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空间之肖涟

对于查南的出现，沈陌是有些警惕的，在没有确切的追到肖涟之前，他一点都不希望提前面对来自长辈的苛责与阻力。
幸好查南是长辈中的例外。他对肖涟他们是愧疚的，以前肖家兄弟就对他提供的帮助不屑一顾，现在呢，他更加是碍于与赖洁雅的协议而不敢有所行动。他从来都不是有魄力的男人。除了自身的精明，来自于家庭的优势使他在生意场上不用承受过多的压力，身家顺风顺水地上涨，没有魄力也不是什么硬伤。
然而这样的缺点在情感方面就表露无遗了，一旦遇上比他更能拿主意的人，他即使不甘愿也不得不选择顺从，被迫与肖妈妈分手的时候就是如此。在与赖洁雅的婚姻中，面对很强势的妻子，他也从不与之争辩。这样的相处使得赖洁雅很是享受了一段“甜蜜”的婚姻生活，直到赖洁雅发觉他从没忘记过肖静，直到赖洁雅发觉他怯懦的本质。
查南对肖涟他们的愧疚，使得他对于沈陌与肖涟的交好是有些庆幸的。沈陌的家世、能力都很好。肖涟拥有这样的朋友，对他未来的发展是很有好处的，在身为父亲的查南无法也不被接受履行职责的情况下。
于是沈陌都不用多费口舌，查南在兰博会结束那天与肖涟沈陌的饭桌上就轻易地接受沈陌的说辞，甚至还出言拜托沈陌多照顾肖涟。
沈陌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姑父仅剩的一点精明都在生意场上耗费光了吗？他就那么自信长辈们的不愉快根本不会影响他们，就这么相信他沈陌不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
“姑父他，对你们很好。”送肖涟回家的路上，沈陌想了半天，这么评价查南的表现。
“呵呵。”肖涟从沈陌的表情上看点意思，“你其实是想说他有点，呃，怎么说呢？天真？”
“这个词不适合他。”沈陌被逗笑了，“只是，不那么精明。如果是其他人，一般都会怀疑我是不怀好意吧。他居然这么坦然地拜托我照顾你们。当然啦，对此我乐意之极！”
“你本来就是不怀好意。”肖涟哼哼。
“哈哈，好吧，我承认我对你不怀好意。”沈陌笑着说。
肖涟横了他一眼，不做声。他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幼稚了，尤其面对沈陌的时候。他努力想控制住这种令人不安的趋势。
沈陌并不在意，想了一会又说：“我知道这样评价长辈有些不敬。”
肖涟看着他，眼带疑惑。
“姑父他并不是一个好父亲。”沈陌并不看向肖涟，目光注意着路况，“查椤你是知道的，上次，咳咳，我们在‘唐朝’遇到的。”提到这个，沈陌有些不好意思，那次的相遇真是个悲剧。
肖涟笑了笑，显然也想起了那次的窘况。
“查椤小时候也是个好孩子，但是姑父并不是很喜欢他。他从小都是跟着我姑姑，要不就是查家奶奶，姑父很少理会他。原因你应该能猜得到，与姑姑的婚姻相敬如宾，自然对他这个产物不会有过多的关注。然后无非就是这样那样，查椤就叛逆得不成样子了。”沈陌顿了顿，“他这样慈父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肖涟觉得有些不舒服，沈陌的语气他不喜欢，“你这是替查椤打抱不平？”
沈陌听出了肖涟的不快，急忙道：“不不不，不是的。肖涟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其实刚才的话一出口，肖涟就感到了不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对沈陌越来越计较。如果是之前，他根本就不会对沈陌话里对查椤的维护产生什么不好的感觉。现在这种情况，难道自己是有些喜欢上沈陌了？
意识到这一点，肖涟一时间心里酸酸麻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过视线望向夜晚燕京的灯火霓虹。
对着肖涟一副不想交谈的表现，沈陌有些不安，痛恨自己一时嘴快，但是现在他正开着车，无法做过多的解释。他想着待会找个地方停车，解开这个不利的局面。
肖涟不知道沈陌的打算，他整理了一会自己的情绪，正想开口，却发现沈陌正把车子开向他不熟悉的地方，“沈陌，你要开去哪？”
“去我家，我自己住的一套公寓，好不好？”沈陌有些忐忑，他是第一次邀请肖涟去他家，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车外的灯光透过车窗打在沈陌略带紧张的脸上有些迷离，他眼里满满溢出来的感情带着一点诱惑，鬼使神差地，肖涟点头了。
……
现在肖涟坐在沈陌公寓客厅里的沙发上，有些懊恼。怎么就答应了呢？侧眼看到坐在另一边沙发上沈陌一脸喜不自禁的表情，他暗自唾弃了一番，转眼打量起沈陌的公寓。
很难相信沈陌这样的身家住得却是普通的小三房，很现代的装修风格，被擦得纤尘不染的桌面，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墙上挂着的等离子电视透着金属的光泽，只有角落里一盆盛开的蝴蝶兰给这个有些冷漠的客厅平添一抹温暖的色彩。
“你一个人住？整理得很整齐。”肖涟没话找话。
“嗯，有请钟点工，我平时工作很忙，也不怎么会打扫。”沈陌说得很坦然，很多单身男人都是这样的，不稀奇。
一时间两人又沉默下来，肖涟看着沈陌泡茶的动作，水汽氤氲，没有令人窘迫的尴尬，别样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脉脉流淌，他有些享受这样的沉默了。
不自觉地，肖涟的目光回到了沈陌的脸上，还是一样看惯了的眉目，但是今晚却似乎格外吸引自己。英气的眉，挺直的鼻梁，平时透着锐气的眼睛在这个时刻收敛的利芒，荡漾着温和愉悦的光彩，扫过自己时那双眼睛会变得很亮，那时宠溺的目光。
等等！扫过自己……
肖涟猛然回过神来，身体向后重重一靠，才发觉身前的桌子上已经放好了一杯沈陌刚泡好的茶，此处的主人正宠溺地看着他。
“怎么了？我看你在走神，吓到你了？”沈陌笑着，心里美得很，肖涟刚才一直在看着他，他肯定不知道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多么柔和，就快了吧。
“没什么。”真是糟糕，好久没这么失态过，今晚真是着魔了。
“呵呵，我这里没什么好茶，只有安溪铁观音还凑合。”
肖涟依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样的极品铁观音被你说成凑合，你有多挑剔？”
“难道不是嘛？我觉得在你们家喝过的铁观音比这个好多了，还带着兰花香。”沈陌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努力舒缓肖涟自从进门后就有些反复的情绪，“我其实一直想问来着，难道是你自己做的茶？”
肖涟不回答这个问题，“可能是我家种了太多兰花，你的错觉吧。你喜欢喝茶？”
沈陌不以为意：“还好吧，我爷爷喜欢喝茶，在家里除了茶就是白水，慢慢地就习惯了。”说着又一笑，“我做生意的合作伙伴大都比我年长，人有钱了年纪大了就要提高格调，慢慢地生意都不在酒桌上谈改在茶楼，我就是投其所好也要对这些仔细了解一遍。”
“上次在‘唐朝’，我以为你喜欢喝酒。”这是肖涟第一次主动提起那次的尴尬。
“咳，那是和我一块玩儿的朋友聚会，给人接风的，我就多喝了点。”沈陌又急急补充，“我平常不怎么喝酒。”
“一块玩儿的朋友？”肖涟这才想起来，除了薛展之外，他好像都没见过沈陌的其他朋友。这不公平，沈陌缠着他的这段时间把他在学校的交友情况都摸清了，他却对沈陌的一点都不了解。
这样想着，肖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从被动接受到现在，开始主动探究沈陌的生活了。
“嗯，大多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们小时候都住在一个大院，长辈们在一处工作，像薛老当初就是我爷爷的同事，他家就住我家隔壁，我们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读同一个学校。”沈陌克制着心里的激动，肖涟是开始接受他了吧？
……
时间在这一问一答间悄悄溜走，直到交谈甚欢的两人被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盯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大哥”，肖涟懊恼，“都没注意已经这么晚了。”
“喂，大哥……”
“嗯嗯，我和沈陌在一块儿。”
“呃，在他家里。”
“好的，我马上就回……”没说完的话噎在喉咙里，手机被沈陌抢了。
“大哥，我是沈陌。”
肖涟在一旁黑线，你叫大哥叫得挺熟练的嘛。
“今天晚了，让肖涟住我家吧。”
肖涟心里咯噔一跳，不知为何脸上渐渐发烫。
“怎么会，我很老实的。”
老实？你不老实还想干嘛？
“嗯，我明天把他安全送回家。”
这就答应啦？！
“肖涟，今天太晚了，大哥答应你在我家住一晚。”沈陌忐忑地看着肖涟，他不会怪我擅做主张吧？
“哦。”
我都听见了，你还重复一遍干嘛！心里抓狂着，肖涟悄悄红了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