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池中的火,再没能生起来,生起来了也没有用处,这三块剑材太过顽劣,没有天火,怎么能够将其锻炼?
第七天,欧冶子站在火池边上,眼光中闪现出一丝勇往直前的光芒,是该孤注一掷的了。
“师兄,你要干什么?”干将担心道。
欧冶子望着师弟干将与师妹莫邪,道:“虽然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这样的人工匠火还是不行,所以……”
莫邪站起身,从师兄的神态中,她已经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所以什么,所以你要冒险拘出仓山神为你生火吗?”
莫邪这样说,是因为她知道,要想将剑锻造成功,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她虽然想到了这个办法,但她不敢说出来,要知道,神是不能冒犯的,冒犯神的下场,十有仈jiu就是被打得十魂俱散,永不超生。
欧冶子却是一副勇往直前的架式:“传说当年黄帝铸造地剑的时候,正是请了强大无比的火神,强力打开地脉,引来了地渊之火,才有了天地匠火,铸成了地剑的。我为什么不可以效仿当年黄帝,请仓山火神为我铸剑?”
干将忙一把扶住欧冶子:“师兄,你是开玩笑的吧?黄帝是谁,你是谁?大火神是畏惧黄帝的力量,才会听命于他。你去求神给你生火,他首先就把你当作炭扔进炉里给烧了!”
欧冶子的态度仍然很坚决:“我求的不是大火神,而是仓山的小神。”
干将拍打着师兄的肩膀:“可他至少是个神,你是什么,你是个凡人你懂不懂?凡人哪能斗得过神?你别拿上次在灵山斗败灵山山神的事当回事啊,那只是个侥幸!师兄,你别玩真的啊,你……”
欧冶子不理他,双袖打开,离剑飞出剑鞘,剑尖对着仓山地面。
“师兄,你别玩真的呀,山神来了,我们不帮你的呀……”莫邪也道。
一边的太子博,知道这个不怕死的欧冶子要引来山神了,忙道一声:“那个,欧师父,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情要做,我也走了啊!”
太子博说罢,驾起飞剑,一溜烟地飞走了。
周围的火工们,从太子博的行动中也多少窥到了事态的严重,全都望向火工头头。
火工头头呢?火工头头呢?
妈的,这个怕死的家伙,还真是跑得快呢,转眼工夫,就已经快奔到另一座山的山头了。
“头,你去哪里?”大家齐刷刷地朝着火山头头追。
“我去看看矿场里还要不要挖矿工……”头头的声音从远方山头上传来。
“头,我们也去!”生死关头,怎能落后。
“喂……”莫邪朝着奔跑的人群大叫。
“喂什么喂,他们走了更好,省得碍手碍脚!”欧冶子道。
莫邪道:“什么呀,我‘喂’是叫他们等一等我!”
干将朝着莫邪瞪大了眼睛:“你也太残忍了吧,留大师兄一人在这里对付山神?”
莫邪道:“不是还有你吗?你不是人啦?”
干将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要我留在这里?你要我留在这里?一家人里面到底是男的重要还是女的重要?男人在家就在,男人不在家就是别人的。当然是我走你留啦!”
莫邪反应疾快:“男人死了女人还可以生崽,女人死了男人拿什么生?”
“这个,这个……”干将一时间无言以对。
“别吵了!”欧冶子叫一声,“都给我留下来,一起对付仓山神!”
莫邪好无奈呀,口中不停地嘟囔着:“小时候掏鸟窝,无论多高的树你们都要我先上,还叫我偷我爹的钱给你们买包子吃,一切危险的事情你们从来都是拉上我,从来不当我是女孩子,从来都不保护我……”
干将在一边也嘟囔:“大师兄呀,我们好好地做个凡人,不要惹这些麻烦事了吧,刚才莫邪提到生孩子,我才突然想起,我们两个还没生呢……”
“嚯!”
两人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欧冶子大叫一声,双袖一拂,离剑得指令,刺穿仓山地表,钻入仓山地底。
随即地底之下,传来“丝丝”的离剑之鸣。
欧冶子双袖漫舞,地底下“丝丝”的鸣叫轨迹像疾行的蛇一般围着仓山底部打转。
“谁敢用剑触我?”
地底之下,传来神明隆隆的巨响。
妈呀,真的要出来了,真的要出来了!
欧冶子停袖,剑鸣声便跟着停了,他知道剑已经停在了仓山山神的对面。
欧冶子张开口说话,声音却是从地底隐隐传来,原来,他借剑发声,声音直接对着山神从剑尖上发出:“我是铸剑门门主,皇帝亲封的剑圣欧冶子,今有神剑要在仓山铸炼,大地呼吸期没有到来,无天地匠火铸剑,想效仿当年黄帝之法,请大神为我生火。”
地底下传来哈哈大笑。
欧冶子神se稍有沮丧,从仓山神的口气中,不难听出他对自己的蔑视,欧冶子借剑将声音传至地底:“你笑什么?”
地底下的山神声隆隆:“你可是黄帝?”
欧冶子的声音也从地底传来:“不是。”
地底下的隆隆之声再问:“你可是神仙?”
欧冶子的声音再次从地底回答:“不是。”
地底下的隆隆之声再次问:“你是妖魔鬼怪?”
欧冶子的声音道:“不是。”
地底下的隆隆之声再问:“你这不是,那不是,那就是个普通的凡人啰!”
一旁的干将没有将剑刺入地底,便不能借剑传声,只得将嘴巴贴到地面上,张大嗓门,朝着土地大声地吼叫:“喂,是又怎么样?凡人怎么啦,说到底黄帝也还有一半凡人的血统呢!我们可是世间的三大神剑,刚杀了灵山之神才取来了剑材,怎么,你不要命啦?”
地底下山神的隆隆声:“去!别打挠我睡觉!”
这声音传出的时候,三人仿佛听到了地底下的山神拂袖的声音,随即离剑“哐当”一声,被山神扫到空中,落到地表。
世界又变得空寂。
莫邪望着干将:“喂,你平时不是最会说的吗?有种今天耍嘴皮子,把山神弄到地面上来谈判啦?”
干将无奈,只得再将嘴贴着地面喊:“喂,山大帅,给个面子,出来大家谈谈啦,我们准备三牲六礼,只为见您尊容!只要尊贵的您肯帮我们打开地渊通道,让仓山顶上的火山爆发,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愿意。”
没有动静。
干将眼一转,说出第二堆话:“尊贵的山老大,我听说,某些地方的河神,只要献上奇珍异果做为供奉,便能按照居民的心意降雨,前不久我刚好从灵山采来了一些好东西,要不,我供奉给你,求你来和我们见上一面啦!”
还是没有动静。
没办法了,正所谓神仙一般不帮忙,除非被se迷心肠。如果狠用美人计,不怕他不来商量。
干将本来很男子汉的声音,恨不得变成个温柔女声:“那个,山大人,听你说话的口气,一口英姿霸气,肯定是正值壮年成的仙。而且,我听说,天上的神仙,地底的鬼怪,山里的妖jing,对于凡间的事物,别的都不喜欢,只喜欢女人。我认识一个全天下最美的女人,你若肯出来,我撮合她嫁给你做山神夫人啦?”
地底下噗嗤一声,传来山神的失笑,只不过即使是笑,那噗嗤声传到地面上,也是带着“隆隆”的口音。
有动静了,终于有动静了,干将站起身,朝着欧冶子与莫邪,做一个胜利的动作。
地底下隆隆的声音果然再次传出:“是谁?”
干将连忙将嘴巴又贴到地表:“她就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她叫做……她叫做——莫邪!”
“喂!!!!!”
天地间一声女人雷吼,这家伙,怎么这么过份,说出这样不着边际的话,莫邪冲过去,一把提起干将的耳朵,将本来只有五寸的一只耳朵,提得有了十七寸。
“嗷!呀!啊!妈娘!噢……”干将痛得怪叫,“娘、娘子,别拽啦,这不是在骗他吗?先将他骗到地面上,一切就好说了!来啦,来啦,正事要紧,别拽了,听……”
地底下果然传来山神的声音:“没听清楚,有人要你将嘴巴贴近点……”
干将连忙将嘴巴贴到地面上:“她叫……”
“嘣!”
什么声音?欧冶子与莫邪朝干将望去。
可怜的干将捂着嘴巴,满脸无辜一头雾水地望着欧冶子与莫邪。
“你怎么了?”欧冶子奇道。
干将张开手,妈妈娘啊,是谁这么狠心,一拳头打在干将的嘴巴上,把他的嘴巴都打肿了。
那一拳也实在是狠,虽然中心位置是在嘴巴,却从下巴到鼻子,无不肿大。这个人,如果不是和干将有杀父之仇,不可能下手这么重吧?
干将指着被打肿的嘴巴,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委屈道:“老婆,师兄,我这是工伤,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莫邪望着干将的怪态,乐得哈哈大笑:“叫你敢将我嫁给别人,报应!”
欧冶子见山神无缘无故打自己的师弟,要讨个公道,准备像干将那样贴着地面朝山神说话,在离地面五厘米的时候,突感觉不妥:要是山神再突地给自己一拳,那怎么办?
欧冶子想罢,将头赶紧抬起来,嘴巴还是朝着地面,道:“喂,山神,你不喜欢就不喜欢,也用不着打人一拳吧?”
山神的声音在地底下传来:“这个,哈哈哈哈……好像,由真凶解释一下比较好吧?”
然后,山底下传来了似熊似人的隆隆女声:“地上的狗男人听着,我就是山神夫人,你敢给我男人找老婆,你不要命啦!打你一拳算是我的仁慈,饶你一命算是我的恩德。什么天下乌鸦一般黑啊,根本就是神、魔、鬼、人、畜牲,只要是雄的,个个都好se嘛!还不快走,回屋去……”
“唉!唉!娘子,不关我的事,你怎么扯我的耳朵呀……娘、娘子……嗷!呀!啊!妈娘!噢……”地底下传来仓山山神的尖叫。
就是说嘛,男人不可能毒到如此地步的,原来是女人所为啊,那就难怪了。
干将听得心惊肉跳:“什么最毒妇人心啊,根本就是神、魔、鬼、人、畜牲,只要是雌的,个个都很毒嘛!”
莫邪正要反驳,突然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她朝着干将边使眼神,边将嘴巴靠近地面道:“干将,你刚才看到山神夫人了没有,长什么样子的呀?”
干将望着莫邪,明白莫邪心意,也将嘴巴靠近地面道:“看到啦,看到啦,我原本以为,山神夫人应该是很美很漂亮的,但刚才那东西打中我鼻子的时候,我明明看到那不是一只人手,而是一只毛茸茸的大熊掌嘛!”
莫邪故作大声惊叫:“啊,你说什么,是熊吗,你有没有搞错?是什么熊啊?”
干将说得斩钉截铁:“毛多肉少,如果说狗熊的话,毛应该更多一些,如果说是猪婆的话,毛好像又少了一点,我从这只击打我的拳头,哦,不是拳头,是爪子或蹄子猜测,山神夫人既不是狗熊,也不是猪婆,应该是狗熊与猪婆的不良杂交后代,更可怕的是,你知道吗,娘子,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干将问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切,莫邪被干将那股问得真切的声音弄得都快要笑出声来了:“哎呀,什么,出什么意外了吗?”
干将大叹一声:“哎呀!那只手啊,好臭啊!真是丢了它狗熊猪婆不良杂交族十八代祖宗的脸呢,你知道那只爪子,为什么那么臭吗?”
莫邪惊问道:“为什么?”
干将说得越来越逼真:“我起先不知道,现在想明白了,它打过来的时候,手指上有一团焦黄se的东西,臭味便是从那东西上传来,我推断那东西就是一团屎呢,想必山神夫人,道行太浅,还没有修到用手纸揩屁股那一层,直接就是用手抠呢!”
“噢……”
是什么状况,莫邪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谁能吃得消干将的这番声情并茂的描述,莫邪当然是转身朝着地面,狂呕起来呀。
“噢……”一口,“噢……”又一口,莫邪连肠子都要吐出来了:干将猪,这么恶心,以后你永远也别想上我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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