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陪我们待着就成,明月那丫头带着人已经过去打扫了,刘昌他们去城里买东西了。”
明月是伺候柳芸的丫鬟,也是上次过来两个丫鬟中的一个,白然也不逞强,将人引进屋子,然后把淘淘交给柳芸,自己去沏茶端点心,然后配合二老唠嗑,只是他坐下才发现还少了个人,“李义呢?”
柳芸说道:“刚到村口的时候他就下车了,说要去个地方等会过来,说来也奇怪,自打上次二小子和我们回去就跟丢了魂似的,时常发呆,小然,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白然立马想到了陈柱那,想来李义是去看陈家了,“或许是有心上人了吧。”
“就那小子的臭脾气,哪家姑娘眼瞎了才会看上他。”李胜哼了一声,说完见淘淘看他,立马笑的跟个见了糖的小孩子似的,“淘淘,叫爷爷,我是你爷爷。”
淘淘对李胜不感冒,跟没听见一样。
白然看着爷孙互动,“边关那边有消息吗?”
李胜叹了口气,答道:“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好消息就是大小子带领下没输过,坏消息就是邻国的兵力不错,有打持久战的架势。你放心,皇帝老子已经答应我了,只要邻国撤兵他就给博恩一个虚衔,放他回来给我们养老。”
柳芸见白然沉默,赶忙说道:“小然你也别担心,大小子领兵打仗差不了,他心里有你,就是用走的也一定走回来和你团聚。”
白然笑了笑,坚定道:“我信他。”
柳芸似乎松了口气,又开始逗淘淘,李胜也跟着闹,晚上吃饭的时候李义回来了。
李义长高了一点,只是有些没精打采的,看到白然也没像以前那般甩脸子,竟老老实实的叫了声“大哥夫”。
白然笑着应了,领到饭桌坐下。
李胜动了动筷子,“小然,我记得门前那几亩地是你的吧。”
白然咽下嘴里的饭菜,说道:“是我的,今年我怕没工夫种,正想佃出去呢。”
“别佃了,自家地还是自家种好,正好我闲着,我种。”李胜上次来看自家儿子种地觉得还挺有趣的,正好现在季节合适,不如自己揽过来玩玩。
白然存的粮食够多,作坊的声音也没全停,所以不差那些银钱,谁种都无所谓,“成,那就都留给爹了,要不要我给你弄种子?”
李胜见儿媳妇点了头顿时有点手痒,“不用,我自己来就成,等会我就去看看。”
柳芸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好好吃饭,今儿个天都快黑了,你就算去也看不清楚,等明天再说。”
白然劝道:“以后的日子长着,也不差这一两天,而且等会天全黑了上山就不方便了。”
宅子盖在后山上,虽然那路都给铲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有点不安全。
李胜想想也是,点了头继续吃饭,然后在天黑之前带着柳芸和李义去了宅子。
夜里,白然将李尚的画像翻出来挂上,然后抱起淘淘指给他看,告诉他这是他爹。
淘淘懵懵懂懂,一会看看画像,一会又看看他阿爸,“爹……”
白然教很久,然而今天却是淘淘第一次开口,他抱紧淘淘,明明该开心的,却只觉心里发酸,想哭又哭不出来。
这一年除了不靠谱的物价,其他一切都平静的与去年一样,只是因为李胜辞官,再得不到关于李尚的消息。
年底的时候王春生了,是个女孩,赵梓涵给她起了名字叫赵芷馨。
第二年,程永飞终于怀了,王家人高兴的差点把全村人都请来,白然也跟着开心。
如今淘淘会走路了,也会看着画像叫爹爹了,只不过每叫一声,稚嫩的童音都让旁边的人忍不住落泪。
大年三十的时候全家聚在白然那吃年夜饭,李胜、柳芸、李义、王兰、王金水、王石、程永飞,除了回镇上的王春一家子,就缺了李尚一个。
菜是白然做的,王兰和柳芸给他打的下手,柳芸对点心一类的很有一套,几盘点心弄下来花样都不重复的,酸的甜的咸的脆的,口味也是齐全。
大家围着一张大圆桌坐下,李胜豪爽的直接拿碗装酒一个个开灌,柳芸和王兰则拉着白然坐在一边吃饭一边逗淘淘,王兰还拿筷子沾了白酒滴到淘淘嘴里。
王石距离李胜很近,被灌的酒也多,他旁边是程永飞,程永飞四个多月的肚子已经隆起,王石除了喝酒就是殷勤的给他夹着菜,换个样的喂,生怕饿着自家孩子。
一顿年夜饭下来吃的很热闹,而且众人像是提前打了招呼一般对李尚只字不提。
夜里还要守岁,大家拾掇完东西就都走了,偌大个屋子里只剩下白然和淘淘一大一小。
“阿爸,困。”淘淘用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迈着小短腿爬到了白然怀里。
“困了就先睡。”白然铺好被褥,帮淘淘脱掉衣裳塞进被窝。
淘淘进了被窝拽了拽白然的衣袖,“阿爸睡。”
白然轻声哄道:“淘淘先睡,阿爸要守岁。”
淘淘白天玩了一天,也是困急眼了,听着白然的声音就乖乖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只不过小手一直拽着白然的衣袖没松开。
白然拉了两次没拉出来,干脆将衣服脱了下来,然后披了另一件就着烛光坐在桌旁,望着窗外的黑暗发呆。
不知道李尚在边关那边怎么样了,吃的好不好,有没有受伤,今年的冬天比往常的冷,不知道他会不会冷着冻着,军事上有没有难处,战事吃不吃紧……
白然忍不住在脑袋中想着,构思出一幅幅让他担惊受怕的画面,直到吓得自己不敢想下去才自嘲的笑出声,想他活了两辈子,性子上就算不是雷厉风行也是毫不拖泥带水,现在竟然变得这般优柔寡断,若是让上辈子那些朋友看见,估计眼睛瞪的都能掉出来。
他将视线从窗外移到屋里,落在那张画像上继续发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直到后半夜一阵马蹄声停在他家门口。
白然他家靠山,再往后就是李家宅子了,这时间都快后半夜了突然有马停下,自然引人警觉。
他看了眼还在睡的淘淘,拾起角落以防万一放着的木棍,出去后将门关上,用异能锁住,而后警惕的朝院门走去。
没两步就感觉到有脚步声从背后靠过来,白然回手就是一棍子垂下去,却被那人先一步察觉,用手接住,接着将人拽进怀里,“分开这么久,刚见面就要揍我,你也下的去手。”
熟悉的气息让白然瞬间有些哽咽,“李尚?”
李尚抱紧他,“嗯,我回来了。”
白然回拥着他,这几年下来想对他说的话太多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许久才挤出一句,“就这么回来那边没问题吗?”
李尚沉默半晌,“那边刚吃了大亏,不敢再来,有师父镇守这几天不会有问题……小然,再给我三个月,邻国已经有撤兵的趋势,三个月我一定回来再也不走了。”
边关距离桃溪村不算太近,他实在太过想念白然和淘淘才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但等天一亮就又得往回赶,后天必须得赶回去。
“嗯。”白然把头埋进李尚的怀里,却刚好听到对方肚子发出一声咕噜,“饿了吧,你去屋里看淘淘,我给你下碗面。”
李尚没拒绝,白然再度用异能把屋门打开,自己进了厨房用鸡汤下了碗面,又挑了些肉菜一同热了端进屋。
李尚一身风尘仆仆,站在炕边看着淘淘,却不敢靠的太近,生怕自己身上的寒气重让孩子受凉。
白然将饭菜摆在桌上,“淘淘现在很皮实,今儿个白天出去跟王虎疯了一天,又放炮仗又挖坑的,晚上跟着爹娘又一通折腾,现在是累过头了,要不然往常可不会这么容易就睡觉,非得闹腾一番困了才成,娘说了,跟你小时候一样,都是小磨人精。”
李尚笑了笑,坐在椅子上扯过白然的手拧了拧手心,“以后交给我,在闹腾你我就揍他。”
“你舍得?”白然鄙视的瞪了他一眼,将筷子塞给他,“快吃吧,面放久了就坨了。”
李尚闻了闻,半眯着眼挺享受,“这味道我每天都在想,都快想疯了,有时候实在受不了我就出去跑圈,啥时候累趴下啥时候算。”
白然打趣道:“瞧你说的,好像大家都饿着你似的。”
李尚摇了摇头,“不是饿着,是没有媳妇做的有味,那感觉说不清楚,就是觉得浑身难受,尤其到吃饭的时候,特想你。”
白然哼了一声,“你也就吃饭的时候能想起我了。”
李尚吃着面,嘴里空闲的时候回了句,“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想。”
饭后,他直接将白然拽进了另一屋,缠绵直至天亮。
白然醒的时候李尚已经走了,若不是身上的吻痕还在,他估计以为一切都是在做梦。
他用异能缓了缓身上的不适,从被窝爬起来把衣服穿上,一出屋就发现李胜正和淘淘在院里玩,柳芸则在厨房做早饭。
白然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是大年初一,按理他该先去看二老才是。
李胜似乎猜到白然在想什么,笑眯眯的说道:“昨儿个博恩回来跟我们都说了,咱们家不用那些俗礼,累了你就在休息一会,照顾好自己再给淘淘生个弟弟。”
李尚回来自然要去父母那露一露脸,所以白然起晚啥的,李胜和柳芸早一步就想到了,所以干脆先杀过来照顾儿媳妇。
白然被这话题弄的有点囧,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柳芸就出来了,“别瞎说,就算是个理也别这么明目张胆的讲出来,你不要脸别人还要呢。”
柳芸瞪了李胜一眼,拉着白然进屋,“别理他,你和大小子分开那么久,昨儿个估计也累的不轻,正好早饭做完了,你先吃点。”
“……”白然无语,李胜和柳芸都太彪悍,他忽然有点应付不来。
不过想想昨天的相聚,心里的纠结瞬间化作一朵朵薄云,风一吹麻溜的都飘走了,剩下的只有说不出的甜。
三个月也不过转眼的功夫,白然勾起唇角,尝了口米粥,一个字,香……
他把事情想得太美好,只是现实略感残酷,一个半月后,他再度出现孕吐嗜酸等一系列症状。
赵郎中一看,结果喜闻见乐,“恭喜你,又怀了!”
喜事一出,王家和李家自然高兴,李胜动用所有关系,将事情写成信送到了边关。
于是三个月的时候再度被压缩,正月二十八,皇帝降旨,邻国撤兵,李尚功不可没,赏赐真金白银无数。
二月初二,龙抬头,一大早白然便抱着淘淘和众人一起在村口等候。
辰时,一队人马飞奔而来,带头之人,正是李尚。
李尚看着人群前方的一大一小,连马都没停稳,直接翻身而下,丢给后面的属下,冲过去将两人紧紧抱住。
淘淘太小,白然和李尚都是半跪着,谁都舍不得先放手手。
柳芸看的心里直难受,眼泪忍不住开始往外掉,直接扭身靠进李胜怀里擦眼泪,王兰眼睛也有点湿,说道:“瞧瞧你们一家干啥呢,快起来,尤其然子,地上凉,你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
李尚想起那封千难万难才送到手里的信,赶忙将人扶起来,“对,瞧我忘了,别晾着了。”
淘淘每天都看着李尚的画像,他懂得不多,但因为阿爸每天都跟他讲,所以第一眼就觉得这个高大的男人和画像里的男人几乎一模一样,于是便用稚嫩的童声的问道:“你是我爹爹吗?”
这一问连白然都有些难受了,李胜揉了揉淘淘的脑袋,“我是。”
淘淘仰起小脸,“爹爹还会离开淘淘和阿爸吗?”
李尚单手将淘淘抱起来,轻声哄道:“不会了,以后咱们一家子都不分开了,爹爹和阿爸给淘淘生小弟弟小妹妹。”
这话说到淘淘心坎里了,啪叽一声在李尚的侧脸上亲了一下,留下一道口水印子。
李尚乐了,也亲了淘淘一口,另只手揽过自家媳妇,“小然,辛苦你了。”
“啥苦不苦的,都过去了。”白然心里暖洋洋的,李家和朝廷的关系算是彻底断了,这次他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了……
李尚归来除了皇帝赏赐的那些真金白银太过耀眼外,其他也没改变什么,日子还是照常的过,只不过这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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