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自己是谁,唯一的念头就是寻找,寻找……寻找自己丢失的重要的东西……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大一小两张脸。
就在看到这两张脸的同时,记忆像海啸一样涌了进来,所有的一切一古脑儿的往脑子里钻,我无法辨别那些是关于我的,那些是关于她的……只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关于我们的。
乐怡看到我怔怔的样子,满脸的惊慌问:“连成,是我,你记得吗?”
我等着那些记忆回到该有位置上,然后一把搂住紧张的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乐怡,我回来了,全息全影的回来了。”
一句话音才落,眼泪就不听话的流了下来。
我真没想到,在情动的这一刻,在我历经了许多风险得到我们共同回忆的这一刻,我竟然会流眼泪,这是我做为程新时完全不敢想的事。
宽宽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抬头看看我看看乐怡,第一次用怯生生的语气问:“你们怎么了?”
“宽宽,你以后有爸爸了。”乐怡低声说,用手摸了摸他的头。
他似懂非懂地看着我问:“你都想起来了吗?”
我点了点头,宽宽是个懂事的孩子,关于我的治疗我们已经用最简单的话和他说过,相信他会明白为什么我们要费这么的周折想起从前。
终于,我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可是,做为程新的那两年半,一切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因为有很多事是我不想让乐怡知道的。
我们又在医院疗养了一段时间,同时处理一下我在治疗过程当中遇到的事故。
说是医疗事故,其实都是人为。
在医院还不知道在我的治疗过程中是谁动的手脚时,我已经猜出来是谁了。
大姨妈对我确实很好,她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也是站在我的立场上办的,只不过钱多到一定程度时,人的心思会不由自主摇摆。
如她所说,在最开始时她对于那笔基金是没动心思的,因为她知道那是她妹妹留给儿子的资本,以防将来万一与何萧有什么争端时用来东山再起保命用的。但是,那笔钱经过这么多年的打理和运作,所得的盈利已经完全超过了本金本身,在金融市场井喷式发展的这十几年,那笔钱所获得的收益多得让人咋舌。
她在我因车祸入院人事不醒的时候,动用了自己家里的关系把我悄悄从国内转出来,最初是想治好我然后再去打我老爸的脸。
在治疗身体上所受到的伤的同时,她用我的指纹去查了那笔钱的收益,然后不由就动心了。
我也知道,在利益面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码,有时候并不是你不变节,而是价码不够。
所谓的没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敬业的小三儿,大概也是这么个意思。
在大姨妈知道那些钱的数额时,她的公司运营出现了很大的误差,必须有一笔钱才能让公司起死回生,她就动了这个心思。
其实她应该相信我对她的感情,即使我拥有何连成的记忆,也会同意用这笔钱帮她,只不过她大概不相信吧。
在医院找到大姨妈以前,我借故外出办事约她在美国见了一面。
她看着我满脸的不自在,问:“你真的都想起来了?”
我点头说:“是的,都想起来了,甚至手术的过程都想起来了。”
她的脸上不知道是喜是悲,看了我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你来找我,大概都猜到了吧。”
“嗯,我知道那个在我治疗过程当中动手脚的人是你安排的,你不想我记起从前,怕我从此以后和你不亲了,对吧?姨妈。”我看着她说。
“你能叫我姨妈,我真的挺欣慰的,只不过洗去你关于连成的记忆,我并非只是为了钱。”她也放下了想隐瞒的东西,直接对我说。
“我知道,你不满意我找的爱人,也不满意于我的状态,你觉得我对何萧太过手软,对吧?”我问。
“其实我们才是亲人,也只有你才能理解我所有的意图,把何氏的一半交到何萧手上,我不同意,你死去的妈也不会同意。”大姨妈直接说。
“我也知道,只是我不想让我老爸为难。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很多东西我也是刚刚理解。”我看着自己的手指,现在如果说外表上还有和何连成相似的东西那就是身材和四肢了,脸是变不回去的。
“那你恨我吗?让你费了这么多的周折才找回爱人和孩子。”大姨妈问。
“不恨,如果恨你我就直接报警了。只不过,你也知道,我放过你不等于法律会放过你,你这样的情况很严重的。这个医院也担不起这个责任,第一次的手术其实也是不合法的,因为你对我所谓监护人的文件是做假的。不过,上一次的手术,只要我不追究,没人会去深究。这一次,没这么简单,惊动的人太多了。”看着鬓角发白的姨妈,心里有点酸楚,毕竟是我妈妈的亲姐妹,我不愿意看到她犯这种错误。
“连成,谢谢你不恨我。但是我不会去自首的,我需要办的事还很多,不能就这么简单的进去。”姨妈说完看了看时间,“我该走了,要不在警察找到我以前,很多事都安排不好了。”
“保重。”我对她说,除此以外,我真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站了起来,直接到门外拦了一辆车走。
现在就开始亡命天涯了吗?在这个岁数?她的公司经过这两年的经营,已经越来越好,出来进去都是有专职司机接送的,如今却只能打出租车,看样子大姨妈心里很明白接下来面临的是什么。
我带着孩子和爱人回国,看到老爸的那一刻我再次落泪。
隔着老远的距离,我看到他眼睛里也有泪花。
我们父子走到一起,面对面看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过了十几秒老爸伸出的把我抱在怀里,给了我一个有力的拥抱,推开我的时候他笑着说:“儿子,你回来了,我看得出来你的眼神和原来不一样了。”
“爸,我回来了。”我对他说。
我们之间的对话就像是再次确认,但是谁也不觉得多余。
宽宽难得安静地站在一边,乖乖地跟着我们一起往前走。
纵然是我回来了,也只能改变自己,不能改变别人。
我回忆起从前,开始查婚礼那天的车祸。那些事太过巧合,说不是人为都没人会相信。
如果说我做为程新时,何萧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是很有手段有计谋,现在有了记忆的人却觉得何萧就像一条毒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不计一切代价的毒蛇。
当然这一切都是私下里进行的,我不想让乐怡跟着我担心。
事情越查越清楚,我对何萧的容忍度终于降到了零。
我和乐怡在雨夜里的第一次遇袭不是他做的,除此以外所有的事都有他参与的痕迹。
一直以来,我没把他放在眼里,心里想的是老爸最多给他一家两家公司的。对于何氏来说,让出去几家公司无伤大碍。但是我没想到,从一开始他从国外回来,就是把我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假装失忆那段时间,何萧算计了我,算计的乐怡,在酒店里甚至还想对乐怡动手,在他知道于淼是我安排的人以后,又出钱把她买成了双面间谍,心思真的很狠。
我只能庆幸于淼对何萧有了那么一点动心,否则乐怡在酒店的那个晚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乐怡在怀宽宽期间,那一场看似无意的车祸是他安排的,故意让我沉不住气自己跳出来,然后借机打压我的公司,让老爸对我的能力失望透顶;
生意上的竞争各凭本事,我技不如人也怨不得什么,只是我忍不上他在生活上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
宽宽的病历,dna鉴定报告,所谓的出轨事件,所谓的录像事件……这一件件在我和乐怡的婚礼上发展到了极致,他想让我们两个都死……
在我完全重度昏迷的时候,如果不是大姨妈把我转到了国外,恐怕也活不到现在,何萧在医院里下手的机会很多,只不过大姨妈动作太快,没让他找到机会。
他所做的一切,让我做了一个决定,他容不下我,我也未必能容得下他。
这一次,即使是老爸也不能阻止我对何萧动手了。
同样是何则林的儿子,我们的智商不相上下,唯一的区别是他的经商经验比我多。在他开始在商场打滚时,我还在城市的各种娱乐场所玩乐,这是我的软肋。
但是,程新这两年的经历也是他比不上了,在当程新的这两年,我甚至上把自己变成了工作机器。又因为大姨妈把公司的所有经营权都放手给我,倒是让我成长了不少。
这一次的较量应该是势均力敌,就看谁能真正赢到最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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