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爹心虚

冬去了春来，罗马的夏天，正是气候最宜人的季节。
池秋雨刚刚把一场服装展示会的方案敲定，就看到手机上的微信提示，点开，是卫展文的信息，问，“秋雨，在哪？现在有时间吗？”
“有！在办公室！”池秋雨马上答。
卫展文不会不知道罗马已经是深夜，这个时间找她，一定有要紧的事。可是，卫氏经过这四年，不但恢复了元气，甚至比卫文清时代更加兴旺。
这个她不用去问，只要看每年打进她卡里的分红就能知道。卫展文这个时候找她，会有什么事？
很快，卫展文的可视电话打过来，池秋雨接通，直接问，“大哥，怎么了？”
“秋雨，你开电脑，我给你看一个人！”卫展文说。
“好！”池秋雨点头，伸手开电脑，看看卫展文的表情，有一点严肃，但是看不出喜怒。
电脑打开，很快，和卫展文的对话框里，跳出一张照片，卫展文问，“秋雨，认识这个人吗？”
“老七？”池秋雨一愣，说，“他是……程子腾的朋友！”
“你确定？”卫展文问。
“确定！”池秋雨点头，说，“发生那些事，他都帮不少的忙，怎么了？”
“你知道他是谁吗？”卫展文问。
“谁？”一个字问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池秋雨的心，忍不住怦怦的跳。直觉的，这件事，一定和程子腾有关。下意识的想要逃避，不想去问，却又忍不住的想要知道。
“那家金融公司的老板之一！”卫展文慢慢的回答。
“金融公司……”池秋雨噎了一下，明知结果，还是又问了一句，“你是说……”
“就是第一家给我们融资的公司！”卫展文叹了口气。
池秋雨默然，这一瞬间，她的记忆，又跟着卫展文回到了那一段让她欢喜，让她悲伤的日子。
是啊，第一次知道老七的名字，就是程子腾在让他搜购沈氏集团的股票。第二次，是在老五的私房菜馆，看到老七，她觉得似曾相识……
程子腾说，或许是财经杂志吧！
那个时候，其实她就该隐约猜到老七所从事的职业，只因为隔行，没有去留意。
而程子腾那样如意的指挥一家公司使用大量的资金，去做一件不见得会赢利的事情，必然有一定的原因。
池秋雨停了一会儿，才又轻声问，“大哥，你说他是老板之一，那么，另外的老板……”
是程子腾！
她几乎已经能一口说出答案。
“有一个，是海泞一家电器行的老板，还有一个，我始终查不出来！”卫展文很快的答。
“电器行的老板？”池秋雨皱眉。
“嗯！”卫展文点头，很快，对话框弹出第二张照片，说，“就是他！是他们两个人一起进出一家私房菜馆，我才注意到。”
跟着，又一张照片弹出来，是一座古旧的二层小楼。
老四……
还有，老五的私房菜餐馆！
看着这几张照片，池秋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一瞬间，在她记忆里，只有排名的一张张脸，一瞬间，又变的鲜活。
一家金融公司，有三个老板，其中两个，是程子腾患难与共的兄弟，另一个，却神秘到无论如何查不出是谁。
除了程子腾，谁的身份需要那样的保密？
“秋雨，当初我们也想到，程子腾或者会帮忙，所以，查过海沙和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现在……”卫展文有些期待的看着池秋雨，轻声问，“秋雨，四年了，你还不能原谅他吗？”
“大哥！”池秋雨低喊一声，平来早已经平寂的心里，又泛起点点浪潮。
原谅他吗？
不原谅他吗？
相隔四年，原谅不原谅，对她已经并不重要。这四年来，再没有他的消息，只是偶尔在服装界的新闻里，听到程子欢的名字。
那个人，就像四年前，在机场上就已经消失一样，再也没有消息。现在的她，只是想守着儿子长大，再没有想过原谅，还是不原谅。
“不能吗？”卫展文低叹一声，说，“其实，他也算用心良苦，这件事，绝对不会是为了讨好你。如果是，也不用隔这么久，我们才查出来！”
“我知道！”池秋雨点头。不得不承认，除去当年的那件事，程子腾所做的一切，都好的让她无法挑剔。而偏偏就是那一件事……
池秋雨轻轻摇头，摆脱掉心里那不适的感觉，问，“大哥你找我，就是为了说他吗？”
“只为了说他，不够吗？”卫展文问，看到她不说话，又连声叹气，说，“秋雨，四年前你走的时候，大哥没有强留你，是看到伊凡也一样出色，对你也很好，以为你离开这个伤心地，能很快找到幸福，可是现在……”
四年过去了，她还是一个人！
“大哥，我知道！”池秋雨打断他的话，唇角挑出一抹笑意，轻声说，“伊凡是个好人，可是他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哥哥，唯独……”不能是情人！
“秋雨！”卫展文又忍不住叹气。
“大哥，卫氏怎么样？”池秋雨不愿意再聊程子腾，转变了话题。
“很好！”提到卫氏，卫展文的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说，“卫氏很好，最近或者会有一个大的举措！”
“嗯！”池秋雨微笑，又好奇的问，“什么大的举措，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瞒着你，怕你知道没有惊喜！”卫展文耸肩。
“大哥……”池秋雨好笑。
什么时候，一向做事端正的卫展文也这么顽皮。
“好了，罗马那边很晚了吧？”卫展文笑起来，说，“快回吧，小亦一个人在家！”
“不要紧，这几天老师在，等他放假，就带他回庄园去住几天！”池秋雨微笑。
这几年，伊凡是她家里的常客，而罗杰更像是她的家人，经常不声不响的跑来，一住就是好多天，帮她接送小亦，还挑三捡四要求她给他做饭。
在卫家长大，却在这个老人的身上，感觉到了有父母的温暖。
卫展文看着她脸上恬淡的笑容，突然也觉得，池秋雨这样的女人，就算没有男人，一样可以过的很好！
只要她过得好，这就够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