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师妹你瞧瞧锁孔,我熔进铁水了,别说世界上还找不到人能打开我刀神打造的铁锁,就是神仙来了也打不开了。”蒲元为自己的神算而得意。
黄舞蝶再一瞧,大铁锁的锁孔溢出了铁屎,锁孔用铁水熔死了,果真是神仙来了也打不开,气得脸涨通红,指着蒲元破口大骂:“大师兄啊大师兄,你何苦来着?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蒲元对一旁的刘琦目不斜视,视若无人,阴冷一笑:“师妹,你和大公子就死了这条心,我是铁定了走不出这铁匠铺的。”
“大师兄,你……”黄舞蝶气得牙痒痒,急得直跺脚,很是无奈,只得白了眼蒲元,嘟嚷了一句:“白救你这没良心的。”
蒲元脸一红,还是硬了心肠道:“师妹,对不起,你也别怪我,自锁铁链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今生再也不走出这铁铺给别人打造兵器杀人了。”
黄舞蝶不再理会蒲元,实在气得不行,踢了旁边一具死尸,反倒怨起刘琦来:“公子,你看看,我说了不来,你非要来,这下好,救了个白眼狼,差点将卫士们的性命都搭上了,走,回新野去。”
蒲元没想到师妹黄舞蝶说话这么难听,但也没辙,确实人家夫妻救了你一命,欠人家的,无以回报,说得再难听都不为过,只得咬咬牙,朝黄舞蝶一抱拳:“师妹,好走,不送。”
黄舞蝶气得差点没吐血,走向环儿,却见环儿打开了急救箱,便问道:“妹妹,我们的人没受伤,你打开药箱干嘛?”
环儿指了指蒲元,又指了指满地打滚求饶的黄巾伤兵,认真道:“姐姐,你大师兄受伤了呢,喛,还有这些个骑兵也受重伤了呢。”
黄舞蝶望着正在向陈文、陈武等几位将军跪地救饶的伤兵,不屑道:“给大师兄治伤还差不多,妹妹救这些狗贼作甚?他们刚才还疯狂地要杀我们呢。”
环儿摇了摇头,道:“可现在他们受伤了,我是医生,师傅华佗先生教育过我救死扶生是医生的天职,我不能看着这些伤兵见死不救。”
黄舞蝶不解道:“妹妹,算你好心。那你为什么刚才还拿剑要斩杀骑兵呢?”
环儿神色冷静道:“刚才是自卫。”
环儿话一出口,脸上发烧,那是自卫明着就是主动提剑跑来救人找茬的,觉得自卫的说法不妥,又补充了句:“刚才是战争,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
黄舞蝶叹口气,很是郁闷,说道:“得了,妹妹,真搞不懂你。”于是走向黄叙,开始关心哥哥黄叙有没有受伤。
刘琦也正在为如何说动蒲元去新野而犯愁,忽然一个十三四岁长得挺英俊的小男孩提着个竹蓝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望着眼前血流遍地只是愣了愣神,却并未停步,而是快步跑向蒲元的身边,放下竹蓝,抱着蒲元的腿,急得都哭了:“师傅,你没事,我挖到了几个地瓜,还有些野菜,晚上饿不着了。”
“无为,别哭,师傅好好着呢,你快去烤熟吃,你别饿着了。”
“师傅,我不饿。”
蒲元见到徒弟无为来,心情好起来,忽然间有了一个可以还师妹人情的主意,想了想,又道:“无为,别难过,坏人都死了,这些个是我师妹也是你师姑的朋友,他们救了你师傅,今天你就同师姑去南阳新野。”
无为并不明白蒲元的话,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蒲元,一脸的茫然。
蒲元摸了摸徒弟无为的头,平静道:“无为,你也长大了,该有一番作为了。”
蒲元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小的竹简来,无比忧伤道:“无为,你是个孤儿,也跟了为师好几年了,这是本《铁器秘笈》,虽廖廖数语,融会贯通,却能铸造锋利之兵刃、坚固之铁盾,你现在看下记下它,马上投炉子里烧了,跟师姑走。”
“师傅……不,我不能走。”无为大声说着不,并不肯接受炼铁神技,毫无疑问,蒲元是要让无为跟黄舞蝶走,出山回新野为大公子刘琦炼兵器,以报救命之恩,尽管此刻的蒲元已在心中悄悄地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但蒲元不想在自杀离开人世前还欠世人的人情。
“无为,你忘了师道尊严吗?”蒲元对无为喝斥起来。
无为不敢忤逆师意,颤抖着双手,战战兢兢地地翻开竹简,流着泪默默地将《铁器秘笈》熟记于心,再默默地将竹简投入熔炉,秘笈瞬间化作一缕青烟,从此一本记载了绝世的冶炼技术的秘笈在刀神蒲元的一念之间于世间失传。
蒲元刚才那些话是当着刘琦的面说的,也是有意说给刘琦与黄舞蝶听的,毕竟师兄妹一场,人情就在那里,早晚也得还,还了人情的蒲元心静如水,朝刘琦一抱拳,淡然一笑:
“公子,我师徒俩家徒四壁,没有好招待的,实在羞于开口。我与徒儿相依为命,自知无为天赋极高,炼铁铸造兵器之术不在我之下,且无为志向远大,嫉恶如仇,还望跟随大公子有个好前程,蒲元拜托了。”蒲元说着屈膝下拜,刘琦赶紧上前搀扶,忙道:“蒲师兄,使不得,使不得。”
能成为刀神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蒲元当然好眼色,亲见刚才血腥的一幕,便知眼前的新野县令大公子刘琦必将是龙腾升空之人,大公子不到二十的弱冠之年,竟然掌兵数万、官至别驾,乃荆州刺史刘表的大公子,有所耳闻呢……
“无为,还不快快拜见大公子。”蒲元一下子和刘琦亲近起来,由着刘琦搀扶,脸上挂起了笑。
“无为参见大公子。”无为躬身揖礼,不卑不亢,心中却甚是喜悦。
无为多聪明的男孩,虽没有亲见刘琦将兵匪剿杀救了师傅的场面,但从眼前这些个跪地求饶的伤兵,以及大公子身边这些毫发未损的将士便能猜出个大概来,好神勇的大公子啊。
“哈哈,无为将军不必多礼。”刘琦虚礼一扶,发出爽朗的笑。
“谢大公子恩赐。”无为顺竿就爬,聪明啊,有将军不要才傻子呢,心里感激大公子,还没出山一下子就成为将军了,这是多么可喜的一件事,心里乐翻了。
蒲元也高兴,嘴上却谦虚起来:“大公子,俗话道,无功不受禄。无为年幼尚小,在公子帐下未立寸功,便为将军,恐有不妥?”
刘琦收起笑,一本正经道:“有志不在年高,蒲师兄教导有方,我观无为年轻有为,天降大任,天意如此,不拘一格降人才啊。”
“哈哈,无为有福了。”蒲元见刘琦对己谦恭,并不向其他官员那样倔傲,大声朝正与黄叙在一起的黄舞蝶喊叫:“师妹,我有个徒弟可以替我出山,你快来见见。”
黄舞蝶早就听到了蒲元与刘琦的对话,只是装作不知而已,蒲元一喊,便笑嘻嘻地过来。
“快叫师姑。”蒲元还了人情,《铁器秘笈》也传授给了无为,人生了无遗憾了,心里无比的轻松。
无为恭敬施礼:“师姑好。”
“哎呀,师兄你收了徒弟也不早说,害我都没带见面礼,礼儿先欠着,到了新野,师姑帮你做件象大公子身上一样的锦袍大氅。”
“谢师姑。”
“好了,无为带大公子、师姑和各位将军屋里请。”蒲元说道。
有了无为出山,黄舞蝶也定下心来,边与刘琦屋里走,边笑问蒲元:“大师兄不是不肯出山的吗?怎么又允徒弟出师呢?”
蒲元停住脚步,叹了口气,道:“唉,不瞒师妹,你大师兄并非固执之人,前几年确曾帮几个出重金的陌生人打过几把好刀,还烙上了我的名字,后来那几把刀落到了匪贼手中,杀了许多的良民,结果匪贼官办的时候供出了我,要不是师傅托人京城求情,大师兄早就秋后问斩了。”
黄舞蝶哦了声:“原来如此。”
蒲元低下头来:“师兄贪财好坏不分,实在惭愧。后来便发出毒誓,为免伤及无辜,今生不再打造一件兵器,只为百姓做农具和日用铁器。”
黄舞蝶道:“大师兄太过了,发什么毒誓啊,你都那么好的铁技,lang费可惜了。难道给好人打兵器惩办坏人也不行吗?”
蒲元摇摇头,想着无为走后,离世不远了,一下子话多了起来:“师妹,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就不改了。我说过不从我手中打造一件兵器,并不表示我徒弟无为不可以啊。自从我自锁铁链以来,终于反省过来,师妹的话不无道理,好兵器杀坏人才是正道,便将这几年铁技心得悉数传授给了无为。无为这孩子是我捡来的,人聪明,孝道,仁善,有正义,有志向,是块好料,但愿这孩子能助大公子一臂之力,今生也不欠什么了,将无为交给师姑了,你大师兄从此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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