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爹心虚

手机里沉寂了一下，等池秋雨又“喂”一声的时候，沉厚的声音才慢慢响起，“是我！”
程子腾！
池秋雨一愣，下意识的，想要挂掉电话。
“别挂好吗？”程子腾的声音很快响起，带着些恳求。
池秋雨抿了抿唇，才生硬的问，“什么事？”
“秋雨……”手机里，程子腾低低叹了口气，轻声说，“国庆那天有阅兵，我答应过小亦，你看，能不能……”
是想带小亦看阅兵？
池秋雨愣了下，抬头看一眼小亦，沉默一下，才说，“我要问过小亦！”
“好！”听到她没有断然拒绝，也没有马上挂掉电话，程子腾终于松一口气。
听到自己的名字，池亦靠过来，大眼睛忽闪忽闪，带着些期待。
“小亦！”池秋雨没有挂掉电话，而是直接搂过儿子，想一下措辞，轻声说，“以前队长叔叔答应过你，带你去看阅兵，是不是？”
“嗯！”池亦点头，又很快把头垂下。
那个时候，妈咪和队长叔叔在一起，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可是想不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小亦，国庆那几天会有阅兵，队长叔叔问，你要不要跟他去看？”池秋雨接着问。
池亦一下子抬起头来，小眼睛晶晶亮的看着妈妈，问，“妈咪，你也去吗？我们和队长叔叔，一起去看阅兵吗？”
“妈咪不去，如果你想去，让队长叔叔来接你，好不好？”池秋雨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池亦睁大眼，看着妈妈，眼里的光芒迅速黯下去，咬着唇不说话。
“小亦？”池秋雨喊一声。
池亦低下头，轻声说，“妈咪不要小亦了，是不是？”让队长叔叔接走他，她自己要回罗马了，是吗？
“不是！”池秋雨惊跳，忙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轻声说，“小亦，妈咪不会不要小亦，小亦是妈咪的宝贝呢！只是小亦一直想看阅兵，现在终于有了，队长叔叔打电话来问，如果小亦想看，就和队长叔叔一起去，看完，妈咪就接小亦回来！”
“可是妈咪不去！”池亦小声嘟囔。或者以前，他是单纯的想看阅兵，可是现在，他是希望一家人在一起啊！
“小亦……”池秋雨低声喊。
不忍心让儿子留什么遗憾，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再面对程子腾。
“妈咪，小亦不去了！”敏感的感觉到池秋雨的为难，池亦马上接口，展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抱住妈妈的脖子，说，“妈咪，妈咪不去，小亦也不去了，等小亦长大，自己去看！”
太过懂事的孩子，总是让人心疼。
这一瞬间，池秋雨喉咙里，一下子堵上一个硬块，心里，有片刻的柔软，几乎就想答应他，跟他一起去，可是想到程子腾，又不禁迟疑。
那个人，她真的无法面对！
手机里，母子两个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程子腾无力的闭上眼，轻声说，“没关系，秋雨！”也不管那边的人有没有在听，慢慢把电话挂掉。
以前，只要关系到儿子，她就可以做出任何的让步，而这一次，当儿子带着希翼的声音问她去不去时，她否定的那样干脆。
秋雨……真的决心走出他的世界，再不回头！
程子腾默默的坐一会儿，慢慢的走出房间，站在阳台上，遥望着远处海面潮水的涌动，看着海鸟绕过灯塔投向远处，一颗心，只觉空荡荡的，没有归处。
秋雨……秋雨……秋雨……
从来没有一个名字，如此触动他的灵魂，而现在，他是彻彻底底失去她了！
而另一边，池秋雨正安抚儿子，就听到门铃响。卫展文进来，看看客厅里的大包小包，忍不住叹气，问，“秋雨，你不再考虑一下？非走不可吗？”
“大哥！”池秋雨苦笑。
这段时间，每见到一次，不管是卫展文还是卓飘飘，都要照例问上这么一句。
知道她主意已经拿定，卫展文又叹一口气，摸摸池亦的头，问，“不知道有什么事，是我能帮得上忙的？”
“到时伊凡的车子不一定能拉得下这么多东西，麻烦大哥送送我！”池秋雨倒也不客气。
“那是当然！”卫展文笑，搂过小亦，轻声问，“小亦，舍不舍得大舅舅？”
“嗯！”小家伙闷闷不乐的答应一声，靠在他的身上。
“怎么噘个小嘴儿啊，是不是舍不得走？”卫展文问，轻声说，“那我们让妈咪留下好不好？”
“大哥！”池秋雨不同意的阻止。
“好好！”卫展文连忙闭嘴，又问，“小亦，有什么要大舅舅帮忙吗？”
池亦眨眨眼，回头看看满地的玩具，轻声说，“这些玩具带不走，大舅舅拿去给姐姐好不好？”话一说完，又马上加一句，“都是新的哦，小亦都没有怎么玩！”
都是他的宝贝啊，姐姐不会嫌弃吧！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看到孩子眼里都是不舍，卫展文轻轻叹口气，抬头看池秋雨，说，“你们在罗马的地址给我，回头我把这些装箱，给你们寄回去！”
“真的吗？”小豆丁一跳三尺高，又不放心的回头看妈妈，“妈咪……”
软软的声音，带着些祈求。
“好！”池秋雨叹一口气，点头答应，只好说，“那麻烦大哥！”
“麻烦什么？”卫展文摇头，说，“没有你，我现在才不知道有多麻烦！”闲聊几句，这才说到正事，说，“前几天，我去看展言，他说，想以入股的形式，把他名下的那家公司做为子公司并入总公司，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卫展言的公司？
池秋雨微微扬眉，问，“大哥答应了？”
以卫展文的性子，卫展言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不会拒绝。
卫展文苦笑，说，“现在他人在里边，那家公司没有人经营，等他出来，怕也早就倒闭了，也挺可惜，所以……”
他果然答应了！
池秋雨苦笑，轻轻叹口气说，“大哥，卫氏刚刚缓过一口气来，现在就开分公司，怕没有力量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