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之患

那你前番是专门摆出来给我看了？只是牌匾还没有重新换下去。任小玲瞟了店老板一眼，有些不高兴地说。
这……你那么聪明，当然会猜到用意。
我已经猜到了！但你要实话实说。我想问……你和乔万青是什么关系？
我以前是他们公司的员工，后来因为工作中出了点疏忽，然后就……当时乔总经理挽留过我，只是我觉得再留在公司有些难为情，最后我选择在这里自己开家店，卖点服装，乔总经理是给了我很多资助的，还要我不必还他。
是这样啊。任小玲想了想，我想知道，陈兴的谋杀案和‘皇帝的新装’这件事，哪件事发生在前？
我这家店里的事当然是发生在后了！店老板一下兴奋起来，眼里像放着光一样。
任小玲颔首认同，有些事情，看来我要在脑中整理一下。
经店老板联系，任小玲见到了那个在服装店里用1655元买走新装的人，她很面善，脸蛋柔嫩细腻，看起来是个诱人的姑娘，她说起话来很流利，总是侃侃而谈。她们坐在一家咖啡厅里，清静优雅，耳边绕着醉人的旋律。
我叫韩雅，叫我小雅吧。她的样子中总是带着几分娇媚。
也可以叫我小玲。
听说你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韩雅的眼中带着丝缕怀疑。
那只是有人恭维我罢了。其实我想问，你和乔万青是什么关系？
看来你喜欢开门见山，韩雅端起咖啡杯子，呷了一口，咖啡还冒着热气，我和乔万青没有关系，我只是听到过他。
那你和陈兴是什么关系？任小玲的目光有一刹那变得有些锐利。
不必瞒你，陈兴至今还是单身，我是他的情人啊！
陈兴是个很了不起的男人，是吗？任小玲又道。
是的！在我看来一定是的！韩雅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陈兴出事的那一天，你和他在一起吗？
是的。
能讲讲那天的经过吗？
恩……我们是上午见面的，坐着他的车，一起去兜风，他给我买了两件漂亮的衣服，我很开心，还吻了他，中午我们一起在餐厅吃的饭，点了一桌子的菜，只吃了一点，然后他说公司里还有点事情，我们就分开了。
任小玲眼珠转了转，渐渐陷入了些思索，然后她们又聊了一阵。
任小玲离开咖啡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接到了钟艳的电话，钟艳也是公司里的人，她很关心调查的进展，还给以鼓励。钟艳在电话里说，她想起一件事情，是乔万青和他说过的，就是陈兴在出事之前染上了赌瘾，输了很多钱，欠了很多债，那些债主三天两头找他逼债。任小玲觉得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有些微妙，和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一样，而那皇帝的新装呢，……
任小玲又去见了一次乔万青，他整个人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他的案子几天后就要开庭审理。任小玲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时间有限，她反复地问乔万青，他怀疑的是谁，为什么怀疑，能不能拿出证据，从哪个方向更容易找到证据，……
校园附近有个园子，不大，这个季节正是花草芬芳的时候，自然就少不了有学生在里面散步消遣。正值下午，小园中僻静的一角，枝影重叠，任小玲和李珊珊对面靠在两棵树中间，她们靠得很近，声声低语。
一起坠楼事件，难道没有一点可能是自己跳下去的，或者不小心跌下去的吗？李珊珊一副认真的样子。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地面接近顶沿处有明显的双脚滑行的痕迹，而且楼顶上的灰迹中出现了至少两个人的脚印，有一排脚印是与死者的脚印相对的，似乎是两个人共同到了那里。不过案件的具体性质现在还不能定论，如果能有一个目击者，案件就好解决多了。任小玲的分析还是有条不紊。
如果当时楼顶上没有人的话，从下面是很难看到上面的情景的，那座建筑之所以叫极角大楼，正是因为楼顶的那个角上是人们目光所不及的。
是的，在街边那一侧，下面十层的地方还有一个凸出的小平台，而整个楼顶在二十层。死者莫予清正是摔在十层的小平台上丧命的，从她侧身倒在平台上的姿势来看，身体有些扭曲，似有过在楼顶和空中挣扎的迹象，这一点并不像是自己要寻短见。
其实昨天的这个时候，也就是案件发生之后，我恰好经过极角大楼前的那条街，我见到班里的李晴匆忙又慌张地从极角大楼里赶出来，凭她的神情，我可以断定她之前不久绝不是经历了平常的事情。她见到我，一下露出了一种极度恐惧的神情，然后挡住脸，转身就跑了。
她一定是了解一些案情，她是凶手，目击者，或者知情人。只是在你昨天下午提供这个线索之后，警局传讯过李晴，她对于案件守口如瓶，一直说根本不知道那些事情。而根据调查，李晴与死者莫予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她也不存在作案的动机。
一个守口如瓶的证人……看来这件事一定有猜不透的玄机。
警局正在调查与死者莫予清有关的人，希望能从中找到线索和动机。
我还是对李晴同学最感兴趣，我们都很熟悉她，想更深地了解她应该也很容易。
不错，昨天晚上我在宿舍里找到了她寝室里的几位好友，她们对她的最深印象是笃信星相和爱情。
就是星座？那么她一定是金牛座，对这么重要的事情也那么固执，不肯透漏一个字。
珊珊，你相信星座中关于性格、运势等的说法吗？
我是不完全相信的，但是觉得其中的一些说法也有些道理。就是不能不信，也不能全然不信，什么事情都不是生搬硬套的。
你的观点代表了一部分人，还有一部分人认为由星座衍生出来的东西本身就是用来娱乐的，而对于星座达到笃信的人还真在少数。
这正体现了李晴同学的与众不同之处。也许她对看见的事实有难言之隐，涉及到道义、诚信，或者其他什么，而她认为金牛座的本性就是固执的，所以就守口如瓶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问题就变得简单多了，我们也很容易得到事情的真相，就怕事情本身和爱情产生联系，一旦搀入爱情，很多事情就变得难以理解。任小玲若有所思地道。
到了晚自习的时间，任小玲独自坐在图书馆里，她翻看着最新一期的杂志，为了吸引读者，杂志中总有两页是在讲星座和运势。2月1日属于水瓶座，这是一个很冷静，很富有想象力和创造力的星座，任小玲想了想，倒真符合自己的性格。然而一些爱情运势、工作运势、财富运势，说得那么具体，刹有其事的样子，实际上容易带给人误导，倒不如当成一种娱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