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车前,她弓腰行礼道:“徐伯伯,您好,我是洛明!”
“洛明啊?”徐庭白靠在靠背上,招手道:“来,上来,我让小宋送你回去!”
这是意料中的事情,也正是洛明想要的结果,她忙拉门上了车,侧身向着徐庭白道,“伯伯是回家?”问完,不待徐庭白回答便对宋凯道:“先送伯伯吧,我不急。”
宋凯没有答话,从后视镜上看徐庭白,等徐庭白的指令,看到徐庭白点了点头,他才把车开往徐家老宅的方向。
大约还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时,宋凯拨通了老宅那边的电话,正好是王怡接的,便道:“夫人,首长要回来了!”
“哦,好,路上小心啊!”说完,王怡便挂了,这边是急忙去准备饭菜。
车里,洛明是极羡慕徐家的这种生活的,笑着问徐庭白道:“伯母现在还在忙怡凡的事?”
“嗯,幸好还有向晚帮忙呢。”徐庭白道。
“伯母年纪也大了,这么忙对身体也不好。要是有个人能够接手,是再好不过了。”洛明笑着道。
徐庭白只一笑,也不接话。车驶进了大院,王怡站在廊檐下等着,看到车停下来,便忙过来,正要上前来和徐庭白说话,见车里钻出来一个女孩子,先是一惊,后又一愣,笑着道:“是洛明啊?”
“是我,伯母好!”洛明垂手行礼,很是乖巧。
“屋里坐?”王怡客气地道。
“我让小宋送她回去。”徐庭白接话道。
洛明愣了一下,道:“我不急,我去和爷爷问个好!”
屋子里已经摆上了饭菜,就等着开饭了,王怡只好陪着进去,一直领着她到了餐桌边,待她和徐家老爷子问了好,又和顾迟向晚打了招呼,便道:“吃了晚饭再走?”
“好啊!”洛明毫不客气地道,“不知道方不方便呢?”
能不方便吗?王怡笑笑,忙添了一副碗筷,正要让她坐在顾迟旁边,她却推脱道:“这是默尘的位置吧?我还是坐那边吧!”她的手指着徐向晚那边,那位置一向都是司微语在坐。
其实,坐那儿都一样,徐家没这么多讲究,王怡也就不再坚持。落座之后,等徐家老爷子一声令下,大家便开始了。
若是换了以往,多少总要说两句,一大家子忙了一整天,这个时候在一起,边吃饭边聊聊天,是极好的享受,但今日,不管是老爷子还是徐向晚都格外安静。
“向晚姐姐一直住这边的么?”洛明率先开了口,对她来说,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一个能够和徐家沟通感情的机会,她一向很伶俐,自然是不会错过这等好机会的。
徐向晚平日里很毒舌,也只是喜欢针对司微语,换了是外人,她是那种极懂分寸的人,也不在意洛明这话是好还是坏,点点头,道:“偶尔住住,默尘和微语不在,我和顾迟常过来凑凑热闹。”
“哦,这样啊!”洛明脸上有些尴尬,自然是听到司微语的名字才有的反应,尴尬也只是一瞬,她转而笑道:“徐爷爷,今天在多功能厅看的军演实况,默尘可是很威风呢,我们学校的女生个个都好崇拜他,他可是她们心里边的男神呢。”
这里坐的人,除了她和徐庭白,几乎都没去看过军演,挑起这个话题,无疑是很成功的。她这一开口,果然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连顾迟都看了过来。
“是吗?”徐老爷子关心归关心,兴趣却不是很大,“现在的小姑娘啊,用个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喜欢犯花痴,她们连认都不认识默尘,就崇拜,有什么好?”
“爷爷,默尘哪里不好了?”洛明嗔怪道:“他长得好,气质好,军中各项成绩他要是排第二,没有人排第一,又有伯母这样的好妈妈,那是再好没有了。”
洛明是那种很会说话的女声,这样性子的女孩子的确是很适合嫁入豪门的。若是换了别的人,听了这番话,不定要怎么高兴喜欢她,只可惜,这人是王怡。她讪讪一笑,连话都没接。
倒是顾迟,笑着对徐向晚道:“这话,要是微微说的话,默尘不定尾巴要翘到天上去呢。”
徐向晚扑哧笑了一下,不知道是笑顾迟的话呢?还是在笑话洛明此刻的尴尬。徐向晚扫了旁边的洛明一眼,她的脸上颜色的确很复杂,但徐向晚素来不是那种很会顾及别人颜面的人,她的出身就注定了她不需要学会这些,她从小和徐默尘司微语之间的相爱相掐越发让她学不会这些,反倒是以打击人为乐。
“默尘有尾巴吗?哈哈哈,又不是外星人?”徐向晚自己边说边大笑,脑子里似乎还在意淫徐默尘长尾巴的壮举。
王怡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懒得理她,若是徐默尘或是司微语在的话,不定又是一顿好掐呢,想到这里,心里头却又多了一丝落寞。
王怡的沉闷,徐庭白看在眼里,也心知她在难过什么,只是不好出言相劝,一来不知道该如何劝,二来,他自己也很是担忧。正吃着,警卫员大步走过来,站在徐庭白旁边道:“首长,电话!”
警卫员的手捂着通话话筒,徐庭白从他手里接过来放到耳边,目光漫不经心地从洛明身上掠过,便起身走到了门口。
“爸!”女声,越过太平洋传过来,让徐庭白感到特别亲切。
“微微?”徐庭白惊呼一声,餐桌上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看向门口徐默尘的背影,而王怡则是不假思索地就起身跟了过去。司微语已经有十来天没有打电话回来了,她打过去也无人接听。
徐庭白直接回了卧室,正要关门,门被拦住了,看到跟过来的王怡,徐庭白待她进来了,才把门给合上。嘴里却边道:“好,爸爸会安排的,你那边一定要小心,如果实在是难度大,宁可不回来。”
“嗯,我会注意的,乔离这边也会部署一些人,只不过这次厉琨他们不能跟着我回去,我的人手就少一些。不过也好,人多了反而引人注意,您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到了。”
“好,三天后,爸爸安排飞机去曼谷接你,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徐庭白说完,看了一直凑在自己耳边的王怡一眼,道:“妈妈在边上呢。”
“哦,我跟妈妈说话!”
徐庭白才把电话给王怡,王怡的泪水就涌了出来,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总之,很是难过,“微微!”
“妈!”司微语的声音倒是还显得平静,或许是听到了王怡的哭腔,那边笑着道:“妈,别让爸爸笑话您呢。”
“他敢!”王怡斜睨了徐庭白一眼,问道:“身体还好?孩子乖不乖?”
“不乖,一点都不乖,天天在肚子里踢我,快烦死他了。”司微语撒娇道,“妈,哥小时候是不是这样的?”
王怡突地笑了,道:“哪里还记得?调皮好,不管男孩还是女孩,调皮的孩子都很聪明。”
“妈,我跟你说,哥好奇怪,他好像不想承认孩子,你说怎么办?”司微语道。
王怡的心情顿时就好了,她眼角虽是含着泪,脸上却是轻松的笑意,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想整他,还怕没法子?”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是了解。若说徐默尘不想承认司微语肚里的孩子,王怡是打死都不信的。究竟为何,王怡知道,司微语也是心知肚明,婆媳俩不过是拿这话做个话头,闲聊罢了。
“说的也是!”电话里,那边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王怡便听到司微语有些匆忙地道:“妈,我这边有急事,回去了再和你聊。”
“好!”王怡说完,等着电话里传来忙音,才挂断。
她抬起头,一双期盼的眼望着徐庭白,等着他的首肯。徐庭白没有令她失望,笑着点点头,道:“是啊,微微要回来了。”说完,一把将王怡搂进怀里,“我要做爷爷了,你该做奶奶了。”
“嗯!”王怡抬手环住徐庭白的腰身,“能够一起到老,享受儿孙满堂,真是幸福!”
“呵呵!”徐庭白笑出声来,他的心里何尝不是如此,一生一世,白首不离,人生最大的福气,也不过如此。
一顿饭吃完,洛明不得不告辞,徐庭白便让宋凯送她离开。
洛明前脚刚走,徐向晚便憋不住了,忙上前扯着徐庭白的袖子,问道:“刚刚微微打电话来做什么?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打电话过来问问。”徐庭白道。
“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徐向晚追着问道。
“没有,暂时不回来。”徐庭白道,倒不是不信任徐向晚,实在是司微语这趟回来风险很大,知道的人越是少,越是安全。见徐老爷子也看过来,徐庭白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老爷子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不动声色地偏过头,却喊顾迟道:“来,陪我下两盘。”
顾迟自然是忙不迭地去布置棋盘,他在这里每一日,都是要陪着徐家老爷子下棋的,只可惜下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赢过老爷子一盘。有一日,脾气甚好的老爷子也气笑了,道:“难怪微微之前嫌弃我的,原来嫌弃人的滋味也这么难受。”
事后,顾迟问徐向晚才知,老爷子和司微语下棋,是从来没有赢过的。输固然难受,没有对手的感觉也是寂寞如雪啊!
王怡的心情很显然是大好,徐向晚有些鄙夷地望着王怡帮忙收拾餐桌的背影,酸涩地道:“婶,你只差哼歌了。”说实在的,王怡进徐家这么多年,还极少有这种悲喜失态的时候。
徐庭白正在看报,目光投过去,眉眼里也是含着笑,他笑着对徐向晚道:“你和顾迟也不小了,也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这算什么啊?”徐向晚自是没有错过顾迟望过来的期盼的眼神,却是跺着脚道:“我就这么遭嫌弃?默尘结婚,也逼着我结婚,默尘有孩子了,又逼着我要孩子?我才不要呢。”
徐向晚说是这么说,眼角却是扫过顾迟失落地低下头去的样子,心底里极是难过,她其实,不过是一句气话。看到王怡对司微语这般,想到自己,徐向晚总归是不会舒服的。
“孩子怎么样?”徐老爷子总算是问出关心的话了。
“微微说孩子极好呢,听她的说法,孩子很调皮,总喜欢踢她!”王怡高兴归高兴,还是叹口气,“微微必定是受了不少的苦。”
徐向晚不再说话。怎么会不苦呢?司微语比她小了那么多,孤身一人,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要关照,背井离乡,时时处处都在危险之中,当真是苦。这般想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这点苦,着实算不上什么了。
比起司微语,她差得太多了啊!
洛明从车上下来,站在院子里,望着面前的城堡般的别墅,几盏灯寂寥地亮着,冷冷清清,比起徐家老宅来,让洛明有种从繁华都市回归乡野的感觉,落差太大。
她叹口气,已经有些习惯了,而自己,说实在的,又能够在这家里呆几年?特别是今天,从大屏幕上再次看到徐默尘英姿雄风,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的心再次如沸水般翻腾,无一刻安静。
她也想上战场,想去亲临战场,想与他过一样的生活,想与他靠得太近。
想到这里,她噔噔噔地上楼,到了二楼,来到林瑞的房间门口。父亲洛寒不在,她也没有太多顾虑,抄起门把手便一扭,门就这样应声而开了。里面传来一声慌乱的声音,洛明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憧憬中,毫不为异,只是她冲进去的瞬间,整个人就呆滞了。
林瑞半躺在床上,一只胳膊撑在床上,支起上半身,另一只手则抓紧了胸前的衣服,只遮住了胸前的一部分,裸露的肌肤上,种了好几枚红色的草莓,下身的裙子一团糟,七歪八扭,算是遮住了屁股。而林瑞自己,正一脸惊慌地望着她。洛明的目光从她的身上缓缓移动,落在另一人的身上,他一脸戏谑,斜靠在床边,他双臂抱肩,有些挑衅的意味,衬衣上的扣子一个没扣,裤子前面的洞口大开,可以看到底裤的颜色,微微凸起,是男性的昂藏。
这男人,不是司新宇是谁?他从外面回来,正好碰到林瑞刚从美容院回来,便一路跟着她进来了。他们大凡在一起做那些事,都是在司新宇的房里。一来,是怕洛寒哪天突然回来,二来,也是预防着今天这种事发生。只不过这些日子,洛寒去了南海半岛,洛明又出门去了,司新宇是听熊峰说要去找洛明玩,根本就没算到她这么早回来,他以为少说也要是明天早上。
况且,他根本就没打算子在这里和林瑞做什么,不过是想浅尝辄止,哪知,一触即发了呢?
洛明转身就要冲出去,却被司新宇一把抓住了,洛明哪里肯让,她扑打着,想要从司新宇手中挣脱开。但司新宇到底是男人,哪里挣脱得开?而林瑞却并没有帮她半分,反而上去关上了门,又锁上,才让司新宇把门打开。
“你,你这个贱人!”洛明气得连站都站不稳了。
“明明,你不要怪妈妈……”林瑞慌乱地将衣服扣好,才敢去看洛明。
“让我出去,你放心,我不会说的,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洛明气道,她上前去晃动门,许是气得很了,连门都不知道该如何开了。
司新宇眯着眼一笑,他上前啪嗒两声,把反锁机关给开了,一把拉开门,趁着洛明从他身边挤过时,道:“熊峰没去找你?”
洛明听这话,抬眼一瞪,那眼神是恨不得把司新宇抽筋剥皮般的狠辣,无奈,不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可以用来杀人的。“滚回你司家去,不要你在我家!”洛明说完,一脚踢过去,却被司新宇跳着避开了。
司新宇是私生子的身份,并非所有人都知道,司家需要顾及颜面,洛家更是要面子,洛明向来在家族事上操心的少,她一颗心都吊在徐默尘身上,是以,竟是连这等最大的丑闻都不知道。不得不说是身在当局,被迷得苦。
门在背后砰地被关上,洛明站在走廊上,抬目四处扫了一遍,突然之间就觉得,这个家,她从小在这里长大,竟然让她感觉到陌生得可怕!她想起洛夕,当日被她逼着离开,是不是也如此刻的她这般凄苦?洛明扶着栏杆,一步步地往下走,每一步都走得很是无力而艰难。洛家老爷子的屋子里,浅浅地传来京剧的声音,洛明顺着声音走过去,门没有关严,露了一丝的缝隙,她抬起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了一声,她才敢进去。
“怎么了?”洛家老爷子略显严厉的声音,如一记响雷,瞬间将她震醒。
洛明还未开口,泪便先流了,她哭着扑过去,道:“爷爷,我想去军演现场,让我去吧!”
“怎么?还想去看徐默尘?”洛老爷子一听便很不高兴,这一次军演,并非是简单的军演,怎么能容得洛明胡闹?
“不是。”洛明抹了一把泪,“我想爸爸了。”
“嗯!”洛老爷子想了想,点点头,“去你爸爸那,倒是可以,那就去吧!”到时候,军演结束,红军这边赢了,也好给丫头请功授衔呢。
洛明没想到会如此容易,老爷子说完便起身往床上走去,她不好再待下去,也只好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才说了一句道:“爷爷,我今天回军委那边去过夜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明天一早,跟军委那边的人一起去你爸爸那报到,这么大了,也该有点上进心了,听说洛夕在西点那边得的荣誉也不少呢。”老爷子边说,边躺了下去。
“是!”洛明侧目看了一眼床上已经合上眼的老爷子,才狠心走了出去。
从老爷子的房间出来,到门口去的时候是要经过大厅的,感觉到有一双让人不舒服的目光,洛明扭头看去,毫无悬念地看到了司新宇,顿时觉得脏了自己的目,她快走几步,出门后,将门关得震响。
司新宇笑了笑,转身进了林瑞的房间,看到坐在床上忧心忡忡的半老徐娘,司新宇走过去毫不嫌弃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听到林瑞在问:“她怎样了?”
“挺好,出去了。”司新宇笑着道:“别放在心上了,她现在不懂事,等她自己结了婚,有些事就明白了。”
“等她结婚?”林瑞冷笑一声,“那是何年何月的事啊?”
“也是啊,她一颗心都系在徐默尘的身上,徐默尘是什么人?被司微语灌了迷魂药,一心对付洛家和司家,怎么会娶洛明呢?依我说,还是早点找个人嫁了,安安分分过日子吧!”司新宇道。
“那个,你刚才说的熊峰是谁?不会是个不成器的人吧?”林瑞问道。
“怎么会?”司新宇在她脖颈上亲了一口,“你瞧我是个不成器的,就觉得和我玩得好的都不成器?我不成器,还不是你害的。”
“怎么会是我?”林瑞嗔怪道,整个屋子里安静下来了,她的心情轻松了许多。洛明没有去跟老爷子告状,说明她还是顾念着母女之情,多少也安慰了林瑞。这时刻,也顾得上和司新宇调情了。
两人本是在床边坐着的,司新宇却将她往床上拉去,腿一抬,半个身子就压了上去,“还敢说我变坏不是你勾引的,把我魂都勾没了……”声音越来越低,夹杂着呻吟声,为这座城堡般的屋子,增添了更多颓废的气息。
洛明开了车,和洛夕当日一样,一样失魂落魄,一样难以排遣心头的沉闷与悲痛,一样失去了对未来日子的期望和憧憬。命运真的很神奇,前一刻还是兴致勃勃,这一刻,却已如丧家之犬。说到底,我们不过是命运的奴隶。
等到有一天,强大得如神祗,局势把握在自己的手中,生活中的悲喜由自己掌控了,才能做回命运的主人。
而强大,需要强大的不仅仅是身手。当年的沈清婉,一介弱女子,受尽司家冷落,看尽京都冷眼,心爱之人客死他乡,拉扯孩子长大,几经起落,又何曾有过迷茫,感叹过身世的颠簸?
沈清婉的时代早已远去。司微语今日在夏威夷的处境又何其艰难,电话里为了逗笑王怡,也是费尽了心机。当地政府当局在市政厅多功能厅的招标已经结束,这次招标中,百分之六十的采购额被银狮霸占,剩下的百分之四十,被乔离收入囊中。
这是乔家第一次染指北美的军火市场,虽然中标了,但政府对乔家很是不放心,提出要到乔家的东南亚工厂进行考察。这,对于乔离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
定好启程的日子便是今日。
符落开着车,右边坐的是青龙,后面坐的是司微语和乔离。司微语一身纱丽,头上被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隐约可现的鼻梁上还贴着颗钻石。今早,她这副模样出来时,着实把乔离吓了一跳。好在,厉琨早于昨日便出发回了墨西哥,王虎等人也随行过去。倒没有见到司微语这副鬼样子。
“你把这头巾扯下来我瞧瞧,看是不是你!”乔离有些不放心,这双眼他是不会看错的,但,实在是,与司微语平日里的形象气质,太不同了。
司微语依言拉下包的严严实实的纱丽,冲着乔离笑了笑,乔离验明正身,方才放下心来,“我乔离,居然娶个印度姑娘,这要传回去,曼谷多少姑娘会伤心啊?”
“你少胡说了,我只是你的护卫。”司微语纠正道。
乔离笑笑,也不占她的便宜,如若说是夫人的话,只怕连乔离都出不了境,当日在圣胡安小镇,乔离黏在司微语身边的事,尤瑞应当是有所耳闻的。所以,慎重起见,尽管乔离很想享受一下扮作司微语男人的身份,还是罢休。
这次飞往东南亚,坐的是政府的专机,所有的安全由当局保证,尽管如此,依旧是危机百出。乔离的车还没靠近机场,便有车从旁边横冲过来,好在符落反应及时,避免了这起事故。
司微语和乔离对视一眼,心知,这必是银狮留人的方式。车在候机厅门前停了下来,司微语先下车,拉开车门,等着乔离下车的时候,尤瑞从候机厅里出来,上前两步,和乔离握手,“听说你要走,我过来送送。”
本是死对头的两人,到底为何送,都是心知肚明。
“谢谢!”乔离疏离地抽回手,他不像尤瑞,看似温纯。他是属于那种很自然的人,厌恶便冷着脸远离,喜欢便设法接近。
“这位是?”尤瑞侧目看向司微语,一双狐狸般的眼,精光四射,满是探究。幽暗深邃的瞳眸深处,是难以言喻的苦痛。司微语微微垂下眼脸,不去看他的眼。只是心里,却多少有些感叹。
“砰”,一声枪响,变故顿生,乔离却如未闻,依旧站着与尤瑞谈笑风生,满目地并未看到众人如鼠窜,四处逃散。“是我的护卫,怎么?”乔离说完,目光掠过站在尤瑞身后的洛夕,“看着倒是没有你这个护卫活色生香啊?”
“呵呵,是吗?”尤瑞礼节性地回了一下头,却根本没有触及到洛夕,再转身时,眼睛依旧不离司微语,“你若想要换,我们不妨换换?”
“那倒不必!”乔离道,“我最近身子不好,经不得女人,还是留着你吧!”
说完,他若有若无地看向洛夕,扫过洛夕的右手时,眉头一皱,却见洛夕突然抬枪,乔离倾身扑向司微语,尤瑞却是快了一步,附身将司微语挡了个严实。司微语耳边只听到他一声闷哼,肩头一片温热,她侧目看去,尤瑞死死盯着她的眼,却是失望地在她的眼里看不到一丝波动。
“砰”地,再一声枪响,这次动手的是乔离,只听到啊的一声,司微语抬目看去,见子弹穿过洛夕的身体,她捂着下腹,整个身子砰地倒地,蜷成虾米一般,嘴里却不停地呻吟。
“谢谢!”司微语收回目光,平静地对尤瑞道,是见惯了刀枪的那种平静。她抬目看向乔离,乔离抬手吹了吹枪口,从司微语身上接过尤瑞。而司微语自己即刻松开了手,并避嫌地往后退了两步。她没有错过尤瑞脸色一闪即逝的伤痛,目光触及尤瑞肩头的枪伤时,略有停顿,然后便看向别处。
早有银狮的人过来从乔离手里接过尤瑞,而尤瑞,却一把推开他们,他只手捂着左边肩头的枪伤,看着司微语道:“你真的不是她吗?”
“呵!”乔离一声冷笑,也不想和尤瑞打哑谜了,道:“你还是多想想如何应对尘少吧!”他说完,一把拉过怔愣的司微语,抬脚就走进了候机厅。
“司微语!”身后传来尤瑞的一声怒吼。司微语的脚步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却是平静地跟着乔离跨过了第二道门。
飞机从机场缓缓起飞,从舷窗看着地面的一切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司微语身体才渐渐舒缓,松了一口气。而乔离,却是一直绷着脸,活像是谁欠了他什么。
司微语侧目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会,缓缓地闭上眼睛。
“他,其实是真的动情了。”乔离道,看着司微语紧阖的双目,毫不理会司微语的无视,接着道:“他这样的人,一旦动情,其实……,不会比任何人付出得少。”
------题外话------
情之所系,谁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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