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幸被华恩叫去海悦吃饭,在门口遇上他也下车,不自禁的看了他一眼。
他也是望着她:“这么巧?”
高大的身材与她站在对立,望着她一身精致的装扮,在这个夏天里让人感觉清爽。
“跟华恩吃饭!”她低声一句然后先往里走。
傅总高挺的身影紧跟其后,随后就并肩而行。
就如是曾经的好友,如今却已经因为一些事情断了关系,再见面也是寥寥几句。
等电梯的人有几个,小幸想要这一趟便是加快了步子,只是没想到他会先跑过去,然后把要关上的门给硬是打开了。
那一刻他高挺的身材站在电梯口,一只手伸向里面似是怕别人碰了她。
她惊讶的望着他一眼,那冲动的动作仿佛不该是他这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去做的,但是他却妥妥的做了,而且做的很让人心动。
灵境般的眸子却是在转眼就垂下低着头从他身边经过站到里面去,先进去的人都没有要往后退的意思,他跟了进去站在她旁边。
三个全是男人,他老婆站在中间,那一刻他竟然有点不高兴——很不高兴。
于是站到了小家碧玉后面当她的护花使者。
小幸站在中间也有点尴尬,本来也还好,她又不是没挤过电梯,但是他故意站在她的身后,她就有点不自在。
电梯一打开,他们旁边的人要出去他却挡在那里,小幸只好往旁边走了走,他转身跟她面对面站着,小幸比他矮着大半个头,于是低着头的样子就像是在他怀里害羞的女孩。
她羞愧的抬不起头,傅总却是一副谁敢碰我女人就去死的德行。
两个人的姿势,仿佛在告诉其他人他们俩是不正常的关系,后面的两个男人尴尬的扯了扯嗓子却是目不斜视的望着梯壁的数字。
后来他们终于可以出去,小幸急忙的往外走,一点要跟他再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他跟在后面出了电梯后说:“我在那边应酬,你……。”
小幸看他一眼:“哦!我去那边。”然后就往他背对着的方向走去。
傅执站在那里看着她走的那么决绝,都有点不高兴,本来还想问问她要不要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悠长的走廊里,似乎有些哀怨,若不是有时会有人走动一下活跃气氛。
“傅总,可就差你了!”有扇门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位身材傲立的女老板,说着还往他背后看了一眼,看到似是很熟悉的背影。
傅执走过去,那女人问了句:“好像是傅太太!”
“她跟朋友聚会!”说着已经走过去,里面还有几个男女。
“傅总跟傅太太是一起来的么?”女老板问了句。
他没说话,只是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说:“媒体都说傅总跟太太关系不和,依我看,傅总这样好的脾气怎么会跟太太关系不好,还不是把傅太太哄的妥妥的。”
小幸不管他跟什么人吃饭,只是到了包间门口一打开门看到里面竟然全是熟悉的面孔,除了华恩之外却都是傅总的人。
华恩还不等站起来韩伟已经站了起来到她面前:“小妹来了,快点里面坐。”
“怎么是小妹?”武陵说。
“傅执又不在,卓亮的妹妹就是我们大家的妹妹了!”韩伟说着已经拉着小幸到自己身边坐下。
小幸有点哭笑不得,那么她老公不在,她的辈分一下子就降下来了吗?
“小妹也罢,不过小妹可是让哥哥们疼的。”卓亮说的很严肃认真,似是对几个人今晚的目的稍微不满。
明明哥哥妹妹的很不严肃的事情,却是被他低沉的声音说的没人敢不当回事。
“那我也比嫂子大几岁呢。”武陵立即要飘起来,使劲压着自己的胸口忍着激动。
小幸瞪他一眼:“傅执恐怕不会高兴我叫你哥。”小幸转头看着那个小鲜肉说道。
说起这个武陵立即就没了兴致:“他当然不会高兴。”
“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他不是砸了你的画架吗?他又给你买了个新的,还是网购的。”
武陵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都倒出来,在这些人面前是一点心计都没有。
小幸直勾勾的望着他,眸子里是宠辱不惊,冷若冰霜,包间里一下子变的很安静。
“你怎么知道他砸了我的画架?”她淡淡的质问了句。
卓亮坐在里面听着武陵跟小幸的对话已经恼的皱起眉,傅执还砸了她的画架?怪不得她最近跟傅执关系这么僵硬。
华恩更是担忧的看着小幸,小幸也不是什么事都跟她还有圆圆说,有时候还是她们看了新闻找她她才会说。
武陵意识到自己又多说了一句便看向严连,严连笑了一声:“上午我们在他办公室,刚好送快寄的去了楼上,就被我们看到了,话说你们俩这分居也分的日子不短了吧,他画架也买回来了,你该饶他就赶紧让他回家吧。”
小幸不再说话,长睫垂下望着桌上乱七八糟的名酒,脸上多的是冷清。
她此刻不是很想在乎别人的面子问题,她只觉得心凉。
关于他们之间的问题,她是能不提就不提,提了也不过是让自己更心疼罢了。
怎奈?
总有人要提一提,虽然是为了他们和好。
但是他们如何和好呢?
“傅执对你是真爱,你该给他一个机会,你不知道你被绑架的时候他差点就要疯了,真的差点就把海边挖地三尺,在海边呆了好几天才不甘心的回来。”严连说。
她却不自禁的哽咽,眼眶莫名的红了。“他是很不易!”
她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他会为了找到她不择手段。
严连他们听着她这么说心里都松口气,本来以为说服她挺难的,他们准备了很多手段,但是现在突然松口气,觉得事情或许可以很简单的解决,只要给她个台阶下。
“我信就算有人要他跟我以命抵命他也会做到,可是他猜疑我,不信任我!”她忍着,不想让自己说下去。
眼眸里的悲伤,唇角的难过,以及眼里的晶莹,无一不证明她对他们之间多么的痛心。
“他只是做错事比较紧张,你何必夸大其词?”韩伟说。
觉得做男人真不易啊,觉得女人总这样斤斤计较。
“你不在的日子里他带着孩子去上班,他说不能让孩子妈妈觉得她不在就没好好照顾那姐弟俩。”武陵说。
“你们既然把我当成无理取闹的女人,怎么会还想‘用这种方式来说服我原谅他’?”最后一句竟然不由的失控高了上去声音。
此刻她的敏锐让人惊讶,她却是低了头:“抱歉,我不是故意这样!”对你们发脾气。
她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低着头望着交错着的双手,手指上的戒指还那么亮,她的眼却很热。
严连他们听到她道歉才又说话:“你要是把事情想的简单一些不就行了,他犯过一次错并不代表他以后会继续犯错误会你。”
“可是我不敢确定了,我不敢确定他以后是不是就会一直信任我。”也不是没说过一生不疑的话。
“嫂子,哥每天在公司已经很累了,他可能是一时紧张才会犯错的,我们都知道你是通情达理的女人,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哪怕是为了你们那两个可爱的小萌包。”武陵说。
卓亮看着几个人今晚都是来给傅执当说客,不由的就倾向自己妹妹这边:行了,今晚谁再替傅执说话就滚出去啊。
小幸也是低着头不再说话,这时候卓亮替她出头最合适了。
严连跟韩伟不太服气,想要再替傅执说话于是跟卓亮成了对立。
华恩转头看卓亮不高兴的瞪着严连,担心会打起来立即阻止:“好了好了,大家出来吃顿饭怎么还要吵起来,我们就不能换个话题?我们快结婚了呢,你们就不能恭喜一下?”
华恩立即把问题转向自己,期待的目光。
然后严连看她一眼:“我当然恭喜你,恭喜你终于被一只老狼给糟蹋了。”说完就忍不住笑起来。
还是那么爱斗嘴,气的华恩立即要去揍他,卓亮却拉住她的手然后转头对着严连:“她就是糟蹋也只能被我糟蹋,你们几个看就看了,把嘴给我闭严实了。”
小幸想起当初傅执也是这般霸道的,不让人说她一点不好。
他对她的名声很在乎,不允许任何人质疑她。
但是他对自己更在乎。
韩伟拿了一杯红酒给小幸:“敢不敢喝?”
小幸心里不爽,却是看着酒就想起自己不争气的身子,只好冷冷的忘了他一眼,勇敢承认:“不敢。”
“多少次傅执替你挡酒,你可还记得?”韩伟又说。
小幸不由的心里一痛,却是凌厉的眸光望着韩伟:“那么韩大少的意思是今晚这里没人替我挡酒,你就要让我晕死在这里吗?”
韩伟立即扯了扯嘴角:“那我可不敢,执知道了还不得吃了我?”
于是小幸在这里快要闷死的时候想要换个含蓄点的方式来沟通:“我们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说他?”
众人互相对视,今天一起喝酒本来就是为了给傅执洗冤。
“你今天晚上要是不原谅他,我们几个就打算把你灌醉然后扔到他床上去。”严连直说。
“对,即便是他以后怪我们,你也怪我们,我们也为了你们的幸福拼了。”韩伟也说。
小幸一下子说不出话,然后看了一圈,这几个男人果真都是他的死党。
那么,自己的大哥呢?
不由的看了卓亮一眼,卓亮立即咳了一声:“都别太过分啊,刚刚还一口一个小妹。”
“可是傅总感情生活不痛快,在办公室也是各种给我们脸子看,简直要活不下去。”武陵抱屈。
小幸起身:“你们真无聊,我走了!”
然后就要走,韩伟起来拦住她:“就这样让你走,那我们不是白白许诺了?”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让她今晚跟傅执在一起。
小幸愣愣的望着他,屏幕里正在放着熟悉的老歌《后来》——
傅执应酬完之后本来要走,却是看向不远处的包间,于是目送几个老总离开后便叫秘书独自离去,他转身往她在的包间去。
只是门一打开,小幸红着脸坐在韩伟身边,被韩伟抱着肩膀唱着后来。
唱后来的人是韩伟,小幸捧着酒杯已经昏昏欲睡,在努力支撑着。
门一响,一道光从外面透进来,然后里面几个人立即抬眼望去,还以为是服务生。
小幸那双聪慧的眼睛也是立即抬起,看着门口站进来那道身影,他总算是来了。
眼里却没什么精神,望了他一下子移开眼又望着电视屏幕。
韩伟抱着她的肩膀摇摇摆摆的,她真的快要睡着了,却机械的动着。
结果傅总皱着眉从外面走进来,门一关他朝着韩伟走去:“把你的脏手从她肩上拿开。”
韩伟也已经喝了几杯红的,但是脑子还算灵光,很快就把手从她肩上拿开,小幸抬眼看他,只觉得脑袋沉甸甸的,他要是再不来,她真要出丑了。
不知道是谁故意做坏的在卓亮的杯子里加了料,后来卓亮难受的支撑不住就拉着华恩不负责任的丢下妹妹走了,小幸便成了这群狼崽子们手心里待宰的羔羊。
有点惨……
包间里乌烟瘴气的,几个男人都颇爱抽烟,小幸就像个木偶逃不出他们的掌心。
“谁的主意?”他冷冷的一声,凌厉的眸子瞅着谁谁就低头,没有人承认。
韩伟站了起来:“兄弟们都是一片好心。”
傅执看着韩伟那一副仁义的模样,然后又看了看坐在沙发里面无表情,红着脸却没有温度的女人的脸,然后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却是下一刻坚硬的拳头就挥了出去。
韩伟一下子倒在地上,抬手捂着脸:“我靠,你疯了你?”
“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在做什么?”他说着便是望着桌子上那些酒狠狠地一脚揣在桌子上,桌子刷的跑偏,酒瓶子从桌上掉下来,酒便是洒在了红色的地毯上,慢慢的把地毯染的更红。
严连跟武陵立即跳上沙发免遭殃。
就算惊心动魄,她却也端坐如初,得体不迫,仿佛根本就不是发生在身边的事情。
连男人都怕了,她却平静的让人诧异。
他转身朝她走过去,看着她那强自镇静的模样,不由的黑深的眸子里多的是烦忧。
视线被挡住,她抓着话筒站了起来,眼睛在抬起来对上他敏捷的黑深之后却是渐渐愤愤的望着他,这一晚上憋屈的似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让她得以缓缓地释放。
“喝酒了?”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不悦。
望着她红扑扑的脸颊低声问,刚要抬手去碰她的脸就被她抬手在胸膛用力的一推。
“你干什么?”他吼了一声,怒视着面前的女人,却是在看到她迎上来如钻石般剔透的眼神的那一刻瞬间压抑住了所有的脾气。
“你现在高兴了?看他们让我出丑你高兴了吧?你这个烂人。”她大吼着,眼睛里猩红的血丝,她睡都睡不好吃都吃不好,整日被感情的事情折磨的不像是自己,他竟然还弄了一群这样的兄弟来欺负她。
漆黑的眸子一下子睁大,里面满满的冷漠跟质疑,她骂他烂人。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音乐不知道被谁摁了静音,顿时沙发里的男人们都安静的望着中间上演的那一幕真实的夫妻吵架,一个个的胆战心惊起来。
这些日子一直努力地让自己表现的积极向上,一直让自己不要沉浸在跟他的事,一直让自己不要想他太多,但是今天她才知道,这所有的努力全都是白费。
“自己多疑还要让别人来管我?”她质疑,绝望的望着他那漆黑的眼眸。
“你说我曝光你妈妈的*——你还摔了我的画板,你还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原谅你?”她继续大吼着,质疑着。
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恨意却越发的明显,却是再也忍不住哽咽在他面前。
高大的傅执站在那里被骂的像是个傻子,他却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发火,她终于还是发火了。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原谅你?你查清楚了曝光的不是我,你买了新画板给我,我就要双手迎你回家?”她的声音里尽是质疑,然后渐渐地声音越来越轻。
双手不自禁的比划着,那一刻她的视线无意间停在手指,看着他们的婚戒,想起那一幕,他带她去工厂,给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幕。
那时候,她觉得,他虽然性格冷漠,不苟言笑,但是其实是个很温暖,很温柔,很细心地男人。
不自禁的眼泪一下子串联起来,一串串的落下脸庞,像是断了的珠帘。
她痴痴地望着手上的戒指,几次努力的呼吸才不至于让自己窒息过去。
转头,她望了一眼沙发里坐着的人们一字字的越发的轻盈坚决:“你们以为我跟他之间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们的爱人这样怀疑你们,这样伤害你们,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怎么去原谅?”
一群人都呆住,感觉脖子上凉凉的,仿佛这一场是不该有的,不知道待会儿那位仁兄会不会把他们从楼上丢出去祭了下面那条公路。
冷若冰霜的眼看到那些呆住的眼神才又望着他,是绝望,她对他,已经不存在感情的幻想。
就是她去公寓看到她的画板碎在垃圾桶的那一刻,她对他已经不存在幻想。
“我从来不以为你会这样不信任我,纵然你爱吃醋,我也会看到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不开心,甚至你把萧游绑走我也可以原谅你,因为外人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他没资格干扰我们的生活,只要你不赶尽杀绝。”
“但是我没想到像是这么严肃的,你竟然会以为是我!”她震惊的望着他,许久前想要对他说的话,终于在被这些好心人闹了大半个晚上以后再也不愿意隐忍。
说她性子不好,不好相处都无所谓,她现在就是再也受不了。
如果她给大家的形象就是冷漠,就是孤独,就是清高,就是自私,那么今天她也就这样了。
傅执站在那里听着,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说的都对,他是错了,错的离谱。
是他自己的问题,若是就这样失去她。
她哽咽了多次,终于笑了笑,然后低声认真道:“我们之间完了!”
到此坐在沙发里的人真的石化了。
他看着她几乎发狂却是努力隐忍的样子,他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
但是今天给她喝酒的人,要受罚。
骗她来这里的人要受罚。
“如果那份永生协议还作数,那么我们下半辈子注定只是因为儿子跟女儿才会再见,就如现在这样分开着住,‘好的很!’”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肝肠寸断,轻如鸿毛。
仿佛人被刺死时感觉不到痛,当意识到命就要结束只剩下震惊,连遗憾都来不及。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本事,往回喝一口就很快会不省人事,今天竟然坚持了这么久。
她望着他深邃的黑眸,觉得自己以后都不用在这样看他,低了头:“如果你觉得这样会耽误你,那么,那份协议可以作废,除了孩子跟我住,别的我什么都不需要。”
她说完便是看向门口,要走。
只是稍微迈开步子,脑子就嗡的一下子整个人都要倒下去。
他立即上前抱住她:“你心已死吗?”
眉眼间的沉痛却是无法掩饰,一双手紧紧地抓着她,一颗心已经不止是隐隐作痛。
他说完看着她昏昏沉沉的样子不由的冷眼扫射沙发里的人,然后稍微用力便将她打横抱起往外走去。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然后看着门口那个高大的男人抱着老婆头也不回的走掉。
“完了!”武陵说。
“是啊,完了!”韩伟也承认。
“明天我好像要去外地考察一个项目!”严连说。
两个男人齐刷刷的朝他看去一致表决:“一起去!”
而酒店的套房里,还是那个房间,只是这次躺在床上的人是她而不是孩子。
小幸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头疼的根本睁不开眼。
卧室里安静如斯,他坐在她旁边,静静地望着她醉了的样子,不由的抬手,那只手上还带着他们的婚戒。
她流的泪,他性感的手在她脸颊,拇指轻轻地抚着她眼角的泪痕,不由的缓缓地低身,垂着眸认真的望着她紧皱着眉头合着眼的模样。
“我原本只想让你属于我一个人!”
“可是竟让你对我如此失望了。”
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环绕着,她听不真切,只是觉得很难过。
漆黑的深眸里多的是难过,最后却是一笑,双手捧着她的脸,深深地望着她,似是想要将她此刻的样子记在心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在一起。
大床上显得那么冷清,即使两个人在一起。
后来他躺在她身边,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
睡梦中的女人根本不知道这一切,却是在感觉着那个怀抱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往他的胸膛里钻,寻找着那一处让她最舒适的地方。
港湾。
他低眸,望着她泛红的脸,性感的薄唇落在她的额上,轻吻。
然后将她搂着再也没动过。
这样的夜很美好,很安静。
他曾经好几次都担心她会跟别的男人跑了。
明明是别人眼里非常优秀的男人。
但是面对她的时候,面对她身边那些用情之深可以为她默默忍受的男子的时候,他却变的多疑。
又或者说是没信心。
爱她之处,明明很确定的。
但是后来……
他很敬佩李阳,因为李阳因为爱她回来,又因为爱她而选择离开。
他更是不相信萧游那样的浪子会为救她身中两枪差点死掉。
可是让他不自信,让他难过失落,又是小幸的错吗?
小幸从来没有想过要别人对自己那么好。
小幸更从来没想过会有人愿意把命送给她,不管她受不受得起。
那些个无意间的意外,却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是萧游的错吗?
萧游只是想送她回家,但是路上却被绑架,连累了她。
萧游为她中枪是因为爱她,也是因为一个男人的责任心,毕竟是他,她才会跟着被绑架。
萧游之所以会说带她走更是因为看到她过的不好,觉得傅执太善妒,猜疑心太强。
但是,已经走到今天。
走到今天,萧游不再他们的眼前。
他们却也没能维持下去。
这夜是宁静的,他什么都没做,除了在她身边抱着她。
天还没亮小幸就睁开了眼,只感觉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那一刻,她就那么滞在那里,许久,眼泪无辜的滑过眼帘打乱了精致的容颜。
缓缓地从床上爬起来坐在旁边,看着还在睡着的男人,透过外面那一丝丝的光亮,他的轮廓并不清晰,但是已经刻在她的心里。
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个让自己爱上又不得不放下的男人,她突然发现,自己爱的那么执着,竟然容不得一丝丝的怀疑。
他还是她初见的时候的那个傅执,只是她有段时间忘记了他还是傅执。
她垂了眸,望着他性感手指上的婚戒,心里一下下缓缓地动着,仿佛有热烈的东西在缓缓地流淌。
这份爱情终将是保不住。
以前逼他爱她的时候她就想,只要他爱她,那么这一场最后结局即使是不美好她也无怨无悔,但是如今心这么痛。
长发也跟着滑到胸口,她却是低低的望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那天他执着她的手把戒指缓缓地推入她的无名指。
就是在那天,她爱上他,不由自主,无法控制。
任凭她是那样能克制自己的人,也爱的让自己没了余地。
但是出了酒店门口的时候望着那边刚要升起火红的太阳,她竟然昂着头,悲伤的脸上渐渐地有了笑容,是很积极向上的笑容。
那样健康,那样阳光,那样明媚,那样坚强。
车子被缓缓地开过来,她谢过后潇洒的上车,双手抓着方向盘缓缓地驶离酒店。
一双手上干净无尘,仿佛不属于凡间的一双手。
楼上的房间里他睁开眼后已经看不到她的人,只得爬起来却是筋疲力尽的,双手摁着眼眶一会儿后便是下床。
修长的双腿立在床边,双手撑着床沿,却是一眨眼,看到床头柜上一枚大方的素戒。
这枚戒指让他熟悉的程度——
漆黑的眼神就滞住在那里,许久都没再动过。
他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侍者问他要不要先用餐,他竟然还点头,真的用了早饭才离开的。
高大的身影在踏入他们办公楼的时候便是霸气十足,冷漠凌厉的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坚定地步子很快走向电梯,遇到员工打招呼最多也不过是点点头,眼睛望着前方却是从未停止在谁的身上。
经过早市一个女孩在路边摆着摊位,是一些首饰,她隐约看着像是戒指,便停下了车子。
十五块,相信看着她手上戴着这枚戒指的人肯定不会相信这枚戒指只不过是掺了银制的十五十五块的戒指。
阳光下,干净的脸颊上阳光明媚,付钱后女孩要找钱她只淡淡的道了句:不用找了!
上车后便赶往电视台。
清晨严连他们三个就一起去外地出差了,其中一位根本不是他们集团的人也跟去了,谁让留下就小命不保呢。
他到办公室:“把严连叫过来。”
“严助理一早就做飞机去南边出差了。”秘书说。
傅执皱着眉望着秘书,眼里无限的冷漠,秘书却是很无奈的垂了眸。
后来他站在玻幕前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大概有一场雨要来临。
而且还是一场不小的雨。
忘了是哪一年,也是下了好几天的雨,他们俩也吵架了,但是很快便和好了。
这一次呢?
伸手在口袋里,在拿出来的时候指尖却是套着她放在酒店的那枚戒指。
她把戒指还了他。
高大的身影显得那么落寞,眯着的眼眸就那么静静地望着手里的戒指,许久,转了身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把抽屉打开,把戒指丢了进去就立即合上。
小幸拿着稿子一边看一边回了自己的岗位,那位受伤的主持人回来,见到小幸却是带着妒忌的目光。
小幸微微停留,想要说句抱歉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于是低着头走过。
十点多的时候去跟歌手沟通,打了个招呼看他们排练,不经意间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他现在肯定已经知道她的心意,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回应呢?
她的唇角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像是云淡风轻,像是从容宁静,不为任何事所动。
帅气的男搭档坐到旁边跟她搭话:“怎么样?还适应?”
她回头看他一眼,然后望着台上的表演:“嗯,还行!”
搭档笑了一声:“以前李阳是我师傅。”
小幸闻言回了头,只见他低低的笑着:“昨天我们俩通电话我说起你,他今天给我回了电话,说看到你在台上的表现他很感动。”
小幸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笑了声,低了头,许久才问:“他还好吗?”
搭档点了点头:“嗯,他在国外一家电视台主持汉语新闻节目。”
小幸又笑了一声,没想到这样的一天竟然还能笑的出来,而且还不止一次。
提到李阳,其实很温暖。
中午大家一起吃个简单的午饭,下午又各自忙开。
领导找她谈话:“有没有兴趣在做一档节目?”
“不想!”她笑着,却是很谦逊,低调。
那一声拒绝,也不至于让人尴尬。
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善意让人也没办法继续问她,领导叹息:“果然如戴娇说的那样,你为什么不肯多发展一些?”
她笑着答:“我还有两个孩子,我想留些时间给他们。”
工作是自己的生活,孩子也是自己的生活。
工作可以缺了,虽然会有些乏味。
但是孩子,却是不管累也好,乏也好,都不能放开的。
可是晚上下班太晚,孩子已经睡了。
何悦给她准备了夜宵,婆媳俩在饭厅里坐着吃东西,何悦望着她手上的戒指发现不太一样,不由的一滞,随后拿住她那只手到眼前:“这是什么?”哭笑不得的样子。
小幸望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上那枚戒指,笑了笑:“戒指啊!”却是很佩服何悦的眼光。
“这个戒指一般人不会怀疑你,但是我们家是专门做首饰的,我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的婚戒呢?怎么戴了这样劣质的玩意?”
何悦不由的皱着眉问她,却不知道她已经还给傅执,只以为她是戴着玩。
毕竟婚姻那么重要的,而且小幸也说过,她并不是刻意想要离婚。
“戒指已经不在我这里。”她说着已经低了头。
何悦吃惊的望着她,她轻轻地搅拌着碗里的汤,目光里闪着宝石般璀璨的光,却是有些凄美的。
“我已经还给他。”小幸又说,很坦然。
“这……你不是说……”
“我说我不会主动提离婚。”她还是笑着,那么低调,诚恳。
“其实当初,他说要选戒指的时候我就说过,像是我们俩这种关系,随便买一个戴上就行,现在是回到过去,还他那枚特意定制的戒指的时候了。”她笑着说,很轻柔地声音。
何悦望着她那微笑着的样子却不自禁的难过:“我跟你爸爸这样,你们俩也这样,咱们傅家这是要完吗?”
不由的眼泪就要掉下来,小幸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小幸是真的觉得自己不能再带着那枚戒指,尤其是昨晚之后,她想,她该把他的心还给他,后来想想,其实当初她就不该接受那枚戒指,如果当初不戴上那枚戒指她就不会动了心爱上他。
深夜里她独自站在书房的窗口望着门外,双手轻轻地抱着自己的双臂,就那么傻傻的望着外面的夜色,某处一点两点的光芒闪烁着,却是再也暖不了她的心。
一切都结束了!
到此刻,他们俩回到最初的时候。
但是当垂眸望着手指上的劣质戒指,不久后她缓缓地取下。
不习惯,除了那枚戒指,她都不再习惯。
转身走到沙发里坐下,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孤独地坐着。
窗前的落地灯昏黄的灯光打亮着床上,她在床脚不远处的沙发里坐着,把戒指轻轻地放在茶几上,然后缓缓地靠在沙发后背,把自己娇柔的身子包裹住。
而深黑的夜里他开着车子到了公寓门口却是许久没有进去。
那天,她敲了他的门,跟他打招呼的方式看上去很自如,其实他心里觉得很僵硬。
忘了见她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只记得她理智的拿出怀孕单子给他看的时候他有点抓狂,却是认为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其实以自己的性子,完全可能让一个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去医院打掉孩子,但是那一刻,他竟然没有。
那天她明媚精致的样子,仿佛就在昨天。
那个坚定的声音里充满着坚强跟独立,还有——自以为是。
他拿出钥匙打开门,灯还没打开,他便听到刷刷的声音从窗前传过来。
以前,她爱半夜里在窗前作画,只开着窗前的一盏落地灯。
如今,她好似也站在那里,勾勾画画,修修补补,很认真,认真的让人移不开眼。
那时他看着她站在那里画来画去,只觉得不可思议,只觉得是个笑话,脑子太好使的人往往手脚就不够灵活。
她不是个例外,只是熟能生巧。
缓缓地走过去,望着那个新买来的画架,他已经放好纸,看着旁边放着的笔还没有削好,他坐在了那个椅子上,然后拿着削笔刀把笔头放进去,轻轻地旋转了两下。
后来却突然停住了那个残忍的动作。
垂着的眸子瞅着旁边放着的小刀,那是她平时喜欢用来削铅笔的刀子,他拿了起来,性感的手指轻轻地捏着笔头,然后学着她当时的样子一点点的开始。
这个办法更残忍,因为切肤之痛一下下的还不如一下子结束来的利索。
但是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孤独的夜里。
在这个偌大的却只有他一个人的公寓里,他却宁愿坐着这样看上去有些愚笨的事情,只好似,等他把铅笔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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