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从顾瞳的方向看过,温隽凉的半张脸恰巧漾在了薄晕的光圈里,再加上他戴着眼睛的关系,那光晕更是无限的加大了,顾瞳虽然是文科生出生,此时所见的美好却是难以用任何形容词来诠释,似乎所有的词语用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后来,顾瞳总算想到了词,是“惊为天人”。
在她浅薄的词库里,一直觉得“惊为天人”这个词是用来形容女子的,比如她的顶上上司许夏木,此时用在她丈夫身上却也是这么贴切,这么相得益彰。
两个“惊为天人”的人在一起,那该叫什么?
顾瞳再次词穷了。
在顾瞳问出那个问题后,温隽凉却是微侧了过来,唇角清浅上扬,点了下头。
随即,顾瞳礼貌说道:“温总可以上去等,不过许总应该也快下来了。”
温隽凉婉拒的说,“我在这里等就可以。”
顾瞳亦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因为她已看见有另外一辆车已经再慢慢向她靠近……
在看见那个车牌号后,顾瞳心里便是一股暖意,和温隽凉打过招呼后,便走向了另外的车。她的步伐不快也不慢,却是轻踩了路面上的积雪,似是故意的这么做,有点小俏皮……
傅容在车上等了一会后,便实在是按耐不住,打开了车门,直接下了车。
这种天气,天寒地冻的,那个傻女人竟然还有心思在那玩雪。
傅容走了过去,一把将顾瞳就拉扯进了怀里,随即道:“不知道外面冷么,感冒了可别再不肯吃药。”
是叱责的话语,却是带着*溺。
这么久以来,顾瞳早已接受了傅容这种另类的关怀,从之前的略显害怕,到现在的死皮赖脸,这个过程不长不短却是刻在了顾瞳的心上,在她二十二年来的岁月里显得那么独特。
她故意将自己的头埋进傅容的胸前,低着声音道:“你看,你和你老板真是心有灵犀,他也来接人。”
闻言,傅容才慢慢抬头看向了停在前面的迈巴赫,眸光却是一沉,随即对着怀中的小女儿说道:“我们走吧。”
此时顾瞳却是诧异的抬头了,“你不上去打个招呼,他可是你老板哎!不该巴结一下么。”
傅容闻言,却是难得的笑了笑,抬起手轻点了下顾瞳的鼻尖,“现在是下班时间,而且我觉得他应该也不希望被打扰。”
“这样啊!那好吧,我们走吧。”顾瞳嘟囔一声,便再次埋进了温厚的胸膛。
似乎这样,在严寒的冬天亦觉得暖了不少。
——
许夏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原本她自己以为应该会马上就好,但一看那些文件她就停不下来,直到将办公桌上堆积的所有文件全部看完,然后做好了当天的工作进度才关灯离开。
虞城已经进入寒冬,而且是夜晚的十点,屋外的冷已经无法承受。
许夏木刚从暖气房里出来,虽然身上已经穿上了厚厚的大衣,脖子里也围上了围巾,戴上了口罩,可她一走出大厦的大门仍是觉得浑身打了颤,她自小就怕冷,这冷冽的寒风就像是刀子一样向她袭了过来。
她刚想跑步到停车场去开车,亦是此时她眸光微微一瞥,在那白雪飘渺中却有一辆车停在了那。
车顶上早已被积雪覆盖,似乎已经在那停了很久。
莫名的许夏木心间一紧,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暖暖流淌了进来。她将双手插入了大衣的口袋中,然后亦趋亦步的走了上前,只有她知道她每走一步,将那个车牌后看的越来越清晰时,她的心有着怎样的一些变化。
微小,却不可忽视。
走近,那车灯却是闪了一下,在白雪飘扬里,竟然那么的独特。
车子的窗户上已蒙上了一层雾白……
许夏木站在车外,犹豫的片刻,然后才慢慢抬起手,打开了车门。
是他带笑的俊颜冲入了她的双眸,是他的手向她神了过来,霸道而不容抗拒……
许夏木从未想到在这种雪夜里,他会在公司门外等她下班,看那车身上覆盖的积雪便可知,他在外面足以等了两三个小时。
两三个小时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意味着一顿饭一个午觉或者两三杯茶。
而,两三个小时对于温隽凉而言,就意味着几亿的出进,或者几将分公司的利润与前景。
他的时间就是金钱。
温隽凉看着身旁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她的侧颜此时难以看清,因为戴着不符合她形象的小猪口罩,此时他能看见的就是她那双一直目视前方的双眼,她的睫毛不算很长,却很密,忽闪忽闪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正展翅飞翔而去的蝴蝶。
“老公来接你下班,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欢喜?”
淡淡的嗓音,在密封的车厢内,却是显得那么独特而撩人。
许夏木并未回答,仅是慢慢的解下了脸上的口罩,拿下了脖颈间的围巾,脱下了身上的黑色大衣,她的里面是穿的是一件白色羊绒的长裙,勾勒她完美的曲线。
若是换做以前,在她还是他*的时候,她一定会扑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手臂,尽情的撒娇,可以没心没肺,因为那时候都遵循了游戏规则,半年之后就是陌路。
一个注定要成为陌路的人,何必却做一些令大家不高兴的事。
所谓好聚好散就是如此。
但,此时却是不同,他们成了夫妻,是注定以后要一路同行的人,或悲或喜,或好或坏。
这样的身份,却让许夏木不知该如何去处理。
接受,或者不接受。
都让她犯难。
许夏木转过头,微微一笑,就像是春暖来临,冰雪融化额感觉,她道:“就是因为太吃惊,所以不知道说什么了。温总这么忙还来接我下班,我惊讶的有点不知所措。”
听到了她的话,温隽凉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是一紧,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上一戳,“夏木,这个称呼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改,还是一辈子就这么叫我温总?”
此时,他想起她那次喝醉,她亲昵的叫他“凉凉。”
——“凉凉”之前从没有人这么叫过。
“怎么会呢,等到了三十年后,我就该改口叫你温董了。”许夏木故意调笑道,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语,可她清楚她心里的城墙在慢慢倒塌,以极快的速度。
车内的暖气很足,甚至于让许夏木感觉似乎有点热了。
她不知到底是暖气的原因,还是心燥。
突然,手却是在这个时候被握住,她看了眼那只握着她手的大掌,纤细修长、骨节分明。
凝眸看了过去,却见他嘴角的笑意甚深,便诧异问道:“什么让你笑的这么开心?”
他答,“你刚才说了三十年后。”
听他这么一说,许夏木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刚才她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他又继续说道,“夏木,这算不算是你允了我一辈子?”
此时,那握着她的手更是炽热了几分,许夏木有点慌了,“瞎说什么,谁允了你一辈子。”
“你没说?”
“我没。”
“你真没?”
“真……”
没字还没出口,许夏木就被卷入了一个宽阔的胸膛内,他揽过了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提起,随后亦不管她的惊呼精准的覆上她的唇……
以吻封唇。
在她快要窒息时,他退开,挑起了她的下颚,再次逼问,“说了没?”
许夏木凝眸迎视,毅然的摇头,“没说。”
话音刚落,是他的唇再次袭来,比上次更加的霸道张狂。
到底是谁的呼吸乱了谁的。
到底是谁的情愫迷了谁的。
此时,却是难以分清。
他气喘吁吁,抵着她的额头,嗓音低哑道:“说了没?”
又是同样的问题……
让许夏木想起那次宿城,在酒店阳台,他亦是如此,一再逼问着她同一个问题,似乎非要在她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如此*的执拗。
此时,她却是累了,一天工作下来,她已经无心再玩这样的游戏……
她侧过身,主动搂住了他的颈项,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前,是他身上的炽热灼了她的脸颊,不烫,却暖心,所以她幽幽的说了一句,“阿衍,我好累,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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