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刃之比翼齐飞

全身血液流动速度加快，心跳加快，毛孔都张开了，体质又羸弱，怎么可能用凉水？
亚瑟低声安抚他，让他把耳朵贴到自己胸口听心跳，据说雄性稳定的心跳可以和缓他们的情绪。
克里斯在热水里感觉百爪挠心万骨头缝都在震颤，妈蛋、吸毒戒断人员都没这么痛苦吧？
他撑不住往自己身上挠了两下，亚瑟迅速出去拿了个小盒子进来，用特制的布条把他的指尖逐个包裹起来了，速度快的他都没能逃出浴缸冲一下凉水。
克里斯气的踹他几脚，被他扣在怀里一点儿挣扎不了，有气无力地带着哭腔抗议，“你放开我！要做什么快点儿……”
“乖一点，很快、很快就好，”亚瑟轻轻吻他，一只手始终按在他肩胛中央，震颤频率三个呼吸一次，快了，克里斯对跟他在一起的想法越迫切，速度就会越快，“你心里希望快，就会很快！”
骨骼里的震颤好像被什么东西包裹住，气团一样左冲右突想跑出来，五脏六腑都肿起来一样涨的难受。
克里斯几乎要把嘴唇咬破，扛不住终于两行热泪出来，其实之前脸上都湿了，只是他自己没觉得自己哭。
亚瑟拧了温热的毛巾给他擦脸，“我保证，很快的，现在才晚饭时间，午夜之前就会结束。”
那就还有四五个小时，心里有了盼头，克里斯好受了一点，只是都开始哭了，完全停不下来，抱着亚瑟的肩膀叼住他肩膀上一点肉磨牙，呜咽着诉苦，“……我没想到会这么难受。”
亚瑟顺着他身体的经络慢慢按揉，轻声细语开导，“你一直都很坚强的，肯定抗得过去。”
是哦，老子在你们这个世界的雌性里简直是个逆天的存在，克里斯哼唧，“你蜕变也这么难受吗？谁照顾你的？”
雌性的课程里没讲过雄性怎么蜕变，亚瑟想了想，“训练时候突然发生的，然后呆在运动室练了四个小时刀，就结束了。”
好吧，雄性蜕变的原动力是战意和变强的渴望，果然完全不同。
克里斯脑子拼命地转，想点儿东西转移注意力，“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好？”
“你的翅根羽翼整个都在颤抖，”亚瑟按在他脊背上的手用了一点力气，“感觉到了吗？两个呼吸一次，马上。”
全身骨头缝里都在膨胀的克里斯感觉已经非常迟钝，努力集中精神，啥也感觉不到，倒是觉察到亚瑟放在后背的手顺着脊背一路向下，在尾椎停住磨蹭了几下借着热水……
“啊！”克里斯猛然挣扎起来，“……做什么？”
“吓到你了？”亚瑟又把他抱回来安抚，单手就把他抱的腾空而起换了个姿势，两腿分开盘在自己腰上，一手护住他的后腰，另一只手仍旧坚定地去开拓某个地方，“乖，不这样一会儿你会受伤的。”
挤在两人腰腹中间的小弟，克里斯瞅了一眼，朦胧的水雾里眼睛有点儿花，依旧判断出型号，再看看自己的跟人家的对比，一眼整个人都僵硬了，然后浑身骨头缝里的难受好像褪去了一些，神经都集中在某人探入体内的手指上。
这种关键时刻，他有点儿怂了，一只手僵硬地搭在亚瑟肩膀上，一只手握住他微微动弹的手腕，声音都颤抖的带着哭腔，“……疼、疼不疼？”妈蛋，上辈子至死都没能摆脱处/男之身，这种情况下忽然紧张了怎么办？
亚瑟就顺着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道停止动作，抬起手在他肩膀上划拉了一下，“喏，你的身体很明显没有排斥，不会受伤的，嗯？”
肩膀被指尖蹭过那一下子，滑溜溜粘稠的感觉，明显不是热水，克里斯脑袋里砰一声炸了个雷，分泌物？
亚瑟鉴定地重新把手放回去，舌尖舔了舔他半张的唇，声音低的好像叹息，“……会觉得疼吗？”
不疼……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有一点异物感，好像还很……
期待？克里斯仔细体会身体里异常的感觉，不好意思说这个词儿，尴尬地把额头抵到亚瑟肩膀上闭上眼睛。
这种分外乖巧柔顺的态度，在他身上实在罕有，想来确实是难受极了，亚瑟摸着他脊背上翅根的震颤频率，掌心下的脊背瘦伶伶的简直能摸到肋骨，更心疼了。
克里斯安静了一会儿，默默咬牙忍耐难受，憋出一句，“你温柔一点。”完了就闭嘴一声不吭了。
亚瑟低笑，胸腔震动顺着皮肤传导出去，“保证你不难受。”末了低声给他哼了几句含糊的小调。
克里斯包着布条的指尖在亚瑟脊背上抓来抓去，又忍了一刻钟，脊背骤然一下子尖锐的疼痛，猝不及防之间他疼的叫了一声，“啊！”
亚瑟动作一顿，抱着他从热水里站起来，抽过旁边的浴巾包裹着人几个大步走进卧室，把他放平，“斯斯，看着我！”
克里斯眼里全是泪，好像生生被撕掉肢体一样的剧痛让他整个人都虚脱了，猝不及防间双腿被分开，亚瑟将他禁锢在身体和床铺中间，“忍耐一下，非常快，跟着我的呼吸，吸——呼——”
(づ￣3￣)づ╭～
克里斯浑身大汗淋漓，整个脊背已经可以完全贴着潮润润的浴巾床单，翅展好几米的金丝白羽消失无踪，背后的剧痛潮水一般褪去，浑身筋骨的胀痛异常也消失不见，一点儿异常感都没有。
仿佛生来背后就是平滑一片没有翅膀的。
亚瑟也是一身大汗，自己爬起来同时把他抱在怀里去浴室。
克里斯囧着脸，妈蛋，这是被“钉”在xx上吧，“你出去！”
亚瑟托着他的屁股，抖了一下，“等我放好水！”
“放好你妹啊！”激素的作用如此之快，月余懒散的感觉好像从未存在过，克里斯觉得自己这会儿精神的能出去跑两公里，只是跟亚瑟的力量比，完全是浮云，腰贴在他的胸腹间一分都动弹不了。
放水什么的，当老子不知道什么叫浴室play吗？
哗啦啦的水声里，克里斯作死挣扎了两下，觉察到某物正在复苏，就僵着再也不敢动了，换怀柔政策跟亚瑟谈，“你刚才、太可怕了，我不想要第二回，累死了。”
亚瑟试探水温的手回来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斜眼看他色若春花的脸蛋，眼角低垂粉唇噘起的小模样，忍笑，“我又不是禽兽！再来一回你就要虚脱了。要知道，第二回我可不会像初次那么快……”
体内的某物，克里斯抖了一下，“……那你怎么不放、出来。”
“因为需要呆那么久……”亚瑟在他耳边呵气，“讲怎么蜕变的课程上睡觉了吧？”
克里斯囧，妈蛋是根本就没记得上，这种课谁会记笔记啊，没看过。
放满一缸水，亚瑟果然把他放开，自己先坐进去，然后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给他洗刷刷。
克里斯手指在水里晃荡了两下，终于忍不住去摸了一把自己的菊花，轻轻点了点，啧、有点儿充血的感觉，但是不疼。
雌性的天赋么？
亚瑟觉察到他的小动作，亲亲他的耳朵，“你自己呆几分钟，我出去把床单都换了。”
“嗯嗯，去吧去吧，被罩也换掉。”克里斯点头如捣蒜，在他从浴室门出去的瞬间，艰难地站起来扶着墙壁站起来撅着屁股试图清理一下自己。
……什么都木有！
这、不对啊！他正扶着墙发呆，亚瑟风一般快速地搞定了卧室又进来了，“洗完了，站在水里会着凉的，出来擦干。”
克里斯慢腾腾转过头，看他坦荡荡的跳跃的丁丁，艰难地问，“你不是、在里面……”
“嗯？”亚瑟抽了干净的浴巾来帮他擦水，将人抱出浴缸站在自己脚上。
问不出来，还是自己努力看书吧，克里斯摸摸自己的腰腹，反正是不会生蛋的。
时间已经近午夜，亚瑟安置他躺好，下去找吃的。
客厅里查理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睡觉，巴泽尔正坐着看书，见他下来，压低声音问，“克里斯好吗？”
亚瑟凑过去跟他贴了一下脸，笑的满足得意，“很好。”
“厨房里温着晚餐，尽量哄他多吃一点，”巴泽尔收起书，“我就回去了，”踢踢查理，“走了，回家。”
查理朦胧跳起来，打着哈欠，瞅一眼亚瑟，“臭小子终于算成人了。”护着巴泽尔回去隔壁房子。
亚瑟去厨房，热水上的笼屉里放着数十份汤粥点心酱肉主食，他自己先狼吞虎咽填饱，然后选了克里斯喜欢的口味端一大盘子上去。路过一楼的客房里头隐隐传出哭声，不知道是哪一位姑娘也在蜕变过程。
克里斯无聊的在床上翻滚了十五圈以上，摸摸自己这里那里，带着翅膀躺了大半年，骤然没有之后总感觉那里不对，以至于最后用被子堆了两层躺进去觉得好像这样才是正确的。
亚瑟的脚步在门外一响，他又紧张的赶紧躺平就露出个眼睛来，卧室门推开甜糯糯的汤水味道传进来，肚子咕噜噜响了两声。
亚瑟拖过小桌子摆在床头，“都是你喜欢的，多吃点。”
克里斯撑着腰坐起来，对方态度太坦然了，他都没法继续害羞了，也只能坦然地指挥，“拉进一点，我坐在里头够不着。”
亚瑟就递给他一碗粥，“你要吃哪个我给你端着，”
仿佛这夜晚又与平日里其他夜晚没什么不同了，克里斯喝了两小碗加了特别多蜜的甜粥，看亚瑟充当支架举着两碟小菜的手，忍不住笑起来，“哎呀，我之前在浴室里哭的是不是特别丢人？”
亚瑟蓦然探头舔掉他嘴角的一点儿谷粒，“没有，你很坚强。”眨眨眼睛，“我蜕变的时候，疼的用脑袋撞沙袋哭了好多眼泪呢！嗯，这辈子就那一回眼泪最多，抵得过其余二十年的好几倍。”
完全无法想象这张中二病的脸哭起来什么样子，为了安慰我你也是蛮拼的。
克里斯喝两口清水漱口，摸着肚子倒回被褥提要求，“后背空落落的，你要睡在我后面。”有翅膀的时候都是面对面。
“没问题。”亚瑟收了碗盘，回来钻进被窝从后面抱住他，“这样好些吗？”
暖烘烘的靠着很舒服，克里斯觉得眼皮子沉重起来，“嗯，好。”
“那就好好休息吧。”亚瑟在他头顶的发旋上吻了吻。
第二天克里斯仍旧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亚瑟已经不在了，洗漱完推开卧室门外面依旧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贝克坐在客厅裁剪一件衣服，听到声音仰头，“身上难受吗？”
克里斯走了两步踉跄了一下，忽然少了很重的东西平衡不太好保持，轻盈的感觉一蹦能起来好几米，扶着栏杆慢慢下楼，“没有什么地方难受，就是有点儿不太习惯。”
“慢一点，过四五天就好了，”贝克提起那块剪裁好的布片给他看，“喏，前面扣扣子的新衣服，你过来让我比一比尺寸？”
没了翅膀，不用穿后背开口的衣服了，克里斯刚才翻找了半天穿了亚瑟的套头衫下来，这会儿袖口都挽了三圈，“哇，我都忘了给自己准备新衣服。”
贝克站在他身后比肩宽，点了点他的脑袋，“想起来你估计也不会做。”
克里斯吐吐舌头，“还真是，我就不客气了，辛苦你帮我。”做几个扩胸运动，“诶，忽然精神满满感觉有劲儿没处用，必须做点儿什么啊。”
贝克眼瞅着他两眼放光冲到工作台那里，“厨房里有饭菜，你倒是吃点儿东西再开始工作啊。”索性放下布料去给他端到手边。
亚瑟晚饭时分才回来，和比尔几个一起人人一身血污，他们一进门几个雌性都不约而同嫌弃地掩了掩鼻子。
亚瑟隔着几米冲克里斯比划了个亲吻的姿势，跑上楼去洗澡。
比尔直接不顾黛西反对凑过来亲了她一口才去洗漱，这一对儿也是昨天完成了蜕变。
大家坐在一起晚餐，克里斯忍不住关心外面的情况，“巨兽还是那么多吗？”
提起这个亚瑟几人眉毛都皱起来，“对，丝毫不见减少。”
克里斯呼一口气，想了想自己进展缓慢的金属圆扣分析工作，“……能不能，带我去天堑附近看看，我想看一下兽群。”
之前只看过几具尸体中掏出圆扣的过程，去看看活的巨兽的活动规律，或许能从中得到点儿启发。
贝克惊的汤匙都掉了，“克里斯，你才刚……”
“我感觉精神好了许多，过几天应该会更好吧，”克里斯扣了扣桌面，“并不是要立刻就去。”
若是他只是普通的雌性，这个要求肯定会被毫不犹豫地驳回。
但是从赛维宫到北部的一路上，他屡次的勇敢救了大家的行为，制造出惊人的新武器等等这些，已经成功在这些羽人心目中建立了他与众不同的印象。
所以一时间竟然没什么人反驳，亚瑟沉吟一下，止住查理要说的话，“父亲，我亲自带他过去，整个过程我就不参与战斗了，只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应该没问题。”转向克里斯，“再休息一周，养好一些。”
“保证没问题，”克里斯笑着继续吃饭，“我有感觉，那个东西是巨兽集群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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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过了大半的时候，靠近南部大海的一些城市，正午时分冰墙已经开始逐渐化水了。
暂时想不到能彻底解决巨兽的办法，各个城市开始在冰墙内部贴着建筑新的城墙，这样能赶在冰雪融化之前有一个小一圈的新城市。
好歹有了新武器和隼目的小队，应该不会再发生巨兽冲进城市的事情了。
藏在树上的牲畜幼崽，暂时挪到城市内部，大家住的拥挤一些，能在城里圈出一个养殖场子来。
每天忙忙碌碌有活干，大家的情绪也更安定些。
储藏的矿石被搬空，好几个老矿开始开工采掘，矿工们开始还有些害怕城外肆虐的巨兽，毕竟进了矿洞可就没法飞起来了，巨兽踩踏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不得已，城市防卫的隼目小队分出两组巡查各个矿山井口，逐渐开始接管矿山管理。
整个大陆的其他城市还没有人知道隼目血系在巨兽脑补发现了人工制造的金属制品，并且正在研究寻找解决办法。
众人都只知道目前对付巨兽最厉害的武器就是只有隼目血系能使用的火箭筒，没有其他办法了。
在这样近乎绝境的情况下，经历了城外树屋，冰城回到家园，恐慌未来之后，众人颇有点儿破罐子破摔过日子的感觉。
各个城市的管理者被天堑以北的巨兽群吓破了胆，隼目说什么就是什么，脑子都懒得动了。
城市里的普通居民，无意识中过日子的准则变成了隼目说的要如何。
克里斯没太在意这些羽人世界的政务权利交接，他作为一个机械师，实际上对这些也并没有什么完善的见解，只能提提意见，全靠羽人们自己发挥。
养了一周多之后，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影羽，也可以平稳地用影羽自己飞行了。
贝克带着伊芙几个连日帮他准备了新的外套棉服替换。
亚瑟把带他来断天涯的藤篮重新加固，找了三个小伙伴帮助，一起带着克里斯去离境天堑附近。
那里除了一些特别粗壮高大的巨木，已经没有羽人的建筑存在了。曾经的哨卡堡垒在一次次巨兽越境冲击之后，全部变成废墟，此时覆盖着厚厚的雪泥。
天堑附近的土地，被巨兽踩踏成结实的冻土冰水混合物，想扎营都砸不下去钉子。
克里斯躲在温暖的藤篮里，两个多小时就被送到了天堑旁边。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地方，亚瑟抱着他小心飞到天堑边缘的上空，下方深不见底。
克里斯在天堑旁边放了自己做的金属机械小玩意儿下去，能简单地感应深度和压力。
巴掌大的机械感应器用长绳子一路下放，到绳子不够长了，剪断掉下去，直到光脑收不到信号为止。
亚瑟一直抱着他的腰不离开，克里斯也没什么机会查看收到的数据，只能掏出望远镜观察对岸的巨兽。
扫视一圈，他就分出了不同种类的巨兽，倍率放大的望远镜，能清晰地看到它们额头上的异常，多数都有脓肿的块状凸起。
一些肿块特别大的明显情绪烦躁，时不时用尖锐的长角在地上磨来磨去，但是怎么都碰不到位于长角下方皮肉里的肿包，于是就更暴躁，不断有巨兽因此斗殴，然后一方被咬死变成食物。
在小规模兽群的暴动里，克里斯终于注意到，向远离天堑方向奔跑的那些巨兽的异常。
它们，被什么力量阻止着不能跑到别处。
正常旱季里，巨兽不会聚集这么多。主要是因为，小型巨兽一旦和大型的碰到一起，多数就是成为他人口中食物。巨兽在彻底没有食物之前，都是各自躲藏游荡在荒野上。
那时候到达天堑附近的巨兽实际是不经意晃荡到这里的，在到达之前早就内部消耗了许多。
因为天堑中央那虚无的屏障，它们并不能感觉到这边的水汽，看不到绿叶和食物的情况下，在荒漠里向哪个方向走，完全是随机。
而这一次，它们是被逼到必须离开北部向南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