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迷婚骨

115 合作吗

“哪一次你没占到便宜?”我反问他。
每一次看似无意的交锋都能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甚至有些事我根本不知道,他也能借着某些契机悄悄做成,而且最终成为赢家。
“我们这种合作叫双赢,大家都没吃亏,不是吗?再说我也没算计过你,对不对?甚至还帮过你,比如说郭明明和刘天在海坨山的方位。你也知道,如果真的去晚了会是什么情况。”他又旧事重提,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低调嚣张,“和我做朋友的人,绝对不会吃亏,我待自己的朋友厚道得很。”
我没说话,听着他继续说下去。面对沈末那种难言的尴尬让我觉得难受,很难放下对他的防备心。
他也不说话,含着一汪水的眼睛看着我,嘴角挂着笑,在灯光下这男人有点妖孽,我觉得气氛有点不太正常,于是忍不住发问:“你想利用我做什么?”
屋子安静空寂,这一句话说出来以后声音有点大,我觉得用词也有点尖锐了。
“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各取所需而已。”他笑着倒了一杯水递给我说,“我现在知道一件事,你一定感兴趣。听说何老爷子要在某个酒店摆几桌酒席,请一些故交好友去参加一个小聚会,同时要公布一件事。”
我听到他的话不由自主把身子挺直,这货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这样的家族密事,他都能这么快的知道?
“怎么样?感兴趣吧?”他问。
我不得不承认我很震惊,同时对他的消息深信不疑,因为他说过的话还真没不准的。
“感兴趣,你是有办法改变这件事吗?还是怎么样?”我很认真地问。
他看到我的表情,不由笑了起来,身体往后靠了一下说,“你真当我手眼通天呀?我不过是个开餐馆的小老板而已,也就是消息灵通点。这个消息是我另一个开酒店的朋友说的,说是何老爷子在他那里订了席面,他好奇就多问了两句,知道是这么个事情。”
“那你和我说这件事,有什么意义?这个消息早知道与晚知道,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想了一下。
“你也不想让这件事情发生对吧?”他说完这句话,忽然站了起来走到靠墙的书架上抽出一件东西,然后拿过来放到我面前说:“除了这件,还有一样东西给你看看。你看一下,现在估计只能在图书馆里找到这些材料了。”
他放到我面前的是一份很旧的报纸,看颜色也有个五六年了,边儿都有些发黄,而且还微微有点卷。我看着这份旧报纸,上面的日期是六年前的,我觉得这个时间很眼熟,想了下觉得脑子一下空白了。
“这是《南市早报》,你应该记得这一天的新闻吧。”他点了一下日期。
我刚看到的时候,就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他特意一提醒之下,脑子里快要想到的东西一下又跑了。七月八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拼命的想。
他看我还在发怔,完全没有伸手去拿桌子上报纸的意思,在我对面坐下,探过身子问:“林乐怡,你是不敢看呢?还是不想看?”
他说着把报纸拿起来,轻轻翻开,就像是一用力就能把报纸翻烂一样,动作格外小心翼翼。
翻到第二版,他用手指着左下角一个很小的方块问:“这一条新闻,你还有印象么?”
我已经依稀知道他想说什么了,眼睛在报纸上飞快地掠了一下然后躲开,他轻声说:“你应该永远记得这件事吧?”
我想扭过头不去看那张老旧的报纸,却管不住自己的身体,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个不大的版块冷静地说:“这条新闻是关地我们家的,我爸开车出车祸,只有我一个人幸存下来了。你让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声音冷静,没一点慌乱和失措。
“你不是一直觉得这起车祸后面有什么吗?我帮你查,怎么样?”沈末看着我的表现笑了,缓缓把报纸合上。
“你为什么要帮我查?你想得到什么?你知道这件事我不奇怪,因为你看过我的记事本,有一些怀疑我写在里面了。但是这件事根本没证据,又过去这么久了。”我叹了一口气,身体慢慢松懈下来。
“故纸堆里也能找出蛛丝马迹,你放心好了,只要有猫腻,就一定能查出来。”沈末胸有成竹,轻轻叹了一声把报纸收了回去,然后重又坐到我对面说,“我觉得关于这件事,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被他的话扎了一下,人几乎跳了起来,不经思索直接反驳:“不不,不需要。我心理健康得很,对于这件事我能完全理智面对。”
他听到我的话,正在倒茶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
“你笑什么?”我急问。
“我在笑你不过脑子就说出来的话,绝对是心里有创伤的表现。”他悠然说着,把续上的茶推了过来。
“你才有创伤,你全家都有创伤!”我话一下冲了出来。
等我自己听到我的声音以后,我才觉出自己的不正常,何必呢,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和他较什么真儿。
“我全家只有我一个人,所以不会有创伤,因为没软肋。”沈末说完话,眼神放空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原来,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我不再说话,想听听他接下来还想做什么。如果他能查出几年前的事,我想我会答应他的任何条件。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小声说。
“咱们其实是一类人,同病相怜罢了。”他喝了一口茶,表情恢复了正常,接着说,“我答应帮你查这件事,你帮我一件事。”
“说。”我就知道他一定有条件。
他看了严肃的样子由笑了起来,最终好容易止住了笑说:“感觉你就要英勇就义一样。别这么紧张,一点小事儿。”
“直接说吧,别绕弯子。小事,你用得着我?还拿这么诱人的条件来换?你先说。”我冷笑。
我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何连成的家事?我的家事?他一下子摆出两个条件来到底想说什么?
他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放弃似地一摊手说:“听别人说你多聪明,我以为一点就透,没想到也是个遇事就迷的木头。”
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听懂,但是组合到一起以后却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沈末想表达什么。
“我直说了,我与何萧有过节,不想他得势。所以想和你打个配合,努力阻止一下这件事。”他这回终于不绕圈子。
“要怎么阻止?还有,你又提及几年前的那场车祸,想说什么?”我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一种隐约的不安。总觉得他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说,必定是有理由的。
“几年前的车祸,貌似与何则林有关系,即使不是直接的,也是间接主因。你没事儿吧?”他突然停了下来,担心地问。
我刚才听到他的第一句话,就觉得脑子里空白一片,就像有人在耳边大力地敲着什么,耳朵瞬间失声。
直到他停下来叫我,我才回过神,几乎捂着胸口才艰难地说出一句话:“你有证据吗?”
“证据还在找。”他担心地看看我,继续说,“不过已经差不多了,我想让你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爆出去。”
“你呢?你为什么不自己做?”我忍了很久,几乎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何则林在帝都,我老爸在南市,他们不可能有过交集?为什么呢?而且即使五六年前,何则林的资产已经是我老爸的数百甚至数千倍,也绝对不可能因为生意上的事有纠纷。
“我没有立场去做,这件事只有事主说出去,才真实可信。”沈末说着冷笑一声,“怎么?觉得男人比父母更重要了吗?”
我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不管是从心里还是从身体上,我都接受不了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不可能,你一定弄错了。你是不是与何家有仇,故意这么做的?把这件事按到何则林的身上?弄垮何氏?”我声音颤抖起来,不知道怎样艰难地说完这句话,然后迅速站起来,抬腿就往外走。
我不想再听下去了,这件事一定不是真的!
一路急走,不知道都撞到了什么东西,叮叮当当响了一路……
我才跑到门口就没了力气,只觉得胸口疼得不能忍受,扶着门框半弯着腰站住,大口大口喘气。
“我是从你的记事本里看到你有所怀疑,甚至保留了一些你爸爸留下的资料。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你没再继续追究这件事,而是直接把心思全扑到了孩子身上。”他已经追了过来,扶着我胳膊说,“你现在这种状态,不太适合马上走,最好冷静下来再说。”
我没力气挣脱他,被他扶了回去,他把我扶到硬木沙发上坐下,然后起身打开酒柜倒了一杯烈酒过来,递到我手里说:“喝一口,镇静下来我再继续说。”
我下意识夺过他手里的杯子,一口就灌了下去。
酒入喉辛辣无比,从喉咙沿食管而下,就像在肚子里点了一把火,一阵剧烈的咳嗽以后,我终于能正常的听到外界的声音了。
“何则林如果在这个时候惹上官司,这所有的进程都会推迟,何连成虽在众人眼里不大争气,但确实是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你想一下,要不要做?至于证据,我会在你做好决定的时候,给你。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最好去看看你爸爸的遗物,我觉得你会有新发现。”沈末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机会可是稍纵即逝的,你可尽快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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