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鬼子都躲到了哭喊的老百姓中,剩下的目标不多了,先锋军的飞机才盘旋了一圈后走了。
“我们损失了多少?”国崎登红着眼瞪着宫泽喜二问道。
“玉碎七百多人,伤残五百多人。”短暂的时间,不可能详查,只有一个大致的估算。
国琦登眼前发黑,心中传来一阵绞痛。他这个联队是以他原来的国崎支队剩下的人马为基础,增加了部分新兵编制而成的。因为第41联队旗被先锋军缴获,已经没了这个编号,此时的新编制是挂着第11联队的招牌。但一共只有三个都不满千人的大队。这一下子却损失了三分之一还多。主要是飞机扔下集束炸弹杀伤力太大了,在空旷地区行军的鬼子们没有躲避的地方,一炸就是倒下一片,而且非死即伤。后边的机枪也是无处可躲,若不是混进了支那百姓中,只怕要全军覆没了。
随行的四辆坦克也被hs123的20炮击毁了三辆,对此国崎登倒是没有太在意。面对着先锋军密集的炮火和大口径机枪,这四辆坦克作用有限。还不如支那人的肉盾好用。
为了怕先锋军的炮火隔断他们的冲击,国崎登早已经想好了,冲锋的时候就混杂在老百姓中,但却没提防先锋军半路就开始飞机轰炸。
“重新编队!”国崎登只好现在就开始编队行军。要不然若是那些飞机再来一轮,到时候连冲锋陷阵的士兵也没了。
“可惜!”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遍地的鬼子尸体,孟享叹道。飞机的巨大威力,一下子体现了出来。二十多架飞机配合着集束炸弹竟然干掉了如此多的鬼子。若不是顾忌那些老百姓,只怕光用飞机,来回多几轮,就能消灭掉他们一大半。
鬼子整编好了队形后,又一步步的前挪。有了百姓的拖累,他们的速度大减。
“咦?他们怎么在那个小镇停住了?小花,帮帮忙,看一下,那个国崎登在说什么?”孟享不得已让小花帮着开启唇语翻译。
“不能再前行了,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再过去。越是天黑,对我们越有利。先锋军的火力很猛烈,但刺杀技术我看过,他们的,不行!”站在镇中心的空地上,国崎登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望着周围空荡荡的建筑,对旁边一直紧跟着的宫泽点头道,“就在此多进行编练,小心那些自治军和支那百姓,不要让他们跑了。到时候,让自治军盯紧了那些支那百姓,不要妨碍我们帝国士兵厮杀。既然先锋军他们早就发现我们了,那就让他们等着吧!等到他们心浮气躁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冲击。”
“小鬼子太缺德了!”看着旁边一个五六个月的孕妇捧着肚子,在艰难的挪着脚步,伪军队伍里的高长怀愤懑的低声对邢宗昌嘀咕道。
邢宗昌苦笑道:“没办法啊!我们这些人都是有家室的人,都被鬼子记录在案了。鬼子不是说了吗,有异心者,全家抓走挖矿去。”
高长怀想到了家中的双亲和弟妹,不由懊恼的低下了头。
“命令队伍除了警戒人员外,都暂时休息,等候命令。命令侦查人员盯紧了鬼子的动向。”明白了国崎登的疲兵之策,孟享又命令道。他也同时坐在指挥中心内,不停的观察着鬼子的一举一动。虽然那累一点,但比起最后可能的战果来说,孟享也认了。
虽然冬至已过,天色开始长了起来,但冬天的日头依旧很短。看着夕阳已经落到了远处的山头上,鬼子又开始行动了。
“这帮小鬼子,真是他娘的猪狗不如!”黄华民在望远镜中看到了顶在前边的两千来名百姓的时候,不由开口骂道。他也看到了那个跌跌撞撞的孕妇了,其他人也是隐见白胡子老者和垂髫的幼童,还有两个少*妇背着婴儿也被驱赶到了前边。
在身边鬼子和伪军的驱使下,已经饿了一整天没有一点进食的人们呆滞着凝固的眼轮,一步步的朝前迈着,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到哪里去。之前,一百名同行者的尸体被拖到了他们面前,在这些鲜明的警示面前,每个人都选择了机械的听从着命令,期望生存下去的希望之光能够最终落到自己的身上。
他们通过的依旧是落日坡下的大路,虽然山坡上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山下,但那些被鬼子推搡着的百姓终于发出了哭喊声,向着山上的军队伸出了乞助的双手。
“咣当!”孟享摔出了一个搪瓷茶杯后,静了静心,才道:“广播!”
“各位听众,大家好!这里是先锋广播电台,我是宋狮雄,(我是赵正祥)。今天有我们两个一起为您现场直播先锋军抵抗日寇侵略的战场实况。第五师团的11联队今天凌晨开始裹带着大量的当地百姓开始向青州地区发起了攻击,因为怕引起百姓的不必要伤亡,我们英勇的先锋军战士……”
“唉!这些鬼子果然是一帮畜生啊,这驱民填壕的事情也做得出来!”一位老者坐在椅子上杵着拐杖骂道。旁边一位中年人忙过来劝慰道:“父亲,你不要生气。前一段时间,淞沪大战的时候,鬼子也用了这一招,他们就是这样不是东西。”
老者冲他一瞪眼道:“你既然知道他们不是东西,你怎么不让阿祥去参军打鬼子?你再有钱,能花钱让鬼子滚出华夏去?”
“我,我们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吗?为了我们家的香火……”
“放屁!这小鬼子就像当年的游蛮人一样,这是想让我们灭族,你一家一户最后能跑了?我不是让你再娶几个小的吗?那不就有香火了!”老头最后的意图露了出来。
中年人苦笑着继续劝慰老者。身受国外教育那么多年,一夫一妻的理念已经在教堂的宣誓中已经定下了,怎么好再娶小?至于阿祥,唉……还是多捐十几万给军队吧!
“日寇以民众当盾牌,混淆其中,躲在百姓背后向我守卫阵地的士兵开枪……”收音机里不断的传出现场的实况转播。
国崎登等人在远处看着打头的八百多鬼子混合着老百姓,乱糟糟的长长的拖着队形过了两座山丘间的防守阵地。
“咱们要不要夺下那些阵地?”宫泽小心的问道。
“不!”国崎登也是有些眼热的看着山上隐约可见的众多堡垒,但闻听了宫泽的问话却断然否决了,“此时先锋军可以任由我们通过,但只要我们敢朝山上冲锋,他们必定开枪,把我们全部歼灭。我们只要过去就行,那些堡垒的朝向是对外的,过了山,我们在杀回来。”
看了看那边队伍的尾巴在山间已经越来越短,他朝后挥挥手道:“第二大队,上!”第二大队的千名鬼子也同样混在百姓中,用刺刀抵着他们一步步朝着大路走过去。
“占领了后边的那座无人防守的山岭,胜利一半了!”国崎登心道。先锋军兵力有限,一个师堵在前边战线上的就有至少一半,济南那边还有部分军队,那内部必然空虚。只要穿过这条严密防守的战线,后边的大片土地就任由蝗军驰骋了。无论是继续西进攻取临淄周村等地,还是杀个回马枪从背后攻打这条防线,都是任由他自由选择了。那时候他的大名就不再是别人牺牲的符号了。
“这次冒险一搏很值得!”国崎登两边嘴角都翘了起来,“没有机枪和火炮,他们挡不住了!”
成都的一家茶馆里,一众闲人正在收听着先锋军的广播,一名脸上挂着刀疤的汉子一拍桌子喝道:“格老子的,这些人真个没种,开枪打就是了,死个把人算毛啊!”
“白板苏,那个可不是你们耍刀子杀一两个人,那可是两千多人啊!”一名西装革履的分头眼镜男不紧不慢的吃着一块云糕道。
“两千人又怎的?”白板苏涨红了脸道,“我们县里去年可是至少死了四成的人,我们会里抬死尸仅仅三月份就抬了四千多具了,死人见多了,还怕个求啊?”
“那可是刀枪见血的!”旁边有人插言道。
“见血怕啥!前年那个时候,死人肉每斤卖到五百文的时候,我割了十来具无籍尸体,也没见怕过。活人俺白板苏也杀过,每斤一千二百文,剐了陈老三送过来的亲生女儿。”白板苏拍着胸膛说道。
“这两年,树皮都没得吃,饿死的人太多了!”旁边有人感叹道。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这些死人能跟军队上打仗一样?这是政治!白痴!”分头眼镜男嗤笑道,但茶馆中却无人出言顶撞他,就连白板苏也是偷眼怒视无言。
“伪军的兄弟们,你们不要再助纣为虐了!今天鬼子驱逐百姓,明天说不定就要驱赶你们的妻儿老小。他们拿着我们华夏人当牛马,不拿我们当人看,……”山坡上虽然没有枪声,但布置四处的大喇叭却是不断的在做着宣传。
“咱们华夏人不打华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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