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冒一脸的沮丧“妈的这回算是栽了,谁知道他们还有这一出啊。”
“行了吧,这总比让你们一个个都呆在街上好得多。”我说道。
我原本以为我们这些人将会被送到防疫站或者救助站,但是奇怪的是,我们最终却被送到了郊外的一个老厂房一样的大院儿里面,这个院子外面有很多人站岗,好像是为了防止我们这些家伙逃跑的样子。
“什么情况”大冒说道“以前抓我们,顶多就是教训一顿就给我们遣送回去了,怎么这次玩儿真的该不会是要让我们在这里劳动改造吧。”
大冒这家伙不但是个文盲,还是个法盲,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劳改制度已经废除了好几年了,我们这些人被分别关在好几个空车间里面,车间的门窗上都有铁条,外面还有人值班,防止我们逃跑。
我跟大冒被分到了两个不同的车间,我们这些人进来之后,我就看见,这个车间里面已经有很多我们这样的流浪乞讨人员了。
“领导,上面要搞卫生检查”一个人嬉皮笑脸的说道“没事儿,我们保证配合你们工作,前年创卫的时候我们也被集中收容过一次,不过那次规模也没有这么大,看来这次我们源北市是下决心要把创卫工作搞上去啦。”
送我们进来的那个看守笑了一声“你这要饭的懂得还不少,放心,这次保证比以前都舒服,这几天有吃有喝,你们就好好呆在这里,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我们还安排了医生给你们治病呢。”
“治病我又没病。”那人说道“这不是开玩笑嘛。”
“没病你们这帮家伙成天都在界面上混,路边的野狗都比你们干净。”看守说道“身上能没点儿病菌”
“那俺的病能不能治俺是上前年的时候,在南方打黑工得了尘肺病,那边的老板给我交了住院押金之后就不见了。”另一个人说道“俺回家,儿子也不管俺,就只能出来要饭了,要是领导你们能给俺治好俺的病,您就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看守不耐烦的看了我们一眼“到时候听医生的就行了,你们老实点儿呆着,别找不痛快。”
说完,看守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我坐在原地,心里无比焦急,他们现在已经下了这么大的功夫来清理街面上的流浪人员,说明疫情很可能已经很严重了,但是现在疫苗还中掌握在伊甸园和曾宝峰的手里。
不管是伊甸园还是曾宝峰,肯定是不能指望他们动手帮忙抑制疫情,这样的话,就得想办法找到程博,但是程博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这两天我一直都在留意着新闻,上面关于我们三个人的通缉令,始终还是没有被撤销,也就是说,程博跟沙飞两个人还没有被他们抓住,那么他们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现在从街面上,来到了这个废弃工厂里面,也算是大隐于市,至少我现在不用担心在外面被人认出来,而能够被收容到这里来的人,他们才不关心什么悬镜,什么疫情呢。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面,我都是在煎熬之中度过的,这里跟外界隔绝,想要一趟都很难,有人在这里改造了一个厕所,还要求我们轮流打扫这里的卫生,每天也有人送饭进来,吃喝拉撒全都在这个车间里面解决,彻底跟外界失去了联系。
好在他们没有强制性的要求我们洗澡,要不然我身上的这些污泥洗掉之后,难保不会有人认出我的真实身份来。
除了送吃喝进来,偶尔还有一些医生模样的人进来检查身体,后来还偶尔会带走一两个人,这些人被宣城是感染了一种令疾病,虽然看不出来具体有什么不一样,但是我想他们的确是有可能,感染上了那种所谓的致命病毒。
这些人是幸运的,因为被收容在这里,至少在染病的时候,不需要一个人去面对,但是这些人同时又是非常非常的不幸。因为他们感染的,是一种难以治愈的病症,而唯一能够预防这种病症的疫苗,能够治愈这种病症的药品,现在却掌握在这世上最大的野心家的手里。
虽然我们还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伊甸园的人染指这些疫苗,药品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其实想想也就不难猜出,他们一定是想要让这个世界上,出现对这种病症的极大恐慌,然后再以救世主的姿态站出来。
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是一定要等到大家人人自危的时候,拿着独一份的疫苗来大发横财。
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这些在疫情流行早起感染病症的人,都不可能拿到药品,这就是他们这些人最大的不幸。
当然,这两天的时间里面,我也没闲着,我很清楚,现在我一个人难成气候,不管是为了打败他们,还是为了自保,我都需要找到几个帮手。
两天的时间里面,我总算是有了几个熟人,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但是经过甄别之后,我选择了其中两三个,来跟他们结交。
在悬镜里面任职的经历,给了我一副好眼力,我看人看的算是相当难得准确了,我交往的这几个人,未必算是聪明,而且也都是些好吃懒做之辈,但是他们总体来说,性格还算是老实,跟你交了朋友之后,至少不会卖了你。
一旦有了人帮手,我就能想办法策反他们,让他们跟我一起设法离开这个鬼地方,现在我已经不能等了,我一定要出去,找到卓阳,杨汉旗他们。
但是就在我正在积极筹备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被调动了车间。
这天下午,当我们这里被查出来的感染者,被带走的时候,有人通知我们,让我们这个车间里面的一部分人,全部去隔壁车间里面,说是为了进行进一步的隔离。
最终,我很幸运的跟我的一个朋友,九旺,被一起弄到了隔壁的车间里面去。
换了地方之后,我就看见这个车间里面的人,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精神状态,好像的确都要比之前的车间的人好一些,心里慢慢就开始犯了嘀咕,难道说这个隔离中心里面,已经有大范围的疫情开始传播了吗
晚饭的时候,我跟九旺两个人蹲在墙角,喝着清汤寡水的,吃着手上的土豆,忽然间,我就看见对面蹲着第一个男人,手上戴着一把样式非常熟悉的铜锁。
我赶忙走过去,那人警觉的瞪了我一眼“你要干啥”
这铜锁我见过,这东西是大冒的,之前我们一起乞讨的时候,大冒跟我说过他们家的事情,这铜锁是他儿子小时候戴在脖子上的,后来他们家乡发生了一次地震,儿子没了,大冒就把这东西挂在手腕上,再也没有拿下来过。
“这东西不是你的吧。”我说道。
那人皱了皱眉头“关你啥事”
“那东西是大冒的不是你的”我顿时就说道。
这时候,那个人楞了一下“你是牛富贵吧。”
牛富贵,是我跟大冒在一起结伴乞讨的时候,给自己起的假名字,没想到这时候居然被这人叫了出来。
“你咋认识我”我说道。
那个人警觉的站在一边,直接拉着我走到旁边,这时候,就有五六个人围了上来,旁边的九旺以为他们要揍我,直接就冲过来“想干啥你们敢动富贵一下子,我这就叫管教干部过来。”
众人呵呵大小“啥管教干部,你真把这里当成看守所了。”
这时候,那个人指着九旺,低声说道“牛富贵,这人是谁”
“我哥们儿。”我说道。
“那就是自己人,过来,有事儿跟你俩说。”那人说道“我叫马朝朝,是这帮人的头儿,前几天大冒也是跟我们一伙儿的,我是听大冒说起的你。我们现在发现,事情不对头。”
我赶忙问道“怎么了什么不对头”
“这地方,不是救助站。”马朝朝说。
九旺嘿的一声“废话,瞎子都能看出来这地方不是救助站,这里是隔离中心,之前人家领导不是说过了我们在这里是被隔离了,人家让我们来这里,是要给咱们检查身体,看病呢。”
“看病”马朝朝冷笑一声“恐怕不是把你当了小白鼠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老马,你什么意思
“大冒身体咋样。”马朝朝说道。
“那还用说,跟牛犊子似的。”我说道。
“我们进来之后,大冒就被挑出来,给吃一种药,吃了两天之后,大冒的身体就不对劲了,刚开始是发烧,后来还上吐下泻的。”马朝朝说“再后来,就有人进来给大冒打针,那么粗的针管子,打完之后,一管子一管子的抽大冒的血。
就在刚才,他们还把大冒给抬走了,大冒临走前,跟我说他估计是没法活着出去了,让我把这东西送回他老家,埋在他爹妈分前头。
还说如果有人认出这东西,一个叫牛富贵的,那就是他哥们儿,这人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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