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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着她可能还在自责,当时没能将陈牛拉上来,林雨便过去扶住她说,“春花儿,你别想太多了。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看到,不能怪你。”
“你一个女人,哪里拉得住二牛那个壮汉?再说他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杨春花啜泣着点点头,又摇摇头,貌似心结仍旧存在。
宋志qiáng和林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生白哪句话不对,让杨春花更加伤心,便互相递了个眼sè,不再吱声儿。
这时候言多必失,还是沉默比较好。杨春花愣了愣神,又突然问宋志qiáng道,“老宋,二牛他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想想都挺吓人的
“不行!我得去找他!不看到人心里不踏实!”
见杨春花说着就准备下床,林雨立马拦住她,“别乱动啊!你看你都虚弱成什么样儿了,这大半夜的还想到处乱跑?”“可是我真的不放心啊!你们说什么我都不敢信,不亲眼见到他,我真的很害怕
这种心情,其实大家都可以理解。陈二牛不是七大姑八大姨那种远房亲戚,而是她杨春花的男人,下半辈子要起过日子的伴侣。
宋志qiáng擦干脚,又把鞋子穿上说,“小雨,就让我和春花儿去趟乡上吧。不让春花儿守着二牛,估计她也没心思干其他的事情了。”
林雨琢磨片刻说,“那我也去。”人打上手电,再次踏入茫茫夜sè中
脚下的积雪本以到了半融化状态,却因夜里的低温再次变得粘糊,踩上去极其泥泞湿滑,还反射得手电光有些晃眼。林雨担心杨春花身体太虚弱,走道不稳当,就让宋志qiáng扶着她。
去乡上得走两个多钟头的山路,三人角深一脚浅的往前赶,心里都担心着陈二牛的安危,倒也不比白天走得慢。
路上杨春花始终一言不发,而且离乡上越近她越是紧张,嘴chun都开始抖了。林雨帮她近了紧衣领口说,“春花儿,马上就能见到二牛了,不着急,咱们不着急
杨春花望着远处,在黑夜中影影绰绰的零星房舍,晈着嘴chun说,“我不着急,我不着急
十几分钟以后,三人终于赶到乡卫生所外面。
这个卫生所是全乡唯一可以收治病人的医疗机构,但由于交通极其不便利,设施技术又落后,所以到了下午五六点基本就已经熄灯关门了,早上八九点才开。可这会儿是凌晨五点左右,卫生所里仍旧有几个屋子开着灯
那些方圆几里以内唯一与黑夜对抗的光源,显得孤寂又倔qiáng,仿佛象征着此刻陈二牛的命运。
杨春花深吸口气,带头推门而入。村长在过道尽头靠墙坐着,见三人来,赶紧跟他们简单说了下陈二牛的情况
杨春花没心情听,轻轻推开住院病房的门挪步进去,动作有些犹疑,似乎很害怕会看到已经全身盖上白床单的尸体
但她很快就哭了起来,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
陈二牛平躺在病房的小床上,xiong膛随着呼吸均匀的起伏,脸sè虽然不如平时红润,显得比较苍白,好在明显看得出生机
林雨和宋志qiáng跟着进来,见陈二牛确实没事,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方才村长在外面跟他们说,卫生站的老李听说二牛出事了,衣服没来得及穿就跑过来给看,折腾半个多钟头,终于让陈牛稳定下来。
因为送来得及时,陈二牛这条命算是抱住了,但老李也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说陈二牛可能变成植物人,甚至这辈子都无法再醒过来
林雨心里又是酸楚又是刺痛,几乎喘不过气。
她看着杨春花坐在病床前,握住陈二牛的手声声呼唤,叫陈二牛醒过来看看身边的人,叫陈二牛不要再吓唬老婆了。林雨实在不忍心将这个噩耗告诉她只能扑在宋志qiáng怀里哭泣。
第069章-疑虑
杨春花守了陈二牛一夜。
隔天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杨春花依旧没有松开她男人的手。
这是第一次,是林雨第一次感受到夫妻之间的感情有多么坚不可摧,两个人要怎么样才算是相濡以沫。
杨春花对陈二牛的关心,依旧超越了妻子对丈夫的爱,那是一种与亲情或爱情都不太相同的东西,很难找到准确的词语来描述。
有一点林雨可以肯定,那就是,杨春花对陈二牛是真爱,这个亳无疑问。
眼见杨春花跑前跑后的为陈二牛张罗住院手续,林雨心中始终不是滋味。
陈二牛的真实情况,杨春花作为家属是有权知道的。
并且,这种事瞒是瞒不住的,总有一天得告诉杨春花。陈二牛很可能长期卧床不起,杨春花能尽早接受现实的话,以后行事也方便些。
商量再三,宋志qiáng还是觉得,应该由毕竟女人最为了解女人,相互之间比较容易沟通一些。宋志qiáng跟杨春花和陈牛的关系又比较尴尬,如果说起这个问题,可能给人感觉怪怪的。
等杨春花去打了开水回来,林雨就拉住她说,“春花儿,有个事儿…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实话,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这种句式太熟悉不过,一般小说和电视里,都预示着后面会有大事发生。
杨春花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林雨语气中的不忍,当即紧张起来问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个坎都过来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你说吧,我不怕!”林雨顿了顿,小心翼翼的将村长的原话,一五ー十的跟杨春花复述了一遍。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林雨和宋志qiáng都有预期。
如果杨春花失声痛哭捶xiong顿足,或者直接脸sè煞白的瘫软在地,他们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因为这是正常人在听到噩耗之后该有的反应。
然而,杨春花似乎比他们想象中坚qiáng,只是双眼失神跌坐在板凳上,好久才说,“没事,没事。二牛就是给吓到了他很快就会醒的。
宋志qiáng给林雨递眼sè,意思是说杨春花估计暂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得用点时间缓缓才行,这时候就别再劝再宽慰了没有用。
刚才杨春花的反应,也确实如宋志qiáng分析的那样。
可林雨总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她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感觉脑子里有根线头在晃来晃去,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的,半天都没能将它揪住,始终差那么丢丢。
想太多脑子生疼,林雨揉揉太阳xué琢黁着也许是晚上没休息好,又担惊受怕的,刚才是神经过于敏感产生的错觉吧。既然没有太严重的伤,在卫生所待着也没用了。
卫生所的老李建议,这种情况最好能送到市里的大医院去瞧瞧,或许会有让陈牛苏醒过来的办法,但据他所知,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为了救家人,但凡不是冷血动物都会全力以赴,即便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可陈二牛家里有什么可倾的?
甚至连件稍微能值点钱的家具都没有
贫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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