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机关里工作,如果你背后没有很大一棵树,你千万不要得罪任何人。哪怕就是一个扫地的乡下小老头,你都不能得罪,说不定他就是你顶头上司的小舅子大姨丈。
“老领导,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呵呵,我还是那样子,您要多多保重哟!”好象受那位总局副局长的良好心情影响,毛勇组长难得地微笑了一下。
“慢慢来吧,想开一点,时间会说明一切的。”总局副局长理解毛勇组长的心情,不着痕迹地开导了一下。
“我知道,我时间有的是。”毛勇组长当然明白老领导的话中话,他今年四十七岁,赵一局长五十七岁,他比赵一局长整整小了十岁。
时间是公平的,任何人都不能左右时间,这是自然规律。不管你有多么巨大的财富,不管你有多大的权势,在时间面前,任何人都只能乖乖地服从。
毛勇组长四十七岁,赵一局长五十七岁,毛勇组长比赵一局长年轻十岁。也就是说赵一局长只能干三年了,毛勇组长还能干十三年。
“这样想就对了!”总局副局长问道:“小毛啊,说说吧,遇到了什么困难?”他知道毛勇组长是一个忙人,更要注意影响,没有事一般是不会打电话的。
毛勇组长回答道:“还是领导了解我这个老部下。我儿子今年要毕业了,凭他的成绩想考公务员那是不现实的。我想请您帮忙,看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下我儿子的事业编制问题。”
总局副局长有些不解地问道:“小毛啊,你是江南局排第二位的局党组织成员,解决你儿子事业编制问题,应该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你们江南局不是每年也解决了一些子弟?”
毛勇组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您说的没有错,但现在事情没有那样简单了。”接着,毛勇组长就将赵一局长突然签发《江南正气管理局关于招聘事业编制人员管理办法》的主要内容详细地报告给了老领导。
那老领导没有立即回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将文件的内容说完后,毛勇组长生气地说道:“先要做二年的临时工,这不是明明针对我吗?!以前没有这个规定,怎么我儿子今年要毕业了,就搞出这个规定来!”
那老领导非常理解毛勇组长的心情,没有计较他的情绪。沉吟了一下,对毛勇组长分析道:“如果是这样,现在想在你们江南局解决你儿子的事业编制身份,那可能不现实了。”
他虽是总局的一位副局长,但江南局赵一局长签发的这个文件,他也不能下指示否定。因为这个文件是冠冕堂皇堂堂正正的,他根本没有办法指责这个规定有什么错误。
“是这样的,老领导,我这是没办法了。您知道的,我儿子小时候我没照顾好,我长期交流在外,对他的学习影响很大。如果仅凭他的成绩,现在想自己找到工作,这肯定不现实。”
“我想尽最大的努力,帮儿子解决好工作问题,就算是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对他的一种补偿吧。”毛勇组长有些沉重,有些伤感地,有些无奈说道。
对于毛勇组长的遭遇,他当然清楚,也非常同情。但他只是总局的一位副局长,就因为多了这一个“副”字,在对于毛勇组长交流的问题上,他也只能看在眼里明在心里。
“小毛啊,你的心情我理解。你放心吧,你儿子的事我帮你想想办法。只是,可能要委屈你儿子在外地工作了。”他很快就给了毛勇组长肯定的答复。
作为总局的一位副局长,一位副部级领导干部,如果有心,想解决一个人的工作问题,那就太简单了,甚至比喝凉开水还要容易。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谢谢领导!”听到老领导这样保证,毛勇组长知道儿子工作的事没有问题了,立即激动起来,连续说了几个“谢谢”。
“小毛啊,那就这样了,有消息后我就告诉你。还有,你还年轻,什么都可以慢慢来,时间会说明一切的。”老领导最后叮嘱毛勇组长道。
放下电话后,毛勇组长彻底放下心来,心情也自然好了起来。儿子的工作问题解决了,他没有什么求赵一局长的了,也不需要再看赵一局长的脸色了。
毛勇组长很庆幸,在当人事处长时,结识了这位总局的领导。如果没有这位领导帮忙,儿子工作的事他还真的没有办法,说不定最后还要厚着脸皮看赵一局长的脸色。
“交朋友也与购买股票一样,要购买绩优股,要交那些今后对自己有帮助人。要远离那些垃圾股,远离那些没有发展前途,那些只会找自己麻烦的人。”
毛勇组长享受到了官场里的这种潜规则带来的好处。他起身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了起来,彻底地走出了赵一局长签发的那个文件对他心境的影响。
“老领导说得好,我还年轻,我怕什么,我有的是时间。你赵一局长再狂,但你没有我年轻,年轻是我最大的本钱。”把这些道理想明白后,又解决了儿子工作问题,毛勇组长决定放下一切,好好与赵一局长斗上一斗。
却说同一时间,龚仲也在他办公室的电脑里看到了由赵一局长签发的这个管理办法。他认真地看了一遍后,立即捕捉到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以后江南局不再对外直接招聘事业编制人员。
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要想在江南正气管理局解决事业编制身份,你必须先在江南局做二年以上的临时工作,然后才有资格报考。
龚仲苦笑着摇了摇头,内心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下。他虽然不能说这条规定有什么不对,但他最少可以肯定这些规定,都只是领导们因为某种需要玩的一些游戏,现在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龚仲的儿子已大学毕业,加入了南下打工潮,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当时龚仲对儿子说道:“儿子,老爸没有能力,象其他子弟一样把你搞到我们江南局工作,你的工作只能你自己想办法。”
龚仲的儿子很理解他,非常懂事地对他说道:“老爸,我理解。我的工作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想办法。你们江南局,说实话,我没有能力进,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进。”
龚仲知道,如果没有“黑山案件”,他还奢望赵一局长能开恩,照顾一些他儿子的工作。但“黑山案件”发生后,不但断送了他的政治前途,也同样断送了他儿子进江南局工作的希望。
“龚主任,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龚仲正在海阔天空的,突然听到对面办公室董昕主任这样叫他,他立即知道董昕主任又要他报销什么费用了。
“你给我把这二张票报了,这是我招待局领导的费用。钱还是打入曹经理的银行卡里,这费用是她垫付的。”果然不出所料,龚仲来到董昕主任办公室后,董昕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二张**,边说边递给他。
“好的,我立即办!”龚仲接过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二次了,龚仲早就麻木了,也早就习惯了。每当董昕主任用“请”字叫他,就是要他代报销什么费用。
龚仲把那二张票看了一下,一张还是那家高级农家乐的餐费,一张是另外一家五星宾馆的招待费,共涉及金额近三千元,相当他一个月的工作了。
这里面有多少费用是真的,有多少费用是假的?有多少资金确实是用于单位的招待了,有多少资金却以这样的名目进入了某些人的口袋?这恐怕只有董昕主任与老天爷知道了。
就这样,机关后勤保障中心每年近十万元的招待费用预算,绝大部分都是以龚仲的名义报销的,但其中没有一分钱是他龚仲开支的。
对于董昕主任的这种做法,龚仲曾强烈地建议道:“谁开支的费用,就以谁的名义报销。领导的费用可以由交叉审,比如你的费用由方文副主任审,其他所有人的费用由你一支笔审,这与财务一支笔审批不矛盾。”
董昕主任双眼一瞪,气愤地大声质龚仲道:“你是中心的领导还是我是中心的领导?怎么要你写几个字跑下腿就话这样多?如果都象你这样计较,我们中心的工作还能正常开展?”
显然,龚仲是从财务管理的角度出发强调原则制度规定,目的是为了严格控制招待费用。而董昕主任却以权势偷换概念,责怪龚仲是怕辛苦不愿意写字跑腿,以达到他随意开支招待费用的目的。
但龚仲只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他能做都做了,要说的都说了。尊不尊重他的意见是领导的事。马建设处长也说“水清则无鱼”嘛,他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想到这里,龚仲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开始为董昕主任填写报账单来,然后按规定的程序办理报销手续。
半个小时后,龚仲来到董昕主任办公室报告道:“董主任,那费用已经搞好了。”董昕主任正在打电话,没有对龚仲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见到董昕主任表情有些异常,龚仲立即懂味地离开了。
只是龚仲在离开董昕主任办公室的门时,耳朵里隐约听到了董昕主任叫了“婷婷”二字,联想到刚刚董昕主任异样的脸色,龚仲只能无奈地苦笑地摇了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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