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徐敬贤冷脸看飞霞步步膝行到了他跟前,抱着他的膝盖低低软软道:“爷好狠的心,一点都不念旧情。奴还记得爷小时候怕黑,央着奴陪爷睡,冬天的时候奴还给爷暖过脚,爷难道忘了?奴 心里只有爷,爷只要说一声往东,奴绝对不会往西去??????”
徐敬贤心中冷笑,看着飞霞的头顶道:“我让你往东你就往东?”
飞霞抬头,半边脸肿的,胸前越加贴近了徐敬贤的膝盖,“奴是爷的,爷怎么说,奴就怎么做。”
徐敬贤看她脸上隐含期待,雀跃又惧怕,心底厌恶,儿时温和又纯真的大姐姐不知何时已变成了这幅模样。他意味不明道:“那爷就给你一个机会。”
飞霞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抬头闭上了眼睛没吭声。
徐敬贤道:“跟在我身边的徐陌是个极好的,你挑个好日子,嫁了吧。”
飞霞霎时睁大了眼,脸色惨白又不可置信的看向徐敬贤。
徐敬贤推开她贴得太近的身子,也不管飞霞软倒在地,面无表情的就倒下睡觉了。
第二日一早,伺候的二等丫鬟端着热水就进了徐敬贤的房。徐敬贤让伺候着穿了衣服,看见二等丫鬟里头的桃香道:“你昨晚既然肚子不舒服,就好好歇着,二等的位置,找个小丫鬟顶上来就行了。”
哐当~一声,桃香手里的热水盆儿就砸到了脚面上。她脸色惨白地看向外间,飞霞躲在那里不吭声。
过了一会,桃香让别的丫鬟拥着下去了,徐敬贤到正房里给徐夫人请安。飞霞这时才从被子里钻出来,穿戴好了衣裳,用一块面巾围在脸上,进了里间见绿稻正在整理铺盖,便道:“你忙别的去,爷的床铺我来铺。”
绿稻看了她一眼,让了位置。
飞霞整理好了徐敬贤的铺盖,又瞧见了他枕边夜夜当宝贝的匣子。手一伸就拿了过来。打开一看,里头竟然是一个破鸡蛋壳。鸡蛋壳上画着歪眉斜眼的小人,小人的背后竟然还写着连家四姑娘的闺名。那笔迹,一看就是徐敬贤写上去的。飞霞将那个鸡蛋小人握在手中,只觉得那歪眉斜眼的模样跟在嘲讽她一样,恨得手一捏,便将鸡蛋小人狠狠捏碎了,就这般她还觉得不解气。又丢到地上去踩了几脚才做罢。
飞霞一转身,就看见绿稻跟瞧见了妖怪一样看着她:“那个匣子里的东西爷珍重着呢,你就这般踩碎了不怕爷发落不成?”
飞霞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不过是个破鸡蛋壳,踩了就踩了,爷难道还会因为这个东西发落我?”
飞霞哼了一声,转身进自己的房间了。
绿稻因她早上是从爷的屋里出来的,所以拿不准她是不是又得宠了,因此拿不准注意,看见了一地的碎鸡蛋壳,只觉得十分棘手。如果跟二爷告了,万一二爷不在乎,那她肯定就会得罪了飞霞。以后也肯定没有好日子过。如果不告,万一二爷发怒,那她也难辞其咎!
绿稻跺跺脚,转身跑去找徐敬贤身边的徐富找主意。
第三十二章 鸡蛋不倒翁(三)
绿稻央了守角门的婆子到外院找了徐富来,徐富不明就里地被绿稻拉到了一边,开先还有些脸红,口是心非责怪道:“有什么事当面说就行了,干嘛背着人?”手一拽,却拉着绿稻往更偏僻的地方去了。
绿稻那里有哪些心思,只问道:“你可知道二爷去连家后拿回来的那个匣子?”
徐富忽然冷了脸,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绿稻急得要跳脚:“你说就是了!我能干什么,难道你看我像是那种猪油蒙了心的,巴着想做姨娘的不成?!”
徐富一听心里就放心了,笑了一下,左右看了一眼,贴着绿稻的耳边道:“你若没那种心思最好,我便说给你听。爷是拿了个匣子回来,看着像是连家四姑娘送的。”
绿稻又问:“你瞧着爷对连家四姑娘珍重不?”
徐富想了想,便道:“珍不珍重的我不知道,我只跟你说一句,那天我跟着爷,看见他骑马捧着那匣子傻笑了一路。”
绿稻一听,心中就咯噔一下,额头上冒出冷汗,声线都有点哆嗦:“那你瞧着,飞霞姐姐跟那个连家四姑娘比,谁在爷的心里重一些?”
徐富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那是能比的吗?丫头就是丫头,再得宠也不能拿出来跟主子奶奶比。”徐富拉近了绿稻压低了声音道:“再说了,我瞧着爷对飞霞也没那心思,不是要配给徐陌便是???我。”
徐富声音渐消,盯着绿稻的脸看,绿稻脸色惨白,看向徐富慢慢道:“富大哥,我闯祸了???今天飞霞将主子匣子里的鸡蛋壳扔到地上踩碎了。主子走前特意交代我要看好的?????”
徐富一惊,没有想到竟是这事,他思索了一回,头冒冷汗,捏紧了绿稻的手臂:“你快随我去找爷!”
徐敬贤从正房里出来,徐陌便带着徐富与绿稻来了,徐敬贤瞧见两人的脸色,眼底有丝疑惑:“何事?”
徐富一声不吭,拉着绿稻噗通一声就在徐敬贤的脚前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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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霞正在屋里对着镜子看脸上的伤,昨天晚上徐敬贤被猛地惊到了,使出的完全是尽了本能的一拳,将飞霞伤得不轻,用指尖轻轻一碰都疼得慌。
飞霞一边忍着痛抹药,一边瞧着镜里人丑陋的模样,心里躁极,手臂一扫,就将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首饰匣子全都扫落在地。耳边又听着了小丫鬟们在廊下唧唧喳喳,嬉笑打闹,飞霞开了窗户就骂道:“不要脸的小东西,不做活闹什么闹,爷白养了你们这些小蹄子,给我做活去,再让我听见一点儿响声,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廊下的小丫鬟们纷纷噤声,看向院门口。飞霞一瞧,只当是她们不听自己的话,拿了戒尺就要出来大嘴。忽然一道朗声从院门口响起:“你要撕烂谁的嘴!”
飞霞一惊,就看见徐敬贤黑着脸站在院门口,心里微憷,连忙笑道:“爷回来了。这些小蹄子们见天玩眼里没个章程,奴骂一骂她们让她们做活去。”
徐富偷偷拉住了要进院的绿稻,低声道:“别进去,你悄悄看着。”
绿稻不解,这是就听见徐敬贤含怒低喝了一声:“我的匣子呢?!给我拿出来!”
飞霞脸色一白,勉强笑道:“在床头呢,爷害怕丢了不成?”
徐敬贤虎目一瞪,周身的威压似暴风雨逼来的前一刻,飞霞腿一软,跪了下去,眼里含泪:“求爷饶?????”
冷风呼啸着,绿稻隐隐听飞霞低声道:“求爷饶了绿稻罢,她不是故意的???”
徐富冷笑一声,绿稻的脸已经白了,“不是我???”
徐富道:“你放心,爷心里明白着呢,她这是自己找死。”
徐敬贤冷眼看着飞霞,飞霞含泪道:“奴知道那是爷心肝上的东西,绿稻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就算匣子掉到了地上里头的鸡蛋也不见得会破。难道是那鸡蛋小人自己爬出了匣子摔到了地上不成?
徐敬贤不想再听她满口胡言,怒极低喝了一声:“你还不给我住嘴!”
飞霞一僵,抬头看徐敬贤,徐敬贤怒道:“往常我竟然看错你了。”说罢向后喝道:“你们还不给我进来!难道还容她在这里血口喷人!”
徐陌沉默无言地进来了,徐富领着绿稻跟在他的身后。飞霞一瞧见绿稻冰冷冷的眼,似猛然顿悟般,爬过去抱住了徐敬贤的腿:“贤哥儿,你千万别听绿稻那小蹄子的话,她是故意陷害我的!今天可是她的值!”
徐敬贤黑着脸,飞霞见说不动他,便对着绿稻骂道:“黑心肝的小蹄子,妄我替你求情!你竟然如此陷害我,我就是做了鬼也不饶你!”
绿稻气得发抖,咬紧了唇在徐敬贤的指示下一声不吭。徐敬贤已是怒极:“还不给我把她捆起来!明天交给人牙子,随便他卖到那里去!”
徐陌与徐富立即过来捆飞霞,徐富恼她三番五次陷害绿稻,手里下也不留情,将飞霞捆得结结实实的,因飞霞哭恼,说要撞死以证清白,徐富更是拿了个破布将将飞霞的嘴给塞上了。
徐敬贤沉着脸,眼带寒霜的看向飞霞眼泪儿吧嗒吧嗒地掉,只道:“给我扔进房里!下午就叫人牙子来!”说罢扫了一眼地上跪的小丫鬟们:“今天的事,谁也不许给我说出去!听见了没有!”
小丫鬟们俱应是。
徐敬贤自个进了屋,见了地上一地的碎鸡蛋壳,气得眼前发黑,咬牙恨道:“就不该给她最后的体面!”自个捧了碎鸡蛋壳放进了匣子里,坐在床沿上,只想着万一连妹妹问起来该如何是好?万一她要是知道了她送他的鸡蛋壳儿让他的丫鬟故意踩碎了,定要恼的。
徐敬贤让人拿了鸡蛋壳,自己照着法子弄,等提笔画的时候才发现,任他画工卓越也画不出连妹妹歪眉斜眼的神韵来???
一连画了十几个,没一个像样子的,正烦着,想起了答应给徐静澜要买的东西,便索性叫了徐富徐陌两个跟着,到了外边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一些小东西给徐静澜,又买了一对玉兔耳坠给连淑雅,想着这对玉兔刚好合了连妹妹的生肖,心里总算欢喜了些。
如此便打道回府,刚下马,就听人道:“二爷,夫人找您。”
徐敬贤丢了马鞭,将怀里的玉兔耳坠交与徐富藏着,自己拿了给徐静澜买的小玩意去正房,竟然发现他嫂子妹妹包括邢雪玉都在。
徐敬贤请了安,将手里的东西越过了邢雪玉交到了徐静澜的手里:“快瞧瞧吧,免得你再在我耳边唠叨。”
徐静澜得意的看了一眼邢雪玉的眼神:“算你识相。”
徐夫人见兄妹两人和睦脸上也带着笑,看了眼一旁的邢雪玉道:“你这孩子,怎么没给邢丫头买点?”
徐敬贤笑了一下:“邢姑娘的自然要生辰的时候在给她送。”
徐夫人点点头,徐静澜见不得邢雪玉眼里的光,轻轻地哼了一声,一边儿把玩着手里的东西一边道:“正月初三就是连姐姐的生辰了,哥哥你自己瞧着看吧。”
徐敬贤一窘,微恼地瞪了徐静澜一眼,这个是能在长辈面前说的?
“也是,就剩两个月了,是该准备准备了。”徐夫人似无意的转换了话题:“听说飞霞叫你给捆起来了?”
徐敬贤一愣,接着扫了眼屋里,徐大奶奶面色如常,邢雪玉垂下头,徐静澜瞥了一眼邢雪玉,笑得意味幽深道:“是邢姐姐说的。”
徐敬贤恼色上眉,邢雪玉眼里忽然垂了两滴泪来,拿着帕子柔弱地擦了擦眼,看向徐敬贤道:“我不过是听说飞霞因打坏了连家姑娘送给徐二哥的东西就让徐二哥叫人给捆了要卖出去,因素日里瞧着飞霞是个不错的,因着徐二哥不在,便来找姑妈求求请。”说罢又道:“徐二哥,容我说句话,飞霞也伺候你这么多年了,为了个小东西就要把她买了出去未免太薄情了。”
徐大奶奶的眉头微妙的一抬,呦,一句话把飞霞跟连家四姑娘都打下了还抬出了自己来,本事真不错。
徐夫人的眉尖也是一蹙,这还没娶进门呢,就私下送东西,瞧着她二小子的样子,将来这媳妇她就不好拿捏。徐夫人的心思叫徐敬贤打断了,徐敬贤沉着脸,冷笑道:“邢姑娘好灵通的消息,我今儿还特意让屋里的丫鬟不许传出去呢,我刚出去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看来丫鬟们的嘴也不严,全都打发了出去得了!”
邢雪玉脸上一僵,手里的帕子都能绞断手指,脸上青红交替着,未语先流泪,哽咽道:“徐二哥心里有气何必拿这样的话来挤兑我,我不过今日偶然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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