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一下子就把楚千乘给惹毛了。
瞧瞧他说的都是些啥!
阴阳怪气地说最近怎么没见他们继续比赛了——天可怜见的,这位老父亲能去看那根本看不明白的比赛已经是破天荒头一次,更别提现在还在绞尽脑汁主动示好提及游戏的话题——要知道在宝贝闺女感(洗)染(脑)他之前,在这位老父亲的眼, 打游戏, 也就是楚千乘又重新做起来的事业,那就是代表着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精神鸦-片, 而现在他主动提及的态度, 代表的不仅仅是善意的问候,更是说明他已经认可了楚千乘的事业, 并且对曾经自己做的事有一米米的愧疚,所以才会好声好气的带着补偿的心理关心他。
而为了转变楚爸对这件事的态度,喻柠可是没少出力,她经常在吃饭的时候假装不经心的提一点楚千乘在s市的小事,而当时,楚爸明明心里也很想念自己的儿子,却要强行漠不关心的口头上满不在乎,然后耳朵非常实诚的高高竖起听着——这模样可是让喻妈和喻柠私下里无奈极了。
事情的转变在某次喻妈偷偷告诉喻柠楚爸的银行卡有给直播平台的充值记录——那平台正是楚千乘他们战队签约的直播平台, 当时母女俩可是暗自欣喜了好一番,喻妈还夸喻柠做的漂亮,这番春风化雨潜移默化的感(洗)染(脑)战术取得了战略性的成功!
——然而从楚千乘角度来说, 楚爸的这番话绝对是在嘲讽他回去打游戏结果又什么名堂都没弄出来,这一下子就戳了他敏感脆弱的神经枢,整个人都炸了,充满敌意的与老父亲对峙,气氛一下子倒流回他离家出走的那一年。
而那一年,喻柠正在外地读大学,不在家。
只不错,此一时彼一时,那一年,楚千乘和喻柠的关系也处于冰点呢。
所以,此时此刻,父子俩之间僵持的氛围,在喻柠默不作声的把楚千乘给楚爸准备的礼物拿出来时,瞬间便化解掉了。
楚爸还在别扭的表示领带什么的,自己媳妇都给自己准备了无数条,楚千乘登时眉毛倒竖起来,正要反唇相讥,就见餐桌上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猛地抖了一下,各自看向自己媳妇,在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后,身体不由得抖了抖,一方是搓手赔笑,另一方则讨好的猛摇起尾巴。
总之男人们在女人们的逼视下,均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两人间的战火也瞬间偃旗息鼓。
这时,男人们又互相对视一眼,一瞬间也不知交换了什么情绪,竟莫名的觉得两人之间多了丝默契,看对方也顺眼许多。
餐桌下,喻妈和喻柠各自将脚从男人们的脚面上挪开,然后对视一眼,心满意足的继续进行这顿生日宴。
饭后,喻妈和楚爸出门消食,楚千乘则继续黏着喻柠收拾东西,一想到明天就又要飞回s市,他简直恨不得成为喻柠身上的随身挂件,喻柠在哪他就在哪,直至楚爸睡觉前残忍无情的赶着两人各自回屋睡觉,楚千乘还做出一幅许仙和白娘子生离死别的模样出来,扒着喻柠的门哭诉半天,大饱一旁津津有味看偶像剧的喻妈的眼福。
喻妈瞧着楚爸虎视眈眈地把楚千乘赶回自己的房间,接着回身拧了下喻柠上锁的房门,这才心满意足的招呼她回屋睡觉,实在是对他这老小孩似的行为颇为无奈。
他爸,你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呢?
就是图一个心理安慰,然后晚上好睡个好觉吗?
喻妈又叹一口气,睿智的将某个楚爸不愿接受的秘密埋在心底——这整个房子里怕是只有楚爸一个人还在掩耳盗铃了。
而楚千乘前脚进了自己的房间,后脚就顺着梯子爬进了喻柠的阳台。
是的,梯子,实物的梯子。
这还是他上次爬阳台差点摔下去后,喻柠主动给他架上的。
一想到这个,楚千乘就觉得心间好似漾满了醇香的美酒,整个人都美的发飘。
像他身手这么灵活的青年,怎么可能连阳台都爬不好,他那天就是正好看着喻柠要来阳台浇花,赶紧做个样子试探试探。
当时喻柠把他拉上来后,小脸惊的煞白,难得气急败坏地训斥他,叫他以后都走房门,她会给他开门的。
楚千乘也没想到喻柠会吓成这样,心里微微发虚,连忙把人搂进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慰,见喻柠心情平复的差不多了,还再次强调让他以后不要翻阳台后,才厚着脸皮理直气壮反驳道,“这样不好吗,多有情趣啊,像偷晴。”
说到偷晴这俩字时,楚千乘只觉得一股电流直通鼠蹊部,欲念疯狂作祟,不由得神采奕奕的紧盯着喻柠的唇看。
喻柠都被他这说法镇住了。
楚千乘有时候厚着脸皮犟起来,她真的要甘拜下风。
喻柠还没想好该怎么说服他,就见面前的男人眼里翻滚着她熟悉的情绪,让她心跳加速,呼吸发紧。
在吻轻轻落下来时,他微微带了点羞意的又小声补充道:“感觉鼓掌起来都更有劲了。”
喻柠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直到他迅速抓住这次机会,用着有一天没一天的气势大白天就把她压在床上,一边鼓掌一边征询她的看法,身体力行验证自己的理论,喻柠才终于明白过来,羞恼的一口啃在他的肩上,接着把人反推倒在自己身下,让他乖巧的接受自己给他的“惩罚”。
这之后,喻柠还是担心他真的掉下去,便给他架了个小梯子。
那时正是春节放假期间,梯子没用几次,楚千乘就不得不飞去s市,长久驻扎在只有男人和狗(馒头)的基地里了。
此时,楚千乘就顺着这个梯子速地爬进喻柠的阳台——大概楚爸这会还在确认喻柠的房门是不是锁紧了呢。
这么想着,他便越觉得更刺激了,迅速从裤兜里掏出阳台的钥匙——这也是春节假期的战利品,当时他故意缩在喻柠阳台上冻得直冒鼻涕泡,惹得喻柠只得无奈的把钥匙交给他。
他钻进喻柠房间时,一眼就看到正站在阳台门前无奈瞧着他的喻柠,显然就是在等他。
门外还传来楚爸和喻妈对话的声音。
今夜大家都喝了些酒,楚千乘看着喻柠微微泛红的脸颊,半弯下腰,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走几步,放在床上。
喻柠搂着他的脖子,嗔怪地瞪他,门外,楚爸又隔着门道了声晚安,喻柠刚刚回应了半声,剩下的声音便被楚千乘迫不及待的吞进了肚子里。
两人气息纷杂的交缠在一起。
喻柠揉乱楚千乘柔软的头发,上面还带着洗过澡后的浅浅潮气,她对着他耳朵吹了口气,见男人身体颤了下,猛地抬起头,半撑着身体,一双眼睛微眯着充满侵略性地看着她。
“刺激吗。”她又抬脚轻踩了他一下。
男人闷闷地哼了一声,没有答话,热烈急促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直至喻柠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水,声音破碎且娇媚,他埋进她汗湿的颈项,吸-吮着她颈侧柔嫩的肌肤,哑着声慢慢答,“刺激啊,柠柠姐姐,根本不够,还想要。”
***
第二天上午。
楚千乘做了个梦,梦里,他借着酒意变得比以往强势许多,他一边压着喻柠叫她姐姐,一边还央着她让她叫他弟弟,让她说了好些弟弟这样弟弟那样的话。
而此时,他叫了一晚上的姐姐正窝在他的怀里,睫毛轻轻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
两人视线对上,姐姐的脸慢慢涨红,一贯软绵的嗓音有些沙哑,嗔怪他:“臭弟弟。”
他一时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楚千乘见喻柠翻了个身继续闭眼假寐,又瞥见她白嫩肩膀上的星星点点,悻悻地揉揉鼻子,莫名有点心虚。
他讨好道:“我给你倒杯水。”
他见喻柠没答话,连忙翻身坐起,捞起地上的裤子,套了好一会才穿好。
喻柠被他折腾了一晚上,懒洋洋的不想动。
她眯着眼看着楚千乘走到门口拉开门,瞧着他的背影,蓦地觉得有什么步骤不太对。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楚千乘忽然在门口杵住了,半天没动。
房门口,楚千乘半-裸着上身,正和楼道尽头的楚爸大眼瞪小眼互瞧。
楚千乘表情僵硬,微微向后退了半步,半个身子缩进房间里,就见上一秒还在石化的老父亲,下一秒像是装了四条腿,眨眼间便到了自己的面前。
老父亲脸上的表情让楚千乘瞬间提起了气,喉咙发干,他不由自主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他见老父亲粗喘着气,鼻孔大张,目光在自己身上肩上逡巡,黏住了似的,便也跟着慢吞吞低下头查看。
目光触到那些痕迹的刹那,他打了个激灵,头皮发麻,来不及分辨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嘭”的一声,老父亲已经一脚踹开了他的房门。
等他的老父亲从他的房间里冲出来时,状态可以说是怒发冲冠了。
爸爸的脸气得发涨,褶子都给撑没了。
楚千乘看着他的老父亲,麻木地想。
他扯出一个笑,下一秒,老父亲的手指头便戳了过来,本能去看的他差点变成斗鸡眼。
楚爸指着他的鼻尖,固执地怒道:“你什么时候还知道叠被子了!”
楚千乘余光向房间内瞥了一眼,正对上喻柠讶异的目光,他连忙退出房间,将房门带上,挤出一张笑脸试图和楚爸解释:“爸爸,我——”
话音未落,楚爸结实的手掌已经拍在了他的身上,一边拍一边痛骂:“我叫你叠被子!我叫你叠被子!我叫你叠被子!”
那房间里何止是被子,一切都整洁如初,和阿姨刚刚打扫过没两样。
一想至此,终于被迫面对自己一直不愿承认事实的楚爸,心痛的浑身都在颤抖。
楚千乘被楚爸拍的“哎呦哎呦”叫唤,猴子似的左右闪躲,他见楚爸动作微微缓下来,立刻还不怕死地道:“你不是都同意了吗!”
说好了男人们的谈话一诺千金呢!
楚爸气喘吁吁的站定,半分钟后才咬牙切齿道:“我是同意你们交往了,谁同意你这样了!”
“我让你住你姐房里,啊,你个臭小子胆突了吧!没结婚呢就住一起!你瞧瞧你身上——你这个臭小子,你给我过来,你看我不打死你!”
说罢,抬起一条腿就把拖鞋给卸了下来。
“这又不是我弄的,再说了住一起又不是我想就可以的,柠柠她也想和我——哎呦。”拖鞋已经砸在了楚千乘的头上。
此时,听到俩人闹得动静的喻妈也忙着上了楼,一边爬楼梯一边问道:“怎么了?不是看看起没起吗?怎么还打起来了?”
等她站在楼梯口时,便见楚千乘委屈的抓着一直拖鞋瞧着她,而一旁的楚爸,就穿了一只拖鞋,护在喻柠的房门口,隔空给喻妈喊话:“咱们得给柠柠换个门锁。”
说罢,恶狠狠地瞪楚千乘一眼。
喻妈登时哭笑不得,戳穿楚爸的妄想:“你真以为是开门放进去的?”
楚爸脸上扳回一城的得意随着话音慢慢消失。
事实上,他有时候半夜起夜,还会绕过来瞧一圈,而正是这瞧一圈,给他带来了错觉——他每次过来喻柠的房门都是紧锁着,所以他才以为………………
楚爸的表情瞬间阴沉极了,楚千乘看向出卖自己的喻妈,后者无辜地看着他,小声安慰,“这可是好事,以后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了呀。”
楚千乘的眼神亮了一瞬,紧接着就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回基地了,表情又沉了下来。
什么光明正大,除了惹得楚爸更加坚定的裁决自己,并没有什么别的用,喻妈妈你就说实话吧,你其实就是想看戏吧!
正在看戏的喻妈见楚爸再度冲进楚千乘的房间,接着又走回来,脸上的愤怒被痛心疾首取代,拍着喻柠的门,颇为戏剧性的喊着:“小柠啊!”
喻柠已经穿好了衣服,窘迫的走出了房门。
楚爸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上忘记掩盖的痕迹,再加上喻妈前几日的化妆品与护肤品区别的小讲堂,更是明白了什么。
那梯子粗的那头可是冲着喻柠的房间。
那梯子根本就是他的柠柠给臭小子架的!
这俩小鬼头,他就是那个棒打鸳鸯的黄世仁王白老!
这下楚爸也不闹了,脸上的表情瞬间收敛的干干净净,直接看向楚千乘,沉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接着又看向喻妈:“咱们去找曲先生算一下日子?”
这话题跳跃度完全把两名当事年轻人给惊着了。
楚千乘倒还好,听到楚爸的这个提议,好似打通了任督八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摆着尾巴看向喻柠,没想到后者一脸恼怒,扬声打断楚爸滔滔不绝的话:“阿乘,爸爸太过分了,我们不理他。”
说罢,拽着楚千乘的胳膊,把人拉进自己的房间,接着在楚爸张口结舌,羞恼道:“爸爸,你真的太过分了!妈妈,你戏也看够了,也不说说爸爸!”
紧接着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外,楚爸胆战心惊地看着媳妇,结结巴巴问:“柠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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