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的杀手妻

第一百九十九章 谁是谁非,方圆无稽

相对于若兰的乐观,一贯淡定的欧净琛反倒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这就像是丑媳妇头一次见公婆,与滕府、若兰一家苦大仇深的欧净琛也要去找自己的死对头去了。这种事情让人怎能不愁呢?!
欧净琛和若兰沿着大路一路走着,白茫茫的雨中远远瞧见数几十把大伞,两人心中一喜,终于在这荒凉的地方见到活人了,他们加快了步子喘吁吁的赶过去,再抬眼一看,可不是吗!他们已经走到了城墙之下了,可是风雨这么大,这些人又为什么全部都拥堵在墙外呢?
欧净琛心里不解,操着外地口音,走到人群中问他们为何如此?这帮人等的急躁,一看到有不明真相的群众和他们的境遇一样,赶忙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道:“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官府就把城门给封了!”
“对啊,这风大雨大的,我这一车的货近半数全给雨打湿了,急的我真是……”一个从外地进货回来的本地人说道,“托了城里的亲戚找人求情也没用,说是朝廷的下的旨意,他们要是违反的话,首先砍头的就是他们!”
“那官府是因为什么要封城门?”欧净琛将若兰搂在怀里,风势太猛,虽然已经借到了雨伞,可身子骨弱的她已经冻得有点发抖了。
“诶,说是要剿杀什么武林人士,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哪里能知道些什么啊!”武林中的事情他们本来就没有关注也不想去了解,可无奈的是,最终这些对他们而言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终究还是影响到了他们。
“……”欧净琛无言,看来要问这些普通人的话是问不出什么的了。有人看不过去若兰虽穿着价值连城的外袍却冷的直发抖,十分好心的借了她油衣和斗笠。这边地方偏僻民风淳朴,有好几个人又顺便匀了一件半旧的油衣给了人高马大的欧净琛。
若兰的身子骨小,穿上了这件宽大的油衣,一顶斗笠更是将脸挡去了大半,她从来没有穿过油衣,只觉得那种桐油的气味很是呛人。这里穷乡僻壤的。再加上个这又不是什么十分讲究的所穿的,所以整件油衣穿在她身上,只能是又湿又重。
这一路走来,她虽然有个外袍可以遮风挡雨,可内里的衣服还是濡湿了大半,湿寒之气如腻在皮肤上一样,她情不自禁就打了两个喷嚏。欧净琛心里极是焦急,可这些本地人都没有办法进城,他在这儿也打听不到什么,终究也还是无可奈何。
他举目四眺。从他的来时走到那条路的相反方向能够远远看见山冲里大片的人家。在这雨意朦胧里像一幅烟云四起的水墨画。欧净琛指着那个山头问旁边的本地人。“那是什么地方?”
那人几乎眼抬都不抬,直接说道:“哦,那是欧家!”
若兰一听他这样说,立马便打起精神来。赶忙问道:“这就是那个传闻中的欧家吗?”
“对!就是那个出杀手的欧家!我猜这封城这件事十之八九和他们家有关!”
此言一出,旁边的人皆是附和,没有错了,那远方就是欧家。
“可是欧家要是出事的话,怎么会波及到城里面呢?这欧家不是在城外的山丘上吗?”若兰提出了一个疑问。就这样远远的看去,欧家不在这城墙里面啊!
“……”一帮生意人摸着鼻子,全都没了什么声音,过了好半响之后才闷闷的憋出一句话来,“据说这几年欧家不太平。我还是劝你们少去那个地方!”
“不,我们就要去那个地方,净琛,我们走!姐姐和哥哥他们估计就在你家呢!我们去找他们。”若兰一想到快要找到大部队了,心里一阵激动。完全不顾这些本地人惊讶的表情,拉着欧净琛就往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山路弯弯曲曲,看着近在眼前,走起来却很远,一直到掌灯时分他们才下了山路,一条笔直的青石板官道,是往欧家去的。因为天下雨,只有路人廖廖。欧净琛戴着斗笠,穿着一件半旧油衣,见到路上有什么人,他立马便把斗笠往下拉了又拉,唯恐人看到半分他的容颜。若兰一直蒙头赶路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小的细节,她全身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躲在这闷气的油衣里,若是天黑不能到达欧家的话,若兰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可是谁知到了傍晚,雨势没有减弱,反而是越下越大,他们不过走了数里地,那雨如瓢泼一样,哗哗的只是从天上浇下来,浇得人几乎连眼也睁不开。四下里静悄悄的,连小虫也听不见鸣叫,唯有哗哗的雨声,四周全部都暗了下来,黑云压城城欲摧,在这空旷的山谷里,整个氛围变得异常的恐怖,就像是天地会在一瞬间塌陷、崩落似得。若兰紧紧的抓住欧净琛的手,死死的抓住,就像是在抓着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净琛,我害怕!”若兰的声音里全是抖抖的颤音,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神无助的看着他。欧净琛只能停下脚步,将她温柔的搂着怀中,“没事的,若兰!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就找个山洞歇歇脚,明天再去欧家也不迟!”紧紧相拥的两人矗立在风雨之中,就像是雕像一样永恒而又持久。
欧净琛知道他们已经不宜再赶路了,要是再这样走下去,若兰非得要吓破胆不可。待终于将若兰安抚下来之后,又对她说道:“现在就算折回镇上去也十分危险,我记得前面有个山洞,要不今晚先到那里避一避,明天一早再走路。”
若兰只觉得湿衣沾在身上寒意侵骨,连说话的声音都似在颤抖:“我听你的。”他们冒雨又走了里许,才见着小小一座破庙。庙中早就没了和尚,因为往来路人经常歇脚,庙堂中倒还干净,欧净琛找了块不漏雨的干净地方让若兰坐下,若兰脱了油衣,只觉得风往身上扑来,更加的冷。
若兰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已经冻得紫乌,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欧净琛湿透的衣服在这一路走来早已被热气蒸干,他将瘦弱的若兰小心的抱着怀里,仔细的温暖着她。若兰冰冷的双手被他包裹在掌心中,小心的摩挲……
此刻,他的心里乱如毛线,他舍不得这样的若兰,也不想被她再次拒绝,可是这样的若兰,他以无心再去欺骗下去!
这座地处北地的小城,本就气侯干燥,一天之内能下这么长且如此大的雨,着实罕异。那雨只是如细针,如牛毛,落地无声,风吹起窗帘,却吹入清凉的水气。润白现在所站的客栈房间内,窗前本来有几株极高大的槐树,开了满树的槐花,风雨狼籍里一嘟噜一嘟噜的白花,淡薄的一点香气夹在雨气里透进来,清冽冷香。
自从他的手里拿到手下交给他确切的位置图,他便一直处于始终不敢相信的焦虑状态中,谁会想到要害他们的人居然还会来这么一手!
“少爷,我们都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阴谋。”“神盾”的众人与润白共事一场,虽然主仆之间的礼仪有时是需要兼顾的,但有的话还是需要直说。
“我也推断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东西,但是我想知道是到底是有什么阴谋?”
“那你有没有想过,朝廷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凭我们的本事,天下之大,谁又能找到我们的踪迹,而且我们这些年也没做过有关于朝廷的任何一笔生意,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高调的来剿杀我们,而且还找的这么准的时机?!”
“朝廷里有人早就盯上我们了。”思维一转,“不对啊,既然她原先就想要利用我,可为什么这次却要下这么重的手呢?”
“神盾”的首领对他点头,“你担心的正是我所忧虑的。”
“诶呀,不好,要出事了。”
“出什么事?到底怎么了?我已经安排所有的‘神盾’的人都在客栈的周围做好了部署,这个消息只有你知我知,按照我的估计,现在我们是绝对不会有危险。我们只要按兵不动,慢慢摸清朝廷的意图,只待最后的亮底牌就好,我觉得我们其实并不是最终的目标,抑或是说——其实这人要是真的想要打击我们的话,无需做的这么高调,也无需这么的声东击西。”
“诶,我说的正是这件事啊!”
这人要跟润白下的真是一幅大棋,摆了这么久的局,造了这么久的声势,原来只为了让那个她一直追踪的人心碎,只为了能够引蛇出洞,然后——一举剿杀!
旭笙虽然下了决心,可是要走的时候,心里还是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触来。她的身子弱的厉害,可她要是继续留在这里的话,那以后就一定会见到润白,虽然她之后,润白以后不再会想今日一样步步紧逼,可每当见着面,看到他那种一种怅然的神色望着她……那样的场面,只想了一想便让她不由自主觉得一种慌乱来,她本来性格是很明快的,只想着快刀斩乱麻,所以人一清醒,就立马想着要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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