鱼人族原来的首领出来,查滇由于查审净受刑对修星山父子不再是一心一意的支持,再经过苟志有时在旁说上几句,旁敲侧击,并晓以大义,终于下定决心反出修家姓营,联合贾鹤蒙挺等人,突发雷霆之击,将武尚强救了出来。
修星山带着自己一干部下仓皇逃出九洲,逃到了四海与修必付汇合。
武尚强既已脱困,凭着他族长的威望,整个月岛自是望风而降,再也无人敢与他这个一族之长作对,就连修姓的士兵也是,交战之次之后,也纷纷反出修家阵营,转而投到武尚强这边来,修姓军团迅速缩水,从与查姓军团合并之时的六万多人,现在已缩小到了两万多人。
修家父子虽据有四海城,但由于龙飞放弃四海之时已将全城居民迁出,因此,修心付所占据的,只是一座空城而已,无粮之下,就算是宫一郎诡计多谋,却也是徒呼奈何。
及至武尚强登高一呼之下,整个月岛之中,没有在骨刺人占区之内都是望风而从,四海的修姓士兵也逃走了大半,修星山再也守不住了,便带着自己一些亲信部下,逃到了骨刺军之中,投靠了骨刺人。
苟志通道:“三长老知道木三逃走这后,必定是来到骨刺人阵营之中,军师军容虽盛,可能还没人是木三敌手,因此,他老人家与敝人也匆匆赶了过来,幸好还来得及。”
龙飞高兴道:“想不到苟前辈这么快便已将九洲城拿下,如此我便可放心与骨刺人周旋了。”
苟志通道:“我与三长老匆忙来到军中,也是来效命的,请客师不要客气,我们随时效命。”
龙飞急忙摇摇手道:“不敢,不敢,苟前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智救族长,驱逐修星山,收复四海城,如此智谋,龙飞自愧不如,岂敢委屈前辈,不如前辈为主将,我要前辈帐下听宣却可。”
苟志通谦虚道:“军师说笑了,谁不知军师计谋百出,自与骨刺人开战以来,一路高歌直进,百战百胜,未曾一败,我这点小伎俩,岂是军师可看得上眼的。”
龙飞道:“哪里,哪里,苟前辈才智高绝,还请以后多多指教!”
这两人竟互上吹棒起来。
争了半晌,却还是不能争得下来,鱼人的其余将军都希望是龙飞当军师,但想到苟志通的才智功劳,却与龙飞也是差不多,因此,诸人都不好开口选谁,由着两人争论,竟无一人开口。
一直沉默坐着的贾鹤,只在苟志通介绍他时微微点点头,这时却突然开口道:“你们不必再争,龙飞为军师,志勇为副军师便是。”
众人都转头看着贾鹤,贾家是世家大族,几千年传承,家族之庞大,已是无可想象,就算是如许乱世之中,大小各方势力,除了几个同样传承一千多年的世家之外,还没有那个势力敢捊贾家之虎须。从贾家出来的人,就算是一般的武士,也无人敢小觑,与贾家同等地位的木家也是一样。
贾鹤属于内堂的三长老,地位之尊荣,就算是在人才济济的贾家,也是其中佼佼者,众人看着贾鹤,就好象在看着一座高山,高山仰止的感觉,让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对贾鹤敬畏起来。
龙飞向着贾鹤道:“我觉得还是苟前辈,或你老来当这个主帅才好,我一介小子,无经验无魄力,就怕误了大事。”每个人都敬畏有加的贾鹤,龙飞却好象没有那么害怕,他与贾鹤说话轻松的象遇见了自己的亲朋好友一样,精神力大为进步的龙飞,对于贾鹤这一点点的精神威压,视若无睹。
贾鹤抬起头来,看了龙飞一眼,微笑道:“小子是不是讨打,好好的扯我老头子出来干什么?”
龙飞苦着脸,看了众人一眼,嘟喃道:“这是逼鸭子上架嘛!”
贾鹤功力高绝,龙飞声音虽轻,却还是听到了,脸上微微一笑,差点笑出来,闻名不如见面,这小子原来是一个这样惫懒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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