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齐被带回警察局,是满脸的气急败坏。
不得不承认有副好皮囊的确为其加分不少,他虽然挂着口罩、戴着帽子,始终扭动反抗,看起来却也没有靳风萧那么颓靡猥琐。
虽然警方已经卖了温慕面子,但让亲友参与审讯过程是完全不可能的。
由于没见到温浅予,大家只能在外面坐立不安的等待。
温慕憔悴着脸看了看坐在旁边扶着额头的左煜,又瞧向贺云,忍不住再次确认:“真的没有找到浅浅吗?”
“抓住时林齐时只有他一个人。”左煜摇摇头。
温慕垂下眼睫:“我们是不是把事情想复杂了,也许浅浅遇到的,就是个临时起意的坏人而已。”
“现在最该做的就是什么都不想,巴黎这么大,我已经想尽办法派人去找呢,就算你逼死自己也没有用处。”贺云抬手摸住他的肩膀。
“什么都不想……怎么做得到?”温慕皱起眉头:“我从来没像此时此刻这么恨过自己的身份,作为父亲,就连到街上去寻找儿子都做不到,只要走出警察局的门,就会被记者团团围住。”
始终很没精神的左煜忽然抬头,说:“但是你可以让大家帮你找。”
温慕微怔。
左煜拿出手机递到他面前:“资讯这么发达,如果你录视频发到社交网络,讲清楚事况和浅浅失踪时穿的衣服,比什么寻人广告都管用啊。”
在出道这些年里,温慕都保持着神秘的身份,从来不会把私生活的任何事暴露出来。
但听到左煜的要求,他还是在两秒犹豫之后,接过了手机。
——
却说被警察押进审讯室的林齐显得紧张,落座后只会重复两句话:“我没有绑架温浅予,我要我的律师陪同。”
几名警员劝说无果,又换了较有经验的老前辈进屋,落座后颔首道:“当然可以,刚刚不是已经帮你联系律师了吗?但你要清楚,我们现在拥有大量证据证明你对温浅予有不良企图,早点坦白对你是件好事情。”
“我只想激化他和靳风萧的矛盾,我不会伤害他的人。”林齐靠住椅背。
在左煜的配合下,警察已经多少明白来龙去脉,问道:“激化矛盾,是因为靳风萧与方远的案子吗?”
“当然,如果不是有温慕这样的名人吸引眼球,会有谁关注方远的死吗!明明是那样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因为比不上靳风萧的钱财权势,就消失的半点分量都没有!”林齐十分激动,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所以你就入室盗窃、偷取温浅予的设计图,匿名电邮给靳风萧对吗?”警察问:“现在抄袭之事刚刚事发,又把温浅予藏起来,利用温慕作为父亲的关注而搞得全世界都知道靳风萧的丑闻?——可是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不放了温浅予,他是无辜的。”
“我说了!没有绑架他!”林齐重重拍桌。
警察早就见惯了穷凶极恶的犯人,对各漂亮模特当然不会害怕,平静地追问:“那为什么温浅予失踪后,你关掉手机、也不回家,任何朋友与同事都联系不到你,故意躲躲藏藏?”
“因为我家有智能监控,我看到左煜带着几个人破门闯进去,翻到了我从温浅予家偷出来的东西,我怕被你们怀疑,所以想躲起来观察事态,结果还是被找到。”林齐侧头哼笑:“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已经莫名其妙地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所以我承认,我偷了些温浅予的东西,只是想掩饰拍摄他设计图的事实,还有给靳风萧的信也是我寄的,够了吧!我绑架他有什么好处,我恨的是靳风萧,不是温浅予!”
“你有什么证据?”警察追问。
“前一天我一直都在开会、试装和朋友在一起。”林齐说:“手机都被你们没收了,你们可以查我的通讯记录,我没多隐瞒什么。”
警察颔首,刚巧在耳塞里听到同事讲律师到场,便起身说:“林先生,您的律师来了。”
林齐并没有反应,颓然靠着椅子,在满眼深思之色中,又露出苦涩而茫然的笑意。
——
又是一天调查无果。
左煜好心陪着温慕及贺云回去下榻的酒店,确认摆脱身后疯狂的记者之后,才关上门说:“稍微休息下吧,既然警方认为林齐不是罪魁祸首,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温慕被助理扶着脱下风衣,面无表情的结果咖啡,却完全喝不下去。
“那个视频已经有上亿的浏览量了,相信就算巴黎本地看过的人也不少,浅浅那么引人注目的样子,肯定会有目击者的。”左煜明明自己也很痛苦,却还是努力安慰。
“只怕太多好事者会打电话虚假报案,反而使真正的消息淹没在大海里。”贺云叹息。
左煜陷入沉默,却也明白自己走投无路的建议并非最佳举措。
“也许该是什么命,就是什么命吧。”温慕淡淡地说:“我就想知道他在哪里,这到底是为什么。”
左煜低头说:“如果要受苦、要倒霉,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你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低沉。”贺云劝道:“至少我们已经帮忙揪出两个最可疑的家伙,该搞明白的搞明白,该排出的排除,别忘了欧洲警方的技术有多先进,相信他们会找出蛛丝马迹的,难道在地铁站里,一个大活人还能忽然蒸发不成?我听说警队已经开始搜索巴黎地铁所有地下通道了。”
温慕扶住额头,许久才点点头,对左煜道:“你回家、或者在这儿开个房间睡一觉吧,总熬着也不是办法。”
——
大约几十个小时的折磨叫大家都累了,这晚梦神难得光顾,午夜两点,全睡得浑浑噩噩。
回家躺倒后,心如刀割的左煜就像在潜意识里坐过山车,扶着衬衫领子越睡越难过。
等到手边的电话忽然响起,他宛如被电到,瞬间就坐起接通:“喂?”
对方是贺云:“有消息了,我派了车去接你。”
左煜大喜过望:“真的吗,见到了浅浅了?他怎么样,受伤了吗?人还好吗?”
“没有,现在只能证明他还活着。”贺云回答:“警局的技术专家在监控中找到了他所有的记录,并且在浅浅大量网络照片中甄选了地铁相关,最后用电脑分析出有个可疑的跟踪者频繁入镜,刚刚几分钟前,在地铁通道搜索的分队发现了蜗居在内的流浪汉,正是那个照片中的跟踪者,他挟持了浅浅,竟然要求见温慕,所以我们正在赶过去。”
左煜越听越发蒙,心里的石头刚落地一块,又悬起另外一颗。
“温慕肯定会就他儿子的,你别担心。”贺云说:“看样子是个疯狂的崇拜者,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这位大叔讲的简单,但浅浅遭遇到什么,左煜却不敢想象。
在听着电话的空荡,他便已经急匆匆地出门等待,只觉得这几天过的比几年还要长,疏忽一下子,就连心里最后那点不安定的小躁动都猛然老去了,除了盼着能回到浅浅身边安静度日,真的不再奢求任何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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