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医

151巧易容,使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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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芝顿了半晌,她虽不懂降术,但听如意之言,此等邪术已是歹毒异常,她不知究竟是谁要这样害寂凭阑,更不知慕容思为何会勾搭上寂凭阑,但她知道她必须救了寂凭阑,不管他们以后如何,她都要救她,处子之血可以解情降,只是不知如何实行,见玄洛在此,她也不好意思多问,只待回去后细问了三妹妹才行。
她怀着沉重的心思与如意和玄洛一道下了山,到了青云观已是巳时末,天空乌云渐散,有雪白的云朵随风缓缓飘来,如一团团柔密的白棉絮铺陈在苍穹之上,太阳稍露出个半张脸,却是蔫蔫的淡黄的一片光,笼罩着白云镀上了薄薄金光,青云观的青砖瓦顶上似乎还有水气未散尽,颓然的几滴雨水顺着屋檐滴下几滴,落在苍翠而略显杂乱的万年青上,转眼间,水珠就被蒸发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冬娘和莲青,沁夏见三人一起回来了,赶紧忙着焚香烧水,又拿了几个白玉杯烫了置茶,一股气韵悠长的茶香味随着那缕缕白烟传来,如意轻啜了一口茶,方觉得心里安定了了些,沈致远听如意说了寂凭阑之事感慨良久,他竟不知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离奇的邪术,刚他已经吩咐人去寂良言过来了,但愿可以救得寂凭阑,不然寂凭阑受人控制指不定这背后还埋着什么更深的阴谋。
他为官多年虽然不善权谋,但也能看透几分,寂凭阑是天云寨的大当家,又是朝廷欲剿灭的叛党,若有人趁机蛊惑寂凭阑反朝廷,天云寨的势力不容小觑,再加上寂良言终究是寂凭阑的父亲,寂良言掌管宁西重兵,若到时他父子二人联合,宁西境况就堪忧了,虽然他对寂良言的人品很是放心,可世事难料,人人都到那不得已处,倘若寂良言为了儿子做出什么错事,那到时便不可收拾了,他心里只觉得烦乱的很,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正想着,就见有人进来通报说宁总兵来了。
沈致远赶紧出门去迎了寂良言,冬娘又赶紧上了一盏茶,寂良言端起茶杯,并无心思嗅那扑鼻茶香,只浅尝了一口问道“侯爷,不知你急唤下官来有何事”
沈致远看了看如意,如意只偷眼打量了一眼寂良言,还好,他未中降术,她冲着沈致远点了点头,沈致远又道“寂良言,不知近日你可发现令郎有异常之处”
寂良言心里一咯噔,但凭阑亲自去送了合欢庚贴给他,他打心眼里还是高兴的,凭阑到底还是认了他这个亲生父亲,他从来也不敢想自己还有和儿子这样融洽的一天,昨儿个参加凭阑的婚礼,虽然他心里老大不乐意,凭阑娶的不是如芝,却是那个慕容家的慕容思,但说到底,只要儿子高兴,他这做父亲的也跟着高兴。
想到此,寂良言便转眸看了看如芝,见她一脸悲痛之色,他心里陡然升起愧疚之意,其实他最满意如芝这样的儿媳妇,但年青的人情情爱爱,他着实看不透,也看不懂,好好儿的凭阑就喜欢上慕容思了,他不是没有疑惑之处,但他再想不到寂凭阑已受人所控,这次沈致远请他过来,他以为沈致远是为了沈如芝出头来了,不过就算沈致远再埋怨他,他也甘心受了,毕竟是凭阑对不起如芝。
寂良言满脸愧疚之色,连声音也跟着低了几分“侯爷,下官知道犬子行出来的事着实提不起,只是我一个做父亲从来也未尽过半点责任,如今凭阑想要与下官言归于好,下官心里一时激动万分,哪还里还能再劝他分毫,这么多年总是下官对不起他。”
沈致远摆了摆手道“寂良言,我并不是问你这个,也不是为我侄女儿来寻你的不是,只是想告诉你令郎中了拘魂降术,他的一言一行都受人所控,今日找你来就是想同你商量一下令郎的事。”说完,他转头对着如意又道,“如意,为父也不懂降术,还是你解释给你寂伯父听听。”
寂良言一听降术,脸上大变,只是降术只是传说中的,难道真有此邪术,若真有,难道也如传说中的那般可怕,他虽不了解降术,但也知道降术是极为诡异厉害的,难怪凭阑近日性情大变,还主动言和,原来这背后是被人操控了,他有些害怕,害怕他的亲生儿子就这样被人一直操控下去,他并等不及如意开口解释连忙问道“敢问福瑞郡主,不知我儿还有救否”
如意缓缓将拘魂降术简单的解释了一遍给寂良言听,寂良言听说自己的血可以解降,那心里也放下了些,只道“福瑞郡主,只要能救凭阑,从我身上取多少血都可以。”
“寂伯父,既然寂凭阑与慕容思成了亲,他二人应是合过八字了,我先前问过父亲,前一些日子寂凭阑跟二姐姐合过八字,寂凭阑八字纯阳,只不知慕容思的生辰八字,不知可否据实相告”如意不紧不慢的问道。
“这个我倒记得清楚,慕容思八字纯阴,当时董军师还说他二人阴阳相合,极是相配,只是不知福瑞郡主问此话究竟是何意,莫不是这降术还与八字有关”寂凭阑诧异道。
如意眉心微微松懈下来,她轻吐了一口气,定定道“慕容思八字纯阴,于四等降头师却是极好的降引,这事说来也巧,又或者是早有人预谋好了的,纯阴女子若吸食纯阳童男之血,能助体内阴血更盛,四等降头师若想升级三等甚至于二等,最快的方法就是利用阴血极盛的纯阴女子与之交和,降头师练降升级的过程极为复杂凶险,倘若有一个环节出错便是不得好死,纯阴女子阴血越盛,降头师练降升级的成功希望才越大,想来这几日慕容思应是吸食过寂凭阑的血,待到八月十五圆月之夜便是阴月最盛之时,到时降头师只要在月圆之夜与慕容思交和,慕容思作为降引,一旦处子之血被降头师亲自启封,纯阴之血便进入降头师体内,到时降头师必会功力大增,像这样的降引,按理说降头师是不可能舍得放过的。”她心中的思路越来越开阔,虽然不敢断定寂凭阑和慕容思并无无妻之实,但也八九不离十,否则寂凭阑的纯阳之体与慕容思的纯阴之体一但被破,于降头师练降而言再无半点用处。
众人只安静的听的惊讶,本来降术就够诡异了,不想到练降的过程更加离奇,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何如意一个十四岁的千金小姐会懂降术,唯有玄洛明白,如意并不是单纯的十四岁的女子,她经历两世,又在南疆与骆无名在一起生活数日,自然能懂常人不能懂之事,他看了看如意,又对头她道“看来此事还有转机,只要解了寂凭阑所中的降术,到时你二姐姐的事亦可解决了。”
如意略点头,又道“当务之急先解了寂凭阑的拘魂降术最是要紧,倘或他与慕容思果真清白,这倒是件极好的事,到时只要二姐姐嫁给寂凭阑,情降也自然可解。”
如芝抿了抿唇,双颊处漾起桃花晕红之色,她已大致明白了如意所言何意,引降需处子之血,而她要与凭阑成亲才能引降,这当中的意思如意虽未直接说出来,但也不言而喻,其实她心底是有些欢喜的,凭阑到底还是没有负了她,于灰心绝望之中她的又生出几许希望,几许她与凭阑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希望,只要能救凭阑,只要凭阑不负她,她自当还是愿意嫁给他的,只是她一想到慕容思在吸食寂凭阑的血,不由的悚然一惊,难道这件事单纯的只是那个隐在暗处的降头师想要练降而已,她觉得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想着,她又问道“三妹妹,如今天云寨被那个董军师控制,我在离开之前并没见过那个董军师,会不会他就是降头师”
如意沉思片刻只道“这连我也不知,降头师平日里看来与普通人无异,倘或他就是降头师,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咱们直接杀了他就可以解了寂凭阑的拘魂降,但倘或他不是,杀了他反倒惊动了真正的降头师,若降头师提前做出什么伤害寂凭阑的事来反倒无益,反正取血之事也不算太难,解降过程半个时辰即可,这当中只要不被人打扰了就行,到时寂凭阑拘魂降一解,降头师不管身在哪里都反被降术所吞噬。”
“那咱们何时再上山救人”寂良言已有些按捺不住,自打他听到降术之事,一颗心始终悬着,恨不能立时取了自己的血给凭阑解了降,不过这件事是福瑞郡主发现的,如今也只有福瑞郡主能解,所以哪怕他再急,也需听如意吩咐。
“寂伯父,不知你可不可以随时上山见寂凭阑”如意又问道。
“自打凭阑跟我言和,我自然可以随时上山,不仅如此,连天云寨的董军师我待我极是客气,不如咱们这会子就上山。”说话间,他就站起身来恨不能立时出发。
“寂良言,你且耐着些性子,怕是如意还要准备些什么。”沈致远温厚的声音淡然响起。
“寂伯父,我父亲说的对,我刚和玄洛,二姐姐从山上下来,这会子若堂而皇之的再回天云寨,岂非徒惹人怀疑,你稍等我会,我们几个易容成跟着你入寨才行。”如意细细解释起来,想了想,忽又问道,“寂伯父,不知寂凭阑中了降术之后可跟你说过什么比如他可以劝你投奔或者要对付谁”
玄洛亦道“慕容剑身在南疆,他又是慕容思的哥哥,也保不准那降头师就不是他找来的,他现在一是头困兽,为了反击和平南王以及三王旧部联合谋反,若宁西落入他们手中,怕是”
寂凭阑一拍大腿,急着就打断道“怕是世子爷所带的兵要腹背受敌,到时为解世子爷之困,皇上会必会派兵增援,如今厉横已带兵在南方与慕容剑交战,若京城的兵力再减,到时他们来个反攻京城,只怕是整个京城都危在旦夕了。”
沈致远听着脸色泛起一层青色,寂良言所说句句在点子上,若果真如此怕是一个大计谋,他沉吟一会,又问道“寂良言,你分析的如此透彻,莫不是寂凭阑真跟你说过什么”
寂良言想了想,本来寂凭阑跟他说过的话他再不敢跟别人提半句,毕竟寂凭阑已是皇上眼中的叛贼逆党,若不是有世子爷在这里周旋着,怕是皇上早已派人来剿灭天云寨了,他一心想着自己的儿子能够悬崖勒马,忠心报效朝廷,可无奈他一直与亲儿子关系势同水火,凭阑哪肯听他半句劝,倒不想天降意外之喜,凭阑竟主动与他言和,还跪在他面前说自己不孝,又劝说自己投奔平南王。
他虽然爱子心切,但不忠不义之事他怎能做得,所以并未答应凭阑,凭阑却也未恼,只仔细跟他分析了情势,他深知皇上已起了杀凭阑之意,他作为父亲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死,他心里不是没有过一点点的犹疑和动摇,但后来想着即便是他父子二人都死在战场,也不能成为千古罪人,但又想到凭阑说的那些话“父亲,不是我寂凭阑想要做这不忠不义的造反之人,而是朝廷在逼我,逼我造反,如今刀已经架到脖子了,难道儿子还要引颈受戮么儿子不想拖父子下了这趟浑水,但父亲也不想想,儿子大婚之日父亲亲到天云寨为儿子主婚,难道皇上还能相信你的忠心么或者在皇上的眼中我父子二人根本就是理应外合,同气连枝”
这些话,他翻来覆出想了好久,心里正不得法,不想就被沈致远传唤来了,更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凭阑竟然中了邪术,如今他心里不知是该放松还是该更加紧张,他素来急躁,就连说道的速度也极快,甚至于连沈致远还未完全听清,他就已经将凭阑跟他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寂凭阑话一说完,答案呼之欲出,如意原不想这一趟来宁西竟然会得了这意外的消息,她赶紧派阿日带着莲青去金沙店校场去找莫尘希,因为阿日不会说话,她怕莫尘希看不懂阿日的手势,有莲青一起跟着,也可说的清楚些,况且莲青是个说话极伶俐的,她嘱咐莲青叫莫尘希近日务必事事小心,凡陌生的人,特别是女子一概都不得接近,谁知道这些暗中的毒蛇会不会再使出什么样的毒计,这些事虽是防不胜防,但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再入天云寨又近傍晚时分,此时日头倒比早晨的时候烈了几分,山风呼呼的吹在身上也未不觉着十分冷冽,董军师一听说是大当家的父亲寂良言来见儿子,竟带着寨里的几个兄弟亲自迎到天云寨的寨门之外,董军师拱手施礼道“寂总兵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刚大当家的还念叨起要请你上山吃酒,不想寂总兵倒来的巧了。”
如意抬眸看他,只见他一身乌压压的黑缎袍褂,一双又细又小几乎见不到眼珠子的眯缝眼里透着几分精光,他头上戴了顶黑色瓜皮小帽,帽洞下扣着晦暗不明的额头,他满脸堆着都是笑意,益发显得连眼睛都找不到在哪儿了,给人的感觉是全身上下都是阴森森的黑暗之意,唯有腰里系的墨蓝色带子还有丝许亮堂之色,他躬着腰脚踏一双黑色纳鹿皮兀喇鞋走在前面引着路。
寂良言负手而行,也不与董军师搭话,本来他就瞧他不惯,所以上山时也不怎么搭理他,这会子他表现的越是自然越好,所以只冷着脸跟在他身后缓缓走着,董军师又回头看了看如意一行人,脸上出未露出什么怀疑之色,只陪笑道“寂总兵,今儿你怎么带了两个娘们上来”
寂良言很是不悦道“董军师,你说话可得客气点,什么娘们。”寂良言回头伸手指着易了容的冬娘道,“她是我的夫人,也是凭阑的嫡母,昨儿个成婚独有我一个做父亲的在场已是不合规矩,但凭阑成婚太急,连我也未来得及准备,甚至于连我夫人都来不及从家里赶来,这不,紧赶慢赶,还是迟了。”
董军师干笑一声道“寂总兵勿怪,是我失言了,原来是尊夫人,今日既然来了,大当家和慕容夫人自当该跟公婆敬茶,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
懂军师说完就走到一个小厮面前交待了两句,又暗中朝着小厮示了个眼色,那小厮领会其意飞也似的跑了,不会半柱香的功夫,那小厮又带着一个年纪稍长的仆人出来,原来那仆人名唤荣贵,却是跟着寂凭阑一道从寂家出来的,所以也认得府里的大夫人,如今他一见,连忙上前行了个礼道“奴才参见老爷夫人。”
冬娘低沉着嗓子只道“多年不见,你还跟着凭阑,倒是个忠心的。”
寂良言冷哼一声道“若是真忠心就该劝说着凭阑,没的撺掇他弄个什么天云寨,这会子凭阑到成了个反叛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那人连连磕头道,“奴才也曾劝过来着,只是少爷的脾气老爷和夫人也是知道的,他从来都不听人劝的。”
冬娘叹道“也是,但凡凭阑肯听人一句劝也不至于跑到这荒山野岭来落草为寇,说起来,我这个做嫡母的也有责任。”她略顿了顿又道,“老爷,不如赶紧去见了凭阑,这山里的气候不太好,我倒觉得不大适宜似的,本来我身子也不大好,走了一会儿山路只觉得累,凭阑也真是,连成婚这样的大事也办的如此草率,看来在他的眼里我这个嫡母是形同虚设了。”
“这会子你说这些做什么,待会见了凭阑可得收起你的性子,怎么说凭阑也是我的亲儿子,在我面前我绝不允许你说这些酸话歪话。”
冬娘微露不满的撇了撇嘴,不甘道“我不过是白说着罢了,若不是怕对不起死去的妹妹,我也犯不着累这一趟,老爷你大可放心,在凭阑面前我不会叫你难做的。”
寂良言冷哼道“你知道就好。”说完,一甩袖子就走向前走了,如意和如芝只易容成寂夫人贴身丫鬟的样子也随着他二人进去了,而玄洛也戴着一张假面具,易容成了寂良言的贴身侍卫,与另三个侍卫守在了门口。
董军师将寂良言夫妇引入二层小楼之上,便请辞离开了,毕竟人家一家子述说骨肉亲情,他一个外人待在那里也不像话,何况他还有话要问荣贵,他拿了一包银子冲着荣贵一扔,荣贵接了银子脸色却不大好,只告诉董军师那妇人的确就是寂夫人,董军师也曾将寂凭阑的家底摸了个透彻,虽然他没见过寂夫人,但却知道寂夫人素与寂凭阑不睦,今日见寂夫人形状他倒确信了几分,如今又听了荣贵所言,他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不一会,就有人献好似的端了一盏茶上来,董军师只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饮茶,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说服寂良言,他本想请师兄出山,不想他是热脸贴了人冷屁股,师兄根本不搭理他,他想着心里就觉着恨意难消,总有一天,他的功力要超过师兄,看他还如何得意,再过七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到时他功力大增,日后也犯不着求人了,想到此,他又开始得意起来,嘴里还哼起了让人听不懂的小民谣。
彼时,寂良言和冬娘正襟危坐在临窗的一对雕花梨木椅上,如意和如芝安静的侍立两侧,如芝又见寂凭阑时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她强忍住情绪,只作平常色的立在那儿,寂良言和慕容思双下下跪请安敬茶。
慕容思原还等着公婆要拿出红包来赏,结果半晌二人只端坐在那里并未有掏红包之意。她心内便不自在起来,只恨恨的腹诽道“这老不死的寂夫人果真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竟连媳妇新婚之后头斟茶连个见面礼都舍不得送,这要放在过去她慕容思是堂堂慕容家的大小姐才不会稀罕,可此一时,彼一时,慕容家转眼间就败了,她现在很是缺钱。”
她心里还没骂完,只听寂夫人沉声道“若放在过去,这儿媳妇还算是慕容家的嫡出小姐,与咱们沈府倒也相配,却不想一夜之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真不知道凭阑看中你哪点,也罢,这是你们小辈的事,我这个作长辈的也不好多加置喙,你们往日里不懂事也就罢了,今后可要学的有眼色些,别不懂分寸的私相受授的就成了亲,说的好听这叫露水姻缘,说的难听这于女子来说简直就是恬不知耻,有伤风化,难道堂堂的慕容世家的教养出来的嫡出女儿就是这副德行,今儿可叫我见识到了。”
慕容思听寂夫人杂枪带棒的一阵讽刺,心里早气的要吐血,她知道寂凭阑素来与这个夫人不睦,况且寂良言与寂夫人关系也并不见得有多好,这次寂夫人跑来不过是情面上的事,她本想立时骂了回去,可哥哥交待过务必要尽最大努力说服寂良言谋反,这会子她想在寂良言面前做个听话的好媳妇,少不得这一口恶气吞回了肚子里,只温顺道“婆婆教训的是,儿媳妇自亏有失妇德,但儿媳与凭阑是真心相爱,儿媳只想跟着凭阑好好过日子,并不是什么露水姻缘,却是想白头到老。”
如芝听着觉得刺心,如意却只低眸盯着慕容思,想不到一向傲慢的慕容思也有这般忍气吞声的时候,她是慕容剑的亲妹妹,若降师果真是慕容剑找来的,他对这个妹妹的情份也着实浅薄到几乎没有了,拿自己的亲妹妹作降引,这样的事当真令人唾弃,不过慕容思也是个极可恶的,这也算是她自作自受,只是她心里还存着不确定,需得知道慕容思是否还是处子之身方能确实慕容思究竟是不是降引,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慕容思,略笑了笑道“老爷,夫人,奴婢怎么瞧着这位新奶奶额头冒着黑气儿似的,怕是她身上有病,奴婢这就替她把把脉。”
慕容思更怒,先前她忍着寂夫人也就罢了,如今一个贱丫头也敢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她气的立起眉毛道“你一个小头懂什么医术,还敢替我把脉,我没有病,你才有病。”说完,又转头泪盈盈的看着寂凭阑道,“凭阑,你府上难道还出个丫头大夫不成”
寂凭阑脸色微有些木然之态,就连那眼神也是木木的,他见慕容思不大高兴的样子,心里便生起气来,他冷声道“父亲,大夫人,若你们是真心实意的来看我和我娘子的,我们自当将你们奉为上宾,倘若你们是来找茬,给我娘子不自在的,我这里可没什么好招待二老的,这就请二老赶紧下山去。”
寂良言眼里充满关切之色,他知道此时寂凭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言不由衷,只是若解了凭阑的拘魂降,他还会叫自己父亲么他还会跪在自己面前敬茶么或许他们的关系又恢复到从前那样冰冷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阵凄楚之意,他淡淡道“凭阑,为父和你母亲过来自然是是看你和儿媳妇的,只是你母亲身边的丫头是个懂医的,素日里也常帮着你母亲号脉治病,不如就让她给儿媳妇看看也不打紧的。”
慕容思脸色更加不好,只瞪着大眼,语气极为不满道“凭阑,我没有病,不想给谁看。”
寂凭阑与慕容思对视一眼,又蹙了蹙眉道“娘子,其实看看也没什么的,又不会少一块肉,你何必逆了父亲的好意。”
慕容思撅了撅嘴儿,满是不情愿道“夫君,这明摆着是你母亲来寻我的晦气了,你怎么不帮着我还帮着她说话呢”
“难道少奶奶不知百善孝为先,少爷自然应该听老爷和夫人的话,难不成为了你这个新娶进门的女子就要忤逆了爹娘不成,走到哪儿也没这样的理。”如意反唇相讥道。
“你”慕容思终究按捺不住,气得立时站了起来,指着如意的鼻子骂道,“主子说话,你一个做奴才的插什么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么”
如芝冷笑道“咱们不知什么主子奴才的,素日在府里夫人只拿我们将女儿似的养着,从未当过一天的奴才看待,若说奴才,你慕容思才是个真正的奴才,你慕容家倒了,你即便不死,也要没籍成为官奴,要说没说话的地儿也该是你慕容思没说话的地儿。”
慕容思气怔在那里,她恨恨的盯着如芝,一时间竟无法反驳,只得回头哭诉道“夫君,你瞧人人都欺负我,你怎么也不说话”
寂凭阑愤然而起,也顾不得其他,径直走到如芝面前,伸手就要打,寂良言立时起身,伸手就接住了寂凭阑挥过来的拳头,冷喝道“凭阑,你发什么疯”
如意本想着将两人直接药倒解了拘魂降术就算了,可她不能鲁莽行事,这里到处都密布了眼线,虽然玄洛他们守在门口,但到底天云寨不是他们的地盘,他们除了守着也不能大张旗鼓搜索眼线,省得落人怀疑,因为以血解降的过程不能让人打扰半分,不然气血逆流,令人走火入魔,如今,她只能演戏,因为寂良言说过,寂夫人与寂凭阑关系紧张,所以她们闹一出让寂凭阑和慕容思下不来台的戏也在情理之中,只要闹的好,闹的时间够长,那些眼线也会渐渐撤去报告董军师,才不至于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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