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龙悠然内心得逞的窃笑,脸上却是一片平静道:“这样不太好吧?你会失去自由的,跟着我没什么意思的。”
“若我从此真的成为废人,倒不如死了了解此生,又何谈自由。”孔雀坚决道:“求主人与我签定主仆契约,我甘心情愿追随主人。”
龙悠然还是有些犹豫,认真问道:“若我和你签了契约,但依然无法治好你怎么办?你就这么相信我能治好你,万一我是诓骗你,故意要你成为我的契约兽怎么办?”
孔雀沉思了片刻,笑道:“若是你治不好我,又怎么可能骗我,我一个废人,又没有让你去骗的价值。所以,我相信主人一定能够治好我的,倘若你治不好我,我活着也没有意思,到时候你只需心念一动,我便不复存在,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孔雀突然看向她,那一双灵动的乌黑眸子带着温和的笑意,“鹦鹉送来的饭菜,我一次也没有吃过。”
“你知道?”这孔雀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笨,那样倒也好,聪明的人跟着自己,自己也能放心些。“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本来还担心它太笨,容易被别人利用,现在看来,倒是白担心了。
孔雀点点头,揣着忐忑的心,低低问道:“我不能凝气不是因为你下的那些东西,现在你还有把握能够随便炼一炉丹药就让我恢复吗?”
龙悠然看向孔雀,孔雀也看向她,孔雀的眸子中是浓浓的期望。
龙悠然点点头。
孔雀长长的舒了口气,它真的很怕龙悠然对着自己摇头。
孔雀主动上前,抬起头,闭上眼睛。
龙悠然在师父哪里学过契约的知识,自然明白现在应该做什么。
她拿出银针扎破什么指,所谓十指连心,手指间的血就等于心头血,将出血的手指点在孔雀的头上,龙悠然也闭上了眼睛,内心默念着契约内容。
只要主人和兽类同时心中默念契约内容,以血为牵引,契约便会生效。
金色的光晕围绕着金色的孔雀周身逐渐的扩张,也许是动静太大了一些,引来了山谷中所有人的注意。
莫婆婆和谷主喝着茶,谷主突然看向窗外,微微一笑道:“我以为悠然想要收服这只倔强的孔雀还需要一些时日。”
莫婆婆笑道:“悠然那孩子和小姐当年一样——”似是自知说错了坏,莫婆婆补充道:“毕竟她是你的徒儿,若连小姐的看家本事御兽都无法学会,那又何谈是小姐的徒儿?”
谷主淡淡一笑,倒也没有在意,反而自己说道:“她的确是像我,我希望她只像我,可惜她在炼丹上的天赋比起御兽上的天赋更上一层。”
莫婆婆苦笑着为女子斟满茶,“小姐,喝茶吧,不论天赋如何,还是要看后天培养的,若天赋再好,后天不去专注培养,迟早还是会归于平凡的。”
女子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突然惆怅的问道:“莫婆婆,你说我要不要将她送出去。”
“送出去?”莫婆婆不解道:“小姐,你不是一直不希望她出谷吗?她若出谷,万一……”
“她一直都想要出谷。”女子叹了口气,低低道:“我想要保护她,所以不希望她出谷,但这样的想法似乎太过自私了,也许我保护她的方式有问题吧,她是那么希望出谷,我开始有些迷茫,我一次次为难她,不让她出成谷,是对是错?”
“小姐之前不是已经决定,等她的实力可以出谷再出谷。”
“要等到何时?”女子摇了摇头,“她已经到了好奇心最强的年纪,我一味的想要保护她而阻止她出去见识,我怕等到她真的有实力出去的时候,反而已经失去想要出去的心思。”
“小姐,不妨让齐云天带她出去?”莫婆婆伸手牵起女子的手,温和说道:“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守着你,从未离开过,你有没有想过——”
女子打断道:“莫婆婆,有些事情经历一次就已经遍体鳞伤,我不会再去尝试第二次,也没有那心去冒险第二次。”
“他不一样的,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没有看出他不同吗?”
“当年我以为‘他’不同,可是最后还是一样。男人都是一样的,齐云天也不会例外的,只是因为没有得到,才不罢休罢了,倘若得到了,还是会和‘他’一样的。”
“小姐,你太过偏执了。”
“莫婆婆,我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
“可是小姐,你永远不尝试走出来,会永远困在里面。”
“莫婆婆,是我不想走出来的。”
“为何?”
“莫婆婆,你又为何一直在等着?”
莫婆婆哑然,最后只得苦苦一笑,感叹道:“我们主仆二人真是同命相连。”
“我从未把莫婆婆当作仆人,你是我的奶娘,我一直把你当作第二个母亲。”
“当年若他未走,我也不会有缘成为小姐的奶娘。”莫婆婆苦笑道:“命运总是这样,先关上一扇门,又开启一扇窗,将人捉弄的死去活来,却总是有事情留恋着,不会真的想去寻死。”
女子的眸光微微黯然,低低道:“若没有悠然,我怕也不会活着了,命运总是让人吊着一口气,不得不吊着。”
“小姐,你想要将悠然送去哪里?”莫婆婆问道。
“再等等吧,等她筑基期,我便把她送出去,至于送去哪里……”女子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现在决定还太早,容我再好好想想。”
“那齐云天——”
“莫婆婆,别提他了,当年容他在山谷里,我已经觉得自己做错了,我不想再做错什么了。”
莫婆婆抿了抿唇,无声的叹了口气。小姐的心结,看来也只有那个人才能解开。
女子的眸光微微眯起,望着远处,仿佛能够无视距离的遥远,将此刻龙悠然收服孔雀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悠然,师父会让你如愿的,再等一段时间吧,不会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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