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局势越发紧张,近几日的信中已经来催他回去了,陆崇明知道他不能再拖了,这里的事情越早完成越好,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找个机会呵呵东方不败好好谈谈了。
做不做这个教主另说,但自己这个爹必须要认啊。
可惜他尚未找到合适的机会,变故便发生了。
当童百熊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的时候,陆崇明正坐在凳子上喝茶,他的膝盖上盖着一条毯子,身上的衣服也穿得厚实了一些。
昨晚下了一场小雨,他身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双腿无力,连走路都显得有些蹒跚。
所以童百熊迅速的冲过来,鲁莽的拉起他的时候,他双腿一软,差点摔倒,若非童百熊手臂一沉,察觉到不对,立刻扶住了他,陆崇明绝对要出个大丑了。
“你怎么了?受伤了?”男人粗犷的脸上满是焦急,对着他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
“无碍。”陆崇明用手杖稳住自己的身体,道:“出什么事了?”
闻言,童百熊暂时放下对他的忧心,急忙说道:“出大事了,有人叛教,黑木崖已经彻底乱了,你赶紧跟我走。”
陆崇明微微一愣,心中却并无太大的意外。
老实说,在这里住了十几天了,根据四仆探听来的消息,以及自己的所见所闻,就他所知道的的日月神教的情况来看,会发生叛教这样的事情绝对是在意料之中。
他那儿子,武功天下第一,女红天下第一,酒量在他所知道的人中也能做个第一,可他在管理教务上面似乎不大成熟。
听童百熊的说法,他以前在做香主,做副教主的时候也还是个有能耐的,不然单凭武功没有手段也不会把前任教主任我行给拉下马了,怎么做了教主后就变了呢?
总管杨莲亭是个嫉妒贤能,毫无才能的小人,其他教众如同一盘散沙,他自己却弄了个傀儡摆在台前,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就算教中有童百熊,桑四娘等一派对他忠心耿耿的人,却也是不能长久的。
十几天的相处,能够让他将对方的性格看出个大概,或许他是不在乎这个教主之位的,他在他眼中看不到对权势的野心。
这和童百熊和他形容过的东方不败一点都不像。
日月神教如何与他无关,但东方不败身为教主,此刻的处境定然是不太乐观,他皱眉道:“东方教主呢?他现在在何处?”
童百熊大手一挥,说道:“东方兄弟武功第一,不会有事,现在教中很乱,我先送你离开,然后再回来平乱。”
童百熊始终对当年之事抱着很大的愧疚,又想着恩人不会武功,所以在动乱一开始的时候就跑来了,他不想再重蹈当年覆辙。
他的用心陆崇明清楚,却无法接受,他用手杖敲了敲地面,四仆鬼魅一般出现在门边。
“带我去东方不败那里,我要见他!”
童百熊嗷嗷叫唤:“别啊!外面危险,向问天那厮拉拢了一帮子的人,此刻斗得厉害!”
他声如洪钟,可惜陆崇明已经被人抱着跃出了十几丈之外,童百熊武功虽好,轻功方面却不大行,只能在后面急得跳脚。
四仆不但武功高,探听消息的本事也不错,早就将日月教的里里外外打听清楚,包括东方不败隐藏极深的“闺房”!
小径曲折,蜿蜒而上,并不怎么通风的地方总有一股湿冷之气,让陆崇明本就隐隐作痛的伤处更难受了,他双腿发软无力,若非靠人搀扶着几乎都不了路。
忽然,隐隐的似乎传来刀剑相击之声,他道了一声“快!”然后整个人便腾空而起,被人搂着离地向前纵跃。
声音越发的清晰,陆崇明只觉眼前一亮,下一瞬,双脚便已经踩在了实地上。
面前视野宽阔,到处都种满了红红绿绿的花,鲜花掩映中,一座精致小巧的阁楼静静的伫立着。
本该是一副清逸雅致的画卷,可小楼门前斗得不可开交的几人却破坏了这样的景致。
对面几人都是高手,几乎是他出现的第一时刻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到来,刚刚从西湖地底逃脱,在女儿任盈盈女婿令狐冲,以及忠犬向问天的帮助下杀上黑木崖来报仇的前任教主任我行见状心惊,也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
本在和他们决斗的东方不败在看到陆崇明的那一刹那,指尖微颤,射向令狐冲的银针竟偏了偏,细长的针贴着他的脸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令狐冲急退,心下骇然。
“你来做什么?!”东方不败的声音向来都是带着些微的沙哑,此刻却异常尖锐,语调中是除了他谁也听不出来的担心和害怕,“快快下山去,我神教只是不用你插手!”
“日月教的事情确实与我无关,但你的事情我却不能不管!”陆崇明上前两步,眼角余光一瞟,就看见了躺在一边的杨莲亭,他已经死了,身上被戳了几个大洞,死状极为凄惨,而尸体的旁边,手中长剑还在滴着血的任盈盈正俏生生的站着,显然杨莲亭是被她所杀,没想到一个年纪并不大的小姑娘,出手却是狠毒。
东方不败心下颤栗,他为什么这么说?他知道了什么?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么?是了,神教大乱,这些人杀上门来,就是傻子也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何况是对方这样的聪明人。
都是他们!都是这些人!东方不败眼中杀气几乎要溢出来,看的任我行几人心下发冷。
如果不是这些人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再过些日子对方就该回去了,回去他的朝堂,继续去做他的大官,又怎会识破他的身份,怎会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女装的东方不败可以被任何人看到,却唯独不能是他,绝对不该是他!
“任教主。”他低笑,笑中杀意弥漫,“当年我饶你不死,将你囚在西湖地底,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可你好好的日子却不过,偏来送死,本座便成全你!”
银光闪烁,向着任我行眉心疾射而去。
任我行闪身,手中配刀狠狠劈下,却被银针末尾处的红线紧紧缠住。
削铁如泥的宝刀,却无法削断一根细长的线,而且银针击中刀刃之时,竟有金铁之声传来,可见东方不败功力之深。
令狐冲向问天见状,赶紧上来帮忙。
陆崇明皱眉,大袖一挥,身后四仆迅速出动。
令狐冲等人虽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东方不败却是天下第一,现在再加上武功也在江湖一流之列的四仆帮忙,局面毫无悬念的向着一面倒的方向发展。
任盈盈见势不妙,拿着剑悄无声息的靠近陆崇明,想要擒下他作为人质,刚才她也是用这招折磨杨莲亭,逼东方不败分心,让他受伤的,此刻见陆崇明和东方不败关系匪浅,便想故技重施。
东方不败虽在决斗,却有一半的心思放在陆崇明这边的,所以任盈盈一靠近,他就已经发现了,他怒斥:“找死!”
便一枚绣花针射了过去。
但绣花针还没有挨到任盈盈的衣角,她就已经倒下了,女子的胸膛上破了一个洞,刺目的鲜血慢慢的流淌了出来,染红了底下的泥土。
陆崇明甩了甩手杖上红色的液体,冷哼,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虽然用着不大灵便,但真以为他是个废物了不成?《斩元诀》的剑诀他无法修炼,但内修的真法他可从来没有荒废过,并非他自信,这世上能杀他的人还真没几个,就是东方不败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任盈盈一死,任我行和令狐冲都慌了,真气一乱,便被人打得口吐鲜血,他们都知道,这次他们输得彻底,很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
任我行大笑,笑声荒凉而狠戾,复仇失败,唯一的女儿惨死,他败得彻底,再无转圜的余地,他的眼中满是恨意,神情扭曲而狰狞,他恨声道:“我败了,十年之后依旧败于你手,可是东方不败,你赢了又怎样,你这个阉人!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只这一点我永远赢你!”
东方不败身子发颤,他尖声道:“住嘴!你住嘴!”他不怕他说出来,在任何人面前他都不怕他说出来,但唯独不能是东方韩!
红影一晃,东方不败一掌拍下,任我行脑浆迸裂,瞬间死亡。
重伤的令狐冲和向问天见状,刚要上来拼命,却被四仆一剑一个,捅了个窟窿。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的让人发慌,东方不败觉得身上的伤处更疼了,他连看都不敢往陆崇明的方向看上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陆崇明知道,现在让他走的话,自己这辈子都别想再找到他。
他挥了挥手,四仆身形闪动,将红衣的人影围在中间。
东方不败胸口发闷,他沉声道:“我虽然受了些伤,但我如果想走的话,他们四人拦不住我!”
“我没指望他们。”陆崇明拄着手杖一步一步走近,然后东方不败发现他动不了了。
他心中骇然,刚要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觉后劲被人轻轻拂过,然后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陆崇明接住倒下的人,又摸了摸他的脉搏,皱眉道:“伤的这么重,竟然还要逞强,真是倔强。”
想了想,他又卷起袖子帮他擦了几下脸,嗯,总算顺眼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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