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晚,风冷,灰暗,寂静。罗温早早睡下了,可总有闲杂人等让她不能睡个安生觉。
罗温起身点亮烛火,看到印在门框上的高瘦影子。
是他?
罗温穿整衣服,下床打开门。
一个身材高瘦,长相俊俏的男人就站在眼前。这人姓孙名至海,是自己半月前招用掌柜时招来的人才,不过这人有个缺点,因为常年寒窗苦读,双亲早死,家中贫寒,缺衣少食的,所以积劳成疾,身子骨弱。那日自己招他时,问他文采斐然,为什么不上京高考,他还答是因为缺少上京的路费。
不过,招进府来之后,他可真让自己长见识了。账本?信手拈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善画。迂腐脑子?有!但是管不动她!自己忍不住,就拜他为师了。在这个名义上,他晚上来敲自己的门,自己也不好想歪的。
罗温站在跟前,疑问地看着他。
孙至海俯身向前,笑着道:“今日天气正凉爽,我们来吹箫如何?”
罗温反应性地退后半步。有个男人可是告诉过她,男女授受不亲的。
吹箫?罗温停顿半秒,毫不客气地拒绝道:“师父太看得起徒弟我了,我不会吹箫。”
孙至海没有被拒绝的不悦,仍是笑着道:“你不会吹箫,我可以教你啊。这个晚上太寂静了。“
罗温的脸垮了下去。太安静了?这倒是自己也有同感。
罗温跨出房门,拉拉自己的衣袖,把孙至海当客人似的引到院中坐下。
孙至海没有反驳,开心地让她领着。
坐下后,两人又开始争论。罗温道:“有几把箫?”
孙至海扬扬手上唯一的一把箫,很认真地解释道:“只有一把。”
罗温伸手拿过孙至海手上的箫,只是一把毫无装饰的普通竹箫,看上去已经跟随主人许久,甚至显得有些老旧。罗温嫌弃地瞥了孙至海一眼,只道:“只有一把箫,你是想让我沾着你的口水吹箫么?我可不乐意为之。”
孙至海又拿过箫,有些局促地瞥了罗温一眼,道:“我当然不是教你吹我的箫。”伸手摘下一片叶子,孙至海递给罗温,道:“我交你吹叶子,普通叶子也能吹出好曲子,甚至可以跟我的箫合奏。”
罗温其实对这些琴棋书画都不太有兴趣。这些东西,在罗温看来,只是学着到有用的时候,比如能给盘吟画个像,写个信之类。
不过,以后在天上训练野兽的时候,能够用叶子喊喊它们,倒也颇有趣。罗温眼中闪过一抹兴趣,接过孙至海递给自己的叶子。
罗温低头琢磨树叶,却未看见孙至海隐在夜色中的欣喜的眸子。
一连串的破音之后,不知是罗温有才,还是孙至海教的用心。罗温竟能慢慢吹出高低长短不同的一些音符了。
一人教,一人学,时而有些音乐断断续续地随夜风飘散。
不过听在房内的人耳里,却甚是刺耳。
罗温未带在身上的玉佩显然已不再安分地躺在桌上,化成了浅淡的白色人形,站在自己真正的主子面前。
盘吟沉沉问道:“他是谁?”
小玉精扭扭自己不太适应的双腿,清浅地答道:“罗温天神嫌自己太忙,老榆树精太老,招来的新掌柜。”
盘吟更为冷淡地瞥它一眼,问道:“他们关系很好?”
小精装傻道:“师徒关系而已。”
师徒关系?四字在盘吟心中漾起千层的涟漪,又深深地朝着两人坐着的方向看去一眼,盘吟道:“别告诉她我来过。”倏尔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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