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不算宽阔的走廊里,昏黄的灯光散落在昂贵的绒毯上满,别致的装潢,独特而富有个性。本该是个享乐的好地,只是此时的气氛确实显得格外的紧张与可怖。
许夏木站在秦婉身前,拿着酒瓶的手仍是在颤抖。刚情急之下,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拿过一旁的东西敲了过去,这一敲下去,她知道不管是她有理还是没理,她都算是过错方,这打起官司来应该也会是理亏。
美眸看向此时头破血流的中年男子,却丝毫不见任何弱势,那潋滟如魅的眼神此时蒙上了一层冰霜,却是显得越发的冷情动人。
秦婉见过许夏木发狠的样子,但那只限于小打小闹。这样的阵仗倒也是第一次见,说实话她是害怕的……
她试图将手伸向那只瓶子,想从许夏木手中拿出酒瓶,在她看来一直拿着一件凶器实在不好,瓶子上还沾染着一些血迹,在灯光下显得暗的诡异。
只是当她的手刚接触时,许夏木好似本能的瞪向了她,秦婉用力的抓住了酒瓶的末端,使出了全部的力道将酒瓶拿出,却是动不了。
此时,刚才还处于呆愣的中年男人,一手拿着一块白色的巾帕捂着头,恶狠狠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看上你也就该偷着乐了,竟然还敢跟我动手,我不把你弄到局子里去,我就不姓萧。”
谁人都知,在虞城有两大家族一直分庭抗礼之势,一个就是萧家,而另外一个就是唐家。但是相比于唐家,萧家更是虞城的霸主,萧家在萧老爷子的带领下,一路披荆斩棘,横扫千军,商业版图亦不断在外扩张。而,此时被许夏木敲破了头的男人,就是萧老爷子的第二个儿子,萧二公子。
但,因为其中有个“二”字,所以萧二公子一直不喜欢这个称呼,故而大家都叫他萧总。
萧总,单名一个履字。
长的不算差,更加贴切点说还算英俊,只是肤色较之常人要略微暗沉一些,再加上长的浓眉大眼,看上去便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
不过,此时萧履确实是怒了,因为从未有人敢这么对他。
哪个女人见了他不得是俯首贴耳的巴结,就连这个“暗夜”的当家沐笙见了他,还得客客气气的叫一声萧总。眼前的女人倒好,竟然敢拿酒瓶砸他!
对于萧履恐吓的话语,许夏木并未感到胆怯,她散漫的扯唇一笑,“好啊,那就把我弄到局子里去吧。”
秦婉却是在旁边急了,忙拉着许夏木的手,不断的向她挤眉弄眼。
此时,萧履包厢的几个人亦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戏谑的看好戏表情……
“萧总,你今天算是踢到硬板了,原来虞城还有姑娘不买你的账,这倒是稀奇事啊!要不就直接娶回去得了,反正萧老爷子一直在催你结婚,正好赶上了,娶这么一个小辣椒回去,以后的日子定是过的非常欢腾。”一略微年轻的男人倚靠在门边,说道。
话落,便有人应声附和了起来,道:“是啊!这姑娘长的还真不错,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你看那双眼,就好像会勾魂一样,肤如凝脂,纤腰塑裹,啧啧……真是越看越喜欢呢!”
就因为这两人的一唱一和,便引来了无数的眼睛将目光投射到了许夏木身上。
许夏沐知晓自己长的不差,每每出门都会吸引到一些雄性的莫名目光,但从未在意过,只是此时她却极端厌烦起来。
她冷嗤一笑,不理会那些人,拉过一旁秦婉的手就想离开……
但是,脚刚一动,她拿着酒瓶的就被人握住,力道很大,似乎要捏碎了她的骨头。
她转过身看过去,拉住她的正是所谓的“萧总。”
“砸了人就想这样拍拍屁股走人,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萧履呲牙咧嘴的说道。
许夏木甩开那只有,挑眉,“那你想怎样,是你无礼在先,我最多给你一点医药费。”
“钱老子有的事,老子不稀罕,今天只要你让我在众兄弟面前给我亲一下,这事就这么算了。不然,我可不会什么怜香惜玉……有你的好果子吃。”说完,萧履便走了上去,似乎已然胜券在握一般。
许夏木倒是亦不躲,还换上了笑颜,只是那眸光中的冷意却是更加骇人……
萧履双眸紧紧的看着那抹娇俏的唇瓣,直到那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才让他清楚的知道他刚刚遭遇了什么。
此时萧履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极其难看。
“你!你竟敢!”萧履痛苦道。
只见他抬起了手正想朝着许夏木甩过去时,许夏木见着心下便是一惊,却已然来不及躲避,只得闭眼上承受那股疼痛……
但,那手却是迟迟未落。
抬眸,看过去,却是一抹伟岸的身影矗立在她跟前,直接将她挡在身后。
竟然是他!
萧履看着眼前阻止他的男人,耻笑道:“霍晋升,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本公子动手,你不过就是被唐家赶出门的丧家犬而已。”
霍晋升对于如此讽刺话语,却是一点都不以为意,亦不去理会,仅是转过身,看像身后的人儿,轻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说着,手就不自觉的抚上了那抹让他魂牵梦萦的娇颜。
感觉到来自于他手上的温度,许夏木微微一怔,随即抬起手挥去,拉开了两个太过亲近的距离,“我没事,谢谢!”
秦婉见气氛实在太过紧张,连忙说道:“哎呀!还好霍学长及时出现啊!不然可咋办,你看这人长的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刚才竟然还想非礼夏木呢,真是无耻至极。”
萧履闻言,立马就炸了,一双凶恶的眼睛瞪着秦婉,“死女人,你说谁凶神恶煞呢,看老子不弄死你。”
秦婉一见霍晋升来了,胆子便直接大了起来,双眸狠狠瞪了回去,说道:“谁搭腔说谁。”
沐笙赶来的时候,见着的就是一副已然混乱的场景。她开门做生意,客人便是上帝,她谁都不好得罪,便只能扬起一抹浅笑,走了过去……
“是出了什么事啊!萧总你消消气啊!”沐笙看见萧履头上的伤,血流的已将白色的巾帕染成了红色,心下便是一顿,一看就知道伤的不清,这下可难办了。
萧履瞥了眼沐笙,“沐总,你看着办吧,今天这事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沐笙心里知道是这个色中恶鬼起了色心,便见色起意,但却不能明说,只得道:“萧总消消气啊,日后萧总来“暗夜”消费一个月都不用买单,都算我的,成不成?”
“不成,这点钱对老子来说九牛一毛,老子不稀罕。”萧履亦不退让。
沐笙一看做不成萧履的工作,便只得走向了许夏木,她见她那右手仍是紧紧的握着酒瓶,眸光中却满是清冷,这与刚才所见的妖娆三分的女子似乎判若两人。
“许小姐,你看你能不能给萧总道歉,我相信萧总大人有大量,肯定会小事化了的。萧总!您说是不是?”沐笙努力的做着和事佬。
不想,许夏木仅是淡淡的瞥了眼眼前的沐笙,“没错,为什么要道歉,要道歉也是他先向我道歉,然后我再道歉才是。”
萧履何时会给人道歉,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这个死女人别不知好歹,今天只要你开口道歉,我就放你离开,不然咱们就早着瞧。”萧履再次摞下了狠话。
霍晋升是知晓许夏木的脾性,这个女人执拗起来谁都劝不动。他还记得大学那会,他们有次出去吃晚饭,一个小饭馆见他们两个还是大学在校生,便觉得好欺负,吃完结账的时候故意将菜的价格报高了价格,说是当天涨价了。他面子薄,不想去争什么,但是她却硬是跟老板理论,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后来老板觉得理亏,便只能作罢。
后来,他问她,“为什么要跟老板去闹呢,反正就几块钱的事。”
她却说,“对,就几块钱而已!但是这几块钱够我们明天的早饭了,那个老板本来就是黑心,他只要得逞了一次,就会有无数个像我们一样的人了。”
他也记得当时他们真的很穷。他打了好几份的工,只能勉强不拖欠学费,而她虽然是唐家和许家的孩子,但是对于这两家,她似乎压根都没存在过。
许夏木的态度亦是强硬,丝毫不显弱势,“我说了,我不会道歉!”
霍晋升无意中看见她的手中仍是拿着那个酒瓶,便想伸出手让她放开……
许夏木此时却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刺猬,她看像霍晋升,“你做什么,不准碰我。”
酒瓶已经被杂碎,那尖锐的玻璃碎渣,一不小心就会伤了人。
“夏沐!将酒瓶给我,你当心弄疼自己。”霍晋升温柔的诱哄道。
此时许夏木脑中却想起许多年前的某个夜晚,有女人凄惨的叫声。女人叫的很惨,女人的头发散乱着,那苍白而绝色的容颜上满是泪痕,此时她似乎还能听见衣裙被撕碎的声音,竟然是那样的刺耳……
女人洁白而娇好的身躯被按在了肮脏的后厨的桌子上,女人死命的挣扎,她不断啃咬着那个中年男人的肩膀,却是更加激发了男人的某种*。
狠狠的甩了几个巴掌过去,女人苍白如纸的脸上已是红肿。
那温柔的嘴角,慢慢流淌出了血红。
霍晋升看着眼前的许夏木,那眼神满是空洞,似乎望不到尽头,他便急了起来,“夏木!你醒醒,那些都过去了,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为了保护你妈妈……夏木!”
许夏木幽幽的转过头,眼神却仍是毫无焦距,呢喃道:“妈妈……”
是她的即将破碎的容颜映照在她的眼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绝望。
是她的双眼看着她,用口型对她说,“夏木,不要出声……不要怕。”
是那样的无力的她,犹如死去一般躺在那,让那男人为所欲为,为的仅是保护自己还未成年的女儿不受玷污。
所以,她从躲藏的柜子跑了出去,拿起了一旁刀,狠狠的扎在了男人的腿上……
男人因疼痛而跌落了下来,倒在了尖锐的玻璃碎渣上面。自此以后,脑部严重受损,成了一辈子的植物人。
眼前似乎有一层雾蒙上了双眼,许夏木拿着酒瓶的手更是紧了几分,她往后退了几步,“不可以……不可以给你……不然妈妈要受到伤害的,我要保护她……,所以不能给你……”
这是秦婉从未见过的许夏木,就像是一只严重受惊的小鸟一般,浑身上下都是一股警惕,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好像她就是她嘴里说的妈妈一样……
“霍学长,夏木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很不对劲。”秦婉看向霍晋升,一脸担忧的问道。
霍晋升看着眼前娇美的容颜,却道:“我一直以为时间可以让她忘记,不想,她原来一直只是假装忘记而已。”
萧履俨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大步上前,不等霍晋升阻止,就直接拉扯过有点呆愣的许夏木,怒目相向,道:“妈的!别给我耍花样,再不道歉,我直接送你进局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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